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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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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杀的人全都是秦府内豢养的用来保卫府宅安全的家丁,个个身手不弱,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刀毙命而没引起骚动,不仅说明对方身手不凡,也说明了对手对此处环境极为熟悉,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十来个人一并杀死。

    秦泊南走过去,蹲在一个家丁面前。阿依跟着过去,借着秦泊南的翻弄,望着那人死去之后的尸斑反应,粗略可以判断死亡时间是在半个时辰前。

    暗室周围守卫的家丁阿依知道是一日两拨,白天一拨晚上一拨。巡逻的家丁同样如此,也是白天一拨晚上一拨。而两班人交班的时间正是半个时辰之前,也就是说,这些人在死去之前才刚刚交班开始值守。

    本来看守四姨娘也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才刚刚值守的家丁,集中力多少会有一些懈怠。

    而巡逻的家丁在交班时府内会有小半刻钟的整队训话时间,也就是说府里的巡逻在交班期间会有小半刻钟的空档期。

    能对这些细小的事一清二楚,只有长居住在这府里的人才会知道。

    更何况钥匙,那钥匙除了阿依自己,也就只有一个人拿到过。

    阿依的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秦逸,不过她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念头。先不说只是一个四姨娘,就算逸少爷气愤四姨娘曾对他下毒手,四姨娘已经被先生赐死了,他也没必要把人抓出去杀掉。更何况这里是逸少爷的家,一直以来逸少爷对家中的下人虽然不怎么亲切,但却都是以礼相待态度和气,他是不会杀害自己家里这些无辜的下人的、

    阿依想不通,只是一个四姨娘,虽然心地坏了些,但只是一个姨娘,一个深出简居窝里狠毒的深闺妇人,究竟为什么会有人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把她抓走?四姨娘身上明明没有什么值得被这样费心的,除非有什么事情是阿依不知道的。

    阿依回忆了许久,能想到的唯一蹊跷便是四姨娘的巫医身份,可是殷氏巫医一族在西南部过得好好的,并没有被清剿,若说四姨娘手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素芳院又没有被贼人光顾过。

    若四姨娘被偷走与她身为巫医擅长蛊术有关,那一晚知道她会蛊术的人除了秦家的人,也只有兰陵秋和墨砚知晓前因后果,公孙婉当时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公孙霖只以为寇书娴是被妾室谋害早产难产而死。

    墨大人和兰公子么……

    秦泊南在死去的家丁面前翻看了一会儿,无声地站起身。

    秦逸立刻上前一步,蹙眉道:

    “父亲,四姨娘只是一个姨娘,究竟是何人前来杀死这么多人,还把四姨娘掳走?更何况咱们府也算守卫森严,可以悄无声息地杀死这么多人却没有惊动府里,想必来的贼人不止一个,那些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秦泊南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岳父大人,依小婿看,或许是那些贼人早已经算准了今日,毕竟今日众所周知是岳母大人的出殡之日,府内来客众多,人多手杂,极容易浑水摸鱼。小婿以为,那些贼人大概是跟随前来送葬的宾客一同进来,趁着人多混乱之际悄悄地潜入这里,伺机动手带走了四姨娘,又趁着出殡时的混乱将人带了出去。”

    他还真错了,阿依眸光一闪,望向地上已经死去的守卫,出殡是在午时以后,这些人却是死在半个时辰前,而且公孙霖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今日出殡人多眼杂,陌生人众多,所以秦泊南特地在出殡的那段时间命人加强巡逻防守。

    就算在秦泊南没下令之前,叶妈妈也已经吩咐过府里的家丁和管事们了。

    若不是巧合,就是前来偷人的人已经知道了出殡之前府内防守森严,所以才特地选择出殡队伍离府之后抓准了两班巡逻队换防的时间差下手。

    怎么想怎么觉得是与内鬼有关……

    只是阿依十分想不通的是,四姨娘究竟有什么是值得幕后者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潜入秦府把人偷走的?

    “父亲,我这就去联系骁骑营的人,让他们暗地里查访四姨娘的下落。”秦逸身为长男极为有担当地说。

    “岳父大人,小婿也会派人认真查访,不过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虽说岳母刚刚下葬,岳父大人可要报官?”

