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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承认!”暴怒与耻辱已经彻底折断了理智,秦无瑕张牙舞爪地扑上去。
秦无忧唬了一跳,拼命拦住阻止她的暴行,公孙敏啊呀一声尖叫,骇得连退三步,帕子掩面惊声道:
“疯了疯了,落了水竟成了疯狗开始乱咬人了!”
“你说什么?还敢狡辩!明明是你推我落水,竟然还装作若无其事,我若忍下这口气你还当我好欺负,看我不撕烂你的脸!”秦无瑕羞极震怒,已经没了理智,披头散发满身是水地挣扎吼叫,像一头被激怒了的雌兽。
“无瑕,住手,别再闹了!”秦无忧和薄荷两个人都拉不住她,又急又气,“解颐,帮帮忙!”
阿依微怔,忙上前拦腰抱住,秦无瑕气急败坏:
“贱婢,连你也敢拦我,找死吗?秦无忧,你放开我!”
事情到这儿已经演变成了一场闹剧,再美丽的女人面目狰狞时也不好看,以没有官职的济世伯府叫板背景显赫的公孙府,公孙家连皇上都要畏惧几分,这本就是一场没有胜算的仗,只怕秦无忧也明白这一点,脸涨红,忽然松开手走到秦无瑕面前,扬起胳膊一巴掌扇过去!
啪!
一声脆响,世界安静了。
秦无瑕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会挨打,呆了半天,瞪起眼睛厉声吼叫:
“秦无忧,你敢打我?!”
阿依和薄荷忙抱紧她不让她挣扎,秦无忧再次扬起手狠狠地甩在秦无瑕脸上,鲜红的掌印加深!
“我纵容你可不表示你能肆意对我这个嫡姐撒野,现在是在府外,秦无瑕,你给我住嘴。”她站到她面前,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警告。
这也许是秦无瑕第一次意识到秦无忧也是会发怒的,莫名地浑身一颤,睫毛眨动,落下两串泪珠。
秦无忧回身,对公孙敏屈了屈膝,垂头,脊背却挺得笔直:
“舍妹受了惊吓,胡言乱语,还请公孙姑娘见谅,虽然舍妹从来不会说谎……总之是我管教不严,我代她向你赔礼了。”
“你这是赔礼的态度吗?”公孙敏冷笑,阴森地看着她,“好啊,要赔礼也行,你跪下我就接受。”
这是明目张胆的羞辱!
秦无忧攥紧帕子。
第九十九章 姐妹
“公孙姐姐,秦二妹妹惊吓过度难免神乱,秦妹妹已经道歉了,大家都是好姐妹,别伤了和气。”林美瑶急忙上前打圆场。
“好姐妹?”公孙敏轻蔑地瞥了秦无忧一眼,嗤笑,“一个满身草药味的,也配与我称姐道妹。”
林美瑶满脸尴尬,是她请秦无忧来的,断没想到公孙敏会在自己家里对自己的客人这样无礼,心里对秦无忧很歉意,却又不好跟公孙敏撕破脸。阿依皱眉,这人瞧不起草药味,难道她一辈子都不生病不吃药?她望着秦无忧捏紧的手,终于体会了她之前说的济世伯府地位尴尬的含义。
“公孙敏,你是打算在我府里闹下去吗?”林康见妹妹怒不敢言,皱眉,不悦地道,“美瑶,你带秦二姑娘去换件衣服,再禀明母亲命人好生送回家,秦大姑娘大概也受了惊吓,在林府里出了这种事,是我们招待不周,抱歉得很。”
“小公爷客气了,原是舍妹不小心,一场意外而已。”秦无忧淡淡屈了屈膝。
林美瑶急忙在前方引路,命丫鬟好生扶着失魂落魄的秦无瑕。
“林康,你……”公孙敏柳眉倒竖,瞪过去。
“阿敏,别再闹了!”公孙霖低喝一句,缓步走过来,对秦无忧拱手,含笑说,“今天误会一场,舍妹言语有些过分,我代她赔罪,秦姑娘勿怪。”
秦无忧看了他一眼,依旧维持着一脸宠辱不惊的表情,淡漠地屈膝回礼,转身,在路过阿依身旁时,轻说了声:“今天多谢了。”便快步追上秦无瑕离去。
缩在人堆里的秦瑛姐妹见状,咬咬牙,悄无声息地退走,远远跟过去。
“哥哥!”公孙敏不依不饶,待公孙霖从秦无忧身上收回目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才浑身一颤,低头不敢多言。
一阵秋风吹来,阿依这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到秋日的湖水是多么冰冷,剧烈地打了个冷战,连牙齿也瑟瑟发抖起来。小安奉命走过来,将一件披风罩在她身上。林康吩咐丫鬟带她去换衣服,因为实在太冷了,阿依一溜烟跟着去了。
典雅的马车行驶在青石板路上,秦瑛坐在角落事不关己地神游太虚,秦珍到底年纪小,为车厢里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惶恐不已。
秦无忧坐在中间一言不发,即使换了衣服秦无瑕依旧觉得浑身狼狈,连打了三个喷嚏,冷笑:
“你今天真威风啊,打我那么卖力,公孙敏羞辱你,你却屁都不放一个。说起来,公孙敏之所以报复我还不是因为你在赛诗会上回嘴,都是因为你多管闲事还看不清状况才连累了我,这下提前被人赶回家,丢了脸面,你高兴了?”
