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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等他把话说完,亓元宏就打断了他的回答,“可你在大殿上是怎么说的?这么快就推翻自己的话,萧祈白,要不要我找人来和你对质?”
萧祈白寡言。
是的,虽然详细的内容现在已经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了,但他的确曾在从越的大殿上说:他萧祈白心甘情愿的出使北冥。这是铁板子钉钉的事实。
可他……可他那是……被逼无奈啊……
萧丞相也看着他:“你真的答应从越王,你愿意出使北冥?你告诉我,你没有说,你没有答应是不是?”
他急迫的模样,就像是恨不得现在就能□出来替他作答。
可萧祈白在萧丞相一片期待的眼神里,沉重的点了点头:“我的确答应了从越王,是我亲口答应的。”
如今,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设计的,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他,萧祈白,不再是从越人,却无法违背自己的诺言。
萧丞相眼底的一抹希望消失了,彻底泯灭在了那浑浊的眼睛里。
他疲惫的摇头:“作孽,作孽啊……”
套中套
赵茴儿在自己的住房内已经等待了一天,从早上到达到了现在的黄昏时间,滴水未进,饿的已经头晕眼花。她掀开自己的头盖布,偷偷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红色,一切都是以红色调为主,仿佛从一开始就是这么一副喜庆热闹的感觉,而不是为了她的婚姻大事。
室内,炉火还在慢慢的燃烧,炕得她脸因为上火而有些发红。她随意走到一边的梳妆台上,却发现上面摆放着精美的糕点。
“咕咚”一声,她都能听得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她心里不觉有些抱怨自己,为什么早不拿掉头盖布,早一些发现呢?
狼吞虎咽的吃掉了几乎半盘子的糕点,差点被噎死,北冥的糕点即使模仿从越精美的花式,也远远比不上它质地的纤细。
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茶水杯一样的壶,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来就对着嘴猛灌。
“噗……”在第一口下肚子以后,她把嘴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趴在地上狼狈的干呕。
真难喝,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拿起自己随身带来的丝帕擦干净了自己的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除了那一双眼睛还在直溜溜的看着自己外,似乎都很陌生。
陌生,她没有想到自己穿上嫁衣的那一天这么快就会到来,她更没有想过自己的嫁衣会是这样的鲜红,红的像血。
外面的婢女听见了房内的动静之后走了进来,看见了桌上地上一滩滩难看的杂物,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动手清扫起来,反倒弄得赵茴儿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着地面上铺就的羊毛毯,知道这些东西很难清理。
房内来的人,进进出出,换了一批又一批,却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话。她见最后一个人拿着工具转身就要离开,赵茴儿便自己追了上去:“哎,等等。”
那人转身:“公主有什么吩咐?”
公主?这么说,自己还不是王妃的身份?她摇摇头:“没什么事情,我只是想问问,我的那些婢女侍从都去哪里了?”
“公主请放心,他们现在在王那里,等晚些时候就会回来了。”说完,她将帘布放下,堵住了赵茴儿的去处,“现在是军营,王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走动,公主请回吧。”
连这个闷人的帐篷都无法出去,这才叫无聊。赵茴儿丧气的回到那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里的人发呆。
不知道祈白哥哥去了哪里,他还生她的气吗?她也不是有意想骗他的,只是二哥教她做的事情,那一定有二哥的道理。
她听见外面有士兵经过的声音,那种叮叮当当的响声让她有些好奇。她偷偷的窜到窗户前,掀起一角帘子,却正巧看见了她的祈白哥哥和她那个未来夫君站在一起,好像在谈论着什么不愉快的话题。
萧祈白的脸自始自终没有笑过,而那个陌生的长得很帅的人,却死死的盯着对方的脸。
这个人就是北冥王吗?自幼生长在深宫之中的赵茴儿自然不认识他,只是看他那危险的眼神,连她都有些不舒服了。她很想叫两声“祈白哥哥”,可碍于周围都是其他人,而今日她的身份也大不相同,只得委屈的咽进肚子里去。
不知道是谁先看见了她,突然两个人都看向了她,亓元宏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玩味,而萧祈白脸上的表情却是担忧更甚。
她偷偷的冲着萧祈白摇了摇手,示意她也看见了他们,然后便消失在了帘子后面。
她也是个女孩子,她看见了自己的未婚夫也会害羞的。她记得九言老师曾经教她:不该看的东西就不要看,女孩子家一定要矜持,无论以后嫁给谁都要一心一意。那么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听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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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赵茴儿消失在帘布之后,亓元宏和萧祈白还站在原地没有走开。亓元宏看萧祈白恋恋不舍的目光依旧不肯离开,便用手将他的脸调转了过来,面向自己。
萧祈白厌恶:“做什么?”
“说话的时候看人是应有的礼貌,难道你不知道吗?”
