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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刻端着酒杯的蒋俊面无表情,只是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
“你,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滚,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林正豪身心俱震,话音颤抖地问道:“蒋俊,你,你怕那个唐信?”
蒋俊人如其名,虽不是貌似潘安,但足够丰神俊朗,只不过没有年轻人的张扬,于是便很难发觉他的俊逸之处,但此刻,他微笑起来,令人如沐chūn风。
“我怕唐信?不,你错了!我没说过帮你,我说试一试,现在试过,林东来死定了!而你,你刚才说了什么?蓄意谋杀,不,正式的说法是故意杀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说一件可以让你判死刑,让你的同伙至少是二十年或无期徒刑的犯罪。你和五年前,十年前一样无知!你以为一个公安分局的局长就可以只手遮天?你以为我老子是副市长就能横行霸道了吗?这么多年,你一直说董赋才瞧不起你,我现在发现,瞧不起你都是抬举你了。”
林正豪六神无主,握住蒋俊的胳膊哀求道:“蒋俊,我们是朋友,朋友不应该帮我一把吗?”
厌恶地甩开他的胳膊,蒋俊把酒杯中的酒水一口饮完,而后在林正豪惊愕的目光中奋力朝地上一摔。
啪。。。。。。
一地玻璃碎渣。
蒋俊手指地面的碎渣子,话音清冷。
“现在,林东来就像是地上的玻璃渣,谁想要把它收拾干净,都有可能扎伤自己!你以为这件事很简单?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让整个天海市zhèngfǔ焦头烂额!是,小小的公安分局局长受贿涉黑,听起来就像是见诸报端的新闻,可这受到的打击是整个天海官场在承受!省zhèngfǔ怎么看?如何向公众交代?就是封建社会也不会容忍!收起你那幼稚天真的想法,几个打手杀个人好似家常便饭,你想死,别拖累我!朋友?你是把朋友往火坑里推吗?滚!从现在开始,你被少爷俱乐部除名!永远别让我再见到你!”
林正豪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少爷俱乐部,脚踏在雪地上眼神涣散,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焕发出了些jīng神,掏出电话不断拨给圈子里认识的人,稍微有点儿能量的朋友,他一个也不放过。
少爷俱乐部内,蒋俊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略感头疼。
静思一个多钟头,犹豫不决后,他还是掏出了电话打了出去。
“我们需要见个面,解决一个问题。”
第九十一章风雅少爷
老鹰高尔夫球场坐落于天海市西部,实际上已经地处郊区,是近年兴建的一处高档娱乐场地。
也许听着老鹰的名字颇显粗俗,但就如同小鸟一般,作为高尔夫球术语来命名的球场,对高尔夫完全是门外汉的人不会明白老鹰代表什么意思,相反对高尔夫有兴趣的人则对老鹰会怀着向往与憧憬。
球场东边场地外是一条河面不宽的河流,河对岸的马路另一边是森林公园,冬天这里行人罕至,甚至往来车辆都屈指可数。
林正豪开着自己的宝马来到这里,将车停在路旁,自己下车后坐在河畔的椅子上默默等待。
哪怕蒋俊将他从少爷俱乐部除名,代表了一个圈子与他决裂划分界限,但他仍旧无法驱赶走脑海中想要用暴力使唐信屈服的念头。
在他的朋友中,贺天赐是一个十分重情义的人,家中有军方背景,虽放眼国家而言不足为道,但在天海乃至这个省,也算举足轻重。
贺天赐并没有直接答应林正豪的请求,而是约他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面谈,林正豪想来,贺天赐是行事谨慎避人耳目,今天面谈会有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
就在他心焦如焚的等待时,柏油马路的尽头一连几辆车相继到来,停在了路边。
奔驰,保时捷,悍马。
林正豪抬头望去,满目错愕。
保时捷他认得,是蒋俊的车。
奔驰他也认得,属于一个他不愿意面对的人。
最后一辆悍马,主人是贺天赐。
悍马面朝河水这边的车门打开,正如林正豪预料那般,体型修长时常一副玩世不恭微笑的贺天赐走了出来。
贺天赐朝林正豪笑着挥挥手,而后在对方错愕目光中走到车另一边。
悍马上又走下一人,眼带时尚墨镜,身穿迪奥男士大衣,一身放浪不羁的气质,嘴角含笑大步流星地朝林正豪走去。
这个人,林正豪同样不愿面对。
“陈逍?你怎么来了?天赐他去哪里?”
