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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大明-第4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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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少官员还想表现自己对张阁老的关心,奈何这宫门却是一道鸿沟,使他们无法跟随在其身后,最终只能看着他略带佝偻的身影消失在宫门深处。

    在脚步凌乱地朝前走动时,张居正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脑子里也在迅速地转动着念头,思索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丁忧是避免不了了,那就索性把事情直接交到皇帝跟前,看他是个什么意思吧。

    张居正所以敢赌这一把,是因为他深知这几年来,自己在朝中扮演着多重要的角色。一旦自己真个丁忧离开,把一切都撒手不管,以皇帝现在的经验和资历,怕是根本拿不下如此纷繁的国事,也压不住满朝的官员,他势必会挽留自己。而如此一来,自己就未必真个用回乡丁忧了,一切自然也就照着原来的设想而行。

    当然,这事他现在也只是设想而已,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就是张居正也是无法真正掌握的。

    得知张居正在外求见,万历自然不会拒绝,便一点头表示答应,同时拿过了手边的一份奏疏翻看了起来。

    当张居正进殿之后,万历便率先道:“张师傅,朕恰好有一事想跟你请教呢。今年全国各地的收成都不太好,不知是否可以在税收上稍作减少,以减轻百姓的负担呢?”

    但出乎他的意料,本来在拜见自己后就会起来的张师傅今天居然趴在地上没有起身,而且还在那儿抖动着身子,连自己的问题都没有回答。

    “这是……张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万历很有些吃惊地问道。而他身旁的孙海很是识相地走上前去,一面关切地叫了声阁老请起,一面伸手就把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而待张居正顺势起来后,万历却是更惊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张师傅此时竟是满脸泪水,身子还在发着抖打着颤:“张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陛下,臣今日前来,是请您免去臣一切官职,让臣返回家乡江陵去的。”张居正在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而这话一出口,就更叫万历猝不及防了。他呆呆地看着对方:“张师傅何出此言?怎么就会有如此想法?朕和朝廷,还有天下可少不了你张师傅哪。是什么人惹您生气了,您和朕说,朕一定不会轻饶他!”

第七百一十章 丁忧与夺情(中)

    曾经有无数次,万历都在期盼着张居正辞去一切官职离开,将掌控朝政的大权归还于自己。有几次,甚至是在梦里,他都因为梦见此事而高兴异常,只是梦醒之后,却是更加的惆怅。

    万历本以为当这事真个发生时,自己必然会欣喜若狂,会毫不犹豫就一口把张居正的请辞给答应下来。但是,直到事情真个发生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心里只有紧张、茫然和无所适从,完全不见半点喜悦。

    虽然万历年纪尚轻,也自有一股子冲劲,觉着自己是皇帝,就可以把什么事都做到。可他内心深处却也知道一个道理,张居正对如今的大明朝廷意味着什么,一旦他真个离开,满朝文武势必乱作一团,就是他这个皇帝也难以控制局面,国事就更会加艰难。

    他再不是几年前那个只会逞一时意气的毛头小子了,知道很多事情绝不能因自己的好恶而定,哪怕对张居正他依然抱有极大的成见,但在面临这突发之事,还是以先把事情问明白了再说。

    见皇帝是这么个反应,张居正心里也略感安慰。小皇帝终于有所成长,虽然看着依然有些稚嫩,临事时也显得有些慌张,但已比自己所担心的要好了许多。所以他再次拜倒,用满是悲伤的声音道:“回陛下,臣刚得到消息,家父已于日前在家乡病逝。以我朝典章制度,臣身为人子,自当回乡守孝三年,还望陛下能够恩准!”

