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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如此,何用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还得为自己献出生命。
“啊啊啊!!!”
满布血污的嘴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安泽南红着眼睛再一次爬起来。哪怕身体就像一架要散掉的机器,不断从全身发出悲鸣,但他还是站了起来。
“九凤……。雷赕,把力量借给我吧!“安泽南举起右臂,仰天呼喝。
然而,心灵世界中全然没有妖魔的回应。
“你真可怜。“
半晌得不到妖魔的回应,安泽南却换来司离的耻笑。
“怎么,没了妖魔相助,你就没办法战胜对手了吗?”司离的眼神中是赤。裸裸的蔑视:“只懂得假以它求的小子,无论如何也赢不了我。”
说话间,司离闲庭信步朝安泽南走来。
安泽南吐出一口舞沫,咬牙冲上。
两道人影一触既分,司离一记勾拳抽在安泽南下巴处,顿时把他击飞。
倒下,爬起,冲上,再被击飞。
心灵世界中不断重复着这组画面,一次又一次被击倒,但安泽南心中的怒火与执念却有增无减。到后来,他几乎已经麻木,只是身体在不断重复着动作。
“够了!”
他还要再爬起来,却被司离一脚死死踩在地上。
司离的眼神如同看着一条丧家之犬,语气冰冷说道:“我不想再看你这付狼狈的模样,堂堂安氏后裔,这样子实在太难看了。就让我送你一程,去和亲人团聚罢了。”
撮掌成刀,司离对准安泽南的胸口。
这一刻,安泽南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然而司离掌刀切下之际,忽有暴喝响起,魔主打横错跌,身影竟渐渐消失。
安泽南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撞开司离的身影。
“黄伯?”他惊叫道。
不错,站在安泽南身前的,正是身材高大的黄伯。这出现在心灵世界中的老者,冷面如霜,一把将安泽南提起,然后重重一耳光刮在安泽南脸上。
安泽南被刮得天旋地转,他勉强站定,捂着火辣的脸颊看着黄伯。
“少爷,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黄伯双手提过安泽南的衣领,老者声如洪钟吼道:“黄安救了你,可不是让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你以为我会感激你这么做吗?不会,黄安救你一为报老爷知遇之恩,二为安家保存血脉,可少爷你看看你自己,你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就等于白白浪费黄安的牺牲!”
安泽南辩解道:“不是这样的,黄伯,我……。”
“闭嘴!”黄伯暴喝,打断了安泽南的话:“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想报仇嘛,你自责自己的无能嘛。少爷你这样想无可厚非,但如果你想报仇,就先把功力回复,再拼命变强,强到和司离齐驱并驾,甚至超越他!”
“可是你现在这算怎么一回事?你根本不是报仇,而是想借司离之手杀死自己。少爷你这不是勇敢,而是懦弱。你不敢面对现实,不敢面对司离,这样的你,根本不配为安家子孙,更不配黄某做出的牺牲!”
安泽南目瞪口呆,黄伯的话深深扎进他的心窝里,扎进他一直想回避的事实。
“黄安言尽于此,如果少爷仍迷途不返,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你的。”黄伯重重一叹,转身便走。
安泽南想拉住他,可手指碰到却是空气。黄伯的身影如同泡沫般不断消散,最后消失在心灵的世界中。
眼前一花,司离再次出现在安泽南的身前。
安泽南却似当他不存在,依旧木木看着黄伯身影消失的方向。
良久,他回过神,缓缓看向魔主司离。
“黄伯骂得对,我的懦弱差点就让他的牺牲白费。你放心好了,终有一天,我会向你讨回一切。可现在……”安泽南的眼神回复了平静,他对着司离淡淡说:“你消失吧,我好像睡太久了。”
司离的身影应声渐散,不知是否错觉,安泽南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等你……”司离的影子轻轻说道。
视线中的景物突然变得光怪陆离起来,等画面再清晰时,安泽南看到了墨白。
云丘市,永乐墓园。
“好了,我们走吧,大人。”
