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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生吓得魂不附体,他见宋考望脸色铁青,就知道要完蛋,连忙叫道:“师尊,学生是被冤枉的,学生没有骂你,都是他在胡说八道!”他一指杨泽,他现在可是真的冤枉着呢,这可没有说假话。
宋考望没吱声,郑瑞琦却道:“你俩以前认识?”
“不,不认识!”这学生道,还是真话,他可诚实着呢。
“那他为什么要冤枉你?”郑瑞琦道,这不就奇怪了么,你俩都不认识,人家干嘛要冤枉你呢,还踢你?这不就是怪事儿了么!
这学生这才想起,他是要告状的啊!连忙拿起被扔到地上的那张状子,跪在地上,高高举过头顶,道:“学生有状要告,这个狗官……不不,这位大人不肯接状子,还殴打学生,他,他一定和临淄王是一伙的!”
宋考望一愣,道:“你要告什么状?和临淄王有关?”他立即便伸手拿过了状子,看了起来。
却见这状子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千字,告的是李正隆有谋反之心,要不然他为什么会想要兵权呢?所以他状告李正隆图谋不轨,要请独孤女皇查办了李正隆。
这状子写的有理有据,虽然这理和这据牵强了些,也幼稚了些,但却写的充满了激情,似乎这学生是一个很正义的人,很为独孤女皇的江山考虑。
郑瑞琦在旁看着,看完之后,一句话就总结了出来,他冲着杨泽道:“这人是要告的临淄王,右神武军的事儿!”
好几千字,人家一句话就总结出来了!
杨泽一听就明白了,这学生是个投机份子啊!
他是想通过告李正隆的状,得到朝中重臣,甚至是独孤女皇的注意,他一定是猜测独孤女皇并不是真想给李正隆兵权,要不然怎么在右神武大将军之前,加上一个假字呢!
所以,他便来投机,只要是猜对了独孤女皇的心思,那他就很有可能飞黄腾达了,没人敢告李正隆,他告了,皇上还注意到他了,他出了名,以后想没个好前途也不可能,说不定不用等到以后,马上就能发达。
而猜错了也没关系,李正隆是不敢对他进行打击报复的,相反还得保他平安,要不然他就又有话说了,言者无罪,他只因得罪了豪强,所以被打压了,被报复了,他是受害者,这种话就在嘴边,随时都能说的。李正隆只能硬着头皮,也得让他没事儿,要不然就算是别人打压了这个学生,最后的帐也得算到他头上!
杨泽大感钦佩,这个学生挺了不起的啊,不但消息灵通,而且还挺会猜的,真让他给猜对了,胆子也不小,还挺会投机,厉害,厉害,真真的是个人材!
可惜啊,投机也得找对人才行,竟然找到了杨某人的头上,没弄清楚杨某人是谁呢,就敢开始投机,这就属于有策划的关脑,却没有执行的能力了!
杨泽心想:“你是个人材,栋梁之材,但既然你这个材要想成为栋梁,那就得先被修理一下才成啊,不修理不成材嘛!”(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不折腾就睡不着
杨泽在一旁对这个学生大加赞赏,却没有马上说话,有尚书令和国子监祭酒在这里呢,他当然要尊重老前辈,等老前辈说完了,他再说。
这学生是国子监的人,跪地告状,宋考望怎么也脱不了干系,又是关系到临淄王的事,他能不好好问问么!
宋考望道:“你为什么要告这个状,临淄王是否接管了右神武军,自有朝中重臣决定,皇上御准,关你一个小小的学生何事,要你在这里告状?”
这是比较官面上的话,其实也就是在告诉学生,没有你的啥事,你要么回去好好读书,要然回去洗洗睡吧,这个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就当没有发生过。事实上,这算是要保护这个学生了。
可这学生却满面泪水,泪水来得之快,超乎人的想象,刚才杨泽踹他,他都没掉眼泪,可现在宋考望一问,他却哭了!
杨泽又是大加赞赏,好一个演技派啊,此人的演技已经超过我了,看得我很有危机感啊!