    “啊……”皇帝再次一愣,完全确信这不是张居正在试探自己了,而是确实出了他不得不离开的原因。而在这件事情上,就是他这个当朝天子,也难以强行否定对方的这一请求。

    大明立国治国之本就是这个孝字,大家更有一个约定俗成的看法,只有孝子才能成为忠臣。倘若有人连父母都不孝顺,连父亲病死都不弃官回乡守孝,那这个人就绝对不为世俗所容,会成为天下臣民所唾弃的对象。若这个人还是朝廷重臣的话,其所要背负的骂名就会更多,也不可能为人所接受。

    哪怕是张居正这么个权倾天下的内阁首辅,在这种强大的舆论压力面前也不敢行差踏错,只有乖乖地照着规矩来。

    在愣了好半晌后,皇帝才用有些迟疑的声音道:“张师傅,朕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规矩不可随便更改。不过,朝中事务众多,你身为首辅更是责任重大,岂能随便离开?为父母尽孝固然是人子之本,但为国尽忠,也同样是人臣之本哪……”

    张居正再次叩首:“陛下所言臣自然明白。奈何臣突闻此噩耗,心思已彻底乱了,即便勉强在内阁支撑,只怕也难以为朝廷做太多事情了。臣还请陛下能够恩准臣辞官,回乡丁忧……”

    “这……”见张居正如此坚持,万历一时还真不好继续挽留了,其实内心里,也不无就此顺水推舟的打算。但随即,一个声音又在提醒他,现在朝中局势还不在自己掌握之中,张居正离开只会对朝局不利,还是得把他先留下为上。

    “张师傅,现在朕实在无法立刻答应你之所请,还望你能暂且宽心等上一两日,待朕与其他官员商议之后,再做决定,你以为如何?”最后,万历只能先把事情拖延住了,徐图后计。

    张居正见自己已把态度表露得很是明显,若再坚持只会弄巧成拙,让皇帝真个答应自己辞官——那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便见好就收,“勉为其难”暂且答应下来。但同时道:“不过臣如今心思混乱,显然是不可能再为朝廷做任何决策了,所以臣请陛下准许臣回家闭门为家父守孝。”

    “此乃人之常情,朕自然不会不准,还望张师傅你能节哀!”万历一点头道,如此,张居正就暂时停下了手头工作,带着悲痛回家去了。

    而就在他离开皇宫的同时,这一惊人的消息便已如风般传遍了整个北京官场,甚至是普通百姓都知道了张阁老家里出了如此大事。

    一时间,各种相干不相干的人都对此议论纷纷,有说朝廷将会有大动乱的,也有猜测张居正这个大明历代以来权势最大的内阁首辅到底会不会照规矩离开京城,回乡丁忧的……各种声音充斥朝野。

    不过这些人最多也就是在茶余饭后对此加以议论而已,对此真正有决定权的,还是当今天子。而皇帝,在召见群臣,向他们询问这次的突然事变该如何应对时,这些官员的答案也是莫衷一是,难以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毕竟,朝臣都是有党类和派系的,都有各自的利益与诉求。那些不满张居正新政日久的官员,自然巴不得他就此离开中枢。如此一来,他们便有办法在这几年时间里把张居正所订下的种种他们不喜欢的制度全数罢除。

    而那些张居正的坚定拥护者则极力反对张居正丁忧。他们提出的理由也很是冠冕堂皇,国家少不了张阁老,为一小家而舍万千黎民之福祉,实在是更大的不孝了。当然,他们的内心深处,真正的原因还在于担心张居正一走,自己等人的前程也就随之消散了。

    而真正能在皇帝跟前说话算话的几名内阁辅臣以及六部尚书,在这次事上却显得格外沉默。这几位都是老于世故的官场老油条,在这种情况未明的事情上,他们纵然有所意见,也只会通过手底下的人发声来作试探,自己是绝不会一上来便出手的。

    所以一番争论下来,除了让皇帝的头更大之外,万历几乎没有任何的收获。在有些吃力地将臣下屏退之后,小皇帝脸上的忧虑之色更重了:“之前见张阁老面对各种难题时都能轻易让群臣跟着他的意思来说话,朕还以为这种事情很是简单呢。但现在看来,还是朕把事情想简单了。光是这么点事情,群臣就能争辩这么久,还争不出个所以然来,朕还未能真正掌控朝局哪。”

    在想明白这一点后,万历就更不希望张居正就这么走了。但他心里依然留着两个疙瘩,其一自然是该想个什么主意将他留下;其二则是他内心对此其实还是有所抵触的,若是自己真把张师傅留下了,他的权势只怕会比之前更大,到时自己这个皇帝的权威不得被他彻底盖过去哪。

    但这种想法他又不能和随便某个人细说,这让他心里更受煎熬,在空荡荡的大殿里都来回走动了有大半个时辰了,也不见停顿的。

    “陛下,如今已是晚膳时间了,还请先用膳吧。”这时,孙海小心地凑了过来,劝说道。

    “朕不饿……”但满腹心事的万历有些烦躁地冲对方一摆手:“朝中出了这等变故,朕这个当皇帝的居然久久拿不定主意,朕吃这个饭做什么?”

