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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务一边说，一边把剧本递到我和弟弟手上，“你们先看着，舞台设计一会过来。”
“人设大婶呢？”我四处望望，自从谈判结束，就没见到人设大婶的影儿。
“估计S。M小白去了。”弟弟拿着本子，随意靠墙一坐。
“啊？！”我瞪眼，再看一圈，果然小白也不在。
小白是陈墨拉来照顾我的，照顾出了事可不行，皱着眉，我正要出去找人，却被弟弟扯住裤脚，“去哪儿？”
“找他们。”瞥了他一眼，对上一张笑得极尽YD的脸，“你那嘛表情啊？”
“我说，你想做那种闪亮亮的无棱角体神物吗？”
一脚踹开他，“老娘兽语理解无能！”
侧身躲过，弟弟一把抓住我的脚踝，让我保持着个半抬脚的姿势，他眼里精明混杂戏谑，“电灯泡是会遭人怨恨的。”
“？！”下一秒我就已经蹲到了弟弟身边，惊讶瞪大眼，“难道他们……”立刻又转为怀疑，“你怎么知道？”
弟弟轻叹一声，无奈摇头，“所以说你缺乏一双发现JQ的眼睛。”
摸摸下巴，我回忆了一下，挑起半边眉毛审视笑容满面的弟弟，“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虽然眼睛不行，还好脑子不笨。”
抬手向他脑袋挥去，“不毒舌你会死吗？！”
后仰避开我的手，抓住，弟弟一脸嬉笑，“话说回来，搬过去都小半个月了，你和陈墨哥进展如何？”
“咳咳……”我仰头望天，灯光好亮好刺眼。
“姐，我嫉妒陈墨哥，”弟弟摆了副委屈无辜的表情，凄凄怨怨看我，“他已经‘由内而外’了解了你，估计要不了几天，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就要超过我了！”
“丫的给我滚远点！”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和弟弟乘着等待舞台设计的时间，继续暖身。
***
“第三幕开始，刺客从左边入场，跳起来偷袭牧师，很好，俯下身，慢慢抬头……冷笑。”
“舞台姐姐，刺客脸都蒙光了，要怎么冷笑？”我扭头，不解看她。
“啊？”舞台姐姐微微一愣，想了想，“用你犀利的眼神！”
“老娘长得很像犀利哥么？”盯着面前摆好POSE的牧师，我无辜犀利问。
“那个女刺客，你挡住女刺客了，喂，我说你，那个女刺客！别动！”舞台姐姐指着我的方向。
“啊？”我和身边另一位刺客美女迷茫对望，“她说的是你还是我？”
“舞娘，你是在调戏刺客！不是在和刺客搞笑！”舞台姐姐吼。
“我对女人没兴趣！”彪悍的舞娘美女瞬间把手指从我胸前拿开，“啊！！之所以COS舞娘是想让帅哥来勾搭我，不是让我去勾引美女啊！”
“如果忽视外表，你把她当男人看完全没问题。”弟弟插嘴，然后被我追着打。
“小白，人设大婶终于肯放过你了？”我拍拍蹲在墙角画圈圈小白的肩膀。
“嫂子，你哪里用得着我照顾？放我回去吧！”小白扭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恳求，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情不自禁蹲下来捏他的小脸。手感相当好。
“我知道答案了……”小白忧郁起身，捂着脸，失魂落魄离开。
呃，其实我只是觉得他可爱，并不是想拒绝他。
“哇！小姑娘你脚劲真好！练跆拳道的吧？很努力啊！”某BOSS大叔小退半步，有些吃力地挡住我的横踢。
“如果有天能把某禽兽踢到哭，我不介意再努力些！”我吸口气，继续踢。
弟弟一脸无辜转头，迎上大叔有些幽怨的眼神。
“好累！为什么刺客的动作这么多？！”我在又一次窜上跳下后，无力呻。吟。
“所谓能者多劳，你看舞娘在后面也扭腰扭到腰疼呢！”舞台姐姐一本正经解释。
“姐，我累到腰酸背疼，你帮我揉揉好不好？”弟弟瘪着小嘴，可怜兮兮望我。
“好啊！”我微笑着揉捏手指，指关节发出咯咯嘎嘎的声音。
“啊！不疼了！姐，你真是神人，说说话我就被治愈了！”
“那你也治愈一下我痒痒的双手吧！”握拳冲过去。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刚“下班”，小白就以风一般的速度泪奔而去，其他COSER也陆陆续续离开，我和弟弟一边掐架，一边等陈墨来接我们吃饭。