这学生道:“学生自幼苦读圣贤书,深以治国平天下为理念,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郑瑞琦不耐烦地道:“少说这些没用的,直接说你为什么要告临淄王,可是有人指使你的?”
这同样也是官面上的话,可却没有半点儿保护之意了,他对这学生的态度和宋考望截然相反,看得出来,他就算爱护后辈,却也不会爱护这种没事穷折腾的后辈。
杨泽看了眼宋考望,见他脸上似有不悦之色,应该是对郑瑞琦的话稍有不满,这说明宋考望是个怕麻烦的人,而郑瑞琦是个只要麻烦不是我的。那我就不怕麻烦多的人。
这学生忙道:“没人指使学生,状子上写的都是学生的心里话。我大方帝国在圣天子的治理之下,万国来朝,国泰民安,人人得享太平,可如果临淄王得了兵权,难免会生其它之念,那时如果有个闪失,便会危害到江山社稷,使百姓遭受兵灾之苦。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杨泽在旁听着差点儿没笑了,好一个忧国忧民,大义凛然之人啊,不过,他这可是把李正隆往死里得罪了!
郑瑞琦哼了声,道:“危言耸听,临淄王岂是那种不知进退之人,你不可胡说八道。这状子应该送到……”
没等他说完呢,宋考望却甩了甩袖子,道:“临淄王一事,朝廷自有公论。你不必在此多言,回去吧!”顿了顿,又道:“你此事做得冒失了,下次不可。但这次也要罚,罚你将《论语》抄写一千遍,明天便交给老夫!”
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可这学生却不想走。竟然还犹豫了一下,看样子有收回状子的想法,那就是还想再找地方去“告状”了。
这学生在国子监里并不是一个能折腾的人,不是他不想折腾,而是认为没有机会让他折腾,可临淄王李正隆掌右神武军的事,让他感觉机会来了!
他的本来想法是很正确的,他只要找个官员,把这个状子呈上去,不管成功与否,他都能得到名气,会引起大臣们的关注,至于说到往死里得罪李正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万一李正隆当权,他在“翻然悔悟”呗!
说是以前受了谁的蒙骗,然后再说自己只为皇上考虑,谁当皇上他就为谁考虑,如此这般地说一通,只要脸皮厚,他就不信李正隆不会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不也是在为李正隆着想么,让李正隆得到一个宽厚待人的美名,说不定还能在史书里浓重地写上一呢,就算什么韩信钻裤裆一样,原谅以前得罪过自己的人,这绝对是美名!
但不管多么正确的想法,都要找对人才行,所有的官员,他找一找,都是没有问题的,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在没弄清杨泽是谁的前提下,就跑来和杨泽唱对台戏!
杨泽看着这个学生的表情,脸上一乐,还没吱声,不过他知道,马上就要轮到自己吱声了。
郑瑞琦看了眼宋考望,心想:“这是他国子监的事,他既然是这个态度,那就随他吧,反正也不关我什么事儿,我只是来送杨泽入学的。”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对这学生道:“听从你师长的话,回去抄写《论语》吧!”
这个学生只好答应,尚书令和国子监祭酒都这么说了,他要是现在还闹腾,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他向四周望了一下,见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几十名学生,都是他的同窗,他心中得意,自己状告临淄王的事,看来很快就能传出去,虽然没有预期的结果好,但也能勉强接受了,等以后再有机会的,再折腾一次,估计自己就能名扬国子监,甚至御史台的人也会关注自己了,那样自己的前途可真的就会无可限量了。
他站起身来,从郑考望的手里接过了他的那张状子,并没有当场撕毁,而是打算要揣入进怀里,写这么个状子,可是费了好大力气的,撕了有些可惜了。
杨泽终于等到自己说话了,这回态度就很好了,他冲着这学生拱了拱手,道:“这位师兄,小弟刚才错怪了你,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小弟,待小弟改日摆酒,再给师兄道歉,还望师兄一定赏光,一定要来啊!”
这学生哼了一声,感觉刚才被踹的那一脚,现在还疼呢,他不打算理会杨泽,就想离开,那么多同窗好友围观呢,他得赶紧去吹嘘一番,以便扩大影响,这种事儿要趁热乎时,赶紧办才行。
杨泽就象没看到他的脸色一样,还在很热情地道:“不知师兄家住哪里?”
