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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去宰了那个老色鬼,只能在肚子里生闷气。
阿依望着他铁青的脸色,眼眸微闪,低垂下眼帘陷入沉思。
两人静默了良久,只听墨砚沉声开口道:
“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早晚我会替你都找回来。”
阿依没言语。
“既然已经进宫面见过皇后娘娘,一切就算结束了,今后你不必再进宫,就算再召你进宫你也不必再去了。”墨砚继续说。
阿依静静地点了点头。
墨砚抬眼扫了她一下,欲言又止,犹豫了良久,轻声问:
“你没有被怎么样吧?”
阿依摇了摇头。
墨砚望着她,又默了一会儿,终是没有再追问下去,亦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而是说:
“吃饭吧。”
阿依点了点头,两人来到堂屋,堂屋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份例菜,阿依并没有胃口,却还是在桌前坐下来。绿芽从外面进来,打起帘子时阿依隐隐觉察到从外面刮进来一股很强烈的风,皱了皱眉,问绿芽:
“外面起风了?”
还不待绿芽回答,墨砚已经先开口道:
“天阴的厉害,怕是要下雨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起,把绿芽吓了一跳,就是连阿依也忍不住下意识向窗子望去。
只听哗地一声,瓢泼大雨声瞬间飚大,填满了全部听觉,窗外的天空通红通红的,就像喝醉了酒突然狰狞起脸撒酒疯似的,红得凶狠,红得怕人。院子里的丫鬟乱成一团,纷纷跑到各处去关窗子,绿芽也连忙奔过去将堂屋的窗子关上,然而雨水已经潲进来,单单是关个窗子就湿透了衣袖。
这样的雨势让阿依有些心神不宁,呆滞了片刻才从已经关闭了的窗户上回过神来,眸光落在绿芽放在桌上的大红色烫金请柬上,拿起来,展开来,狐疑地问:
“这是哪来的?”
“这几个是下午时几个府送来的请柬,荣王妃初八请奶奶去参加赏花会,大理寺卿夫人初九请奶奶去家里看戏,还有十二那天是礼部侍郎夫人的生辰宴,请奶奶前去吃酒。”绿芽笑着回答。
阿依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的帖子翻了一遍,淡声道:
“这些个都是请墨三少奶奶的。”
“是。”绿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
“把这些待会儿送到藕湘院去交给公孙柔。”
“嗳?”绿芽愣住了,这么做不是把到手的权利拱手让人吗,她心里急了,然而有墨砚在场她又不好劝,一张脸都快急得皱起来了。
“都是墨三少奶奶,谁去都一样,公孙柔比我更会跟那些王妃诰命应酬,反正公孙柔呆在家里也没有事情做,不如出去参加宴会散散心。”
墨砚夹着菜斜了她一眼,轻哼道:“你分明是嫌麻烦,却说得好像你是为了她好一样。”
“我是嫌麻烦,也是为了她好,两者并不冲突,再说若是她出去交际,会比我出去交际给墨大人带来的好处更多。”阿依轻描淡写地道,将请柬递给绿芽,“去把这些送去给公孙柔,你亲自去。”
绿芽满心的不愿意,扭了扭身子,还是接过请柬不甘不愿地去了。
墨砚淡淡地扫了阿依一眼,总觉得她的心情似乎有些莫名地焦躁。
夜里。
当墨砚洗过澡出来时,却发现阿依正坐在窗前发呆,此时雨势比刚刚小了许多,淅淅沥沥,连绵不绝,她就那样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墨砚问她在做什么她也不答,只是摇摇头便上床睡下了。
墨砚皱了皱眉,一头雾水。(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怀抱,除夕,忌日
即将入秋的炎炎夏末,雨夜依旧带来了一丝微凉。
这一夜,阿依做了许多梦,她梦到了幼小时候的她迈着不甚灵便的步子跟随人牙子走街窜巷的日子,小小的短腿跟不上大人,换来的不是拥抱而是一顿暴打,她记起了那个时候被打得鼻血横流,还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所以哭号得很厉害,最后引来了人,有人报官,之后殴打她的那个人被送进大牢,而她则被衙门收容之后转卖给了一个门户人家。
