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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摔了下来,额头有血顺着鬓发流下来,染湿了半边黑发。
兽人一般不会剪发,遵循大森林的顺其自然,让它自由发展,所以他头发很长,用绳子绑着,现在绳子散了,头发也乱了。
雁归嫌头发碍事,特意撕下一块兽皮,松松垮垮的绑在后面。
夜晚的水冰凉冰凉,泼在胸口就像被人又捅了一刀一样,刺疼刺疼。
雁归俯下身子,尽量不让凉水接触其他肌肤,就这样一下一下洗着。
平静的湖面波澜一波一波的荡开,突然一双绿色的眼睛反射出来。
雁归动作一僵,他已经迟钝到了连凶兽到了背后都没发觉的地步了。
他不动,那双眼睛也不动,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那只凶兽不耐烦起来,突然一个跃起冲了上来。
雁归朝旁边一滚,单膝跪地慢慢起身,咧嘴露出獠牙,低声吼了出来。
这是一种危险信号,告诉别人我不好惹 。
他常年当王,身上自然有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不过对方也不好惹,是最记仇的狼。
而且看着个头不像普通银狼,雁归谨慎起来,他本来生活在天上,天上才是主战场,不过胸口受伤,只要一动翅膀就会牵动,所以没有变回原形。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让那只银狼觉得他好欺负,迟迟不肯离开。
说起来狼这种生物以前都是他随意戏耍,无聊了就逮一只玩玩的玩意,没想到现在竟然虎落平阳被犬欺,竟然被一只狼盯上。
狼都是群居动物,这附近绝对不止一只。
雁归怒吼一声,化为原形,高展翅膀,飞上天空,企图摆脱那只狼的追击。
不过那只狼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穷追不舍,要知道两条腿绝对跑不过两条翅膀的,火艳龙一族飞行速度又是其中最快,一般捕猎者遇到都会远远躲开,毕竟如果被他们盯上了很有可能带你飞上天空,然后活活摔死。
那只银狼脸上有三条爪子抓过的伤痕,双眼碧绿,就像跟他有仇一样,不仅穷追不舍,还会时不时跳上枝头,企图把他拽下来。
雁归身上有伤,飞也飞不高,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强行抓下来。
眼前阵阵发黑,身上慢慢发冷,雁归摇摇头,慢慢稳定下来才发现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一颗大树,他紧急转弯才没有撞到,不过人也因为方向不稳掉了下来。
一头银狼很快窜出,一脚踩在他胸口,仰头长啸。
四周马上传来同样的回应,起伏不定,没多久几匹狼聚来,在他们身边徘徊。
那头银狼变成人身,一头银发格外耀眼,不过更明显的是脸上的伤疤。
“雁归?”他指着脸上的伤疤,“你还记不记得我?”
雁归胸口急喘,虽然身为阶下囚,不过他态度依旧高傲,不屑的看了那只银狼一眼,“不就是那头跪在我脚下求我放过的那匹狼吗?我还以为是哪个软蛋呢。”
那头狼也不跟他计较,心情很好的拍拍着他的脸,“以前是我跪在你脚边,以后我让你跪在我脚边。”
他用力提起雁归的头发,拽着他起身,跌跌撞撞离开。
雁归身不由己的被他扔在银狼一族的祭台上,大自然的每个种族都是信神的,基本都有一个祭台,用于和祖宗,神鬼之类的交流,一般都是重中之重的地方。
那头银狼把他扔在上面,下面的整个银狼一族都在欢呼,嘴里念叨杀了他!杀了他!