这学生犹豫了一下,难道说这个年轻的官员想给自己送些礼物,当做是赔礼道歉?那可是好事啊,自己家中并不宽裕,如果能收一笔礼物,岂不是好!他便说了自己的住址,态度也好了起来。
杨泽哦了声,道:“这是万年县的地方啊,对了,临淄王府也在万年县的地界,所以如果师兄想要告状,那最好还是去万年县去告,这样才比较合理嘛!”
这学生眨巴了眨巴眼睛,感觉好象是这么回事。在大方帝国的官员们审案时,当官的经常会说此案打回原籍处理,就是说犯人是哪来的,犯了案子就要去哪告状,除非是发生在自己管辖区里面的案子,否则只要是能推脱责任,官员们一般都会推脱的,毕竟案子少,说明境内太平,这可是关系到考评的大事。
李正隆的案子,严格来讲其实算不上案子,但如果硬要说是案子,那么其实是没有案发地点的,也就是说用打回原籍处理,还是符合这个规定的,那么去万年县告状,也就比较合适了。
这学生心想:“如果我去万年县告一次,那便会有更多的人看热闹,我的名声岂不是在民间也能传播开来么,这是好事啊!”
他装出明白的样子,却不好当着宋考望的面说,他还要再告一次,再去扬扬名,只是对杨泽道:“多谢这位仁兄提醒,这状子嘛,用不用得着,以后再说吧,我还要回去抄写《论语》呢!”
说完,他冲着郑瑞琦和宋考望行了一礼,便即走了。
宋考望和郑瑞琦同时看向杨泽,他们都知道杨泽是谁,所以可不会向那个学生一样,还感谢一下,他们只感到杨泽的提醒,是充满恶意的,几乎就是要整死那个学生了!
郑瑞琦心想:“幸亏我没得罪这人,还卖了他人情,要不然小小年纪,还真是难以对付啊!”
宋考望则心想:“此子……唉,只能用竖子,不可理喻来形容了!”
郑瑞琦把杨泽介绍给了宋考望,宋考望身为国子监祭酒,的确是属于好老师,他虽然对杨泽刚才有意误导那个学生,有点不喜欢,但他还是认为杨泽是可以改造的那种人,所以勉励了几句,便让人给杨泽办了手续,登记在案,算是成为了国子监的学生。
办好了手续,也快到了中午,郑瑞琦和宋考望一起去喝酒,却没有带杨泽,人家是老朋友了,叙叙旧干嘛要带一个后辈,所以杨泽只能自己回了县衙,他可没心情真的在国子监里听课,对他来讲那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杨泽刚回到县衙,就见书吏站在门,见他回来,书吏连忙上前,小声道:“县尊,京兆尹马大人来了,正在大堂里等着您呢!”
其实,书吏也挺纳闷的,县尊大人怎么人气这么高,来衙门里找他的不是王爷,就是尚书令,要么就是宫里的大宦官,还有京兆尹,这些大人物要想见谁,都是派个人来说一声,然后谁就得颠颠地去巴结,可自家的县尊大人却好了,都是这些大人物来见他!
哎呀,这个县尊大人到底是谁的儿子啊,怎么这么有面子呢!
杨泽嗯了声,心想:“这是那两个高勾丽人的案子发了,马维山坐不住了,跑来找自己了!好啊,他跑来就好,他一跑来,就证明我的计划有成功的可能性了。”
进了大堂,见马维山已经不镇定了,正在大堂里走来走去。见杨泽回来,马维山急忙上前,拉住杨泽,不让他行礼。
马维山苦着脸道:“杨贤侄,杨大人,杨县尊,你可给本官找了大麻烦了,你是不是不折腾,你就睡不着觉啊!”
杨泽想了想,点头道:“马大人猜得好准,下官确是有这么个毛病,不折腾,真的睡不着觉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这消息是宫中传出来的
马维山听了杨泽的话,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你还真的承认啊!本官看你也是,你要是不折腾,你还真就睡不着觉!”
