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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只一怔。他身旁的军官们便知道,这位杨郎将不知谁是齐大人,但京里姓齐的大人可不止一个,他们也不知指的是哪个!
一个军官替杨泽问话。道:“哪个齐大人?你说得清楚些!”
赵全礼大声道:“就是工部尚书齐大人啊,他的名讳,小人不敢直呼!”
在场的兵将们齐刷刷地脸色一变,这个赌坊老板。竟然是工部尚书的门客,这怎么可能,那位工部尚书可是个大人物。听说很有可能当宰相,这种人物可不是他们这些边疆兵将能惹得起的,就连魏元成也不敢轻易招惹。
那军官立即小声把齐尚书的事,说给了杨泽听,并提醒他那位齐尚书是得罪不起的!
杨泽心想:“失算,早知这王八蛋的靠山是位尚书,那我就该私下问才对,现在可骑虎难下了!”
不过没关系,这世上的事,就是不怕出事出得有多严重,怕的就是没法善后处理,只要能善好后,那多严重都不怕!
杨泽脸色一沉,喝道:“胡说八道,齐尚书远在京城,怎么可能跑到林州来收你这样的东西当门客,你胆敢胡乱攀扯,该当何罪!”
顿了顿,他一挥手里的马鞭,道:“弟兄们,进去搜查,看看这里还没有什么罪证,说不定这个家伙勾结了突觉人,想要里通外国呢,弟兄们快点儿把罪证找出来!”
手下兵将齐声答应,再一次冲进了赌坊,又是乒乒乓乓声响,兵将们把能砸的都给砸了,把气都出到了赌坊里。
杨泽招手叫过木根,小声吩咐道:“速速回去,报知吴大人,把这赌坊的后台是京里齐尚书的事说明,问吴大人该怎么办!”
擦屁股这种事儿,吴有仁应该经常办,经验想必丰富得很,不问他问谁!
木根答应一声,上马飞奔回了营地,去找吴有仁了。杨泽仍旧骑马站在大门口,不时看看赵全礼,又看看里面的兵将们砸东东西。
只不过片刻功夫,木根便返回了,他凑到杨泽的身边,小声道:“师父,徒儿去找吴大人,他正睡觉,把他给吵醒了,他很不高兴……”
“少说废话,说关键的!”杨泽气道,这个木根总是这样,说话总不能直接说到正题上。
木根忙道:“吴大人说,那个开赌坊的敢攀扯齐尚书,齐尚书一定会愤怒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齐尚书不会怪罪的,但如果不按着律法办,那齐尚书才会真的怪罪呢,齐尚书向来知法守礼!”
杨泽立时就明白了,吴有仁话里的意思很清楚,那位齐尚书必定不会承认有这样的门客,收一个开赌坊的人当门客,这会严重损害齐尚书的面子,所以就算是真的,齐尚书也不会承认。
相反,如果这时不处理掉赵全礼,反而放了他,那就等于替齐尚书认下了这个门客,事情传出去,齐尚书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名声一臭,还有什么前程啊,别说当宰相了,尚书能不能接着当下去,都成了未知数。
杨泽立时打定主意,他冲赵全礼道:“你胆敢攀扯尚书大人,本将军要是这么放过你,岂不是对不起齐大人!”
稍微停顿了下,杨泽又道:“不过,我倒是还想给你一个机会,来人啊,取纸笔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齐尚书
杨泽一声吩咐,立即便有兵将奔入赌坊里面,取出了文房四宝,想要呈给杨泽。
杨泽笑道:“给我干嘛,又不是我要写认罪书,给他,让他写,趴在地上好好地写!”
那小兵忙又把文房四宝,放到了赵全礼的跟前,赵全礼虽然是地痞出身,但却认得字,拿过纸笔,却不知该写什么才好,半晌没有敢下笔。
一名军官凑了过来,小声道:“杨将军,让他写认罪书,不是要单独关他进小屋子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他意思是,万一赵全礼写了关于齐尚书的事,让太多的人知道不好。其实按着他的意思,象赵全礼这种小人物,抓住之后,一刀直接砍了,岂不是爽快,而且也没什么后患。
杨泽摇了摇头,道:“就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写,这些人都是证人,可不是我们威胁这家伙,让他胡乱写。来人啊,去把这些人的姓名和籍贯都记下来,免得以后要他们作证,找不到人!”
