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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容却被她怯生生的小模样给逗乐了,一边继续给小火炉煽火,一边笑说:
“我母妃在世时厨艺是最好的,我自然学了些。后来婆母也说过,自己做出来的比别人做的更好吃。”
阿依歪了歪头:“可是墨夫人好像不会自己做东西吃。”
景容无语地笑了一声:“说的也是,听了婆母的话。出阁之前我本以为婆母是个厨艺高手,嫁过去一年才知道,原来婆母只喜欢吃,不喜欢做。”
阿依想想确实是这样,她在护理墨二少爷那会儿,墨夫人来探病猛然闻到了山枣桂花糕的味道,几乎吃掉了半盘。回头还问她可不可以再做。她倒是不介意替墨夫人做点心,墨夫人对她很好很好。不过她感觉墨夫人与别的夫人当真不太一样,别的夫人都是像跟饭有仇似的,吃的极少恨不得不吃,墨夫人却好像很喜欢吃东西。
“五公主。我可以在这里煮鱼汤吗?”阿依小心翼翼地询问。
“当然可以,你做汤,咱们两个正好说说话,我虽然穿着男装,在兵营里这么多年也算是习惯了,但找不着一个可心儿的姑娘说说话,还真是不好受。”
“公主没有宫女么?”
“以前陪嫁的早就嫁出去了,之后一直随夫君驻守边关,有丫鬟陪着不太合适。久了倒也习惯了凡事自己做,倒也挺有趣的,夫君他也不喜欢伺候的人太多。”
“公主一直都在边关吗。没有回帝都去?听说边关风沙很大,且人迹罕至,真的白天很热很热,晚上却很冷很冷吗?”
“没错,天气的确有些古怪,不过习惯了就好了。对我来说。边关的风沙再大,也比不上帝都的人心险恶更惹人厌烦。再说我们没有召见是不能回帝都的。”景容恬静地笑答。
阿依看了她一眼,歪着小脑袋说:
“就算五公主生活在天气那么古怪的地方,一样还像水葱似的漂亮,所以不打紧的。”
景容内心愉悦,扑哧笑了,脸泛红地说:“你这孩子,真会说话!”顿了顿,却又含着笑正色地道,“不过比起帝都,西漠更适合小尔生活。小尔这次因为要参加练兵所以没有跟来,不然你就能看见他了,在帝都长大的孩子和在西漠长大的孩子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景容略带着一丝得意与自傲,灿烂地笑说,一双弯起的眉眼蓄满了浓浓的母性光辉。
“小尔?”正在切鱼的阿依闻言,迷惑地眨眨眼睛,不解地回过头望着她。
“你不知道小尔么,小尔是我的儿子,今年十一岁了。阿砚连我的名讳都告诉你了,他竟然没有告诉你他还有一个侄子?”
阿依想了想,扁扁嘴说:
“墨大人他每次都是自己说,即使我不要听他也一定要我听,之后若是我提出想知道的问题,若是他心情好就会告诉我,否则多问几次他就会说我啰嗦。”
“……”景容一个没忍住抽了抽眉角,连素来伶俐的她听了这样的评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讪讪地笑笑,绞尽脑汁地安慰她,“那可能是因为你一问他就害羞了,阿砚虽然从小就被女孩子围着,但他还真的就对哪一个都爱答不理,连婆母都说过,他小时候那种拽拽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抽他。
不过这也说明他品行端正嘛,阿砚他绝对没有跟女孩子的那些雪月风花、暧/昧不清的关系,他长到这么大,能跟他说上话的女孩子除了公孙柔就是你了。连他屋子里的丫头都因为受不了他的冷漠脾气,竟然全部求到婆母面前,说她们宁可去圊厕也不愿意再伺候三少爷。”
阿依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墨大人的确是个很挑剔的人,我也觉得红笺大姐她们的确很不容易,每天都要伺候墨大人,一定很辛苦。”
景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她的本意是想让这个姑娘知道他们家阿砚是个很清白正派的人,不过现在看来她好像说多了弄巧成拙了,顿了顿,笑问:
“你与阿砚认识多久了?”