说着话,他拿出杨泽送给他的那纸公文,道:“现在你说吧,你想怎么个折腾法儿,你是刚刚折腾完长公主,又要折腾她的女儿和女婿呀!”
杨泽不接那纸公文,既然公文送出去了,想他收回来,那是休想。他道:“马大人误会下官了,下官绝对一心为公,绝对没有想折腾英帼公主和独孤驸马,他们两个犯下的罪行,绝对是属实的,还请马大人秉公处理,万万不可徇私,以免被临淄王惦记上,那可就不妙了!”
马维山叹了口气,坐到了椅子上,把那纸公文又收了回去,他道:“要说独孤宝桥想要造反,这点本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的,他的为人,本官还是了解一二的。至于说到他还去拉拢高勾丽人,想靠着一些亡了国家的难民造反篡位,那就更不可能了,就算是换了本官,本官也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的!”
“马大人当然不愚蠢,所以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可独孤宝桥就不一定了。他是狼子野心,正因为如此,所以利令智昏,这便妄想着篡位了呢!妄想,妄想,不就是因为狂妄,所以才想多么了!”杨泽也坐了下来,振振有词地诬陷着独孤宝桥。
马维山摇头道:“独孤宝桥再怎么说也是当今圣上的族人,又是失宠的驸马,他对镇西的大王爷没有任何威胁了,你何必为难他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马维山老奸巨滑,他是不想惹出太多麻烦的,长公主就算是这段时间连遭打击。却仍然是一个庞然大物,而镇西的李晏还没有回京,就算回京了,想要能和长公主相提并论,也需要好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独孤女皇会不会驾崩,还不一定呢,万一真的提前驾崩了,那到时两伙人一比势力。来场宫廷大比拼,火并一场,李晏可不是一定能赢的,所以还是低调些,观观风向,这才是上策!
当然,这只是他想的,而杨泽身处火并的最前线,他可没有时间去观观风向。不管风向如何,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杨泽道:“马大人所言差矣,下官相信,你也是一个公正之人。一心为国,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现在皇上的江山社稷受到威胁,就算是皇上的族人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我还能隐秘不报,将此事压下来么?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
马维山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杨泽的话已经挑明了,他和长公主的对立,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独孤宝桥的谋逆罪要是一旦成立,那长公主就永远的丧失了即位的可能性,杨泽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此事,有几分成功的把握?”马维山问道。如果杨泽非要这么做,无法阻止,那么他就要考虑能从其中捞到什么好处了,堂堂京兆尹,是不肯为别人做嫁衣裳的,毕竟这份公文,要由他去上报给独孤女皇,担事儿的人可是他啊!
杨泽道:“十分,有临淄王和相王帮忙,岂有不成功之理!”
马维山一撇嘴,临淄王是当事人,别和我说他不想借机领兵出征,既然是当事人,那就得避嫌,不可能亲自出面折腾的,而他不亲自出面,他的那些虾兵蟹将又怎么可能干得过长公主,至于说到相王,他可是整个长安城里最著名的窝囊废,这两个父子加一块,别的事不说,单就这件事,一点儿成功的可能性没有!
马维山摇头道:“要照你这么说,莫说是十成的把握了,就连三成都没有,所以还是息事宁人吧!”
“那要是再加上国子监的祭酒呢?”杨泽道。
马维山微微一怔,道:“你是说宋考望?他可是皇上信任的老臣之一,要不然也不能让他去掌管国子监,那可是个不好管的地方。”
要加上宋考望,那成功的希望就能再加一成,达到了四成,可这也仍旧是不行啊!
杨泽又道:“实不相瞒,下官今天去见了宋祭酒,和他相谈甚欢,而陪着下官一起去的,是尚书令郑瑞琦郑大人。马大人请想,尚书令陪着下官亲自去的,已然不避嫌了,这算是公开了吧,那么郑大人可是也有帮手的啊,成功的希望不就又增加了么,再说又不是什么关系国家安危的大事,只不过是一个皇族成员有心造反,拉出来的队伍又是些高勾丽人,这种小事,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