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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勋微怔。
阿依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言,只是道:“若是碰见合适的回来回我拿银子,房契用秦无忧的名字,之后房契我先收着。”
阿勋愣了半天才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一肃,沉声应下,转身出去了。
阿依坐在凳子上,眉微蹙,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担忧。
……
八月十六。
用过早膳后墨砚先去上房了,待他回来时却惊讶地看见阿依正坐在梳妆台前被香芋匀抹脂粉,冬儿立在阿依身后为她高高地挽了一个复杂的发髻,并簪了几朵清新脱俗却又不失华丽富贵的珠翠。阿依从梳妆台前站起来,转过身,一袭浅黄色交领绸衫搭配一条青蓝色百蝶穿花百褶裙,外罩一条正红色象牙白撒花长褙子,娇美鲜艳中隐隐透着一丝恍若晨露芙蓉般的清丽淡雅。
墨砚的脸刷地黑了,不悦地质问:“穿成这样你要去哪里?”
“程姑娘约了我去慈安寺上香,顺便赏桂花游湖。”阿依轻描淡写地回答。
“什么?你也去?”墨砚很惊讶,眉尖微蹙,出乎意料又有点不愿意。
“程姑娘邀请我一定要去,怎么,墨大人不喜欢我也去?莫非是我去了会妨碍墨大人什么事?”阿依歪了歪秀丽的小脑袋,轻飘飘问。
“你这是什么话。听起来真奇怪,出去游玩会妨碍我什么事,我是担心今天去慈安寺的人太多会把你挤坏。”
“这一点墨大人不用担心。我虽小却不是蚂蚁,不会出门玩一次就被踩死的。”阿依平板地回答。
“……”她今天说话为什么这么奇怪,虽然语气和平常没两样,他却品出了一丝不爽,她会觉得不爽,他不敢相信,于是他一头雾水。
阿依用一双大大的杏眸直勾勾望着他。忽然深邃地眯了眯,墨砚心里竟然很没出息地打了个激灵,才想张口说话。阿依已经被绿芽套上了一对翡翠镯子。
她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从来不会在手上进行装饰,突然戴镯子,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墨砚莫名其妙。
两人出了护国候府,从侧门上了门前停着的马车。程娇已经等在马车里。见两人总算出来了很是兴奋,拉着墨砚的胳膊非要挤在墨砚身旁坐下,对他叽叽喳喳说笑个不停。 阿依也没和她抢,坐在他们两个人对面,一面用左手转动着长针于指缝间不停地翻动,一面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饶是大大咧咧的程娇被她这样盯着看时间久了也觉得别扭,望过来,讪讪笑问:
“三嫂。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我的脸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挺可爱的。”阿依轻描淡写地回答,似笑非笑道,“我只是对你的话题很感兴趣。”
你的表情哪里像是很感兴趣?
程娇的嘴角狠狠一抽,讪讪一笑。
墨砚一头雾水,总觉得小老鼠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为什么?
今日的慈安寺有许多前来进香的年轻公子和富家千金,这些人皆是来求姻缘的,站在寺院的正殿广场上放眼望去,花红柳绿,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供了香求了签,在禅房里喝茶品尝了素点心,程娇嚷嚷着要去后山下的湖边赏桂花坐船,那些桂花全部是寺院种植的,庙会期间寺院供应许多许愿香包,写好愿望之后放进香包里系在桂花树上十分灵验。
程娇拉着墨砚的手,死拽着他在芳香馝馞的桂花林里钻来钻去,墨砚虽然不耐烦,却还是随着她往前走,阿依跟着他们走在后面,不想一个眼错的工夫前面那两人竟不见了踪影。
阿依的一双杏眸微沉。
既然来了,她自然也想做完全套的,去买了一只香包,写了许愿签放进去挂在一棵桂花树枝头,才许了愿,就在这时,墨砚忽然出现在她身后,黑着脸问:
“我刚才要给你带一个时你不是说你不要吗,怎么这会儿自己买了?”
“墨大人又不是特地要买给我,我何必去沾别人的光,一个香包,我自己又不是没银子。”阿依淡声回答,回头望向他,疑惑地问,“墨大人怎么来找我了,程姑娘呢,墨大人之前不是和程姑娘在一起吗?”