萧祈白不耐烦:“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样才肯放了我父亲。”
“你父亲在这里生活的很好,而且你也看到了,他单独住一间,完全是客人应有的待遇。”
“别拿这个糊弄我。”萧祈白又瞪视着他,“即使是客人的待遇,也完全是人质的身份,少和我玩文字游戏。”
“我的弟弟,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容易动怒了?”
还不是被你逼的!他萧祈白活了那么久,从来没有一次能像现在这样发火这么久。
亓元宏,算你幸运,你一人独占了我所有的怒气。
萧祈白哼了一声:“别叫我弟弟,让人恶心。公主嫁给你了,我也来过了,按照承诺,从越你应该不会动了吧?”
“你还想着它?从越王可是把你给驱逐出来的人,你还为了他卖命?”
“我不是为了他卖命。”萧祈白认真的说,“如果我手里有兵,我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我一定会让北冥从此不敢侵略从越!”
“为什么不直接把北冥也给灭了?这样北冥不就再也不会侵略从越了?”
“我不是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的。”萧祈白皱眉,“你怎么总是跑题?”
“不,我只是在想,”他绕起萧祈白背后的一缕长发,“你太温柔了,总有一天会自食苦果。”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我不敢承受。”萧祈白推开一步站的离他更远了一些,“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否从此放过从越?”
“是,从越从此成为我们北冥的附属国,这一点我和从越王早已达成了协议。”
协议?萧祈白对这个词没有好感。因为他们的协议,就暗示着他有可能不知道的秘密。
“那我父亲?”
“你想让我放了他?”亓元宏边走边说,“他可是我们的人质,并且你也一直这么的认为的,是不是?”
谈话又回到了原点,没有得到丝毫进展,这一点让萧祈白很是恼火。怎么这么久没见,反倒是自己的火气大过了对方?
他几步追上了亓元宏,“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留下。”
萧祈白猛的站住脚。
“怎么样?”亓元宏也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此刻他们正穿行在帐篷之间,偶尔有路过的士兵也会就势回避。
又是这个条件?他萧祈白就这么好,值得他三番五次的索要?
萧祈白咬牙:“能换个新鲜点的条件么?我已经不是从越人了,我没有做人质的价值!”
“不,我想要的是你。”亓元宏固执的重复,“我只想要你。”
要你……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
“可你是我哥哥。”
“现在又来攀兄弟关系了?”亓元宏嘲笑的看着他,“是兄弟自然更应该留下来叙叙旧是不是?”
萧祈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眼睛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深刻的记得那一次,当他问自己的价值时,亓元宏他……强吻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扭头就走。
那种屈辱的事情,让他一想到就有一种深深作呕的感觉。
亓元宏没有追上来,仿佛笃定他一定会就此屈服一般,就在原地静静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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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当亓元宏再去到那个关押着萧丞相的帐篷里时,萧丞相正在发脾气,一次又一次的把下人们为他整理好的包裹扯碎,然后扔得到处都是。
他咆哮着,像是一个失了心的人一样,只要看到一样东西,拿得动的,就到处乱砸。亓元宏进去,险些被划伤。他沉声喝道:“干什么!”
萧丞相停了下来,披头散发喘着粗气,他颤抖着双手,指着亓元宏大吼:“我不走!我不走!你把萧祈白给我送回去,送回去!”
“送回去?”他冷笑,“送回哪里去?你别忘了,他已经不再是从越人了,他已经被逐出来了!”
萧丞相愤怒:“我不管!你没有诚信!我们约定好了留下我做人质,绝对不会动祈白的!你怎么……怎么……”
“丞相这话的意思是……你要造反?”亓元宏也不管他,径直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不管不顾从越王的命令都要把萧祈白送回去,我没有听错吧?”
“亓元宏你这个小人!”
“不错,我是小人。可你比我还要小人!”亓元宏抬头示意其余的人通通退了出去,然后抬脚将萧丞相踢了过去。可怜的萧丞相一把年纪了,还被撞得老骨头叮当作响,“要不是我那亲爱的母亲,我又怎么会如此小人?”
提到了他的母亲,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怕是一段很难回首的往事。
灯光下,亓元宏狞笑:“况且,当初我们说的话可不止这些,是不是?萧丞相年纪大了,记性怕是不好了吧?”
“你……”他疼得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我说过,萧祈白一定会来救你,为了你而留下自己做人质,你当时不信的是不是?可现在好了,他来了,自己也承认他是心甘情愿的来了,你又在这里和我闹?”
说到这里,亓元宏的脸蓦然一冷:“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你给我滚回去,萧祈白留下做我的弟弟,二是你们一起死在这个地方,我也不会介意的。”
“你……你竟然要杀人质毁约!”
“毁约?”亓元宏好笑,“你以为从越王和我定的是什么约?要不是看你是我的舅舅,从越王觉得你还有些用途,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做人质?”