刻薄阴毒的讥讽之词,秦无忧却仿佛没听到,依旧参禅般端正地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阿依被带到竹林里一处僻静的小院,暖暖地洗了个澡,感受到凝结的血液渐渐流动起来,长长地松了口气。擦干身子套上衣裙,她叼着发簪一边挽头发一边往外走,才走到堂屋,嘴巴大张,簪子啪地落在地上,看了看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喝茶的墨研、墨砚、林康,又愕然回头望向仅隔了一道屏风纱帘的浴室,猛然抓紧衣服:
“你们……偷看了我洗澡吗?”
噗!
林康一口茶喷出来,大笑不止。
墨砚眉角一抽,反问:“你都不照镜子吗?”
又拿恶毒的话欺负她,阿依皱皱鼻子,拾起长簪挽发。丫鬟端进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林康收起笑说:
“开心姑娘,你太乱来了,现在是秋天居然跳进湖里,万一你也溺水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小时候就住在水边,那时候好多孩子最爱和我闹着玩,经常把我推进水里,虽然呛过几次水,不过我水性极好的。”阿依捧着姜汤吹了吹,扬起脖子咕嘟嘟地喝进去。
“……那只是在欺负你吧?”林康嘴角一抽。
“嗯?”因为喝了姜汤她红润了许多,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暖洋洋。
“没什么。”林康抚额,“你还是别知道真相比较快乐。”
“还敢顶嘴!你今天就是胡闹,那么多人下去救,你一个丫头片子充什么英雄!”墨砚沉声教训。
“可那是二姑娘,再说下去救人的全是男人,一不小心二姑娘失了名节怎么办?”她救人没人夸她也就算了,竟然都来教训她,委屈地扁起嘴小声反驳。
“她有名节你就没名节,难道你是公的?!”不知为何,看着她那副不在乎自己的态度墨砚就异常火大。
“我才不是公的!”阿依扬起脖子反驳,“芳怜大姐说姑娘家要名节是为了嫁的好,她还说学医的姑娘根本嫁不出去……”
墨砚揉着疼痛的脑瓜仁,有想吐血的感觉,磨牙道:
“你到底蠢到什么程度啊?!”
阿依怒了:“墨大人,我又没惹你,你不要总是骂我!”
墨砚一记眼刀飞过去,阿依顿时身子一抖,乖乖缩一边去了。墨研哭笑不得,温声说:
“好了,总之小山鸮,以后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会让人担心。”
阿依微怔,思索了片刻,忽然金灿灿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
“二少爷会担心我吗?”
这话墨研只是随口说出来,她正二八经的询问顿时让他愣住了,望着她比钻石还要闪耀的杏眸,明明是一张呆板的小脸,这一刻却仿佛在闪闪发光:
“当然会。”他笑答。
刹那间,无数明艳的小花在她周围绽放开,弯起眼眸粲然一笑,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粉红色:
“我以后会小心的!”
粉红箭刺穿了心脏,墨研猛然搂过她的小身板用力揉搓她的长发,心痒痒地蹭着她的脸颊:
“小山鸮,如果你能像小猫姑娘一样毛茸茸的就更可爱了!”
“我不是猫!”阿依差点被勒断气,艰难地说。
墨砚脸黑如炭,粗鲁地揪起阿依拽一边去,一字一顿道:
“二哥,别随便把人当猫玩!”