“好玩吗？”
一个后翻，躲开弟弟的长剑，身后传来温柔轻缓的发问。我听音辨位，小退一步，倒入陈墨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立刻将我包围。
“墨大神，你出现的时间貌似不太对吧？”我笑着反手，勾住他的脖子。
黑色风衣，修长的手臂伸到我面前，微微一抖，露出腕上的手表，“12点15分。”
“12点下班，15分钟到这里？你是怎样在只能开50码的市中心开出200码时速的？”我想起他上次到我家也是快得出奇。
“我遥控了路段监控系统。”
“……”我颇是无奈仰头，扫了眼他毫无觉悟的脸，叹气，“你的笑话一如既往的冷。”
“陈墨哥！”弟弟两步上前，亲切招呼，“以前姐说恋爱中的人非傻即痴，我还持怀疑态度，现在我算信了，不过分开这么半天，你命都不要的这么急着来找她！”
“其实，我来是有点事要告诉你们。”陈墨看了眼时间，面色有些……复杂？“我妈今天上午回来了。”
我一时脑袋没转过弯，疑惑望他。
“她知道我住在这边就直接回了家，然后……”陈墨皱着眉，下意识挠了挠耳朵，“我们留下的那些的东西让她差点没在电话里把我吼聋了。”
“所以？”我看看弟弟，又望望陈墨。
“她说她必须要见你，今天中午下班以后就立马带你回去。”陈墨揉着额头，似乎有些苦恼，“我妈的性格很……”他措着辞。
“哎呀！就是会在客厅墙上写儿子名字的神奇母亲啊！”弟弟声音里透着兴奋，“我可是仰慕已久！”
“我妈很护短，很固执，偶尔对人也不太友善。”陈墨叹口气，若不是一直揉，只怕他的眉头已经绞到一起去了。
“你怕……她不喜欢我？”我离开陈墨的怀抱，转身面对他而站，有些紧张。不得不说他的情绪某种程度上感染到了我，如果两边的家长都反对，我们的情况就真的不容乐观了。
“她对人全凭感觉，就算我们觉得相貌性格相似的两个人，她也有可能一个很看得顺眼，一个根本不搭理。”
“直觉性判断么？”弟弟做深思状眯了眯眼睛，又遗憾撇嘴，摊手，“我觉得我能让伯母喜欢上我，可问题是我用尽千万方法却没法让陈墨哥对我感兴趣。”
我直接用行动告诉了他他不该犯贱。
“嘀嘀嘀哒……”陈墨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回荡在空旷的排舞室。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盯着我，一脸严肃接起，语气却是温柔，“妈。”
心微微提起，陈妈妈，拜托你今天心情大好，看谁都对眼吧……阿门。
流氓要本色
当你发现你视死如归等待的悲剧其实是场正剧时，你大概会不自觉怀疑：我遇到的其实是轻喜剧吧？那如果你突然发现你面临的是场爆笑剧呢？
见到陈妈妈的那一刻，我想我明白了这种感受。
沙发上的女人保养的很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如果不是陈墨那声脆生生的“妈”，我真要以为自己走错了门。陈妈妈的穿着很休闲，看似随意的搭配一方面展现出成熟女性该有的韵味，一方面又不失清雅活力。她弯起的眼角带出几条细细鱼尾纹，不觉苍老，只添了几分亲切。见我们进门，陈妈妈笑容满面起身，爽朗开口：“小金子真可爱，一口气给我拐带回来两个大美人。”
我扑了……
和弟弟对望一眼，又一起纳闷望了眼陈墨：这就是你形容的那个很护短，很固执，不太友好的妈？！
陈墨当然比我们了解他的母亲大人，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扬起抹安心的浅笑，他一手搂了我的腰，一手搭上弟弟的肩膀，欣然介绍，“妈，这就是夕夕和她弟弟。”
“伯母好。”
“伯母好。”
我和弟弟乖乖叫人。
陈妈妈眼睛闪亮，微笑着走到我们面前，拉过我和弟弟坐回沙发，来来回回仔细打量着我俩，脸上笑容更甚，“小姐弟别那么拘谨，把小金子说我的坏话都当扯淡！真是白给他取名叫‘陈墨’了。”
“为什么要叫陈墨小金子？”我适应着陈妈妈的用词，提个问道醒醒脑。
“喏，”陈妈妈指指墙壁上的四个大字，“陈墨是金，小金子，多亲切。”