    秦逸平着一张脸,闻言也没言语,秦泊南沉默了片刻,淡淡道:

    “暗暗查访就是了,此事十分蹊跷,暂时还是不要传扬出去,以免打草惊蛇。”他心里却知道,殷素娘这一次被人劫走只怕是找不回来了,也就是说消息终于被走漏了。

    公孙霖微怔,与秦逸各怀心思地点头应了。

    秦泊南也没让他们再多停留,因为葬礼已经结束了,之后剩下的也就是三七、五七、七七的祭奠仪式,于是秦泊南将秦逸夫妇和公孙霖夫妇全打发回自己家去,也没送他们,只是送出兰院看着他们走了,这才转身重新回到书房里。阿勋默默地跟着他,见他在青玉长桌后面坐下,上前来肃声轻唤了句:

    “东家。”

    “大意了!”秦泊南背靠在扶手椅上,仰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良久,淡淡地吩咐道,“命人盯紧了逸儿。”

    阿勋望着他,欲言又止,顿了顿,终是没有问什么,沉声应了句“是”,转身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蓬莱殿,戏子

    “逸少爷。”秦逸才抵达自己的府邸,田七便匆匆迎了上来。

    秦逸扫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看了公孙婉一下,公孙婉会意,扶着丫鬟的手先往里去了。

    “怎么样?”周围终于没有人了,秦逸心底里的急迫感也终于不再压抑地泛了上来,略急促地沉声问。

    “已经送去了。”田七回答。

    秦逸得到肯定答案,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顿了顿,忙又问:

    “没留下把柄吧?”

    “逸少爷放心,那些人看见是奴才没起一点戒心,虽然往出送的时候差一点被发现,还好奴才机灵给圆过去了,总算是有惊无险。”田七说,顿了顿,表情略带一丝担忧地问,“只是逸少爷这样做,万一爵爷怀疑逸少爷……”

    秦逸沉默了良久,迈开脚步,一面往里走一面淡声道:

    “怀疑也没有用,事情已经成定局了。”

    “可若是因此皇上对爵爷起了杀心……”田七皱起眉,越发不安,继续道。

    “不会,皇上答应我不会对父亲怎么样,有信物为证,皇上想反悔也不成了。”

    然而田七仍旧内心忐忑。

    “更何况父亲压根就不知道四姨娘的身份,四姨娘退婚出走不知所踪,几年后在外面重逢时又被父亲带了回来,那几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父亲并不知晓,这些皇上都已经知道了。况且皇上对于那个女人并不在乎。

    皇上对秦府早有恶意,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帮助父亲,既能让我平步青云。又能让皇上对父亲手下留情,何乐而不为呢。皇上因为秦家的事近来正宠信三叔,若是我再不做点什么,让三叔得逞,到了那时秦府才会更糟。”

    田七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便不再言语,可是心里总觉得不安感更重。

    自家主子的行为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在拿自己的家族荣耀,去赌他自己的锦绣前程。然而少爷和爵爷终究还是有小时候的亲情的,许多时候少爷他下不了决心。左右摇摆,举棋不定。若一直这样下去,万一既丢了自己的家族又在皇上面前失去了信任,到了那个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担忧地望了一眼陷入深思的秦逸。复又垂下头。希望逸少爷能让结局变成双赢才好。

    ……

    蓬莱殿。

    景凛耷拉着眼皮似睡着了一般静静地坐在龙案后面,杨让手捧拂尘,垂着头立在他身旁,眼却望着殿门。

    不多时,两个太监抬了一口大箱子进来,放在大殿的正中央,并麻利地掀开箱盖,从里面拉出来一名身穿月白底撒朱红碎花宫装。足踏蝴蝶撒花高底鞋,发梳灵蛇髻。佩戴了一套赤金翡翠头面,却被五花大绑的女子,强硬地将她按在地上跪着。

    杨让看了一眼她似感受到周围熟悉的氛围霎时变得惨白的脸,眸光微闪,顿了顿,见景凛仍旧在闭目养神,赔着小心轻声唤了句:

    “皇上,人来了。”

    过了一会儿,景凛才幽幽地张开双眸,望向跪在大殿正中央被蒙住眼睛塞了嘴的女子,静静地望了一会儿,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杨让会意,立刻无声地打了个手势。两个太监领命,解开蒙在殷素娘眼睛上的黑布,又取下塞在她嘴里的布团。

