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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传男不传女且只能在历代家主之间传承,看来老头子是老早就知道旁系与外人勾结,自己却又破不开死局,只得破坏家规祖训。只可惜他那个孙女是蠢货,不仅连自己祖父和父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竟然还把珍贵的蛊虫用在女人之间的争斗上。
殷家女人如此愚蠢,也难怪殷家现在会衰颓成那个样子。
兰陵秋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但师父迫切想要的必然是有大用处的,落在他手里,他自然要好好研究一番。
心里这样想着,就在这时,一阵猎猎的风起,自身后猛烈地刮过来,扬起他乌鸦黑的斗篷。
兰陵秋敏锐地觉察到不对劲,锐利的劲风直直地向他的后心袭来,他眸光微凝,利落地躲闪,迅猛地向右侧身后出手,眼前竟然是一片风速飞快的黑影,他明明触到了对手,然而一个眼错的工夫,对方竟然躲过他的杀招,仿佛他的阻挡压根就不存在一样,径直从他身旁窜过去,风似的消失了,他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的影子!
与此同时,又一阵凌厉的风暴从另一侧袭来,与先前的风一样快地刮过,在同样没有看到影子的情况下,两阵风来去匆匆,当兰陵秋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手里的竹筒竟然不见了……不见了……
他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紧接着一腔火噌地燃烧起来,他竟然被打劫了!究竟是哪个混蛋居然敢打劫他!
匀速行驶的豪华马车上,墨砚正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两股暴风自马车后面刮了过来,紧接着马车似被踏了一下微微下沉,车帘猛然被掀开,挤进来两张一模一样的娃娃脸,同样嬉皮笑脸地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
“主子,到手了!”凤一笑嘻嘻地把手中漆黑的竹筒递过去。
“主子,那个兰陵秋的确会武功,而且出乎意料地厉害,竟然能和奴才交上手!”凤二笑嘻嘻地说,笑得颇为讨好。
墨砚已经将竹筒握在手里,屈起手指在上面弹了一下,里面的东西蠕动了两下,在竹筒壁形成轻缓的震动。眼眸里掠过一丝满意,他抬眼在凤一凤二身上扫了一眼,轻慢地问:
“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要我请你们喝杯茶吗?”
凤一和凤二的娃娃脸霎时僵硬垮塌,十分默契地集体摇头,耷拉着耳朵沮丧地出去跟钟灿做伴去了。
墨砚掀开车窗帘子望向外面的天色,已经破晓了,回想起刚刚阿依的处事手段,回想着回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不能被她傻乎乎的外表骗了,她竟然也有那样强硬的一面,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她的内心深处到底还藏有多少面是没有被窥见的,真想看呢!
……
次日一大早,归府的公孙霖收到消息匆匆赶来了,秦无忧见他来了,自然又哭了一场,公孙霖在灵堂外面抱着她安慰了好一会儿。
因为秦逸还没有回帝都,公孙霖作为女婿在外面张罗着。
内宅里秦无忧作为外嫁女一直在灵堂里哭灵,公孙婉作为儿媳在叶妈妈、顾妈妈和公孙家陪嫁妈妈的帮助下理事,好在她本就是贤妻良母类型,家里的老妈妈们都上了年纪亦有许多经验,再加上有阿依、春姨娘、月姨娘的辅助,秦府下人在寇书娴的多年管理下又都已经很自律,再加上寇书娴的确待人宽厚亲切,她的去世阖府都很悲伤,因此除了丧葬的筹备,倒也没发生其他要费心的事。
秦氏族里几个与寇书娴交好的女眷也带着家里的男丁过来帮忙,三太太带着儿女也来了,帮手越来越多,公孙婉和秦无忧都松了一口气。
……
蓬莱殿。
“真的死了?”景凛坐在御座上,耷拉着眼皮,缓缓地啜着茶,幽声道。
“是。”杨让轻声回答,“公孙小大人已经上了折子,秦爵爷也告了假并递了折子,正从西山皇陵往回返。”
“因为什么?”景凛皱了皱眉。