她梦到门户人家对她很不好,不给饭吃还经常打骂,逼她学习唱曲跳舞,在那里帮工的猥琐男人还时常趁着妈妈不在时将她从上摸到下。之后青莲教作乱,整座城镇被化作一片火的海洋,门户人家被烧毁,她无处可去,漆黑的夜里除了风声、火声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抱着膝盖无助地在遍布瓦砾的墙角下脏兮兮地哭泣。
那一夜火光冲天映红了整座城镇,那一夜是冬季,刺骨的冷风所带来的温度她的每一寸肌肤仍旧记得。
她梦到自己又一次被拐走,然而毫无办法,因为若是她不跟那人走,她就会饿死冻死在街头。
她梦到自己被那个人带着跟随逃难的人群步行、坐船,无论是水里还是陆路皆满目疮痍,尸骨成堆。灾民遍地,仿佛每一次呼吸都会有人死亡,因为饥饿引发的谋杀、抢夺、偷盗、卖身比比皆是,尸腐的味道充斥在暗无天日的上空。凄惨的嚎哭在神经早已麻木了的人们的耳畔不间歇地回荡。
那个时候的江南简直就是人间炼狱,直到现在,她依旧记得那一份仿佛印刻进骨子里的恐慌。
她梦到那个拐走她的人还没有把她卖掉就被青莲教的人杀死了。她再次在兵荒马乱中成了孤单一人,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心境,哪怕是人牙子也好,哪怕虐待她也好,无论怎么样都好,只要不是让她一个人,怎样都好。
她最终还是被不知哪路的逃兵抱了去。几经辗转,又一次卖进了门户人家,然而那个时候。无论是打骂还是欺辱她都已经习以为常,即使她生了那些病,即使她感觉她快要死去了,她也没有半点恐慌情绪。他们说她就像一潭死水。他们说她呆呆的就像一根木头。然而不管他们说什么,不管他们怎样打骂她,她就是没有表情。
今天晚上,伴随着一场豪雨,她似乎梦到了许多凄凉的事情。
她梦到了那些被她深藏在心底永远都不愿再去触碰的回忆,她梦到了在做丫鬟时受到的欺凌,她梦到了她被下狱,漆黑的牢房里尽是蛆虫鼠蚁。她梦到了自己被流放,寒冬腊月。被用鞭子抽赶只能不停地前进,哪怕已经冻僵,哪怕已经快要饿晕过去,却仍旧要不断地前进。
她冰冷的人生就是这样,仿佛永远都被浸泡在寒冷的冰天雪地里,直到她遇到了先生,是那样的温暖,是那样的光明,是那样的耀眼,他含着温煦的笑温柔地抚摸着她脏兮兮的头发,他给了她一切,然而后来他却死去了,死在了她身旁,她空学了一身医术却救不了他……
墨砚猛然惊醒过来,窗外绵绵细雨依旧在下,低泣声真实地从枕畔传来,正在被极力压抑住似的,听起来极其凄凉极其可怜。他微怔,半抬起身越过枕头望去,她竟然正在哭泣,正在睡梦中哭泣,他并不知道她正在做什么样的梦,必是极凄惨的,然而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仍旧在下意识地刻意压抑住自己。
墨砚呆了一呆,忽然觉得一阵心如刀绞,很不好受。
她依旧在哭泣没有醒来,滚滚落下的泪水越流越凶,低泣声已经转化为呜咽声,她下意识咬紧了嘴唇勉力克制。
墨砚的心里越发不好受,将枕头墙抓起来扔到地上去,紧接着身子往前凑了凑,来到她身边,伸出胳膊小心翼翼地从她的脖子底下穿过去,紧接着掀开被子,握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轻轻一拉,正在睡梦中哭泣的阿依便咕噜噜地滚进他的怀里,侧卧着蜷缩在他的臂弯,湿漉漉的小脸贴近他温暖的胸口。
他用自己的被子将她盖好,用一只手臂将她小小的身体圈在怀里,又用另外一只手隔着被子在她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仿佛在安抚被梦魇住了的小孩子似的。
薄凉的雨夜,却突然出现了一副温暖的怀抱,沉浸在浓厚的灰雾里茫然无措视线模糊的阿依看不清这副怀抱的主人是谁,却觉得很温暖。属于人的温暖体温从他的身上滚热地传来,渗透进她冰冷得仿佛要被冻僵了的身体内,让她的四肢一点一点地温暖起来,因为被冰封了而变得麻木晦暗的心脏似乎也在一点一点地融化,融化成水,温润微凉地包围着她,使她情不自禁地向那副怀抱更紧地靠了靠。
她忽然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衣襟,呼吸渐渐沉匀起来,亦渐渐停止了抽噎,似睡熟了。
墨砚依旧在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并没有将她放开。
窗外,雨依旧在连绵不绝地下……
第二天一大早,阿依起床之后照镜子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两只眼睛竟然全肿了,愕然问墨砚:
“墨大人,为什么我的两只眼睛全肿了?”