兵将们急忙又去记录姓名,为防止这些赌客说谎,还要他们几个人连保,先是一个一个的拉到一边去问,问好了再去找人去证实,相当地谨慎。这事儿也由不得他们不谨慎,涉及到了朝中的尚书,不谨慎,那恐怕他们以后就会有麻烦了。
杨泽始终没有下马,也没有过去看赵全礼写什么,当然他也不许别人看,只是默默等着。
他越不说话,越不催促,赵全礼的心理压力就越大,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打湿了地上的纸,可他仍是不敢下笔,他知道的事并不多。只不过是个记名门客罢了,连见都没见过那位齐尚书,只是借着人家高官的名头嚣张罢了,现在让他写,他能写出什么来,只能写孝敬过齐尚书多少的财钱,可他巴结上齐尚书时日还短,只送过一次孝敬,也就是只送过一次所谓的“投诚礼”,除了这个。实在没啥东西可写了。
见赵全礼迟迟不肯下笔,杨泽道:“这些人的身份都查明了吗?如果没有查明,那就动手吧!嗯,知罪而不认罪,按着律法是要罪加一等的,这个姓赵的不肯认罪,那就从他开始吧,来人啊,收回给他的纸笔。找一处十字路口,这便行刑吧!”
付丙荣立时来劲儿了,把大弓收起,抽出腰刀。就要扯着赵全礼去找十字路口,而另一个士兵则收回赵全礼面前的文房四宝。
赵全礼顿时大急,刚才让他写,他不肯写。可现在不用他写了,他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几乎全身都要趴到纸上似的。护住文房四宝,他叫道:“小人写,小人这就写认罪书,求杨爷爷莫要动刑!”
杨泽哼了声,把手一摆,让付丙荣放开他,那官兵也不收文房四宝了,等着赵全礼赶紧写。
赵全礼再不敢犹豫,立即开写,他知道什么就写什么,不知道的,也根据想像力补充上,胡乱写了一通!
杨泽并不催促,更不向赵全礼进行诱导,从头到尾,一句让他怎么写的话都没有,表现得很纯粹,赵全礼整个写认罪书的过程,他都没有参予,就算以后有人要查,说是杨泽硬要赵全礼怎么写的,是在对齐尚书进行诬陷的理由都不会找到的!
杨泽毕竟是两世为人,别的不行,尤其是经过现代人的熏陶,他对于人性还是很有了解的。起码他懂得,要么不要得罪某人,要么就得罪到底,反正每个高官都会有敌人,得罪高官不怕,只要能和高官的敌人做朋友,那自然就有高官的敌人,去替他摆平事情,而赵全礼的认罪书,就是齐尚书最好的把柄,相信他任何的敌人,都会想要这份认罪书的。
不管以后能不能和齐尚书化干戈为玉帛,有了这个把柄,齐尚书都得对他客客气气,以后要是有事求到齐尚书,只需把这份认罪书一送,不信齐尚书不替他办事!
杨泽自认做不到太腹黑,但自我保护,还是应该做的。
这回没有等多久,赵全礼把认罪书飞快地写完,中间只停顿了几次。待到他写完之时,杨泽打马慢慢走他的近前,见认罪书上足足写了七八百字,已经能算得上是一篇作文了,虽然上面圈圈点点的,字迹难看,但足够用了!
杨泽命赵全礼把认罪书折好,不许别人看到,叫兵将进屋找了一个信封,把认罪书放入信封中,用火漆封好,他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做完这些,杨泽问兵将们:“你们有没有看到他写什么?”
兵将们一起摇头,就连付丙荣都摇头,他们谁也不傻,赵全礼写认罪书时,他们都刻意地离开一些,保持距离,不去看他写什么,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杨泽见他们都摇头,他便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刚才都离得挺远,没有看到纸上写的什么,我是明白的。现在这份认罪书又已被封存,如此说来,上面写的内容,只有赵全礼一个人知道了,大家都认同这点吧?”
兵将们这回赶紧点头,付丙荣也在点头,心中却挺纳闷的,师父干嘛要当众说这些?难不成就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是要为齐尚书保密吗?似乎没啥好保密的,大家都知道了呀!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杨泽长长地舒了口气,大家都知道有这份认罪书,可却都不知道上面写的啥,那这份认罪书才更有价值!