一块墓碑前,有高大的老者对一身黑衣的男人如此说道。
黑衣男子摇头说道:“其实我并不同意你用这样的方法帮他,如此一来,他并非完全看破自己的心魔,终是留下后患。”
老者笑道:“下一次,少爷肯定能凭自己的力量渡过心魔。而现在,他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而已。不管你信不信,我家少爷将来肯定成就非凡。”
“或许吧,至少自唐朝以来,他还是第一个成功激活妖魔化状态的安家后人。不过那不关我们的事,生人的世界,亡者绝不过问。”黑衣男子再道:“走吧,你我已经逗留太久了。”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两人身影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风吹过,轻轻扫起墓碑上的尘沙。墓碑上没有贴着遗照,只余底下碑文红漆正新。
其文为:先考黄公之墓,字安,于辛卯年八月初五立。
第六卷 开往黄泉的地铁第二十四章 雷光双刃
“冼前辈,他情况怎么样?”姬夏末一脸急切的表情,就差伸手去揪眼前这胡子发白的老前辈了。
安泽南恢复神智之后,又在云丘市消息了两天。和姬夏末会合,再与墨白等人一同来到京都。
和脑海中的想像不同,龙渊的本部并非设在警戒严密的军事要地中,而是座落在京都市郊的太华山上。从外表看就是个庄园,也不见守卫。但高明如安泽南者,则感应到庄园中其实暗哨处处,且个个都是高手,想来应是四圣地所属的子弟兵。
现在给安泽南把脉的正是出身净思居林的冼月白,只是他这杏林高手对安泽南的状况也皱紧了眉头。
良久,冼月白收回了搭在安泽南手腕上的瘦手,大摇其头。
“前辈有话但说无妨。”安泽南淡淡道,似没把自己伤势放在心上。
冼月白苦着脸说:“我对姬丫头夸下海口,曾说过天下没有本人治不好的病。可安小哥这状况确实不妙,如果是中了魔门其它功夫的劲力也就罢了,偏你中的却是补天派的十方俱灭。十方俱灭是什么功夫,那可是断绝一切生机的必杀之招。本来中此掌力,安小哥已经生机全绝,但你安家却有役使妖魔之异能。关键时刻妖魔之力保住你的性命,连接起断绝的心脉。但你的命是救回来,可气海大穴被破却全无希望复原,只因为它是十方俱灭的主要攻击目标,眼下此穴毫无生机,除非得到天琼玉露那种传说之物,否则谁也无法把你治好。”
冼月白学究天人,医术无双。若连他也说没办法,那安泽南的气海穴便无望复原。只是姬夏末不甘心,让安泽南白跑一趟不说,还白白搭上黄伯的性命。她想到这,心下不依,气得要真个去揪冼月白的胡子。
安泽南连忙拉住她,微笑道:“既然前辈也无法可施,那泽南听天由命便是。夏末勿要动气,得得失失,生生死死,一切皆有前定,分毫勉强不得。”
说罢,他洒然立起,出门去了。
姬夏末看了看被他抓过的手,粉脸一红。旋又怒眼狠狠瞪了老头了一眼,才跟在安泽南身后离开。
冼月白看着她的背影直摇头叹道:“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天气入秋,太华山上正是落英缤纷的时节。片片枫叶自天飘落,天地美得如同画卷。
安泽南负手而立,心中一片平静。
黄伯对他的死确实打击很大,但最终他挺过来了。连带的,安泽南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修为又精进了一层。
在心灵世界中,黄伯一巴掌拍醒了他,让他那被怒火遮蔽的心灵重归空灵自如的妙境。
突然他不再恨司离,司离为了魔门大业要杀他,而黄伯为了报父亲知遇之恩而救他。两者立场不同,却因为他而交集,最后黄伯为此付出了性命,这是救安泽南的代价。而黄伯一早就知道这点,可他甘之如饴,若安泽南因此而怨恨司离,以致心境修为不进反跌,那么他第一个对不住的便是黄伯。
而司离杀黄伯,就如自然界中弱肉强食的道理一般,本身便是生物链中演绎的自然规律。
可安泽南不恨司离,却不代表他会放过司离。相反,他还要积极去击杀这魔门第一人,为的已经不是黄伯,而是更多的人。
那天相遇的场面历历在目,安泽南深知司离的可怕。
当时他就知道,司离已经走在出世的路上。本来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无所求,更别提插足人世的恩怨仇杀。可事实上,司离不仅参与,还是主谋。所以这样的人,比穷凶极恶的人更为可怕。
因为无所求,所以无所失。
司离根本不介意会失去什么,包括他的生命。所以他便更加危险,而给人世带来的动荡也会巨大到难以估计。
这是安泽南不恨他,却不能放过他的原因。
只是,现在的他别说击杀司离。魔门随便一个高手站出来都能够要了他的命,他要怎样恢复功力呢?