    “陛下……”见皇帝如此说话,孙海赶紧跪了下来:“陛下莫要焦急,更不要因此气坏了自己的龙体。其实这种事情奴婢倒是有一个看法……”

    “哦?你来说说。”万历这时候还真就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了,哪怕是个太监的话,这时候他也想听一听。

    “奴婢以为这事问朝里的那些大人们显然是有些难的,他们各有各的打算,却少有为陛下您考虑的。您要想得到中肯的意见,只有找最亲近贴心之人,比如太后……”孙海小声地说道。

    “对,朕怎么把母后给忘了,她是一定站在朕这边的。”皇帝闻言脸上顿是露出了一丝喜色来:“来人,赶紧摆驾慈宁宫,朕这就去见太后。”

    其实,孙海说这话的目的还在把某人也给带进来。奈何皇帝的反应速度实在太快了些,都没让他把话说完,便已下了旨意。而再说的话,就有些显得刻意了,孙海只能叹了口气,心里默念一声,杨佥事咱这回可帮不到你了。

    在太后把政权完全交出来,几乎不问外朝之事后,皇帝与她母子之间的关系倒是亲密了不少。至少每日里,皇帝都会过去请安一番,娘俩也时不时会说些体己话儿。

    对于这样的关系,李太后倒也觉着满意。她毕竟不是像历史上那些有名的专权太后诸如吕雉、武则天一类的人,她内心里只是一个小女人,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好好的,对自己够亲近便足够了。

    不过当今天从外朝传来张居正这件事时,李太后心里还是很纠结的。她生怕皇帝会依着自己的性子来,真个让张居正离开朝堂。那样一来,自己娘俩接下来的日子可就有得受了,皇帝可还没成长到能单独掌控朝局的时候哪。

    但即便如此,李太后却还是没有去找皇帝说话。因为她有些担心自己说的话皇帝不但听不进去,反而会起到反效果,甚至对自己又生出疑心来。

    所以,当听到皇帝到来时,李太后的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的,赶紧就让人将他迎进来,她自己也有些急切地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来……

第七百十一章 丁忧与夺情(下)

    “儿臣给母后请安。”礼不可废,即便心里有要紧事需要跟母亲说,万历在见到李太后后,还是照足了规矩,先恭恭敬敬地磕头问安。

    李太后一面叫人将皇帝搀扶起来,一面笑着道:“皇儿不必多礼,你这么晚来哀家这儿,应该是为了前朝之事吧?”母子两个也没什么好试探的,有什么直接说便是了。

    万历见母亲已知道了这事,便点头道:“正是。张师傅他突然就来见儿臣说是要辞官归里,儿臣好一番挽留都难叫他改变主意,故而……还望母后教我,看有什么办法。”

    正所谓知子摸若母,虽然皇帝口中说的是这些,但李太后还是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了一丝不确定和犹豫,便先冲周围那些随侍的太监和宫女们打了个眼色。那些人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在朝他们躬身施礼后,便纷纷无声地退出了宫去,顺带着还把宫门给关上了。

    见母后突然作此安排,便是万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有些呆呆地看着对方。直到这儿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李太后才用平淡的声音道:“在我说出自己看法之前,我需要听一听皇儿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到底对张师傅这次请辞抱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思?”说着,她一双妙目便盯在了儿子脸上,不给他任何闪躲的机会。

    万历微微一怔,随即就明白了什么,脸上也不觉露出了一丝苦笑来:“母后真看出来了?不错,对张师傅这次的请辞,朕也是很矛盾的,有那么一些是希望他可以就此离开的……”

    见他说了实话,李太后不觉一声叹息。对于皇帝跟张居正之间的关系,她自然心知肚明,甚至她还知道,这两人间的某些矛盾还是因为自己而生。不过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太后也没有责怪皇帝的意思,哪个天子会喜欢一直被个臣子管束着,连皇权都不得伸张呢?