“秦府把消息给封了,就是在秦府的探子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好像是那府里的姨娘动了什么手脚,让秦二太太早产加难产,秦小大夫没辙了最后给动了刀,还让墨侍郎把兰副院长给叫去了,却还是保住,现在秦家正办丧呢。”
景凛捏着茶盖无意识地在指间转动着,沉默了良久,幽幽地意味不明地道了句:
“要提前回来了么……”托着茶碗喝了一口茶,却不再言语。
第三日深夜秦泊南终于从西山皇陵赶了回来,那时候整个秦府都已经一片雪白,他望着大门口被用白布包裹的两只红灯笼,望了片刻,弃马大步进了门。
事情经过叶妈妈在派人送的信上已经简单提过,走到半路时又见叶妈妈特地从内院出来迎接,这一次将事情经过以及后续的处置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又十分中肯地轻声道:
“多亏了解颐姑娘当机立断,不然太太就死得不明不白了,当时大姑奶奶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逸大奶奶又晕过去了,全靠解颐姑娘周旋,过后也是解颐姑娘帮大姑奶奶给太太梳妆穿衣,这几日也是解颐姑娘帮着逸大奶奶忙前忙后,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
秦泊南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认真的阿依必会料理好一切,也只有在想到她时他的心情才会好一点。(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九章 缟素
灵堂开在春冉楼一楼大厅里,因为此处顶棚高亦宽敞。
夜已深,来哭灵的秦氏女眷都已经回去了,秦无忧这两天哭得厉害,阿依和公孙霖劝了好一阵,公孙霖已经陪秦无忧去休息了。
后半夜时,阿依又劝熬了三天已经快支撑不住了的公孙婉回去休息,公孙婉毕竟是个千金小姐,又刚刚学会掌家理事,许多事情做不惯却还要去做,秦逸又不在,没有丈夫支撑她只会更加疲累。
公孙婉推辞了一会儿,还是被阿依劝着回秦逸原来的住处休息去了。
灵堂里只剩下阿依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守灵,已经到了烧纸的时辰,阿依身穿丧服跪在灵柩前,一张一张地烧纸。
丧服的事情公孙婉派人给她送来时她才反应过来,拜师礼过后寇书娴已经是她的师娘了,作为弟子她自然要给师娘服丧。
灵堂里哭灵的丫鬟婆子嗓子已经哭哑了,到了深夜一个个只是垂着头跪在灵柩周围,却很难再继续哀哭,阿依也没强迫她们。
春冉楼内除了偶尔的啜泣声,便是浓郁的香火味和烧纸味。
秦泊南也没有回房,直接来到春冉楼,踏过门槛,一眼便望见跪在灵柩前默默烧纸的阿依,发梳丧髻,遍身缟素,弱不胜衣,一阵风吹来,微微摇晃,恍若山谷中的幽兰,澄净素雅。
听到脚步声,疲惫不堪的阿依抬起头。入目的青衣让她呆了一呆,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来。
秦泊南望着那比往日越发削瘦的面容。心里有些不舒服,看了她片刻,亦没有说话,径直走到灵柩前,心里本是难过的,却在望见寇书娴遗体的那一刻心生诧然。
他认得寇书娴身上那艳红似火的石榴裙,那一年去南边。相识的绸缎商为了感谢他,非要送他一条上好的石榴裙让他带回去给夫人,他推辞不过。于是拿回来送给了寇书娴。这条裙子后来也是他在阿依的房间里看过,才知道寇书娴给了阿依,没想到现在又穿回了寇书娴身上。
秦无忧乖巧保守,若是她动手。必会将母亲打扮得如往常一样素淡清雅。这一身艳丽必是出自阿依之手,他不由得望向阿依。
阿依跪在地上,垂着一张瘦瘦窄窄的小脸,惨淡凄然地在火盆里烧纸。
他又望了寇书娴一会儿,眼圈发红,他们相识了三十几年,他从才出生就认识寇书娴了,没想到这样的她却被他带回来的一条“毒蛇”不明不白地给害死了。只怕就是他死了也再没脸见她和玄清了。
不过他并没有哭出来,大约在灵柩前立了半刻钟。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在经过阿依身旁时轻碰了碰她的肩膀。
阿依没有动,直到将最后两张烧纸有序地投入火盆,看着火燃烧起来,这才站起身,没有去理会麻木的双腿,跟在秦泊南身后,努力不让自己一瘸一拐地跟着他走出灵堂。
两人一前一后,无声地来到春冉楼的副楼,副楼内亦点着长明灯和祈福灯,因为是停灵处的副楼,因而光线不如平日里明亮,昏黄惨白,更助凄凉。
秦泊南迈进副楼,阿依无声地跟在他后面,秦泊南走到大厅的正中央,才回过身,毫无预兆地,就在他回过身的同时,跟在他身后的阿依竟突然跪下来,跪在他面前!