银狼一族算是比较强大的了,但是龙族更加强大,甚至用银狼一族的幼崽当成小时候的磨练工具。
每一个成年兽人,小时候刚成长的时候大爹爹和二爹爹就会逮一下其他种族的幼崽给他们磨牙。
他是族内最优秀的人,拿来磨牙的幼崽不计其数,不过最有印象的大概就是那头银狼。
一边用仇恨的眼光看他,一边跪下来求他放过,小小年纪就懂得隐忍。
甚至一忍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想喝他的血,抽他的筋。
那头银狼一头银发飘扬,高高举起利剑,对准他的胸口。
雁归深吸口气,闭上眼,安详的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来临。
他小声说话,念起沟通大自然之神的咒语,试图让大自然之神接受他。
身上突然一凉,衣服已经脱落,剑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滑下,挑起他最后的遮羞布,露出光溜溜的身体。
台下一片欢笑,似乎在庆祝,又似乎在嘲讽,笑他也有今天。
雁归身材高挑,皮肤光滑,在灯光下就像被人抹了蜜一样,看起来可口又漂亮。
那只银狼突然丢下剑扑了过来,拽住他的脚腕顺着腿根分开,一下子按过头顶,连给雁归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下面的春光已经全部露了出来。
雁归大怒,开始不停挣扎起来,他动作一大,胸口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来,不断的往外流,力气也在慢慢消失,最后的记忆是那头银狼拿起族人送的火把按在他胸口。
疼痛一瞬间袭来,雁归晕了过去。
原本以为差不多该死了,没想到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一个地洞里,脚上被铁链束缚。
雁归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从高处跌到低处,甚至再也不能飞翔的事实,这对他的打击无异于种族消失。
他有想过自杀,不过在大自然没有自杀的雄性,自杀的人是无法被大自然接受的,象征着失败,倒霉,以后人们谈起他也只会说他是个孬种。
雁归不想当个孬种,所以每天艰难的活着。
他虽然还活着,不过大病了一场,几乎掏空了身子,变得虚弱起来,躺在地底十天半月不出来,皮肤白的像雪,透着不正常的惨白,像死人的脸。
那天银狼似乎对他的状态不太关心,任他自生自灭,偶尔会送来药汤,被他打翻了就不会继续送来,他不喝基本就等于等死。
说起来也是,他曾经逼的人家跪下,以最羞辱的状态让他从胯下钻出去,现在报复也是应该的。
变化大概从他慢慢凸起的肚子算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瘦的一点肉都没有,唯独一个肚子,越来越大,像怀孕一样,上面布满青紫色的血管纹路,看起来格外可怕。
雁归洗脸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挺着的大肚子,凸出来好大一个圆形,用手摸的时候还能感觉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
他怀孕了!
第130章 相爱相杀的CP们
按理说雁归是兽人,不可能怀孕,不过大自然是神奇的,有一种名字叫生命树的果子像石榴一样,外表看起来像红宝石,实际上那个是果肉。
把那个果子摘下来塞进人体内还能活,类似胚胎,甚至能孕育出小宝宝,不过生出来的宝宝有三个基因血脉,一个是他的,还有一个是那匹狼的,最后一个是生命树的。
一般只要是亲密关系都不会用这种方法怀孕,毕竟不希望别人踏足,但是那匹银狼对他没有感觉,所以可以肆意折磨。
智慧生物是一种神奇的动物,有了骨肉感受也会完全不同。
雁归抚摸着肚子,感觉很奇妙,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像是失望,又像是惊喜,总之心思复杂。
当然他也不像以前一样任性,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把碗饭打翻,好歹会顾忌肚子里的孩子。
那匹狼也对他好了很多,和颜悦色,有时候还会放长铁链让他到院子里走动走动。
雁归喜欢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阳光会照在他脸上,乍一看晶莹透亮,就像一件陶瓷一样,透着微微的光。
他轻轻抚摸肚子里的孩子,动作温柔,目光柔情,像一个眷恋时光的母亲。
他从小独立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大爹爹和二爹爹死的早,还没来得及留恋,就已经不在了,所以对新生的小生命很尊重,希望给他最好的。
那头狼站在窗口,银发披散,手里拿着一把自己做的剪刀,修剪窗外爬进来的树藤。
咔嚓,剪掉的树藤落在地上,那匹狼的动作一顿,就像欣赏一副美画一样,不愿意打扰。
雁归脖子上的花纹栩栩如生,就像一只跃跃欲试的蝴蝶一样,努力展翅飞翔。
他是属于天空的,自由自在,肆意翱翔。
那头银狼脸色一变,拉紧铁链让他回来。
“差不多了,天快黑了。”
雁归疑惑的看着他,刚吃完中午饭没多久,怎么会黑呢?
“你别管那么多,照我说的做。”他略微心虚的移开眼睛,晃晃铁链让他快点。
雁归叹口气,最后望一眼万里天空,摇头回了地洞。
狼都是住地洞的,免不得要潮湿,他住在山上,冬天还有地龙,绝对不会冷,也不会潮湿,所以刚开始来的时候不太适应,水土不服,还老是生病,动不动感冒咳嗽。
住了这么久也渐渐适应,这些毛病也都消失,不过他还是不愿意住到下面去。
那匹狼把多余的铁链锁起来,端下火堆上的肉汤,看着雁归喝下。
雁归喝完自顾自的躺在床上,面对着墙,默默等待。
没多久一条手臂伸来,从他背后一直抚摸到胸膛,在心口的位置停留,打圈。
“还会疼吗?”