姬夏末在走廊上远远看着他。
自从在云丘和安泽南再见,她就感觉到安泽南变了。改变的自然不是外貌,而是气质。
安家的“无想无为“心法使然,安泽南总给她一种淡然的感觉。然而这次相见,他已经不停留在淡然的层面,而隐带出尘之姿。随便往哪里一站,便能够和天地融合在一起,无分彼我。
姬夏末知道他功力虽失,但心灵的修为却突飞猛进。可精神再强大又有什么用,这世上又没有真个可以用眼光杀死人的高手。
香风掠过。
姬夏末只见一道白影忽然欺进安泽南。
长剑出鞘,龙呤之音鸣动不休。
姬夏末要上前,手腕一紧。回头,却是被龙王商良海捉住。
“夏末莫急,亦雪没有恶意的。“商良海微微笑道。
另一边。
白亦雪出手的同时,安泽南便知道了。这倒不是他耳目尚聪,只是心如明镜的此刻,世间没有任何一丝变化能够瞒得过他的心灵。
他虽看不到,但心却看到了。
安泽南转身,在时间上刚好是白亦雪出鞘的瞬间。两者像排练了千百遍般,契合得隐带一丝玄妙的味道。
跟着白亦雪的烟雨剑便当头罩上。
剑如烟雨,轻灵飘渺,让人分不清虚实。
安泽南逸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双手弹起,两掌十指如繁花怒放。或点或拂,或勾或扫,绵密无间地尽挡白亦雪既快又密的剑招。
叮叮叮叮—
脆响不停,突然漫天剑雨散去,露出白亦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绝世美貌。
长剑归鞘。
安泽南俊脸一红,复又敛去,那微乱的呼吸亦调整如常。
“白小姐的剑虽带着杀意,却只用了两成左右的功力,不知小姐意喻何在?”安泽南心中暗惊,他已从苏墨白处知道白亦雪为龙渊首席高手,却没想到这年青的女剑手高明至此。
自从和九凤进行一次妖魔化后,两者间的联系更加严密了。现在安泽南甚至不必召来九凤,心念一动,妖魔之灵便灌体而入,否则他休想接住白亦雪的剑。
尽管妖魔之灵这外来物,运用起来远不如安泽南自身的灵力灵活如意。可尽管如此,白亦雪只用两成不到的功力便逼得他全力防御,说出去也足够骇人听闻。只是他不明白,白亦雪为何突然对他出手。
“在这里先请安兄原谅亦雪的贸然之举,可若非如此,也试不出安兄的实际情况。”白亦雪微笑道:“亦雪剑带杀意是要逼安兄全力出手,而事实上,可能安兄自己也没有察觉一件事。”
安泽南谦虚道:“愿闻其详。”
“安兄气海大穴虽破,以致灵力无所依而天然消散。可刚才亦雪却发现安兄的奇经八脉中有奇异的灵力奔走。这灵力虽弱,却以八脉为依,而不消散。所以亦雪在想,若安兄能另出机械,以八脉代气海,说不得能够创造奇迹。”
白亦雪说得轻描淡写,却听在安泽南耳中声声如雷。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虽然他也曾默察自己体内情况,却把注意力集中在气海上,而忽略了奇经八脉。
白亦雪并非无的放矢,当时安泽南生机全绝,是雷貘以无俦灵能硬是连接起他断掉的心脉,才救回他一条小命。如果说奇经八脉中有灵力尚存,那该是雷貘之力。
安泽南立刻闭上眼睛。
果然,在他有意默察之上,安泽南发现奇经八脉里有微弱的灵力窜动。这股不断在八脉间游动的灵能呈幽蓝色,呈不时弹起电蛇,不是雷貘之力又是什么。
九凤之所以不用额外支付灵力而能够被他召唤到人间,是因为两者间存在灵魂上的紧密联系,这可视之为代替灵力的媒介。而现在,八脉中的雷貘之能,是否也可以视之为除灵力外的第二种媒介?
