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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已经看过了,而且我会把你当成一棵大白菜的。”
大白菜?
秦泊南这一下连太阳穴都开始狠抽了。
“先生,你的伤口是我缝的,我必须要负责到底。之前已经有许多人因为缝线问题出现排斥反应,太严重让我不得不提前拆线,所以先生,你必须得让我看看伤口的愈合情况。”阿依一副公事化的口吻,绷着小脸说。
“我的伤我自己自然知道,愈合得很好。”秦泊南哭笑不得地回答。
“先生,我是你的主治大夫。”阿依一字一顿地提醒。
秦泊南望着她一本正经的小脸,又是好笑又是无语。
阿依却已经趁他分神的工夫动手解了他的衣带,秦泊南连忙扣住她的手腕,满眼无奈地妥协道:
“好,我给你看,我自己脱。”
“先生,你的右肩膀伤得那么重,还是不要乱动得好,现在是夏天,若是伤口崩开了就更难愈合了。”阿依说着,不顾他的反对,解去他的衣带,小心除去他的外袍,松了淡青色的亵衣。
她离得很近,近得仿佛能感觉到她温软如兰的呼吸,一股尚带着体温的幽幽淡香在鼻端扩散,心的节奏不可抑制地加快。鬒黑浓密的头发,秀美迷人的小脸,气息微乱,他移开视线望向别处,心中感觉到一丝惶恐。
阿依却没注意到他异样的反应,脱去他的亵衣,将缠绕在身上的绷带拆开来,精壮完美的身材便呈现在眼前。
上一次天太黑她并没有看清楚,只是感觉背部的肌肉线条十分优美,然而更完美的却是前面,骨骼均匀,坚实的八块肌肉如棉包裹了铁,精壮结实,矫健完美,让人很想上手去摸一摸。
不过最吸引阿依注意的不是这个,她竟然在他左侧胸肌上方锁骨下方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刺青,鸦青色的一团,不是动物也不是花草,看不出来是什么,但却很漂亮。
阿依似被吸引了,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枚刺青。然而还不到两息的工夫,她只觉得那刺青似带了一股很神秘的魔力,仿佛要将脑内的灵魂吸附进去似的,竟让她觉得头昏眼花,呼吸也变得很不规律起来,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覆上他身上那枚深青色的刺青。
纤细的指尖似带了滚烫的热度,秦泊南浑身一震,一把握住她的手,努力压抑住混乱的心跳声,皱皱眉,竭力用正常的语气无奈地说:
“你在乱摸什么?”
阿依满眼迷茫地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秦泊南被她突然变得懵懂混沌的表情弄得一怔,然而下一息,她竟突然身子一歪,小脸搭在床沿,似昏了过去!
秦泊南的心里咯噔一声,脸色一白,慌忙摸摸她苍白的小脸,又给她搭了脉。
原来只是体力不支昏睡过去了,大概是因为连续数日抢救伤员,明明之前被越夏国的夜袭吓了一下,却立马又投身到军医的工作中,这样的辛苦只怕连男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是这样柔弱的小姑娘。
他望着她的脸,无奈又怜惜地笑了笑,用勉强能动的左手将她从地上拎到床上,自己则坐在床沿。
她倒是睡过去了,低头看了看裸露的精壮上身,唇角漾起一抹苦笑,他刚刚到底为什么要脱啊!
顿了顿,忽然想到她刚才一直盯着自己胸前的刺青发怔,皱了皱眉,手轻轻地触在那一枚刺青上,眼底划过一抹幽沉。
阿依连续睡了三天,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不错的房子里。她昏昏沉沉地从床上坐起来,挠挠头发,屁股底下软软的,她微怔,低头望去,竟然是床!真的是床!
她已经半年没睡过床了!
满心激动,猛地扑倒在软绵绵又蓬松的床铺上,额头磕在床板上,虽然不痛,却让她渐渐地清醒起来。
这里是哪里?