墨砚不答,站在她面前看了她半天,忽然蹙眉,狐疑地问: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两天有点奇怪,难道是有人欺负你或者让你不痛快了?”
“我好得很。”阿依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哪里好了?
墨砚眉角一抽,越发觉得古怪。
就在这时,阿依似突然看到了什么,眸光从他身旁穿过去,直直地盯着某处,一张俏丽的小脸霎时黑沉下来,他也是生平第一次看见她竟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微怔,顺势望过去,密集的人群里,一男一女正在桂花树下许愿,举止亲密,气氛融洽,正是公孙霖和姚嘉。
墨砚看了看一脸黑沉的阿依,又看了看微笑着的公孙霖,指着自己对阿依说:
“你老公是我又不是他,你干吗对他露出一副想给他灌砒霜的凶相?”(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同行的羞辱
公孙霖和姚嘉并没有看见阿依,湖边的男男女女太多了,两个人很快便去了湖畔码头,登上一艘游船向湖中心驶去。
阿依眸光微森,墨砚看着她的脸 才要说话,就在这时,程娇扑过来,一把挽住墨砚的胳膊,笑意盎然地道:
“三哥,我们坐船去游湖吧!”
阿依收回目光,落在他们两个身上。
程娇微怔,紧接着悄悄对墨砚道:“三哥,三嫂心情不好吗,脸色有点可怕。”
“嗯,她今天心情不好。”墨砚点头回答。
他的随声附和让阿依心里莫名地有些火大。
三个人来到码头登上一艘游船,阿依静静地临窗而坐,单手托腮望向窗外。
程娇显然是个话痨,叽叽喳喳对墨砚说个不停让她觉得头疼,游船在湖中行驶了一会儿,不久与一艘华丽贵气的画舫擦肩而过,对面画舫的甲板上,公孙霖与姚嘉临风而立,交谈似很融洽的样子,公孙霖眉眼带笑,姚嘉媚态横生。
阿依看得心中一阵膈应,若非两船擦身而过各走各的路,再看上一会儿她一定会吐出来。
程娇终于去茅房了,墨砚耳根子能清净一会儿,回过头见阿依皱紧秀眉很不愉快的样子,走过来坐在她身旁,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已经远去的公孙霖的画舫,浓眉一挑,漫不经心地道:
“他又不是你夫君,你至于一脸想宰了他的表情吗?”
阿依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更觉得膈应地皱了皱眉:
“我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冲动,我想在汤里给他下砒霜!”
“他也没法子。他上面两个兄长一个是庶出一个英年早逝没留下子嗣,他是实际上的嫡长子,谁让秦无忧肚子不争气第一胎没生个儿子,若是生个儿子,即使他想收房也没理由……你干吗瞪着我?”墨砚看着她,眉角狠狠一抽。
“墨大人的意思是,如果你娘子没给你第一胎生儿子。你也会收个房纳个妾?”阿依看着他,冷声问。
“我娘子不就是你么,我要是说是。你是不是打算在今晚的汤里下砒霜?”
阿依看了他一会儿,偏过头去不搭理他。
“你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莫非是你改主意打算给我生孩子了?”墨砚压根不在意她脸色地追问。
“墨大人,你、做、梦!”阿依很没好气。一字一顿冷声道。
“你放心。我不挑,你只要生一个,哪怕生出个蟑螂来,我也会接着。”墨砚一本正经地道。
“人和人怎么可能会生出蟑螂来?”阿依面皮一抽,看着他无语地道。
墨砚忽然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含着笑轻声说:
“所以你尽管放心大胆地生,只要生一个。不管生什么样都好,若一定要我选的话我倒希望是个小姑娘。虽然儿子也不坏,不过我还是想要一个小姑娘,一群儿子的家简直是地狱,再说我们家也缺姑娘。”
阿依看了他一会儿,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偏过头去,单手托腮。
墨砚见状心中一喜。
就在这时,程娇又一次冒出来,上来拉起墨砚的胳膊,笑嘻嘻道:
“三哥三哥你快来看,好大的鲤鱼,你快来!”说着生拉硬拽将他拽走了。
剩下阿依一个人坐在船舱里,望着他们两个人离去,她心里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这么不爽快呢?