萧丞相一口气没转换好,差点抽过去。
亓元宏继续冷冷的看着他:“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从越王把自己的女儿都给献出来了,还会在乎你们父子两个?以一换一,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说完,他站起身,拍拍手:“快些收拾东西上路,否则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萧丞相扑过来,一下子死死的抱住了亓元宏的腿,亓元宏没防到他会来这招,愣神之间已经被他抱住,萧丞相哭叫:“那你答应我不会伤害他一丝一毫可以么?他可是你的弟弟,你的亲弟弟啊!”
可当亓元宏听见“亲弟弟”三个字的时候,脸上闪现的,却是另一种暴戾。萧丞相这是想用兄弟之情打动他么?可惜,算盘完全打错了。
他不耐的抬腿,却如何也无法挣脱。亓元宏暴怒的用另一条腿踢上了萧丞相的身子,却还是无法让他的手松开。他盛满了愤怒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着黑色的光。
“我杀他?不不不,我绝不会杀了他,他是我的亲弟弟是吧?”他咬着牙,把亲弟弟三个字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我不放他是为了他好,现在天下之大,也没了他的容身之处,倒不如留下来,让我好好的疼一疼,是不是?”
“你……你真的不会伤害他?”
“我可以保证不杀他。”
“真的?”萧丞相还不放心的还想再确定一次。
亓元宏笑,笑容阴森:“这么好的弟弟,我一定会好好的疼爱,怎么舍得伤害呢?”
萧丞相还想啰嗦,亓元宏却已经吩咐外面的人备好马车,然后将地上的他拖走。亓元宏竖起一根指头警告他:“你要是再不走或者大吵大闹,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萧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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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段。萧祈白正在自己的住房内忐忑不安的来回走动时,一群人闯了进来。他们各个身穿重甲,将长矛的尖头对准了萧祈白。
萧祈白先是被吓了一跳,而后很快的冷静下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北冥王有令,因为萧丞相连夜逃跑,至今没有抓住,所以特地来捉拿萧祈白审问。”
“萧丞相?逃跑?”萧祈白错愕,这是怎么一回事?白天还看着他被困,想着一切办法想要营救出自己的父亲,到了晚上,却突然告诉他:他的父亲逃走了?
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救走他?萧祈白脑子里第一个反应便是九耳。
他对领头人说:“你说逃走就逃走了?我不信。”
那人看起来早有准备,立马将手伸出,指缝中掉出一物来,悬在半空中左右摇晃:“不信?看清楚了,这是逃犯同伙留下的东西!”
那东西被扔了下来,扔在了萧祈白的脚下,萧祈白在俯身拾起它的同时,心跳急速加快。
被毁容的女人
这个东西他认识,他真的认识,金色的小牌子上,写着“九”字,是暗影的人才有的令牌。
他抬头:“我爹他……真的跑了?”
“啰嗦什么?你还得意了?”那人把长矛逼近了一些,“现在你是重犯,更有可能还是共犯,王有令,即刻将你押走!”
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萧祈白感到的反而是一阵轻松。萧丞相逃走了,顺利的逃走了,这一下他心头牵挂之人也就少了一个。反正他现在哪也不能去,亓元宏刚刚得知自己这个兄弟,应该不至于太过……
自从得知亓元宏和自己是亲兄弟,血脉里流淌着的是同一种血液之后,萧祈白便对他的敌意消除了许多。如果说之前的那些伤害都是误会,这也不足以让萧祈白原谅他,毕竟还有九蓝九湖二人的血债夹在其中,但在他看来,亓元宏也是刚刚得知自己与他的关系不久的人,那么为了兄弟的情谊,多多少少会宽容一些的吧?
想到这里,萧祈白心中反而坦然了,他摆手:“我自己走。”
一对士兵簇拥着他,说是簇拥好听,实则毛手毛脚还有推推搡搡的动作也不少。萧祈白看着来时的路和自己现在要去的方向并不相同,迟疑的放慢了脚步。
就这么缓了一缓,后面的人便很不耐烦的推他,顺便用手摸了他的腰以下:“快走,磨蹭什么?”
如此的大吼大叫,只会让萧祈白感到一阵反感,他的左胳膊支起,向下顺藤摸瓜,一下子握住了那只在自己身上很不安分的手,轻轻的用力。那身后之人便“依依呀呀”的叫出了声:“萧公子饶命,萧公子饶命。”
其余人见了,也知晓萧祈白并不好惹,一个个便也缩回了手安分了许多。
战争停止的晚上,灯火不亮,但硝烟味还是很浓。没有人敢随意放松,巡逻的队伍还是整齐的踏着步子来回走动。萧祈白被推进一件大帐篷的时候,还以为士兵们弄错了地方。但等他回过神来时候,却发现这是一个专门用来关押人的地方。
因为伸手触及可摸的地方,厚重的布就像是铜墙铁壁,匕首划上去,也不过留下一些细微的划痕,通气留用的窗子,开在最顶上,看不见外面的夜空,跟别说外面的一人一景了。灯光在屋内忽明忽灭,倒是照亮了周围的一大块地方,却仍旧让萧祈白无端的生出些不安的情绪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比之前萧丞相的关押之所还要奇怪?他伸手去推那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