也许是没处理好,每到下雨天,洞里潮湿的时候都会阵阵的发疼,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他也不声张,疼了就自己忍着,一忍一整夜。
“不疼。”雁归撒了谎。
那匹狼陪他撒谎,“那就好。”
天算是正午,不过洞里漆黑,快熄灭的火星子时不时炸响一声,那匹狼抱紧他的手臂,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摸。
雁归虽然怀孕了,不过身上并没有变化多少,只有肚子微微凸起。
那匹狼抬起他的一条腿,从后面进入,攻城掠地。
雁归扶着石床,侧着身子躺在,尽量不碰到孩子。
那匹狼把他翻了过来,眼神朦胧的看着他。
“雁归……雁归……”
雁归嗯了一声。
“你叫叫我的名字好不好?”那匹狼指着自己,“我叫银松。”
“银松?”雁归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嗯。”银松就像喝醉酒的人一样,沉浸在难得的温存中。
他享受其内,雁归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还是尽量配合,尽量快快完成这一场类似折磨的纠缠。
银松晃晃身子,低头吻上他的胸膛,在心口的位置停留了好几下,还刮了一下他的红色乳头。
雁归浑身一震,身体轻轻颤抖。
银松面上一喜,抬头一看,雁归眼神一片清明。
“你为什么不会硬?”他问雁归。
雁归叹口气,“享受不到怎么硬?”
虽然做了这么多场,不过他真的一次都没感觉到快感,每次都是沉闷的撞击,来来回回,胀疼胀疼。
银松按住他的两只手心,突然低头一口含住小雁归。
雁归猛地蜷起身体,浑身一个战栗,那里站了起来。
银松小心打量他的表情,确定不像作假才继续下去,让俩人一起达到顶峰。
事后俩人一起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就像清纯小子的第一次,各种羞涩。
银松对他更好了,几乎跟前跟后,体贴入微。
偶尔能换得雁归淡然一笑,俩人也不再像个仇人一样,虽然住在一起,却像隔了一座山一样。
兽人的怀孕期很短,雁归又不是自己子宫,时间更短,才两个月就突然肚子疼起来。
他没有那个功能,也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所以只能打开肚子取出来。
巫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曾经接生过好几任孩子,无一有意外。
银松在门外等着,对老巫师很放心,手术一开始也进行的很顺利,孩子取了出来,巫师缝合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了过来。
雁归疲惫的躺在床上,对他摇摇头,“不用费尽了,我已经没有了用处,再活着也是煎熬。”
巫师动作一顿,捧着刚取出的小家伙放在他面前,“幼崽也不要了吗?”
幼崽长的像他,他的血脉更强一点,背后有一对翅膀,胸前布满了花纹,像个蝙蝠一样,踩着他的手臂歪歪扭扭的爬来。
雁归表情一柔,推着他交给巫师,“会有人疼他。”
巫师慌忙接住,“你下定决心了。”
“嗯。”雁归闭上眼,双手摊开,结束这段痛并着快的日子。
脚腕上的链子突然被人打开,老巫师把小家伙塞进他手里,手脚麻溜的给他缝补肚皮上的伤口。
“狡兔三窟,狼不止一个洞口,待会你从后面出去,我就说你死了。”
雁归猛地瞪大眼,过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谢谢您。”
他第一次对别人用敬语,从前只有别人对他用敬语。
“不用客气。”老巫师摇摇头,“你们年轻人啊,就爱用命谈恋爱。”
巫师用布条缠紧伤口,还给他抹了阵痛的药,雁归好了很多。
“你快走吧。”
雁归弯下腰,准备钻水缸底下的洞口,临走前看看怀里的幼崽,突然塞给巫师,“给他留个念想吧。”
这孩子是银松的,他带在身边不方便不说,还会吃苦,关键银松有了理由抓他。
小小的幼崽眼睛还没挣开,只知道摸索一样抱住他的手指头,雁归狠心掰开,猛地转身钻进洞里离开。
这个洞口果然通向另一个方向,雁归捂住肚子,扶着往来的大树行走。
他怕被发现尽量走的水路,水路可以避免血迹的味道被银松追踪。
雁归身上有伤,水里冰凉刺骨,不时有血红的涌来,他也不管,抱着一颗枯木继续前行。
在天上他熟悉无比,在地上知识就有些缺乏,大森林的水里是有鳄鱼的,就算运气好碰不上鳄鱼,也会碰上食人鱼。
雁归运气还好,没碰上鳄鱼,食人鱼也没看过,不过时不时有几只巨大的黑影从他身边游过,尾巴甩来的劲都能把他抽飞。
它们似乎对雁归很赶兴趣,绕着他游来游去,有时候还会伸出手,碰碰他受伤的地方。
雁归猛地抽了一口凉气,疼的直不起腰。
一个脑袋突然冒了出来,离的近,雁归看清了他的模样,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
人鱼。
听说人鱼凶神恶煞,最喜欢吃兽人的肉,还会偷孩子,干坏事,特别调皮。
雁归目露凶光,“你们想干嘛?”