中午时在程娇的催促下墨砚带着她和阿依前往一品斋位于湖心由三层画舫改建成的酒楼用餐,很大的画舫,甲板上三层,甲板下还有三层,装潢精美,华丽非凡,才一踏上画舫,琴瑟声如潺潺流水倾泻而出,余音于湖面上缭绕久久不散,环境极为优雅,是明镜湖上又一处游玩之地,亦是平日里喜欢清静的达官贵人必光临之所。
登上画舫,墨砚快步走在前面,阿依慢吞吞地跟在后面,程娇是个不甘寂寞的丫头,一边蹦蹦跳跳地走一边左右张望,听说她常年生活在边关,甚至连出生地都是荒漠无垠的边关,对帝都的锦绣繁华她是极感兴趣的,蹦着跳着就跳到墨砚身旁,又一次挽住了他的胳膊。
阿依看在眼里,她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蹦蹦跳跳地走路。
墨砚和程娇已经先走上楼梯,阿依还没走到楼梯前,一个伙计从她面前经过,手里抱了一袋野果子,被一个匆匆插进来的客人撞翻,手里的麻袋一松,一袋子野果咕噜噜全落在地上,小伙计吓了一跳,看着满地滚不停的果子,顿时哭丧起脸,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拾,而撞他的客人早已出门了。
阿依见状,默默弯下腰帮助他捡散落在地上的野果,绿芽也跟着一块捡。两人帮忙捡完了,抱了一捧走到小伙计面前,小伙计大喜又受宠若惊,让她们将抱着的果子全丢进他手中的麻袋里,满眼感激地道:
“谢谢秦大夫!”抱着一袋子野果开心地走了。
“他是谁啊,为什么会认得我?”阿依愣了愣,疑惑地问绿芽。
绿芽也不认得,想了想,笑嘻嘻说:“大概是奶奶以前的病人吧,奶奶忘记了他,他却认得奶奶。”
阿依想了想,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墨砚先上楼,回过头才发现阿依没有跟上来,站在二楼扶栏向下望,刚好看见阿依帮伙计捡果子,单手托腮凭栏而望,一双素来沉冷的墨眸柔煦如水,他望着阿依,朱红的唇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这一抹笑让程娇愣住了。
楼下,阿依才想登上楼梯,就在这时,另一头传来一个男子惊喜的声音:
“这不是秦大夫吗,秦大夫你可算回来了!”
阿依微怔,循声望去,却见一身便服的南安郡王世子含笑快步而来,身后跟了几个朝中权贵的公子以及御医院几个年轻新贵。御医院的御医也讲究一个代代传承,普通的大夫根本进不去御医院,御医们的祖辈通常也是御医,因而御医院的这些个新贵们别看和阿依同样是大夫,却与朝中的官宦子弟没什么两样。
御医院与百仁堂素来不和,这些御医院的人阿依并不认识,之所以知道他们是御医,一是他们身上带着的味道,二则是他们看她的眼神,好像她刨过他们祖坟似的。
“秦大夫,”南安郡王世子年近三旬,只有一个儿子,上一次他儿子淘气偷偷去骑马结果被马狠狠踢了一记窝心脚差点死掉,那时秦泊南在宫里,世子无奈只得请了阿依,阿依好不容易给抢救活了,从此阿依成了南安郡王府的专属大夫,此时世子看见阿依大喜,几步迎过来,笑道,“我已经打发人去护国候府请秦大夫许多次了,每次去府上都说你回乡探亲了还没回来,不想今儿竟碰上了。
秦大夫,家母的心疼病又犯了,你不在,请了许多大夫吃了许多药都不好,家母心里不耐烦,现在连药都不爱吃了,秦大夫今日可得空,家母被那病闹得茶饭不思,上一次家母犯病时秦大夫用了梅花针,马上就好了,这一次怕是还要秦大夫用梅花针灸一下。”
阿依微怔,南安郡王妃的心疼病她是知道的,若是可以她自然愿意去医治,然而现在……她用不了针……
“世子爷就别难为秦大夫了,”不阴不阳的语调自南郡王世子身后传来,柳屹然皮笑肉不笑地道,“听说秦大夫偷偷去探望她夫君却在战场上伤了右手,如今既不能诊脉也不能针灸,这样可怜,世子爷就别再提看诊针灸的事让在下的小师妹觉得难堪了。”
南郡王世子微怔,诧然望向阿依。
绿芽气得小脸刷绿,若不是对方是主子,她一定会冲上去咬他一口!