墨研湛然一笑。
就在这时,忽闻院子里一阵恐慌的惊呼,紧接着几个婆子丫鬟半扶半抬了一名面色惨白的少妇从外边进来,那女子腹部隆起,大概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
第一百章 孕妇
少妇约莫二十几岁,容长脸面,苍白消瘦,只有腹部高耸圆润,穿戴倒还华丽,只是鸦青色素面褙子搭配碧绿色暗花马面裙就她的年纪来说有些老气。与她形成对比的是一个披金戴玉,身穿玫瑰色遍地金绸裙,手里拉了两个小女娃的俏丽少妇,正尖着嗓子命人去请大夫,指挥下人把“雯姑奶奶”往里扶,又骂她们不仔细。
“二姐,雯姐怎么了?”林康大惊,忙迎上去。
“我们出来散散,哪知刚走到附近她突然头晕肚子痛……你帮把手让她躺下。”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来,阿依皱眉:
“流血了吗?”
林美瑜微怔,看了她一眼,忽然弯身去摸那裙,啊呀一声。半昏半醒的沈雯望着她满手血红,眼白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胎漏下血,若是等待大夫赶来只怕太晚了,现在首要做的必须是尽快止血才能保证胎儿的稳妥。这间用于临时休憩的玉竹轩内只有一方竹榻,林康将沈雯抱上竹榻,退至帘外,阿依从苏茉手里接过药箱,取出针囊,采用温针,刺百汇、双侧足三里、外关、行间、三阴交、血海、关元诸穴,如行云流水,手法流畅,针针精准。
林美瑜惊疑不定地望了她一会儿,悄悄退出内室,拉住正在哄两个小外甥女的林康,轻声问:
“阿康,那姑娘是谁,虽然我看她手法很熟练,可人命关天,让她治疗阿雯没问题吗?”
“她既然接下就能治,她是秦泊南的医徒。”
林美瑜惊讶地眨眨眼,重新回到内室,大约半刻钟,下血渐渐止住,阿依悄悄松了一口气,收针,对她说:
“这位夫人血已经止住,胎儿没有大碍,等大夫来了开个温补的方子好生调养一阵就没事了,不过……”
“不过什么?”林美瑜正欣慰沈雯平安无事,闻言忙问。
“这位夫人已经怀胎七月,却似乎常怀忧愁,且时常熬夜劳神,导致气血两虚,肾气亏损,这对这个月份来说很危险。另外虽说怀胎时进食困难,可这位夫人的身形过于瘦弱,就算不想吃也要多吃一些,还有……”阿依蹙眉,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林美瑜忙问。
“……这有关这位夫人的私隐,夫人你是这位夫人的亲姐姐吗?”
“我是她的亲表姐,她父母早逝,自幼生活在我们府里,我和她最亲近。”林美瑜急忙说。
阿依想了想,悄悄解开沈雯的衣服,只见高耸的雪白肚皮上赫然一块红中透紫的青淤,林美瑜大骇:
“这……这……”
“此次胎漏虽然有身体原因,但也包含了外伤的关系,看这淤青的程度应该不是自己撞伤的,极有可能是被人推搡所致……这位夫人身子骨弱,都这个月份了,为了她自己也必须小心。”
林美瑜明白她的意思,不是胎儿的问题,而是一旦再出这种事,沈雯自身更危险,面色阴沉下来。
嘤咛一声,沈雯幽幽醒来,迷茫了片刻,忽然抱住肚子惊骇地说:
“我的孩子!”
“夫人放心,孩子没事,你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日。”阿依连忙安慰。
沈雯这才放心,看着她怀里的药箱,感激地道谢。
“阿雯,那个畜生又打你了?”林美瑜抱胸,压低声音问。
沈雯一怔,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肚子,又忙转移视线,僵硬地笑着刚想岔过去,林美瑜已经把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沈雯倒吸一口凉气,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已经被发现了,低下头强笑说:
“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林美瑜也知道这是不好启齿的事,叹了口气,不再追问,恨铁不成钢地埋怨:
“这个也就罢了,你现在有了身子,就是发生天大的事也不该让自己太劳神,时常熬夜是怎么回事,睡不好吗,就算常宁伯府不管你,你自己请个大夫瞧瞧总行吧,不为你自己为了孩子,怎么能够忍耐着!”