    李太后点了点头:“皇儿有此想法,也在情理之中。但你能在有此想法的时候依然以国事为重,试图挽留张师傅,便已渐渐有了人君该有的模样了。若你真是来问我这个母后对此是怎么看的,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现在还离不得张师傅,我大明江山社稷这时候也离不得张师傅。”

    这几句话若是在几年前说的,一定会惹来小皇帝的不满甚至是反弹。但现在,他对此倒是深有体会了。尤其是在经历过刚才那些臣子的表现后,让他对张居正这些年来的作为更有了一丝理解。

    李太后却还是有些担心儿子会因此不快,便继续道:“我所以如此说,并不是维护张师傅,而是从你的角度出发的。现在你年纪尚幼,对国事的掌控也远未到先帝们的程度,此刻让你乾纲独断,只怕也是强人所难了。而且就哀家看来,如今满朝官员,也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张师傅的,他若一去,朝廷内必然争斗不休,那国事可就难以操持了。”

    “母后考虑的是,其实儿臣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不过……”万历说着有些为难地顿了下,这才继续道:“不过张师傅如今的情况可极其特殊,即便是朕身为天子,也很难干涉,让他不回家乡丁忧哪。毕竟,张师傅乃首辅,是我大明百官之长,是群臣之表率,若连他都在生父死后不尽孝道的话,别人会怎么看朝廷?”

    这才是万历现在最感为难的地方,孝道在这个时代占据绝对的高点,可不是几句话就能抵消的。即便是皇帝的金口御旨,真要论起来也不如孝道哪。

    “这一点哀家自然也清楚,孝子才是忠臣的说法早已深入人心。你是担心若张师傅不丁忧,会使下面的官员和百姓对他不满,从而影响到他将来的名声吧?”

    “正是。而且这影响不光是他一个人的名望,更是整个朝廷的名声。”万历继续道:“而且儿臣看张师傅今日的态度也很是坚决,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了。”

    李太后沉默了一下,这才道:“这种人伦之事,照道理来说,就是皇帝也不该强人所难的。但是,凡事也总有例外。你提起丁忧,可有想过其实我们可以夺情,让张师傅继续留任呢?”

    “夺情?”万历闻言明显愣怔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夺情是怎么回事。中华民族一贯以来都颇讲究孝道,一般人只要父母去世,都会回乡为父母守孝二十七个月,就是官员也不例外,是为丁忧。

    可事情却总有例外,文官什么的倒还好说,可武将在外征战,若是后方的家中父母出了不测,可就叫人难办了。他们总不能以此为借口,让敌人暂且退兵,待过上两三年后再重新开战吧?

    于是,善于变通的朝廷就有了夺情一说。所谓夺情,就是夺走人之常情,让武将暂时不回去尽孝而先为国尽忠。直到战事结束之后,再回乡为父母尽孝。而这一举措在沿袭之下,渐渐也就被文官们给继承了过去,连他们也有了在父母去世后继续留在任上的可能。

    当然,这种做法是很被天下读书人所诟病的。在以孝道治天下的人看来,这种连父母去世都不肯致哀的家伙肯定不是个好人,更当不好官。这一点,在大明成化朝的内阁大学士刘吉的身上更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这位刘大人本身并无大错,但就是因为恋栈权位,在父亲去世后依然在位,接受了皇帝的夺情诏旨而为人所诟病,甚至声名狼藉。

    但真要说起来,这一做法也不是说不行。直到正德朝出了一个杨廷和,他居然在内阁首辅位上一听父亲去世便卸去一切官职,不顾皇帝的百般挽留而径直回了家乡四川。直到服满二十七个月的丧后,方才重新入朝为官。

    杨廷和无论是当时还是后来都是名满天下的著名人物,有了他这个表率立在跟前,朝中那些官员自然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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