墨砚挂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看了她一眼,不答,径自去浴室梳洗了。
阿依哑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墨大人好像心虚了,难道是昨晚墨大人又踢她把她的眼睛踢肿了?
然而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种事不可能,不禁越发狐疑起来。
接下来的几个月公孙柔一直在忙于应酬各家的宴会,她坚定地认为这是因为墨砚认同并相信她,所以才会让她出席这些重要的场合;她坚定地认为这是因为墨砚重视她,所以才会让她在外面单独使用“墨三少奶奶”这个称谓;她坚定地认为这是因为墨砚心里还有她,所以才会舍弃阿依而选择她公孙柔。
于是她得意洋洋,在阿依面前继续夹枪带棒。
阿依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她之所以能出席这些宴会是因为她想让她出席,墨大人压根就不在乎。
时间一眨眼便来到了除夕。
墨砚在除夕前的一个月整个人便变得很不好,莫名地心浮气躁,总是想发火。
崇元四十三年十二月三十日,除夕,墨砚与阿依成婚六个月零二十四天,亦是秦泊南一周年的忌日。
除夕之夜宫中设宴,宴会在正午时进行,大概未时结束,帝都内所有的王公大臣诰命夫人都要入宫去参加宴会。
阿依自然是不会去的,入宫时墨砚都会携公孙柔一同出席。
墨砚换好了大礼服,阿依顺手替他平整了一下衣领,将他送出门,墨砚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回过头望着她,似欲言又止的样子。阿依看着他,等待他开口,然而他望了她一会儿,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一言不发地转身,径直向前走了一步,却又突然转回来一把勾住阿依纤细的腰。
阿依吓了一跳,他靠了过来,目不转睛地锁视住她的脸,俊美无双的脸庞向她欺近。阿依以为他要亲她,这半年他每天都会亲她的嘴唇,由最开始的讨厌排斥到现在,可以说她已经习惯了。
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蔷薇花瓣似的朱红色嘴唇缓缓靠近,认命地等待那柔软的触感降临,然而他却在离她的嘴唇一指宽的距离停住了,望着她嫣红的唇,似犹豫了一会儿,紧接着在她的微诧里退开,并松了勾住她腰肢的手,旋即后退半步,转身,沉默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依讶然望着他的背影,觉得他不对劲,却又想不明白他哪里不对劲。
接近正午时分,阿依立在空无一人的院落内,这个时辰的院落内总是寂静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过似的,她沉默了片刻,垂下眼帘,眸光微黯,过了一会儿,才再次仰起头,望向头顶如被水洗过的晴空上阳光明媚,云淡风轻,良久,似自语又似对人说一般地轻道了句:
“先生,已经一年了呢……”
说到这里便哑了口,她明明有许多话想要说出来,然而一股脑儿地涌到嘴边时却又像是茶壶倒饺子,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半低着眼帘,现在竟然已经是冬季的最后一天了,帝都的冬季干冷干冷,干冷的空气钻入鼻腔里,那是一股被冷却了的熟悉又心酸的味道,就是这样的味道,恍若前一年的冬天。
旧年的最后一天,今日过后,便又是崭新的一年。
她再次抬起头,嫣红的唇角含着一抹涩然心酸,良久,仿佛酝酿好了情绪一般,她对着蔚蓝的天空粲然一笑,轻声道:
“先生,我知道被人遗忘那一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所以你不要担心,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永远都不会,哪怕是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先生亦会被深深地印刻在我的灵魂里,不寂不灭。”
一缕独属于冬季的寒风斜刮过来,刺骨的冰冷里却似带了些柔软的温度,春的脚步又近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作乱
太阳已经开始西落,墨砚却还没有回来,按理说这个时辰宫宴应该已经结束了。
阿依将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数了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解了围裙递给碧洗,又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对她说:
“你打发人去雅风馆问问二少爷回来了没有。”
墨研下午时突然出了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今天是除夕,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墨家难道都不过年的吗,就算不过年,子时至少也要祭祖吧。
碧洗应了一声,去了。
秦宣探进一颗小脑袋,皱着小眉毛问:
“解颐姐姐,还不吃饭吗?”