阿依扬头想了想,回答:“许久了,大概几年了吧。”
“你与阿砚是如何识得的?”景容好奇地问。
阿依想了半天,搔搔鼻梁,慢吞吞地回答:
“那次墨大人去苏州查案,在打铁铺里认识的,那时候他抓起我的下巴,看着我,说我长得像一只小老鼠。”
景容满头黑线,这样离谱的评价是个姑娘都会接受不了吧,别说长相清秀的姑娘,就算是那长得最难看的,听了这样的话也保证会一巴掌扇过去。
“你不喜欢阿砚吗?”景容眨眨卷翘的睫毛,问。
“并不是不喜欢。”阿依摇摇头,诚实地回答,顿了顿,又说,“不过墨大人总是喜欢欺负人威胁人,冷着一张脸时能吓死人,可是话一多起来又很啰嗦,不是有那个词么,叫喜怒、喜怒……”
“喜怒无常。”景容替她说出来。
阿依用力点头:“没错!就是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怎么样都好,不高兴的时候马上就会变脸,而且他不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会来敲我的头,还总是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
“比如呢?”一声恍若徐风拂过幽篁,灵韵悦耳的醇厚嗓音自身后响起。
阿依一边翻搅着鱼汤,一边连珠炮似的回答:
“比如总是骂我笨蛋,我就算不聪明但我也不是笨蛋;还有总是说我像老鼠,就算我不够美人倾城,但好歹也算是清秀有加;还有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把自己不喜欢吃的硬要让别人吃掉,我虽然不讨厌吃萝卜,但也不能一整顿饭都在吃萝卜,而且墨大人明知道我最喜欢吃绿豆糕,为了欺负我竟然把我的绿豆糕全部吃光了;
睡相又差,还很挑剔,连花瓶略动一下位置都知道,一天要洗两次澡。墨大人的被子竟然是用缎子套起来的,每隔三天床单和被套就要换一次。而且一件衣服只穿一天,我一直很好奇,墨大人每天都要上朝,他的官服是不是也每天都会换干净的,可是官服只有一套,如果是阴雨天,就算回到家马上洗也不会干,这可怎么办……”
“不打紧,我一共有三套官服,就算一件不干,还有两件。”身后,悦耳的嗓音似潺潺流水一般清润动听地响起。
“真的假的?官服还可以有三套?”阿依当时就震惊了,下意识回过头惊诧地问。
然而下一息,映入眼帘的那一抹颀长如松,秀挺如竹,艳色如沁玉,风姿如蔷薇的紫色身影却让她的心咚地一声,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并在她的眼落入他眼里的那一刻惊天动地地响起来:
“啊!墨大人!活的!”
“不是活的还能是死的?”当真是墨砚,一袭紫衣,长身鹤立,弯着眉眼,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阿依霎时满眼惊恐地四处寻找缝隙,准备遁地逃走。
“罪魁祸首”的景容赶紧将小泥炉上的银铫子拎起来,对墨砚讪讪地笑说:
“三弟,你们慢聊,我先把这粥给你大哥送去。”说罢一溜烟走了。
阿依眼见她走了,心里懊悔不迭,她哪能想到墨砚居然会在她说他坏话时从天而降,果然背后道长短会烂舌头。
“若不是我今天听见,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墨砚直直地望着她惶乱如受惊小鹿似的眼眸,唇角勾着恶质的皮笑肉不笑,迈上前一步。
阿依眼珠子滴溜乱转,想要不着痕迹地横向滑步,却被他错了一步再次堵住。
“我很啰嗦?”墨砚似笑非笑地问。
阿依闭紧嘴巴,疯狂地把头摇成拨浪鼓。
“我喜怒无常?”墨砚扬起特好看的眉毛。
“是我用词不当,大人那叫有个性。”阿依继续猛摇头,十分狗腿地奉承。
作为一个优秀的丫鬟,不会狗腿怎么行?
她可是专业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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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三章 你和墨砚睡过了?
“我的行为让你匪夷所思?”墨砚眯着狭长的眼眸,继续皮笑肉不笑地问。
阿依疯狂摇头都快要把脑袋摇掉了,继续狗腿地奉承:
“是奴婢太肤浅,无法了解大人那些行为背后发人深省的道理!”