林正豪突然心觉不妙,这个陈逍,是风雅基金的投资人之一,换言之,是董赋才身边的人。
以他所知,自三年多以前董赋才归来建立风雅基金,曾经的风雅花园少爷帮就彻底分裂,一边是董赋才为首的风雅基金,一边是蒋俊为首的少爷俱乐部,这两个集团虽不对立,但也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可今天陈逍坐在贺天赐的车里,同样董赋才的奔驰与蒋俊的保时捷一起到来,显然他们曾经的集体又有了交集。
陈逍大大咧咧地坐在林正豪身边,亲切地搂着他的肩膀笑道:“大半年没回天海,真是好久不见。我还是受不了这天寒地冻的气候,过了年继续飞南半球,呵呵。你最近怎么样?”
就在林正豪思维混乱地与陈逍聊近况时,马路另一边,董赋才,白邺宇,贺天赐,蒋俊四人站在路边。
贺天赐从口袋里掏出包小熊猫一人发一根,然后掏出打火机给大家点上,自己抽着烟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董赋才面带微笑,意有所指地说道:“蒋俊,后悔了吧?”
蒋俊面不改sè,根本不回答董赋才的话,视线越过董赋才投向一手插袋一手夹烟的白邺宇。
“邺宇,白爷爷怎么说?”
白邺宇俊郎的面孔浮现笑容,望向一边说:“我爷爷去年退下来就悠闲在家,养鱼养花,逗狗遛鸟,呵呵,这些事儿,他不过问。”
虽然白邺宇的爷爷从省委书记的位子上退了下来,但不代表就人走茶凉,该有的人脉,能撬动的力量,仍旧非同寻常。
董赋才开怀轻笑,拍拍蒋俊的肩膀说:“你问的是废话。就林东来这种小角sè,白爷爷会亲自过问?你想知道?我来告诉你,泰坦尼克号要沉没,船上的人会怎么选择?是救船还是跳水逃生?”
蒋俊无可奈何地瞪了眼董赋才,而董赋才还揶揄道:“蒋俊哪,三年前我跟你说过,跟不懂游戏规则的人在一起,迟早引火烧身!今天的事情,应该庆幸是唐信,而不是别的人。”
董赋才说罢,与白邺宇相视一笑,颇为感慨。
真没想到那个唐信还是个不安生的主儿。
蒋俊知道董赋才话中的意思。
唐信走了一步妙棋,如果是别的人,偏激地要把事情闹大,那么事情就会不好收场。
而现在,鼎卫保安公司涉黑,公安分局局长受贿渎职等等,本质上是一件对人民zhèngfǔ形象不利的事情,就算唐信不是导火索,也是天海官场的一颗隐形炸弹,如果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被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可在本地zhèngfǔ的控制中,这件事未必就有害无利。
宣传得道,引导疏通之下,反而会是反腐倡廉的典范。
重要的是zhèngfǔ主动去做,而不是被迫无奈收拾烂摊子,在公众眼前的形象截然不同。
而林东来,则是被抓了典型。
清冷一笑,蒋俊本就不抱任何期望。
现在林东来是整个天海官场的阶级敌人,所有人都要和他撇清关系顺便落井下石。
因为林东来做的事情是给整个官场带来了负面影响。
只有蠢到家的人才会试图为林东来开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浅显的道理,官场上那些狐狸们又怎会不明白?万一不小心成了政敌的把柄,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一开始,蒋俊就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所以林正豪找他帮忙,他也只说试一试,而绝没有给出肯定的承诺。
“你认识唐信?”
蒋俊偏头盯着董赋才,似乎二人上一次对话,也是很久以前,甚至记忆中都已经模糊。
董赋才耸耸肩没说话,脸上笑意玩味。
白邺宇弹飞烟头,笑道:“我们和他打过些交道,董哥想栽培他,不过他拒绝了。”
脸sè诧异,蒋俊反问道:“他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董赋才扭过头来苦笑道:“他猜得到,只不过他心高气傲,不想屈人之下。”
这么一听,蒋俊也算明白了一些唐信的行事风格,也就难怪林东来栽了。
另一边河畔椅子上,陈逍和面sè牵强的林正豪聊得差不多,他突然笑问道:“正豪,听说你想报复一个叫唐信的人?”
林正豪眼中寒光乍现,肯定地点点头道:“陈逍,你愿意帮我吗?”