她迷惑地环顾着这间陌生的房间,精巧别致,明亮典雅,然而她却不认识。
门外有人的气味,她狐疑地从床上跳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悄悄地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
“依大夫,你醒了!”一个守在门外很面生的勤务小兵咧开嘴对她笑,露出一口白牙。rs
第二百一九章 霍乱
“这里是哪里?”阿依眨巴着眼睛望着门外那个面生的小兵,问。
“这里是惠州城,依大夫你都睡了三天了,三天前傍晚军医和剩下的最后一批军士进城时依大夫你还在睡,是紫苏大夫把你抬进来的。”小兵笑呵呵地说。
“哦。”阿依眨了眨眼睛,“那我家先生和紫苏大哥呢,他们住在哪里?”
“伯爷和紫苏大夫就在依大夫隔壁,先前是伯爷一直在照看依大夫的,只是后来大将军派人来把伯爷叫走了,伯爷临走前命我守在这里。”
“阿诚去哪里了?”阿诚是他们来到这里时一直跟着他们的勤务小兵,平常一直都是他帮他们跑跑腿什么的,今天怎么不见了?
“阿诚昨儿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就开始拉肚子,周头儿就派我来替他给伯爷当勤务兵了。”
“拉肚子啊,很严重吗?”
“拉得起不来炕了,多半是前些日子的大雨加上这两天伙食太好了,好不容易进了城,大鱼大肉的,把肠胃都给吃坏了,昨晚那小子竟然吃了四大碗饭,不拉肚子才怪!”那小兵看似与阿诚很要好的样子,嘿嘿笑道。
阿依勾了勾唇角,顿了顿,问:
“对了,先生有没有说等我醒了以后要我做什么,军医那边没有事吗?”
“伯爷只是说别吵到依大夫睡觉,还说若依大夫醒来就准备饭食,应该没有别的事。依大夫,要不要去给你准备饭食?”
“不用了,我不饿,你帮我打一盆洗脸水来吧,我洗了去瞧瞧阿诚。”
那小兵点着头正要去,阿依却忽然问: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兵一拍额头,笑道:“瞧我,说了这么长的话都没报名字,我叫阿金,是阿诚那小子最好的兄弟!”
阿依点点头。
阿金去打水,不一会儿捧了铜盆来,阿依在脸盆架前洗了一把脸,又重新梳了头发,在桌上给秦泊南留了一张条子,便和阿金出了门。
“依大夫不用先禀告伯爷然后再去吗?”阿金有些担心地问。
“你不是说不远么,反正现在又没伤兵,我也没什么事,去瞧瞧阿诚,一会儿就回来了。”
阿金点点头,领着阿依出门去。
阿依现在身处的一座大而幽雅华丽的府邸,室宇精美,装潢考究,一问才知道这里是整个西三省的首富程万的宅邸。程万一家因为战乱,早就收拾家当去别处避难了,本来留了几个老仆看家,只是越夏国人打进来后就占据了程府并杀死了那些老仆。不仅是这一家,城中许多有去处的百姓亦都在惠州城被占领之前逃离家乡,剩下的全是不愿意离家的老人以及无处可去的穷人们。
二十万大军已经进驻惠州城,经过一场大战,目前正处在休整期,每日于城外校场演兵,以求能够一鼓作气将越夏国打退至长城外。
阿诚他们这些勤务兵则居住在宅邸西边的一个跨院,随时待命。
阿依跟着阿金走在一条长长的夹道里,就在这时,却看见韩辰和乐正枫正带了一列三四个容貌清秀的漂亮姑娘迎面逶迤而来。
“依小兄弟!”韩辰离老远就看见了她,眼睛一亮,连忙招手。
“韩大哥,乐大哥!”阿依几步迎过来,弯着眉眼打招呼。
“小兄弟你的身体不要紧吧,我昨天听人说你晕过去了,像你这么瘦小做军医那么辛苦的活儿一定吃不消,好不容易进城了,最近伙食好,你可要好好吃饭,战事还没打完,你可别再晕过去了!”乐正枫关切地说。
“我并没有晕过去……”阿依眉角一抽,见他一脸认真又觉得解释不清,索性将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几个女子身上,这些女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皆容貌秀美,然而神情憔悴,身体虚弱,似哭过好一段时间眼睛肿得很可怕,脸上手上满是伤痕,她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披着军营里发的兵服,宽大男装桶一样套在她们纤瘦的身上,极不合适,看起来十分狼狈,有两个女子明明想哭却咬着嘴唇努力忍耐着,惊讶地小声问,“韩大哥,她们是谁啊?”