“词用的不错嘛。”墨砚挑了挑眉。
“多谢大人夸奖。”阿依急忙说,顿了顿,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大人,你可以离得远一些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离她太近,近得胸膛都快要贴上她的下巴了,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幽淡迷离的蔷薇花味道,明明并不浓烈,却让她头脑发晕,就快不能呼吸了。
墨砚却偏不离开,反而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那张逐渐蔓延了绯红的小脸,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把捏起她的下巴,手劲虽然不大,行为却很粗鲁,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她瘦窄的小脸,轻蔑地哼了一声:
“闲的没事做,居然跑来做军医,这才几天,都瘦成老鼠了!秦泊南到底是怎么养着你的?!”
他的语气活像是他把他的“老鼠”暂借给秦泊南饲养,结果秦泊南没养好,于是他心里窝气又瞧不起,至少在外人看来他的语气是这样的,专横霸道。
老鼠?
阿依的眉角狠狠一抽,其实每次听他说她是“老鼠”她都会有一种想飞起一脚踹他的冲动,只不过她不敢。不着痕迹地摇了摇脑袋,想要将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摇开。
墨砚却自己松了手,退后一步,阿依终于得以正常呼吸,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墨大人,你怎么会突然到惠州来了?”阿依转过身,继续熬着鱼汤问。
“我来盯着你。”墨砚漫不经心,语速飞快地说。
“啊?!”阿依惊诧了一声。
“我来送军粮。”墨砚立刻改变说法,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阿依扁了扁嘴,顿了顿,又问:
“墨大人你不是刑部侍郎么,为什么要由刑部来送军粮,刑部不是办案的地方么?”
“因为兵部人手不够,我自请借调,你好啰嗦,一个女人家总问这些没用的事做什么!”
阿依眉角的青筋狠狠一抽,她和他简直就不能够愉快地聊天,扁了扁嘴,专注熬制鱼汤,不再搭理他。
墨砚站在她身旁,呆了一会儿,忽然看了她一眼,眉尖微蹙,问:
“我的睡相很差?”
“……”阿依觉得还是不回答好,心里却鄙视地嘁了一声,你自己睡相差不差你自己不知道,上次睡在一起时,整整一夜她都在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猴子被大山压住,醒来一看原来是他把胳膊和腿全压在她身上了。
“你不要仗着和我睡过一次就到处造谣,我睡觉明明很规矩的。”墨砚义正言辞地说。
阿依满头黑线,咬着牙,头也不抬地说:
“我哪里有造谣了,墨大人你自认为你睡相很规矩你为什么还要问我,你自己的睡相怎么样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睡觉时都睡着了,我哪还能看得到自己的睡相?”墨砚用怀疑她智力的语气反问。
阿依被他的话气了个倒仰,每次跟他拌嘴皮子她总会觉得自己要短寿十年,愤愤地道:
“那大人你就去找一个跟你睡过的人去问么,干吗一定要来问我?”
“我只跟你一个人睡过,我找谁去问?”墨砚扬眉,理直气壮地说。
“……”阿依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猛地扭过头去,直勾勾地看着他说,“墨大人,你能不能不要总说睡不睡的,我和大人只是在一张床上睡过,可是你总说睡来睡去的,若是被别人听到会引起误会的!”
墨砚愣了愣,紧接着扑哧一笑,满眼调侃地道:
“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知道的事情倒还不少!”
“我又没在和大人开玩笑,我的名节若是坏掉了大人你要负责吗?”阿依义正言辞地问。
“好啊。”墨砚竟然爽快地点点头,“你若是不想再在济世伯府里呆着,就来我府里给我做专属丫鬟吧。”
阿依已经无言以对了,别过脸去重重地说:
“墨大人,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干吗这么认真地生气!”墨砚见她绷着小脸当真生气了,用一副她十分不解风情的口吻说。
阿依不肯理他。
墨砚也觉得自己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开这种玩笑有些过分,他向来都是正气凛然冷若冰霜的,他对于这样的性格定位也很满意,可怎么到了她面前他居然跟林康那厮有一拼,摇身一变竟成了登徒子了,他对于自己也很无语。
望着她轻轻地搅动着锅里的鱼汤,顿了顿,忽然问:
“听说秦泊南为了救你受伤了?”