    殷素娘的眼睛因为一直处在黑暗的环境里,还不太适应明亮的光线,泛着泪花眨了一眨之后才缓和下来。眸光下意识落在正前方,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却让她的心霎时被冰冻封固,寒意自脚底的麻木处窜上来,本就苍白的脸又退了一层血色,连胭脂色都染不红,一双大而圆的杏眸里蓄满了浓浓的恐惧。

    景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漫不经心地掏出曾经的记忆画面对比了片刻,终于确认了的确是眼前的这个人,苍色的嘴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十五年不见,你也老了呢,还是十五六岁的时候最有味道。女人一旦过了二十岁就像开败了的花,即使香气再浓郁,花瓣也散开了,没了趣味,也没有了观赏的价值。”

    殷素娘的心里咯噔一声,那一天秦逸找到暗室来时,她就已经知道他要将她送进宫里。她拼命地反抗过,就算死去她也不愿意再见眼前的这个人。

    虽然当年她是被陷害,虽然当年她也曾一门心思地想要重回王府,可是她终究敌不过公孙凤的权势,无奈放弃。时隔十五年再次相见,她知道他寻找她的目的,但这十五年里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无法让他再顾念旧情,并且她现在已经失去了能够保全自己的筹码。

    她可没有忘记这个人的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父亲、母亲、妻子、妾室、子女,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舍,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杀,他能把自己的女人送给自己的父皇,并亲眼看着那些女人哭喊着被糟蹋,也能肆无忌惮地勾引父皇的女人,甚至能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

    然而她已经又一次被困在这个可怕的死局里,她无处可逃,也指望不上任何人了……

    袖子下的拳头捏紧,顿了顿,她望着他,忽然泪如雨下,仿佛是不可置信地喜极而泣,又仿佛是历尽沧桑地极尽心酸。苍白的玉手捂住嘴唇,她泪眼婆娑极为深情地望着他,嘤嘤哀泣道:

    “王爷,真是王爷吗?王爷,妾总算是见到王爷了……”

    “大胆!什么王爷!陛下现在是大齐国的皇帝陛下!”杨让作势呵斥一句,心里却很没干劲。这个女人还是这么会演戏,虽然演戏的功力因为十五年的安逸已经退化到只剩下一层了,看起来十分滑稽。

    “陛下!陛下!”殷素娘因为一声呵斥,纤细的身子一颤,瑟瑟的,显得极为可怜,梨花带雨地望着景凛,“妾终于见到陛下了,这十五年来妾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陛下,想陛下想得肝肠寸断,每夜都会哭泣!陛下,当年妾是被冤枉的,妾真的没有做过,妾是真的怀了陛下的骨肉,那个孩子真的是陛下的!

    因为陛下不在,妾备受欺凌,王妃要处死妾,妾没有法子,只能带着才出生的孩子连夜逃出王府,没想到半路上竟然又被王妃派出来的杀手拦住,妾身受重伤,差一点就被杀死。

    每每想起这些,妾都会一面哭一面更加思念陛下。妾以为陛下归来之后会派人寻找妾和孩子,妾等了许久陛下都没有来寻找妾,妾又怕被王妃知道再对妾下毒手,妾还以为陛下已经忘记妾,不再要妾了,妾、妾……”

    她说到这里,双手掩面,哭得更加凄惨,泪如泉涌,楚楚可怜。

    景凛看着她,那个时候正赶上他登位的关键时刻,一时没顾得上,又听说公孙凤派了杀手,以为她们娘两个必死无疑,虽然过后也心存侥幸地寻找过,不过找的却不是她,他要的是孩子。

    就算是现在,他真正想找的也不是她:

    “华儿呢?”