陈逍拍拍他的肩膀,始终脸sè温和,说:“我帮不帮你先不谈。我就顺着你的想法往下说。你要威胁或者加害他,你总该找些亡命之徒吧?毕竟做的都是说不定要吃牢饭或上靶场的活儿,这样的人,你找得到吗?好,就算你找到了,你把唐信杀了,可你舅舅还是死路一条,他受贿超过三百万加上涉黑的犯罪情节,天海市官场上的人,没有不想他死的啊。你杀了唐信,是救你的舅舅,还是报仇?”
林正豪脸sè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陈逍继续笑道:“也不管你的动机和目的,就单纯地说杀了就杀了。好,你知道唐信的父亲是公务员吗?你知道唐信的朋友孙道,他的父亲是部队司务长吗?你知道唐信的表哥是律师吗?你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了,会有怎样的影响吗?jǐng方查案最基本的套路是分析矛盾和利益,唐信死了,跟他有矛盾的人,林东来的亲人首先就是嫌疑人,你见过唐信,他酒吧里的人都能作证,你逃得掉吗?一命赔一命,你做好这个觉悟了吗?”
林正豪双目呆滞,被惊恐所填满,张大嘴巴微微颤动。
见到他这个表现,陈逍表情不变,心中却早已不屑:做事连后果都不去想的人,二十多年都活狗身上了!
摘下时尚墨镜,陈逍搂着林正豪逼视着他的双眼,淡漠的眸子绽放冷意。
“正豪,市里的人想要迅速结案,不希望再生波澜,这个案子毕竟不是值得炫耀的丰功伟绩,你就别给大家添麻烦了。当然,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你听好我下面的话。”
林正豪完全吓傻了,噤若寒蝉,目不转睛地盯着陈逍的双眼,而对方的笑容渐渐收敛,变得冷酷。
“你父亲在外面养了三个女人,你母亲跟公司客户经理每个月至少滚两次床单,你在大学期间**过两位女生,你父母的外贸公司里肮脏的交易一箩筐,行贿受贿财政问题我就不多说了,林正豪,我能把你的生活,你的家庭一夜之间全部摧毁,你将开不了宝马去泡贪慕虚荣除了脸蛋和身材外一无是处的妞,相反,你这身细皮嫩肉如果进了监狱,可以享受另一种扭曲的快感。听清楚,别做傻事,我如果是你,会把这些话转告父母,让他们尽快结束天海的生意然后远走高飞,人生没有后悔药,行差踏错一步就将万劫不复,你不要怨别人,要怨就怨你的舅舅,他走错了路,站在了大众利益的对立面上。你也别怨唐信,在我看来,我很欣赏他做的一切,你可以试想一下,你如果是他,在他的立场处境中,你会怎么做?舔别人脚趾抱大腿吗?呵呵。”
陈逍说完,重新戴上时尚墨镜扬起微笑,如同陈年好友般拍拍他的肩膀后迈步离去。
林正豪面如死灰,机械地扭头望去,陈逍宽大潇洒的背影,似乎在宣告命运的曙光已经离他而去。
见到陈逍走来,贺天赐抛了根烟给他,陈逍点上香烟,然后站在蒋俊面前,肆无忌惮地笑道:“蒋俊,你天天跟这种傻X在一起,难道不怕智商会受影响?”
蒋俊给了他一拳,转身拉开保时捷的车门,董赋才的话音从后传来。
“蒋俊,风雅集团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回应董赋才的只有蒋俊背朝他竖起的一根中指。
贺天赐见蒋俊离去,走到三人面前说:“走了,过年要是有活动,叫上我。”
“你赶紧滚!带着你就是个麻烦,我还想过完年就飞南半球度假呢,可不想被家里禁足。”
陈逍笑着咒骂一句,贺天赐无趣地耸耸肩转身拉开悍马的车门坐上离去。
董赋才扭头看了眼对面河畔椅子上林正豪的背影,微微摇头后也拉开奔驰的车门坐了进去。
白邺宇开车,陈逍坐副驾驶位,奔驰绝尘而去。
第九十二章古董为王
驾驶着保时捷返回市区,蒋俊一手抚着方向盘,一手支着车窗,颇有几分《头文字D》里周杰伦扮演藤原拓海的架势,就如电影场景里男主人翁开车想心事,蒋俊同样在沉思。
不知不觉中他展露一个轻淡的笑容,只要一想到董赋才在唐信那边吃瘪,就情不自禁发自内心感到愉悦。
三年多以前董赋才要成立风雅集团时向蒋俊抛出过橄榄枝,但那时蒋俊选择了拒绝,年少轻狂不愿屈居人下的何止是唐信?