我又扑了……真是位性情的妈妈啊，比起我家那二老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
“陈墨哥，”弟弟瞪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望陈墨，又看看陈妈妈，好奇歪头，“你看起来不像只有16岁啊！”
不愧是文小受，瞧这小马屁拍得多顺溜。
“呵，会长的嘴巴真甜。”陈妈妈眯眯眼睛，眼角的线条向上扬了扬。
“吓？！”我和弟弟同时惊讶转头看陈墨，却见他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妈，你难道……”陈墨回了回神，无奈看着眼前笑得一脸得意的陈妈妈，轻叹口气，“也在玩游戏？”
“不可以么？”陈妈妈甩了一个“小样，你还太嫩”的表情，然后亲切拉了我的手，顺带塞了个红包到我手里，“你是森木多吧。”疑问句式，肯定语气。
“谢谢伯母。”看着手里的红包，心里不免小小兴奋，这算是认下我了吧。不过，我颇是不解地看着这位神奇的母亲，为什么她不说我是小幺儿，而直接认为我是森木多？
“小金子就一大宅男，没事老窝在家里捣鼓什么程序代码，能接触到女性生物的机会甚微，他要学会劈腿这种事估计还得800年。”陈妈妈似乎察觉到我的疑惑，揭陈墨的短揭得相当哈皮。
“妈。”陈墨面露窘色，局促地避开我挪揄的眼神。
“伯母你真行！竟然在陈墨哥身边上演无间道！”弟弟一脸佩服感叹，“这么说的话，伯母也应该是年度老成员了吧？”
“我有个小号在年度，不过我大号是‘封印星辰’的副会长。”陈妈妈转头看弟弟，笑容荡漾。
我继续扑……818姐姐关于“封印星辰”内讧的谣言原来不是空穴来风，其实他们才是一台摆满杯具的茶几。
“会长，”陈妈妈笑盈盈对上弟弟无辜清纯的脸，“说起来，你也是我儿媳妇呢。”从兜里再掏出一个红包，塞进弟弟手中，在他有点还没反应过来的神情中满意点头，又抬眼直视陈墨，“好啦，两个我都喜欢，现在开电脑把BB拉出来让我遛一圈，然后帮我收一件BOSS披风，我收了一个星期还没收到！”
我不扑了，我习惯了……
“妈，别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爸呢？”在陈妈妈的彪悍气势下，一向淡定的陈墨气场明显有点低，连说话都冷气不足。
“回公司聚餐去了，”陈妈妈耸耸肩，拿起刀子开始削水果，“虽然已经是退居幕后的大BOSS，但偶尔还得去装装样子，体察民情。”
陈墨颇是无语地坐到我身边，注视着陈妈妈，“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回来？”
“我在官网上看了《神迹传说》宣传活动的简介，挺对胃口。而且年度不是要聚会么，想想最近也没什么事，就过来了。”陈妈妈把果子对分成两半，分别放到我和弟弟手上，有些玩味地看着陈墨，“不过没想到你小子竟然已经把年度高层都勾搭回了家。”
弟弟扬起他标志性的无辜笑容，望着陈妈妈，大眼睛眨巴眨巴。看得陈妈妈一脸喜气掐了掐他的小脸。
我恻然。貌似整个勾搭事件中只有我是受害者吧？！
“对了，你们吃饭了没有？着急着想见你们，把这茬都忘记了！”陈妈妈拍拍脑袋，有些自责，“听说你们一上午都在排练公司的COS表演，累瘫了还来陪我折腾。想吃什么？让小金子请客！”
伯母你还真不客气，我转头看身边微微无奈摇头的陈墨。果然只有您这样的妈妈才配得上大神母亲的称号。
优雅的咖啡厅角落，我捧着手里的拿铁，和陈妈妈欢快聊着天。很难想像，前一秒还在大排档大快朵颐的我们，下一秒会安静闲适坐在这里放松。不得不说陈妈妈的性格太过多变随性。
“大概我以后都不会再和她一起喝咖啡了。”不远的地方传来某个熟悉的男人声音。我下意识想起身，弟弟的手却猛然抓住我的衣角，阻止了我的动作。
“没关系，以后我会陪你。”女人的声音，温柔贤惠的调子。
吸口气，默默低头，我忍不住嘲笑撇嘴，这种狗血的八点档情节想不到竟被我遇上。一边是脾气暴躁的父母指配，一边是知书达理的知性情人，似乎无论放在哪部言情剧里我都应该是那个被悲催的对象。
温暖的掌心覆盖上我握紧的拳，抬头，陈墨温柔淡然的笑容映入眼帘，带着能让我安定的力量。不觉间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仍由他手掌的温度包裹我冰冷的手背。
