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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棠一看见他,就条件反射的想到那部淫秽动画片,和他说话的时候都禁不住抖动肩膀,强忍着笑。陈一新爸爸觉得我俩很奇怪,回头看了眼陈一新,发现他也在不停抖肩膀,摇了摇头,进屋了。
晚上陈一新给我打电话,说被他老爸狠狠教育了一顿。我问为什么啊,他说:“我爸说了,年轻人玩儿可以,但是要玩儿的有分寸,嗑药是绝对不允许的!”
如今,那个纯情傻乎乎的陈一新已经倒下了,站起来的是一个花花大少陈畜生。去他爸公司帮忙,那是副业,人家现在的主业是泡妞,泡的焦头烂额筋疲力尽,还一天到晚和我抱怨“累啊,真累啊。”X,那是肾累吧。
陈畜生也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嘲“问世间谁最淫荡,直教我当仁不让”。
随着陈畜生的银子越来越多,身边的女人也络绎不绝,从10多岁的幼齿到30多岁的轻熟女,他能上就上,宁可错上,绝不放过。
“那你怎么在这些女人之间平衡啊?”
“平衡,平衡什么?”
“她们不会发现你还有别的女人?”
“你以为我傻还是她们傻,她们只是要钱,有了钱哪儿还管那么多。”
“你找的都是小姐啊?”
“哎,良家欲望才多呢,她们一边儿冲着钱来一边儿还装扭捏,我就喜欢看这个。”
“你不能挑一个好女人,好好经营一段感情啊?”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女人都是要钱的,她们陪我开心,我给她们花钱,两清了,我要是再多陪上感情,那不是做赔本生意吗?”
“你当爱情是等价交换啊?”
“难道不是吗?你看啊,富翁娶美女,那是财富和美貌交换;老实人取贤惠女,那是老实和贤惠交换。你以为爱情是无条件的?那都是有条件有代价的,只是交换的东西不一样罢了。一旦以后有一方失去他用来交换的东西了,感情这个天平就失衡了,不信你以后注意观察观察。”
我很想反驳这个荒谬的说法,可好像又无从反驳。
我只好不讲理的下个结论“男人有钱就变坏”。
“傻瓜,有钱有有钱的坏法,没钱有没钱的坏法。最有钱的人家玩儿明星;差点儿的玩玩不出名的小模特小演员;再差的就是像我这样没事儿泡个良家什么的,要钱给钱,要感情免谈;还有那种连泡都懒得泡,直接找高级小姐打炮的,我那是方便面,还得加个水热一会儿,人家这直接干脆面,上来就吃;再往下比如婚外出轨,和钱没关系,纯粹就是找点事儿干,打发婚姻生活;接下来就不用我说了吧,发廊,街边,多的几百一次,少的三五十一次,你以为没生意吗,找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没钱的就老实了?如果是你老公,一定要找,你希望他找李嘉欣,还是找三十的。”
“李嘉欣……”我根本没得选择。
“这不结了吗,既然都坏,干吗不找个有钱的。”
“早说啊,早说上学那阵儿我就傍你了。”
“没事儿,现在傍,我也不嫌你老。”
“滚!”
这是我和陈一新第一次谈论比较严肃的话题,他说的话我觉得有道理,可我还是不能完全认同。爱情里总是有例外的吧,如果有一天汪洋不再优秀,又老又丑又落魄,我还是一样会爱他,而且会爱得更用力。
我觉得陈一新是个不懂爱情的人,他根本没有缱绻缠绵痛彻心扉的爱过,他的全部爱情用一个动词就可以概括了,那就是——X。
类似的爱情教育课,赵之卉也郑重其事的给我上过。
这得从赵之卉之前的感情生活说起。赵之卉以前有个开网吧,交往了两年的男朋友,可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你说掉在水里把还能听见“扑通”一声,烧了吧还能看见冒烟,这人又没动静又不冒烟就稀里糊涂没了,网吧也不管了,家里人也找不着他。
“你没去找他?”
“我他妈找他干吗啊,他跑了不就想让我关心他想让我找个底儿朝天吗,我还就偏不。”
“那然后呢?”
“我过我的呗,缺他还不活了?”
“以后再也没有他的息了?”
“我再没见过他,不过他跑了两个月之后,从云南给我打过个电话,他说‘卉卉啊,你记住我永远爱你就行,我是有苦衷的,我真的有苦衷,你要体谅我,我爱你。’”
我听了这话,和赵之卉对看了一下,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不是躲云南去生孩子了吧,能有什么苦衷。”
“我操,谁管他干吗去了,在一起两年,说跑就跑了。你说你跑就跑利索了,居然都滚蛋了还回头和我说有苦衷,操,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能有屁苦衷。我问他你杀人了还是欠债了,你和我说一声儿,他就不,就仨字儿——有苦衷。操,那行了,也别说了,你憋着吧,也甭回来,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这就完了,算分手了?”