韩辰皱了皱眉,瞅了那几个姑娘一眼,亦小声回答:
“是从这府里西边的地下室里找到的,全是这城里的姑娘,被帖木和的部下抓来供帖木和玩乐,被糟蹋得不像样!那个帖木和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之前还有三个姑娘也是从城里掳来的,因为不从他一个自尽了两个被他杀了,那个疯子竟然把那三个姑娘给分吃了!”
阿依惊得浑身一颤,震惊地捂住嘴巴,呆了一呆,小声问:
“越夏国人还吃人吗?”
“你之前没听说过,帖木和与他手底下的精兵最爱吃十四五岁含苞待放的少女,他把吃年轻的少女当做是滋补壮阳的手段。他手底下的几个猛将与他的嗜好一样,还有传闻说帖木和与他手下的将士之所以勇猛善战皆因为食少女之肉的缘故。”乐正枫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这个话题对于好几天没吃饭的阿依来说极具冲击性,强忍住开始波涛汹涌的胃,皱眉:
“哪有这种荒唐的说法?!”
“说的就是,所以才说那人是疯子!”乐正枫气愤地道,顿了顿,又鄙视地扁扁嘴,“不过越夏国人本来就残忍且没人性,一个常年食用牛羊满身腥膻味的杂胡能好到哪去!”
阿依一想到自己今年就十四岁,心里有点膈应,还有些惶恐,眸光落在那三四个饱受摧残一个个像受惊了的小兔子似的少女们身上,轻声问:
“韩大哥,你要把她们带到哪儿去?”
“自然要先去禀明将军,看是放她们回家还是要怎么样,有两个大概能回家吧,不过那两个的父母全被越夏国人杀光了,将军多半会将她们留下给三皇子做丫鬟。”
阿依皱了皱眉,韩辰又与她闲话两句便和乐正枫带着几个姑娘向墨虎的住所去了。
阿依看着他们走了,与阿金继续向阿诚居住的跨院去,一边走一边还在为越夏国人竟然吃少女这件事别扭。
来到跨院,几个熟悉的勤务兵争相与她打招呼,说阿诚一上午已经跑了十趟茅房,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呢。
阿依跟着阿金来到阿诚的屋子,进去时果然看见阿诚脸刷白,正抱着肚子在床上直哎哟。阿金上前在他身子上拍了一把,笑道:
“你小子,怎么还没好?依大夫来看你了!”
这间屋子里一共住了十个人,现在只有五个在屋里,其中两个还趴在被窝里,剩下的三个虽然笑着问好给她让了座,脸色却很不好。阿依皱了皱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吸了吸鼻子,面色微沉。
阿诚咧着嘴扶着阿金勉强从地上坐起来,抱着肚子呲着牙笑道:
“依大夫,还要劳烦你过来看我!”
阿依看他面色苍白,眼眶凹陷,头面出汗,四肢还微微厥冷,眉头皱得更紧,顿了顿,望向离她最近的两个正在蒙头大睡的小兵,沉声问:
“他们两个怎么了?”
“阿兴和大志大概是前几天那场雨给淋坏了,之后又胡吃海塞了一顿,喝了些酒,从昨晚上起就发烧了。”名唤小陆子的青年笑着说。
“怎么没叫大夫?”
“又不是什么大病,行军打仗淋个雨发个热在所难免,哪能事事都要劳烦军医,现在军中药材本就短缺,男子汉大丈夫只不过是受了点风寒,挺一挺就过去了!”他说得相当豪迈。
阿依也知道行军打仗发烧和被蚊子咬的等级差不多,但是……
就在这时,只听背后哇地一声,先前给她让座的那个小兵忽然吐了出来,之前明明没有觉得恶心,他却突然**出呕吐物,转眼间腥臭酸腐的味道便在室内扩散开来!