人鱼属于海生物,说的语言和他不通,俩人鸡同鸭讲,难以沟通。
那几条人鱼在边上游了一会儿,突然用力推动起树桩,树桩摇摇晃晃,向深处漂去。
雁归紧张起来,掰下木桩上的枝条抽打人鱼,“滚开!”
人鱼的力气极大,长长的指甲划过,一下子拽住那根树枝,扔进了水里,又继续推动树桩,朝湖中心去。
雁归心越来越凉,湖中心没有着落,他又飞不起来,等于离死不远了。
没想到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雁归摇摇头,命该如此,没办法。
不过这样也等于没有人能追过来,如果有食物的话,他还是很安全的。
当然那群人鱼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放过他。
他倒是听说过另一个说法,听说类似人鱼这种哺乳动物如果看到有人掉进水里,会自动把人救上来,大概源于好心?
人鱼真是个矛盾的结合体,又有心狠手辣,残忍至极的名声,又有美若天仙,心地善良的名声,到底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雁归也不知道,他只能希望是后者。
第131章 据说你想看主线
那群人鱼把他推到小岛岸边就松手了,在四周游来游去,水底下黑影起伏不定。
雁归叹口气,他在水下泡了不少时间,现在全身冰冷,如果再不上岸,估计小命要交代在这里。
岸边的土有点湿,雁归试了两次都没上去,第三次的时候人鱼在后面托着,把他推了上去。
他运气很好,人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邪恶,没有趁机把他杀了,也没吃他。
雁归平躺在地上,捂着腹部的伤口哆嗦,刚刚在水里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现在出来才发现冷。
尤其是湖中心,四面全是凉水,雁归往里面躺了躺,伸手一按四周燃起火来,绕着他转一圈烧。
他的火不容易扑灭,而且什么都可以烧,所以燃的很旺,温度也在一瞬间升了上来,衣服缓缓烤干。
雁归解开绷带,把湿透的绷带烤干又重新绑上。
不得不说他命很大,这样都不说,也是兽人强大,恢复力强,不过他两次落下病根,以后再想飞就难了。
雁归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在,差不多饿了才起来,还没来得及去抓鱼来吃,已经有人把鱼送了过来。
人鱼从水里冒出个头,把一只不小的鱼儿从水里扔了上面,然后躲在石头后面看他,模样很羞涩。
雁归不是古板的人,略微考虑了一下就接了过来,稍微处理一下就架在火把上烤,他见过方容做饭,有模有样的模仿。
把鱼肚子掏空,黑色的东西剥掉,然后抹上调料,当初每一样东西都是过了他的眼,他又过目不忘,几乎立马就记清楚了,那种有味道的东西原料。
可惜这里只有一个红辣椒,听说要磨成粉末才好吃。
现在没有工具,他也只是把辣椒水捏出来,滴在鱼肉上,顿时一股辣味传来。
雁归略微吃了一点呛的不行,不过比寡淡无味好多了,他慢了一点,还是把剩下的鱼都吃完了。
吃的过程中水里好几个脑袋看着他,让他无视不了。
雁归叹口气,“多抓点鱼烤给你们。”
一条条人鱼顿时潜入水中,尾骨一闪而过,没过多久扔上来不少鱼儿,雁归一个个串了起来,稍微处理一下挂在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