“嗯。”阿依淡淡地哼了一声。
“你没受伤吧?”墨砚上下打量着她,问。
“我没事,不过先生受伤了,而且伤势不轻。”阿依轻声说着,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关切。
这抹关切却被墨砚牢牢地抓在眼里,于是他扭过脸轻哼一声,心里对秦泊南英雄救美这件事莫名地有些不爽。
鱼汤炖煮好了之后,肉质爽滑,清香鲜美。
墨砚往锅里瞥了一眼,好奇地问:“不是说这城里连粮都快断了吗,怎么还会有鱼?”
“今天出城去运水的小兵里有一个是我治过伤的,他在河里捞了两条小草鱼,就拿回来送给我了。”
“你在这里人缘混得还不错么。”墨砚一笑,半点也不知道客气地说,“煮好了吗,我来尝尝!”
阿依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拒绝,用长长的木勺舀起一点鱼汤递到他嘴边。墨砚俯下身去,轻轻地吹了吹,就着她手里的大木勺喝了一口。
“好喝吗?”阿依眨眨眼睛,问。
“还好。”墨砚皱了皱眉,抿抿嘴说,“有些腥气,你没放黄酒吗?还有,太淡了。”
“这里哪有黄酒,我只放了一点烧酒,还是从药房里顺出来的。这里也没有盐,不过先生本来就口味清淡,不放盐应该没什么的。”阿依说着,从旁边扯来一条抹布隔着,将热烫的小陶锅放在早已准备好的松木托盘上。
墨砚却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最后一句,霎时脸黑如炭:
“这不是人家送给你的鱼吗,你要拿去给谁吃?”
阿依端着托盘正与他面对面地站着,闻言歪了歪头,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
“当然是给先生,我是来给先生炖鱼汤的。先生之前受伤了,护国候虽然送过两只鸡,但一只先生让我拿去炖了给军医们吃,另一只煮了汤他也只分了一小碗。后来护国候又从城里药铺搜到两根人参着人送了来,先生也没要。先生到现在都还没拆线呢,好不容易有人送了我两条鱼,我自然要给先生好好补补身子。墨大人,我要出去了,你也快点离开吧,不是说君子远离庖厨么。”
说罢,绕开他,端着松木大托盘走了。
偌大的厨房里只剩下墨砚孤零零的一个人,墨砚却觉得肺子都要气炸了、这股火气只在一瞬间就聚集了起来,却像是一团汹汹的地狱黑火,将他用力地毫不留情地燃烧。
心口里仿佛许多双爪子正在抓挠似的,漆黑的令人心惊的风暴正在那双如墨琉璃一般的眸子里酝酿流转,他阴沉下脸,重重地抿了抿鲜艳的朱唇……
阿依端着松木大托盘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找到秦泊南居住的房间,其实就在她居住的房间隔壁。
打起帘子进入室内,秦泊南正坐在窗边看书。
一旦进了城,城里有许多书肆,这程府里亦有不少藏书,在城外驻扎时他无书可看也不得空,这一下他总算是能够一饱眼福了。
“先生,我煮了鱼汤,先生趁热喝了吧。”阿依将托盘放在秦泊南面前的桌上,弯着眉眼说。
“哪里来的鱼?”秦泊南问。
“之前那场仗时左前胸差点被越夏国人用箭头刺穿的小瑞哥,他出去运水时抓到了两条鱼,就给我送来了,说让我煮汤喝。”
“既然是给你的你就喝,怎么端来给我了?”
“我又没有受伤,先生你还没拆线呢。先生,趁热喝吧。”
秦泊南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热气腾腾的鱼汤,色淡却线条优美的唇浅浅勾起,莞尔一笑:
“不如一人一半吧。”
“嗳?”
“去拿碗来。”秦泊南吩咐。
阿依应了,去柜里翻出他们自带的两个黄杨木雕山水木刻小碗。出门在外就算不能带太多行李,但至少碗筷要用自己的,因为担心路上颠簸碗会碎掉,所以阿依干脆带了黄杨木的,秦泊南也没反对。
秦泊南先接过木碗,自己动手将汤舀进小碗里,先舀了一碗放到阿依面前。
阿依坐在他身旁,一股浓醇美味的鲜香飘着飘着便钻进她的鼻子里,捧起小木碗热热地喝了一口,整个身体都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