“嗳,柳御医,真的假的,秦大夫不能再看诊也不能再针灸,那不就是说她的从医生涯已经提前结束了?”胡御医佯作震惊地问,言语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真是可惜啊,还这么年轻,‘妙手医仙’唯一的接班人和继承人,竟然如此不小心伤了手,明明自己就是个大夫却救不了自己,难怪古话说‘医者不自医’,咱们日后也要当心啊!”
其他几个人故意随声附和地点头。
“妙手小观音,这么响亮又有趣的名号,之前明明那么活跃,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将帝都城里的其他大夫放在眼里,没想到最后却是这种结局,所以我以前就说过,做人要谦逊,要懂得尊长有序,切不可太轻狂。”
他话虽然只说了一半,傻子都明白他的意思是觉得阿依以前太猖狂了,如今伤了手是那时太猖狂的报应。
阿依思忖,她之前明明一直很谦逊,也尊师重道,长幼有序,除非是关系到必须要明确的学术问题,除此之外她向来讲尊敬懂礼貌乖巧低调,她到底什么时候轻狂过?
“罢了,手伤了也好,”柳屹然用一副关切的口吻微笑着望着阿依,说,“本来女子从医就不合规矩,先前是因为师父头脑一热,小师妹也该干点身为女子的分内事,趁不能再看诊了好好回家相夫教子吧,医界是男人的世界,女大夫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一种东西。”(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得不到回应会痛苦
虽然阿依知道自从行医开始许多同行都瞧不起她的女子身份,但因为那个时候有先生在她身旁镇着,她又确实用医术堵住了他们的嘴,过去顶多是怀疑她医术的冷嘲热讽,很少有人会在她面前这样彻底地羞辱她。第一次有人借着她不能再看诊这件事来羞辱她是女子这件事,即使阿依脸上很淡定,心里还是觉得火大。
“柳御医此话甚是,女人怎么可能当大夫,女人本就是为了相夫教子传宗接代用的,回家生孩子才是女人的本职,做大夫什么的,最开始我听说咱们大齐国竟然有医婆号称是大夫,当时我差一点笑死!”
南郡王世子回过神来,觉得他们这帮人说话有点过分,皱了皱眉,才要说话。
“你们几个男人像娘们儿似的嫉妒泛酸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作为同行医术不如一个女人就该夹着尾巴做人,这会子阴阳怪气落井下石,你们这是在宫里呆久了连脑子也被阉了?”一抹紫影忽然闪出来,长身玉立于阿依身旁,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当面嚼舌头的假娘们儿,轻蔑地说。
一直狠瞪着那几个侮辱自家奶奶坏人的绿芽闻言,差点笑喷出来,连阿依也险些没忍住,这时候不应该笑,她好不容易才憋住了。
别说是御医院,即使是帝都内许多重要的衙门,在对上“帝都鬼见愁”时那也是老鼠见了猫,柳屹然等人没想到墨砚竟然也在。虽然被羞辱回来了,几个人却敢怒不敢言。
“世子爷,我短时间内怕是没法看诊了。实在对不住。”阿依含笑对南安郡王世子歉意地说。
“啊,哦,无妨,我之前没听说,没想到……我不该提这件事的,是我太冒失,秦大夫勿怪。”南安郡王世子仍处在发蒙的状态。有些语无伦次,又对上墨砚黑沉着的冷脸,越发笑得讪讪的。
阿依噙着笑没受他的歉意。双方又客套片刻便相互作辞,南安郡王世子等人离开,阿依跟着墨砚上了楼,程娇立刻蹦蹦跳跳地迎上来。有些气愤地道:
“三嫂。那些男人好过分,什么女人本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什么女大夫不应该存在,他们的嘴上抹大粪了吧,三嫂你不用理他们,舅妈说了,人就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嚼舌头去吧!”
阿依轻浅一笑,一只藏在琵琶袖内的手仍旧在不停地翻动着运行于指缝间的细针。
墨砚的脸色却极难看。失去右手的她竟然被一群昔日的同行如此羞辱,他一阵火大。
一顿饭阿依吃的极少。墨砚亦心不在焉,程娇坐在墨砚身旁,一个劲儿地嚷嚷要他给她夹菜,因为墨砚心不在焉所以有求必应,一次两次阿依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