杨泽调转马头,打马小跑,往军营的方向跑去,他在马上道:“按着律法,违反宵禁之规的人,是要被重处的,尤其是在殴打了军官之后,更是情同造反,两罪并罚,当就地正法。但法不责众,所以,只诛首恶便可。弟兄们,办事吧!”
付丙荣叫道:“得令!”再次抓住了赵全礼,扯着他,便往十字路口走去。
赵全礼大叫道:“杨爷爷。姓杨的,你说过让我写了认罪书,就不杀我的!”
杨泽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本将军说过这话吗,本将军绝对没有说过,本将军一直说的是要按律法办事,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杨泽的确没有说过要饶了赵全礼的话,而且他刚刚又说了只诛首恶的话,也就是说别人没事儿了。那些跪着的赌客一起都叫了起来,说杨爷爷一向按律办事的。这事办得好,没人说不对!
不但那些赌客这么叫,连赵全礼的那些手下,也跟着叫了起来,他们能不担任何的责任,不必担心被砍头,当然要向着杨泽说话了,而且刚才确实是赵全礼动的手,把谭正文给打了。做老大的,这时候不替手下背黑锅,那要什么时候背?要是老大不肯背黑锅,那就得他们来背了。娘啊。这黑锅可是跟脑袋有关的,谁也背不起啊!
赵全礼被手下出卖,没一个人帮着他说话,付丙荣又在扯他。情急之下,他再想不出别的,只好学着戏文里的样子。大声叫了起来:“冤枉啊,冤枉啊,狗官要杀害善良百姓了……”
杨泽哼了声,道:“别人说冤枉,也许还能算得上真被冤枉,可你真冤枉么?你早该死了,让你这种人活到现在,你已经赚大发了!”
当初,要不是他穿越,原来的杨泽已然被打死了,这可是人命官司,保安县的百姓谁不知赵全礼的凶狠,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这种人活着就是祸害一方,留着干什么,接着祸害人吗!
杨泽不再答理赵全礼,一纵座骑,返回了军营。
付丙荣像拖死狗一样,把赵全礼拖到了十字路口,说道:“还有什么遗言没有,现在说吧,要不然就再没机会说了!”
赵全礼已然知道,今晚就是他丧命之时,他再不求饶,很光棍地道:“老子手里也不是没有人命,早就够本了,只是没想到遭报应遭得这么晚,这也没什么,你想问我有什么遗言,还想着探明白我藏了多少钱吗,你想趁机发一笔?哼,我告诉你们,那些钱财我宁可带到地下,也绝不便宜你们!”
付丙荣一愣,随即道:“果然是没冤枉了你,你竟然真是个手上有人命的家伙!”
顿了顿,他小声道:“不要心疼你的钱,你藏起来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到了阴间,你还想当个富家翁吗?只要你说出来,我这一刀下去,就砍得快些,让你少遭些罪,要是不说,哼,慢刀割肉,让你临见阎王前,好好地享受一把!”
赵全礼却光棍的很,抬起头,歪着眼睛看付丙荣,道:“好吧,你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
付丙荣忙低下头,这种钱不赚白不赚,白赚谁不赚啊!可他刚把头低下,却见赵全礼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他的耳朵就咬了过来!
幸亏付丙荣有武艺在身,急切间猛地抬头,躲过了这一口,但虽躲得快,可也惊出一身的冷汗,差点儿就成了一只耳!
怒火中烧,付丙荣叫道:“好恶棍,这时候还要害人!”按翻赵全礼,举起了大刀!
赵全礼叫道:“狗官,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有种你们等着老子……”
话音未落,付丙荣大刀落下,砍掉了赵全礼的脑袋!
杨泽回到了军营,进了自己的帐篷,他撕开了信封,取出那份认罪书,什么不看认罪书,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姿态,回了自己帐篷,要是再不看,那岂不是笨了,反正信封有的事,再换一个也就是了!