“要等墨大人回来。”阿依回答,顿了顿,说,“你若是饿了你先吃?”
秦宣摇了摇脑袋,继续去门廊下和小八公子玩耍。
不久碧洗回来说二少爷并没有回来,阿依坐在窗下望着外面西沉的落日,心里沉甸甸的。
一直等到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夜幕降临,秦宣饿得受不了,阿依拨了菜让他先吃了,一直等到秦宣都睡下了,墨砚仍旧没有回来,她皱了皱眉,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在这时,绿芽急匆匆地进来道:
“奶奶,阿勋说有要事需要面见奶奶。”
阿依呆了一呆,若不是特别大的事情阿勋是不可能会这样说的,心跳微顿,连忙道:
“去叫他进来。”
绿芽点头去了,不久便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阿勋从外面进来。阿勋面色凝肃。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阿依不由得心头一凛,绷直了脊背先开口问:
“出什么事了?”
阿勋看了看左右没人。这才对阿依低声说:
“姑娘,宫里头传来消息,说除夕宴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宁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发生了口角,差一点扭打起来,被皇上及时赶到喝止,狠狠地嗔戒一番。勒令两人宫宴结束后回府禁足一个月反省,且各自罚俸半年,然而过后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出太子殿下突然中毒。太子殿下身边的祁心说太子殿下是喝了宫女送进来的醒酒汤才中毒的,而那个宫女一口咬定那碗汤在路上只被宁王殿下碰过。
皇上龙颜大怒,立刻派人前往宁王府捉拿宁王,哪知宁王竟然才回了府便离开帝都。皇上抄了宁王府。在宁王府内发现毒害太子殿下的药物,并且还发现了龙袍和国玺。宁王殿下篡位意图明显,皇上龙颜大怒,现在已经派出皇营护军大范围搜捕,要将宁王殿下捉拿归案。”
阿依微怔,沉思了良久,蹙眉问:
“太子殿下死了吗?”
“没有,好在御医院兰副院长亲自急救。太子殿下捡回一条命,却也去了大半条命。并且……”阿勋的面色有些尴尬,顿了顿才继续说,“据兰副院长说,太子殿下已经失去了绵延子嗣的能力。”
“咦?阿依蹙眉想了半天,问,”那里不能用了?”
阿勋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点点头道:“是。”
“唔。”阿依摩挲着嘴唇,停了停说,“也罢了,反正他喜欢的是男人,又不喜欢女人,男人和男人又不能生娃娃,有没有那能力无所谓,他应该也不会太在乎,他不行还有祁心呢,祁心虽然心脏有问题,但对那个并不碍的。”
阿勋的面色越发尴尬。
“墨大人在追捕宁王殿下吗?”阿依继续问。
“是,皇上命墨大人领着皇营护军城里城外搜捕宁王殿下。”
阿依便沉默下来,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仿佛很蹊跷,但却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蹊跷,细细想了想,只感觉这件事像一场阴谋似的,宁王殿下那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却并不像是会做出那么拙劣的谋杀计划的人,并且还落荒而逃明摆着让人以为他做贼心虚,这样粗糙的谋杀手法简直不像是一个久居深宫的皇子做出来的。然而证据确凿,又确实百口莫辩,再加上宁王府被搜出了国玺和龙袍,这对哪一个帝王来说都是大忌讳,更何况那个帝王还是多疑的景凛,景凛本就是在父亲年老时谋朝篡位的,所以心里对这种事必然会更加忌讳。
无论宁王殿下是不是被诬陷,这一回他都死定了。
用一招便轻易地除去了宁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