蒋俊带着风雅花园少爷帮剩下那些被董赋才瞧不起的纨绔子弟成立少爷俱乐部,或许他以为自己有能力化腐朽为神奇。
世俗眼光中带着白领jīng英打天下闯出一番事业的人多半给人顺理成章的印象,就如孙道曾经说董赋才要什么有什么,换了别人,一样可以成功。
相反白手起家的打工皇帝则往往被人津津乐道捧为传奇,在天海,名气最大的传奇缔造者,就是邱道盛。
曾几何时,蒋俊也雄心勃勃,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到处拈花惹草没什么可大惊小怪,彼此也不会用道德眼光来批判,唯独吃软饭啃老本一无是处反倒是最让人嗤之以鼻,他们比家境普通的人更希望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是三年多过去了,蒋俊蓦然回首,似有一种蹉跎青chūn浪费光yīn的恍然。
那帮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虽然不再惹是生非,可真要让少爷俱乐部里二十多个成员脱离长辈庇护,丢进社会里自己摸爬滚打,恐怕能人模人样自己站起来的不超过五个,而风雅集团那些人,如若不是刻意低调,现在恐怕已在商界声名大噪戴上年轻有为的光环。
电话突然响起,蒋俊戴上耳机接了电话。
“董赋才在保护那个唐信?”
听声音便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蒋俊看了眼车镜后方跟着他的悍马。
贺天赐丝毫不关心天海市最近发生的事情,但聆听所得的只言片语,对唐信产生了好奇。
“保护?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换个人,不是董赋才认识的唐信,林正豪下场一样。”
“哦?为何不帮正豪一把?”
“天赐,我知道你重情义,但林正豪踩过了界,不是我们不帮他,是他自己不想活。如果继续压迫唐信,你知道会引发怎样不可收拾的后果吗?唐信的父亲,唐信的表哥,唐信的朋友,他们会联合起来让事情变得超过所有人预期。”
“有背景?”
“没有,这不是背景的问题。排除唐信的父亲是公务员,唐信的表哥是律师,唐信有两个朋友,孙道的父亲是部队军官,邱强的父亲是邱道盛,而且,那间酒吧投资入股占大头的是邱家。林正豪愚蠢的是明明已经输掉了,却还打算输的更惨。天赐,你要明白,我们今天,就是帮他,没有让他走到万劫不复那一步。”
“就因为几十万的保护费?呵呵呵。”
贺天赐笑声充满了不可思议,这点儿钱在他眼里就如同普通人眼中的几百块钱,结果闹出这么一连串的事情,除了笑,他想不出还能用怎样的心情面对。
蒋俊开着车表情冷漠。
“普林西普在萨拉热窝枪杀奥匈帝国王储斐迪南时,也想不到对方的鲜血染红了全世界。”
生活到处充斥着这样的黑sè幽默,就如同玩RPG游戏一样,本以为干掉的眼前角sè是个大BOSS,结果发现是个小喽啰。
平心而论,蒋俊就如同当rì的董赋才,对唐信十分欣赏,有意招揽。
世界很大,人很渺小,蒋俊董赋才都不是统治者,要缔造一个万众仰望的事业,家境资源人脉都只是基础而已,他们都明白是什么在推动着社会进步,引领着人类大步朝前,本质还是人,以人为本听起来是陈词滥调,但真理,永不过时。
至于“把危机扼杀在萌芽之中”这种论调,在他们心中都是一个笑话。
如果把唐信看做一个危险种子,那么这个世界他们要打压抹杀的人物一辈子也忙不完!
世界不缺人才和天才!
关键是,他们为谁而发挥才干!
年关将至,还有两天就是除夕,酒吧装修进入收尾阶段,外部造型已经展露轮廓,不少路过酒吧的人都会驻足观望,甚至不少人都拿出手机拍照分享给朋友们,一个太空船造型的酒吧呈现在眼前时,在周围墨守成规的建筑群衬托下便更加新颖引人惊叹。
天还未亮,唐信衣装整齐背着一个特大的休闲包走出家门,走出楼道后刻意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小区。
走出小区后时不时回头张望,没有发现“小尾巴”总算让他松了口气。
这也是他不得已为之,自从放了假,他如果出家门便会被程慕从后袭击!
今天,他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