秦泊南吓了一大跳,一时忘了自己要对她说什么,诧然问:
“你做什么?”
“……我没能保住太太。”阿依垂着头,沉默了片刻,充满愧意地低声说。
秦泊南心里一涩,望着她,顿了顿,蹲下来在她面前。
即使她低垂着头,却仍旧被那一抹明明应该是风尘仆仆却依然素净儒雅的青色填满视野,醉人的兰香混合着蜡烛的味道温柔地将她包围,阿依心中一阵酸楚,抿了抿朱红却干涩的嘴唇,眼圈红了。
手藏在袍袖里,不停地曲握,在又一次虚握了握拳之后,秦泊南终于伸出线条优美的手掌落在她乌黑柔软的发顶,轻轻抚摸着,望着她,嗓音低沉轻柔温煦,恍若陈年的酒让人心尖酸酥颤抖:
“……不是你的错,辛苦你了。”
阿依听他这样说,心里越发难过,咬住嘴唇。她应该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垂着头,无声地体会着他掌心的触感与温度让她心底里的酸涩堆叠得更深。
秦泊南望着她雪白的贝齿在嫣红的唇上咬下齿痕,抚摸她长发的大手微微停顿,就在这时,一声刻意制造的轻咳自门口处响起,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秦泊南皱了皱眉,收回手站起身,果然看见了正站在门口一袭紫衣华美绝伦的墨砚,墨砚正漫不经心地看着两人。
“墨大人是早就在我府里,还是又爬墙了?”秦泊南的面色冷漠下来,今天没有心情再微笑,索性不再扮成优雅温煦的谪仙模样,顺手拉起还跪在地上的阿依,冷冰冰地问。
“我就算到今日爵爷应该会回府,特地前来拜访。”墨砚漫不经心地回答,顿了顿对阿依道,“我与他有事情要谈,你先出去。”
阿依反应慢半拍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不徐不疾地离开了。
墨砚望着她又有点呆,仿佛很沉重似的出去了,顿了顿,伤脑筋地轻叹口气,转过头来,望向秦泊南的眼神里充满敌意,一字一顿冷冷地道:
“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别碰我的女人。”
“你深更半夜前来,莫非就是来探查我有没有碰她的?”秦泊南淡定冷漠地问。
“是又如何?”墨砚冷笑一声,“我不愿意把话说得太难听,你也不要太得寸进尺,别以为你现在没了老婆就能够改变什么,既然你已经放开她了,就别再去扰乱她的心。”
“你多心了。”秦泊南偏过头去,淡淡回答。
“你倒是别做让我多心的事。”
“我会注意的。”秦泊南虽然心里油然而生一股烦躁,这股烦躁让他十分想把以高姿态命令自己的墨砚拍一边去,然而面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依旧淡如冰泉水,澄澈透明,散发着微微的寒意。
“喝茶吗?”就在这时,门口处徐徐响起一句飘忽轻慢恍若鬼吹烛火的幽声询问,把厅堂内气氛正僵硬仿佛一触即发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猛然回过头去,却见阿依正捧着一托盘两盅茶静静地站在门口,平着一张苍白的小脸,一双墨黑无神的大眼睛黑漆漆直勾勾地望着两人,在她身后,泛着缕缕灰白色烟雾的黑夜是她的背景。
俗话说要想俏就穿孝,即使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但在第一眼看见她遍身缟素时,秦泊南和墨砚都产生了一瞬的心尖发麻发酥的惊艳。然而现在再看第二眼时,两人都觉得自己刚刚是瞎了眼,她在黑漆漆的夜色里一身白地站立,于背后铺开一大片阴森的墨色,身上雪白的衣带无风自动,配上那一双大而森黑的杏眸以及僵硬紧绷的表情,不经意望见还以为是一只女鬼站在门口,差点让两人心脏骤停!
“我说你,穿丧服的时候晚上不要摆出那种表情。”墨砚因为自己突然出现的胆小有些不爽,不悦地告诫。
“不喝茶吗?”阿依缓慢地幽声问,紧接着直直地转身,僵硬地离开门口走远了。
墨砚愣了愣,却跑去大门口探出头询问:“你泡的茶?”