    正在哭泣的殷素娘闻言,心中一沉,她自然知道他要找的是那个孩子。

    华儿,景华,是那个孩子还没出生之前他随口取的名字,因为当时是最小的孩子,他随心所欲竟然都没有按照从上传下来的规矩取名。

    若她当年能留在王府,那个孩子便是大齐国的九公主,而她至少也是个贵妃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锦衣玉食,富贵荣华,然而这一切全让那个善妒的贱人给毁了,因此比起憎恨景凛,她最想撕烂的其实是公孙凤那个贱人。

    他要找的是华儿,可那个孩子已经摔下山崖死掉了,然而若是她这样说,他一定不会去杀了公孙凤报仇,他只会迁怒她杀了她,殷素娘心里一清二楚。

    不能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筹码,她是孩子的亲娘,只有她才能认出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要让他以为那孩子活着大海捞针地去寻找,他就会把那个孩子的亲娘好好地养起来。

    除了她,没有人知道那个孩子已经死了,至于秦泊南,秦泊南……

    “妾不知道!”殷素娘继续嘤嘤地哭泣着,仿佛极为痛苦,痛彻心扉似的地哭诉道,“那个时候杀手追过来,妾为了孩子,只好将自己作为诱饵,妾将孩子藏在草丛里,自己一个人往前跑,之后就身受重伤人事不省了。

    等到妾的伤势好一些赶紧去寻找时,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妾每一年都请人在那附近寻找,可是每一年每一年,妾失望了无数次,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孩子!算起来那个孩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若是在父母身边长大,这个时候已经该出阁了。也不知道那个孩子长成什么模样,小的时候与陛下是那么地相像!”

    仿佛忍不住心酸与痛苦似的,她伤心欲绝地哭泣起来。

    景凛漫不经心地注视了她一会儿,对于她的泪如雨下半点表情都没有,沉默了片刻,淡声问:

    “你是在哪儿把她丢了的?”

    “……华县。”殷素娘双手下的眼眸微闪,模棱两可地回答。

    “华县?”景凛浓眉一扬,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华县?华儿?还真巧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一章 毒蛇

    殷素娘见他阴阳怪气的,也不敢多言,只是嘤嘤地低泣。

    “你倒是好本事,出逃了一趟,竟然变成了秦泊南的妾室。”景凛懒洋洋地望着她,似笑非笑地道。

    殷素娘心脏一凛,紧接着面部表情仿佛慌张了一下,又变得悲从心中来,楚楚可怜地哭泣,冤枉又委屈地哭诉道:

    “陛下明鉴,妾也是没有法子,妾在被秦泊南带入秦府之后一直思念着陛下,又思念孩子,终日哀哭,那个时候妾一心一意地想着陛下,可是秦泊南他,秦泊南他竟然强迫妾!

    妾一个弱女子,寄人篱下,又担心被赶出秦府被王妃发现再对妾下毒手,妾无奈只得从了他!妾虽然从了他,但是妾的心这十五年来一直都是陛下的!妾为了生存没有办法,妾是被强迫的,若不是一直想着要和女儿母女团聚,妾早就带着不洁的身子去死了!”

    她又一次响亮地悦耳地哀伤地大哭起来。

    虽然不合时宜,但她这番悲恸含情的哭诉就是连一贯阴郁的杨让都差点笑喷出来,虽然双方是敌对的,他却还是深深地叹息,秦泊南他简直是瞎了眼!

    景凛漫不经心地望着她哭诉,顿了顿,似笑非笑地问:

    “你跟秦泊南还有个儿子?那个儿子还不是你跟他的种,是你跟秦家老三的?”

    殷素娘没想到他连这些事都知道,大吃了一惊。骇然了片刻,慌忙回答:

    “那是他们污蔑妾!就是因为他们污蔑妾,妾才会被关进暗室里。还差一点被杀死!”她满面忧伤地说。

    “你不是害死了人家的太太才被处死的么。你爱给人下蛊的毛病还没改,以前在宫里也是,在保亲王府里也是,你做过什么样的事,是个什么样的人,朕还不知道么,你十五岁的时候梨花带雨地哭一哭朕还愿意看。现在已经没有看头了。”

    殷素娘的心里咯噔一声,变得冰凉冰凉的。她并不指望能欺骗过他,只希望能用赏心悦目勾起对方的一点怜惜。只要他肯怜惜她,她就能活下来。然而现在,他不为所动的语气,无动于衷的表情让她猜不透他的意思。

    一颗心剧烈地跳动。低垂下去的眼眸里掠过一抹无措。她想说点什么,又怕这个时候说点什么反而不妙,不敢则声,跪在地上曼妙迷人地以阔袖拭泪。

    “真没想到,原来你就是秦泊南的那个未婚妻,突然退婚害他被全帝都的人嘲笑,当时朕还替他骂过你,原来你就是那个忘恩负义、不知天高地厚、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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