这份认罪书,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杨泽顿时大吃一惊,有些事情,就算是赵全礼胡说八道,可他再怎么胡编,也是编不出来的,所以绝对会是真的。
杨泽看了认罪书后,心中暗道:“这位齐尚书很会敛财啊,竟有上千人的门客,而且尽是些各地的地痞无赖,就算是赵全礼说的数字里面有水份,可几百门客总是有的。这位齐尚书招这么多的门客干什么?做为一位京内高官,他应该洁身自好才对,养门客无所谓,可养这些恶人当门客,里面可就有道道了,莫非他想造反?可他虽是尚书,但离着造反的等级,还差得远吧,难道说他是某个王爷的支持者?就等着女皇驾崩,然后好助某位王爷夺取皇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你是哪个阵营的
杨泽一想到那位齐尚书,有可能会和某位王爷勾结,立时便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大方帝国和他知道的那个大唐帝国极其相似,而且女皇得位的手段,也和武则天相似,如果她也有个孙子,是个杰出的人物,而且以后会在女皇死后,继承了帝国,那他岂不是要倒大霉!
这个齐尚书不会就是下任皇帝的亲信吧?
杨泽立时就没法躺下睡觉了,这个想法太可怕了,把他给吓住了。他真想去问问吴有仁,齐尚书到底是谁的亲信,可这么晚了,自己又郑重其事地去问这事儿,怕吴有仁知道也不会明说,万一来个不可言传,只能意会,那自己上哪意会去,京城里到底啥情况,他干脆就不知道啊!
杨泽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明天再问不迟,到时旁敲侧击一下,吴有仁还是有可能说实话的,他可是凤阁里的人物,皇家的事,岂有不清楚之理,只需小小地说上几点,就够自己受用的了。
他又找出一个信封,把认罪书放了进去,重新用火漆封好,这才躺进被窝里,眯了起来,睡是肯定睡不着了,只能这么眯着,养养精神。
过不多时,就听军营里又是一阵喧哗,估计是那些兵将们回来了,但也只是喧哗了片刻,军人毕竟和普通百姓不同,各自回了帐篷,不多时便重新安静下来,大家都去睡觉了。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再没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天一早,杨泽早早地起来,叫木根端来洗脸水,他用冷水洗了脸,清醒之后,便出了帐篷。
帐篷外面,谭正文和付丙荣正在吃早餐呢。一众兵将也早就起来了,有士兵正在给俘虏们分粥,一片平和,就像昨天晚上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杨泽见谭正文好端端地坐在大锅的旁边,正在稀里呼噜地喝粥,他皱起眉头,道:“你的伤好了?昨晚我看伤的虽不重,但也没你这样的,好的这么快啊!”
谭正文放下自己的粥碗。巴结着给杨泽盛了一碗,笑道:“徒儿多谢师父记挂,昨天晚上徒儿是挺难受的,但师父去给徒儿报了仇之后,徒儿心情大好,不知怎么的,今早一起来,身上的伤就像好了一大半儿似的,连胃口都好了起来!”
杨泽哼了声。道:“以后办事有点脑子,不要出了事儿,总让我去给你擦屁股。”他坐了下来,接过粥碗。又让付丙荣给他拿过来点儿咸菜,吃起早餐来。
付丙荣笑道:“师父,二师弟为啥好得这么快,他的心情好啊。这个可不是假话,昨晚他足足发了三百来贯的大财,都够他回林州买田地的了。他能不高兴么!”
杨泽一挑眉毛,有些不高兴地道:“难怪挨揍,果然是去敲诈了,以后不行这样了,不要给我丢脸,要不然传出去,会让别人也认为我是和你一样的人,会被说成是有其徒必有其师的!”
谭正文连声答应,脸上却是一片得意之色,昨天一晚,他赚到了以前小半辈子都没赚到的钱,心中自然得意,他可不在乎挨揍的事,面子哪有里子重要,对于他来讲,还是钱更重要些。
昨天,谭正文先敲了一家赌坊,捞到了一百贯,他去第二家,也就是赵全礼那家赌坊,没有捞到钱,还被打完之后扔到了大街上,可随后杨泽带兵出去,他是没怎么样,可那些当兵岂是善茬儿,顺手就给赵全礼的赌坊给抄了。
付丙荣得知赵全礼藏有大笔的钱财,便想去挖,正好军中有斥候,斥候最擅长的就是找东西,刻意地搜查之后,从赵全礼的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