安泽南心念一动,立刻在心中召唤雷貘。
下一刻,安泽南两臂电光缭绕,电蛇四逸。
双手同时妖化变形,雷貘特有的苍蓝妖鳞尽覆其上,五指却没有伸出电爪。而手臂上虽有黑色环锁形成,但瞬间又迸碎成轻烟,只是烟气中自有光符浮现。下一刻,安泽南两手手肘处各一热,割裂空气的锐响中,两片由雷能构成的半月形弧刃瞬间成形。
安泽南大讶,能够召来雷貘已是意外,不想雷貘还直接开放了第二阶段的狱雷弧刃,且两臂同时妖化,安泽南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奔腾在八脉中的雷貘之力比诸从前要更为巨大。
如此情景,看得在场众人无不称奇。
商良海不由轻叹:“不愧是安家的人,纵使功力全失,却仍可凭着妖魔之力挤身高手之林,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可龙王却不知,出现在安泽南身上的,却只是三分钟的奇迹。
第六卷 开往黄泉的地铁第二十五章 决战渤海
安泽南睁开眼睛。
窗外明月高悬,却是夜幕已临。
自下午得以召唤雷貘之力后,他便避入静室。心神不断沉淀,心灵不断向雷貘发出沟通的念波。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泽南收到了雷貘的回应,而得知目前自己的状况。
尽管凭着体内奇经八脉中,因为雷貘为修补他受损的经脉而残留的灵能而可以以之为媒介召唤雷貘,甚至雷貘为其开放更加强大的力量。
可这并非长久之计,更存在两个弊端。
其一,因为安泽南失去本身的灵力,雷貘之力对于这付不设防的躯体来说过于巨大和强猛。若雷貘之力停留在安泽南体内时间过长,会对他的肉体产生不可逆转的破坏。经过雷貘的计算,安泽南能够使用其灵力的极限时间只有短短3分钟。
其二,如今安泽南能够役使的三只妖魔分别通过不同的方法,能够不以自身灵力为媒介而进行召唤,可这却不是根本之道。如果安泽南无法恢复自身的灵力,这代表除了已有妖魔外,他无法唤醒或者役使其它妖魔。
除非其它妖魔像雷貘般改造安泽南的肉体,而以此作为妖魔向人世进行空间跨越的坐标及媒介。但改造肉体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就连雷貘只是以本身灵力修补安泽南体内经脉已是冒险之举。何况区区人类的肉身又怎么能够同时存在不同的妖魔力量,所以根本的解决之道,还是要安泽南恢复功力。
然而现在气海被破,奇经八脉中之所以有灵力依付却只能容纳雷貘之能,一时半刻,安泽南也全无办法可想。苦思无计后,安泽南只能暂时放弃,免得思绪纷乱,欲速而不达,致让心魔又有可乘之机。
推门而出,夜风拂脸。高山之上温度偏低,带着寒意的山风吹得安泽南精神一振。
脚步声响起,却是姬夏末来了。安泽南暗道一声“来得好”,当下迎上。
原来他觉龙渊也治不好伤势,徒留无益,之前又答应龚倩早日归去,心中已生离意。这时见到姬夏末,刚好让她代为请辞。
姬夏末听罢倒也没多大反应,安泽南终非龙渊中人,要离开也是情理之中,便答应下来。
安泽南见她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样,便问其故。姬夏末尚未答,却有另一把声音替她回话。
“姬丫头心中想的,无非便是三日后的渤海之战。“
墨白自拐角处走出,安泽南两人立时起身,剑斋斋主挥手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寻得一干净石坪盘膝而坐。
“不只夏未担心,龙渊中此刻谁能够放得开怀,恐怕除了良海自己。“苏墨白对月轻叹。
安泽南不知何故,姬夏末在他耳边提醒道:“魔主战书。“
他才猛地想起司离约战龙王一事,只因前事纷杂,他倒把这事给忘记了。
墨白看向姬夏末,淡淡道:“亦雪走了。“
姬夏末全身一震,失声道:“她怎么能够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
原来就最近将和司离展开的决战,龙渊十席高手合议献计,眼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龙渊首席剑手白亦雪替龙王出战。这实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否则龙王若败,龙渊的威望将跌到谷底,这将导致一系列的骨牌效应。
司离此举,本就隐有杀鸡儆猴之意。龙王如果败了,将会给外界魔门无人能制的信号,这会让龙渊无论在政在野都遭受诸多质疑,以致许多计划都将遭到搁浅。
所以龙渊是输不起,可对于这个揭议,龙王一口回绝。这倒不是商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