陈妈妈看着我们的样子，抿了口手里的咖啡，若有所思。一时，四个人都安静了下来，那边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楚。
“我对她那么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男人的质疑。
对我好？是呵，在你心里什么都顺着我就叫对我好。
“或许就因为你对她太好，所以她才不知道珍惜。”女人的安抚。
珍惜？把自己的生活交到别人手里就叫珍惜？依照他人定下的路径走下去就叫珍惜？或许倒退两千年我会接受这种“大家闺秀”式的珍惜。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整天摆一副不知世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模样！男人出去应酬有什么不对？！若不是看在公司的份上，那样刁钻任性的性格谁能忍受！”
果然呢，我在你们心中就是标准的“大小姐”，什么自主，什么独立，我的努力你们通通看不到，你们只希望我乖乖听话，成为缓和公司矛盾的工具。对我好的前提是要建立在“看在公司的份上”。
“其实，她不插手公司的事情，对你未尝不是件好事。”女人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微微皱眉，这句话似乎有点……
“没有她还有她弟弟。”男人叹了口气，“毕业以后那两位肯定会把他弄过来，那个才是让人不省心的滑头，我还得好好安排一下。”
突然想起上次爸妈说的公司内部有些问题。内部问题……难道这才是你突然跑来找我的真理所在？
“好了，放松一下，”女人安慰着，“你不是已经留下个烂摊子给那边了么？难得这几天过来，也算修个假。”
我觉得我的猜想应该已经八九不离十。
“嗯。”男人答应道，话题扯到了其他方面。
“姐。”弟弟叫我一声，唤回我游出外太空的心神。
“你说我冲过去拿咖啡泼他一脸，再扬手甩给那女人一个耳光，最后趾高气扬地转身离开，会不会因为显得太像电视剧，而被观众鄙视？”甩开公司的事，我转头看弟弟，认真发问。
他握住我另一只手，清秀的脸庞扬出袒护的笑意，“我会鼓掌欢迎，然后给你买杯新咖啡。”
不愧是我的小兽弟弟。
“那个是你前男友？”陈妈妈转眼望了眼那边，又看着我，平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对。”我直视陈妈妈的眼睛，平静的语气压下我心中的不安。虽然不想承认，但那是我的过去，掩饰不了的过去。
“妈，夕夕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陈墨连忙解释，“你别……”
还没说完，就见陈妈妈站起来，不急不缓走到那边桌边。
陈墨抚额叹气，转头看我，“我记得我说过我妈很护短。”
我在没搞懂状况发傻中。
在两人略微不解的目光中，陈妈妈俯下身，对着他们轻言了几句，然后就见那对男女友善地转头望过来。之后，我毫无意外地目睹了他们的变脸一刻。平和善意的笑容霎时转为惊措与慌乱，把陈妈妈的微笑映称得别样慈祥。
男人尴尬站起身，似乎在向陈妈妈解释着什么，陈妈妈微微摇头，很友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又笑眯眯说了几句。
男人一张脸死灰般发白，拉起失措的女人扭扭咧咧走过来，“陈墨，夕夕，小斌。”
让人烦心的脸，我转头不看他们，好奇盯着笑得和蔼可亲的陈妈妈，“伯母，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陈妈妈摊手，“只是想起我好像见过这孩子，打了个招呼。”
“伯母，”男人的脸像在漂白剂里过了一圈，却要强颜欢笑，“您太见外，这次的生意还要仰仗伯父照顾。”
生意伙伴？我和弟弟不约而同望着陈妈妈云淡风轻的脸，又一同看向陈墨。
陈墨耸耸肩，摇头，“别问我，我对他们生意上的事从不关心，那东西我没兴趣。”
盯着陈墨随意的脸，又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