“并非夜里不寐,而是婆婆说家里人手不足,各房针黹要自己动手,两位小叔尚无房中人,婆婆说我手艺好,要我帮忙做。”沈雯低垂着头,不安地摆弄着衣带。
林美瑜已经气炸了,阿依觉得若不是屋子里还有许多丫鬟婆子,她必会骂出来。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偷偷溜进来,大的五六岁,小的才三四岁,很担心地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蹭到床前糯糯地叫“娘”。沈雯目露慈爱,含笑搂过她们,柔声安慰。林康探进来半个身子,狐疑地问:
“二姐,怎么了?”
“没事!”林美瑜没好气地答了句。
丫鬟来报大夫请来了,阿依便收拾药箱起身告辞,林美瑜忙又道谢,问诊费怎么算。
“夫人不必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这位夫人最好多休息,另外用膳时为了腹中孩子也请尽可能多吃些东西。”阿依认真叮嘱。
沈雯点头,含笑道谢,林美瑜没付诊金过意不去,让林康好好招待着,又骂丫头命人帮她拿药箱,炮仗似的性格让阿依觉得好笑,跟着林康刚走到院里,迎面一个山羊胡老头匆匆走来,抬头看见她一愣。阿依亦是一愣,忙屈了屈膝:
“荣爷好!”
兰荣依旧是一张不爽的冷脸,威严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药箱上,审视地问:“你已经能出诊了?”
“我是来做看护的。”阿依连忙回答。
“这不是孙忠和的药箱吗?”
“孙老爷子不能出诊了,说这药箱留着也没用,就送给我了。”阿依恭谨地回答。
“哼,孙忠和他从医六十年,到老了自己的医术却医不了自己的病,竟然还老糊涂把自己的医术传给个丫头,真是可笑!黄毛丫头,你最好仔细,人命可不是能拿着玩的东西!”说罢,袍袖一甩,踏进门槛。
阿依垂头,侧身让路,抿了抿唇。
“真是个刻薄的老爷子啊!”墨研坐在院中石凳上,单手托腮,似笑非笑。
“何止刻薄,简直莫名其妙!”林康有些气愤,教育阿依道,“他仗着年岁那么说你,你居然一声不吭地听着,开心姑娘,做人不能太好性,会被欺负的!”
面对他的愤愤不平,阿依只是勾唇笑了笑。
第一百零一章 后花园的实验式暗杀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亮躲在柔和似絮,轻匀如绢的云朵间俯瞰着恢弘的帝都,洒下那素洁的光辉。此时的成国公府里火树银花,灯光通明,奢华别致的牡丹台上闻名大齐国的集秀班正在上演名戏《醉花魁》,集秀班的台柱小桃红唱腔珠圆玉润,按腔落板,娓娓动听,演绎醉时的神情更是缠绵缱绻,极情尽致,不知勾去了多少人的魂儿,每唱完一段叫好声不绝于耳,还不到半刻钟放赏的银钱已经铺满了戏台。
台下两张红木雕花扶手椅夹着一张高几,高几上整齐地摆放着各色精致的美食小吃。接近亥时,戏从开宴就开始唱,已经唱了三个时辰,一小半千金已经提前离席回家去了,剩下一大半以景宁为首依旧玩得热火朝天。阿依却被这些戏闹得头昏脑涨直想睡,从小安手里接过披风披在墨研身上,又提起茶壶第四十次续茶。
景澄和墨研坐一桌,两人都没怎么听戏,相谈甚欢。墨砚和林康坐在邻桌,好像真的很喜欢看戏的样子。阿依无聊地向周围扫了一圈,不经意回眸,却见两个满面惊恐的丫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对着守卫在院门口林康的心腹阿全语无伦次地说些什么,紧接着阿全惶惶地大步走来,对林康附耳说了几句。林康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惊骇,霍地站起来,引起了周围的注意。
墨砚已经放下茶杯,起身就走,林康紧随其后。阿全立刻过来这一桌,压低声音通报:
“三皇子,墨二公子,安乐侯在花园遇害了。”
阿依离得近,这话一字不漏地传入耳朵,她的心脏猛然一沉,安乐侯?那不是楚元吗?遇害?这是怎么回事?她刚刚去茅房时还撞见他在影壁后头正跟一个丫鬟调/情呢!
景澄和墨研脸色大变,起身离开牡丹台向花园走去。阿依愣了片刻,背起药箱快步跟上。
暗香浮动,月色昏黄,这样别致又有意境的景色阿依半点没心思欣赏,加快步子踏进芬芳馥郁的桂花林,风吹过,落英缤纷,纷纷扬扬,如冬日里的大雪。前方有隆隆的流水声传来,越往前走,水的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