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紧接着全部捂住口鼻瞪了他一眼。呕吐的小兵自己也蒙了,又是尴尬又是慌张,一着急被呛得直咳嗽。小陆子与他最要好,见状急忙给他倒了水让他出去漱口,哪知茶杯刚递过去,自己肚子里竟然一阵乱响,扭曲着脸说:
“又来了!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茅房!都是阿诚传给我的,阿诚,等你好了我跟你没完!”说着手忙脚乱地寻了几张草纸一溜烟地去了。
“他也拉肚子?”阿依的眉头皱得更紧。
“可不是,这屋里的人也不知道都怎么了,阿诚一拉肚子,连带着屋里全都不是这有毛病就是那有毛病。”阿旺一边说着,一边自动自觉地收拾呕吐物,总不能让军医在脏兮兮的房间里继续呆着。
阿依却蹲下来,在众人惊诧的眼光里,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那一堆呕吐物,眉头皱得更紧,忽然用帕子包住手掌,转身走到阿诚面前,沉声对他说:
“舌头伸出来。”
阿诚一愣,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但见她神情异常严肃,还是老老实实地伸出舌头,舌质淡,苔白。阿依心里的感觉越发不好,让他伸出手,指腹皱瘪,搭上他的脉搏,脉沉微细。
先前呕吐的那个漱了口又回来了,满脸歉意刚想告罪,阿依已经先让他伸了舌头,又让他伸出手。诊脉毕,她的心里咯噔一声,凉了大半!
竟然是霍乱!rs
第二百二十章 预谋,法子
霍乱!
阿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在别人看来她的脸色一直都是一个样,所以也没人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只是她突然主动给他们把脉,又变得沉默不语,让人心里微微不安。
阿诚知道依大夫的医术是极好的,眼见她沉默不语,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
“依、依大夫,我们哥几个有什么不对吗?”
“……嗯、哦,就是你们全部都吃坏了东西。”她说得也没错,霍乱的确是因为吃错了东西引起的,“一个人吃坏了东西没什么,但大家全都吃坏了东西就有些不好了,你们自从进城以后都吃了什么?”
众人被她说得心下亦凝重起来,仔细回想了一阵,皱着眉说:
“也没吃什么,一日三餐都是伙头营做的,全营里的人吃的都一样,也没听说其他都里也有人像我们这样又拉又吐的。依大夫,大志和阿兴那两个小子该不会也是因为吃坏了东西才发烧,不是因为淋了雨?”
阿依沉吟了片刻,蹙眉问:“你们喝的水是哪来的?”
“院子西边有口井,我们整个都里都用那口井饮水……有、有什么不对吗?”阿旺嗅到了一股不对劲,紧张地挺直脖子,结结巴巴地问。
“多半是因为水的问题。阿金,你过来,去告诉你们都头,那口井暂时不能再用了,另外叫他把这个院子全部封了不许进出,没有腹泻呕吐发热症状的人全部站到院子里去,不管是病着的还是没病的,手不许触碰任何东西,尤其是食物、自己的身体还有其他人,碰了或许会传染自己或别人。”阿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棕色的液体给他擦了手,又给阿旺擦了一擦,撂下一句,“我先去找大将军。”便匆匆离开了。
之后整个跨院便陷入到了未知的恐慌里。
阿依咬着嘴唇,飞快地往外跑,然而跑了一段才猛然想起来她不认得路,急忙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兵问清了方向,火急火燎地向宅子南边墨虎的暂居之地奔去。
顺着南北夹道飞奔到了尽头,绕过一个大理石影壁,才转过身,一抹清甜的幽香扑入鼻管,素白的身影填满视野,只听咚地一声,她的额头撞到了一具柔软的身体,被重重地弹回,华丽丽地摔了个大屁墩儿!
“容儿,小心!”清悦恍若幽篁的男音极具磁力地响起。
阿依惊诧地仰起头,只见自己的面前正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穿玄色披风配上银色铠甲,身材颀长,体格健硕,棱角分明的面孔俊美坚硬,深如镌刻的五官立体迷人,发如黑墨用玉冠高高地束起,威风凛凛,英气迫人。此时被他温柔地揽住腰身的是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白衣男子,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眉宇间似有几分羞怯的女儿之态……这好像就是一个穿了男装的姑娘、不,是夫人!
阿依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名身穿铠甲,对着妻子满眼柔情的魁梧男子小声问:
“将军是墨大将军的儿子,墨大人的大哥么?”
墨磊一愣,将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常年征战沙场眼光狠毒,只片刻他便轻轻一笑:
“是个姑娘?莫非你就是解颐姑娘?”
阿依见他没有否认,反而反问出来,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冲着那位身穿白衣女扮男装的夫人恭恭敬敬地磕下头去:
“参见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