阿依停下脚步回过头,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我喝。”墨砚望着她紧绷的小脸,因为她的呆滞越加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秦泊南已经坐在大厅的红木圈椅上,觉得头疼,偏偏在这个时候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赶回来得又太急,现在却还要应付墨砚这个让他烦躁的对象,只有看见阿依时他躁郁阴沉扭曲成一团的心才能平静一些。
虽然墨砚是爬墙来的,不过没被赶走也算是客,阿依先上茶奉与墨砚,又将一盅茶放在秦泊南手边的高几上,才想退下去,秦泊南望着她,柔声说:
“听叶妈妈说你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回去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一下,灵堂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
阿依默了默,无声地点点头,出去了。
墨砚冷冷地瞪着秦泊南,秦泊南面对他这样的目光心情奇迹好转,端起茶碗掀开茶盖,见竟然是一盅菩提子、灵香草与茉莉花泡制的香茶,唇角勾起,莞尔一笑。
墨砚看了自己的茶碗,脸刷地黑了,菩提子、灵香草、茉莉花全部是安神镇定消除疲劳的,风尘仆仆日夜兼程了三天之后才一进门就喝上能够缓解疲劳的茶,泡茶的人还真是有心了!
半盏茶下肚,秦泊南的身子舒坦了些,放下茶盏,淡声问:
“墨大人要与我说何事?”
墨砚望着他,冷冷一笑:“秦泊南,以前我都没发现,你还真大胆,竟然敢私藏皇上的女人,还把那个女人变成了自己的四姨娘!”
秦泊南的面部表情僵了一僵,眸光霎时阴沉下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那一年的女婴
“墨大人这是什么话,我倒是听不懂了。”秦泊南眼眸阴沉下厉色,淡声问。
“我已经见过你的那个四姨娘了,皇上正在派人秘密四处寻找她,你不会不知道吧。”墨砚没耐性与他绕圈子,啜饮着杯中的菩提子茶,放了他喜欢的薄荷叶,味道还不错。
秦泊南沉默不语。
“听说那个女人先前只是先皇宫中的一个宫女,后来被当今皇上看中,又暗结珠胎,被当时还是亲王的皇上秘密接回亲王府,不料却在诞下凤女之后不久,在皇上出战回鹘之时,那女人被抓住与花匠有染。内宅里女人的事真假未可知,不过那个女人也厉害,居然有本事带着孩子逃出保亲王府,从此不知所踪。”
“墨大人你听说过的事情还真不少呢。”秦泊南没有去看他,手捧着香茶,淡淡道。
墨砚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平声说:
“我对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牵扯并不感兴趣,我只问你,她生下的那个孩子呢?”
秦泊南沉默了良久,心绪变得烦乱起来,低垂下去的眼眸里有一瞬间的失神,耳畔仿佛还能听到响亮的婴孩哭声,指尖似还残留着光滑的襁褓所带来的细腻触感,不忍与懊悔又一次袭上心头,如果那一天早一些抵达的话……
待重新平理下心绪,觉察到墨砚仍旧没有放弃咄咄逼人的眸光,一阵无奈与烦躁。顿了顿,他轻叹口气,沉声道:
“死了。”
“死了?”墨砚并不意外。因为那个女人从保亲王府带着孩子出逃,以公孙凤的手段,又怎么会让她轻易逃走,听说当时保亲王可是十分宠爱那个女人。
即使没有被宠幸过的宫女也是皇帝的女人,当年那样处境的保亲王竟然担着风险将那个女人偷出宫,虽然并不理解保亲王为什么会宠信那个女人,只怕那个女人当年也不是一般的角色。
“当年我赶到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她也身负重伤,回来的途中差一点死在路上。”
“尸首呢,你埋在哪里了?”
“没有尸首。当年那个孩子被行刺的杀手脱手而出甩下山崖,因为当时事态紧急,我也没在那里多做停留。不过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去,那么小的孩子。下面又全是树全是山石。必死无疑。之后我也曾派人去山下找过尸体,不过那个时候已经离那孩子遇害有三四天了,连襁褓和布料都没找到。”
“坠下山崖?那就是不一定死了,我上一次坠下山崖不是也活得好好的么。”墨砚观察着他的表情,慢悠悠说。
“那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