“那还能怎么样,我当他是老公,都在一起两年了,人家离婚双方还得去签个字儿,分手怎么也得吵一架,他屁都不放就跑了,你说我能怎么办。说不伤心那是假的,可是伤心有屁用,全当我捡了个教训,以后长记性了,少和男人情啊爱啊的,那都是狗屁,人家说翻脸就翻脸,说没有就没有,谁管你是不是爱的死去活来。”
你这意思是以后都不准备谈恋爱了?”
“谈,为什么不谈。不但要谈,还就找有钱的谈。爱有个屁用,有保障吗,还不是说没眨眼就没了。傻逼才只要爱情不要面包呢,有本事先把物质生活丰富起来,再整精神上的。穷的还吃不上饭呢,先想爱的惊天地泣鬼神,怎么爱?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冷风嗖嗖的啃白菜啊?所以那王八蛋跑了之后,我也想明白了,咱也别装清高了,明明干着婊子干的事儿,还拿不到婊子挣的钱,你说我陪他两年多,我还真不如去夜总会卖呢。”
我真是对赵之卉又一次五体投地,想说什么绝对不会隐晦点儿掖着说,常常刺激的我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不过我相信赵之卉是绝对不可能跑去夜总会的,以她这火爆脾气,就算经理收了她,哪天她气儿不顺了,不是把客人宰了,就是被客人宰了。
“干吗不找个不太有钱,但是老老实实的呢?”
“操,你以为有钱的都十恶不赦,没钱的都至忠至善啊?你太天真了吧你,你看看穷男人里,抛妻弃子,见了年轻肉体就迈不动步的有多少。为了和小姑娘在一起,让给他洗了几十年衣服做了几十年饭照顾了几十年父母孩子的原配净身出户的多了去了,你以为他们都是善茬儿吗,你看言情小说把脑子看坏了吧。有钱的惦记李嘉欣,没钱的一样惦记发廊的洗头妹站街的拉客女,谁他妈比谁更高尚啊,我告诉你,男人都是一路贱货色。”
我真是听的哭笑不得了,又是李嘉欣,我倒没觉得男人是一路货色,我反而觉得赵之卉和陈畜生才是一路货色经典绝配。我倒希望他俩哪天能过过招,我一直想知道上帝和如来斗法,孙悟空大战X战警,武则天激斗慈禧,樱桃小丸子和蜡笔小新打架会有什么结果……战斗实力旗鼓相当打起来才好看。
“那也不一定要找现成有钱的,看准个潜力股,和他一起熬出头不更好吗?再说,如果有人说永远都会死心塌地的爱你了,你一点儿也不感动?”
“你还敢再弱点儿吗,还潜力股,赌博这事儿,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都拿自己青春赌了,你说你聪明还是蠢,先不说你能不能押个潜力股,就算你真押着了又能怎么样?你真以为他能和你一辈子啊,告诉你吧,等他有钱了发达了光鲜了,他早嫌弃你了。男人他妈的就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到时候他该嫌你跟不上潮流,穿衣服土,不会化妆,不会交际,连你陪他熬出来的皱纹他也看着不顺眼。操!你还真别以为男人说永远爱你就真永远了,真永远?你问问他们自己他们知道吗?你要真信了,等哪天他不要你了再去和他对质,操,那可够傻逼的。发誓这事儿听听就好,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就全当他肠胃不好放了个屁,吃撑了打了个嗝儿。”
我记得赵之卉明明没喝酒,还越说越激动。
“实话告诉你,我其实也理解男人会喜欢小姑娘,喜欢新鲜青春的事物是动物本性啊。不过男人也没资格责备女人爱钱,他们不是也爱漂亮的吗?怎么,爱漂亮的就能拿上台面说,爱钱的就肮脏了。这个世界上,男人没钱就等于女人不漂亮”,赵之卉喝了口水,然后又激情盎然的我洗脑“读书的时候,你会不会喜欢成绩优秀或者在学校出风头的男生?”
我想想汪洋,点点头。
“那就对了啊,你喜欢的人优秀,你也自然会想跟着他努力。什么虚荣不虚荣,我就一直觉得虚荣是个好词儿,我偏得喜欢班里最后一名,全公司最穷一个我就不虚荣了?操,这种‘不虚荣’谁爱要谁要去。虽然不是绝对,但是是大多数,有钱男人比没钱的更优秀执着勤奋懂得抓住机遇,有这些优点,女人凭什么不追求?我发现有些人,一说就是‘钱不重要,对你好才重要’,操,好女孩儿追的人多了,总不见得凡是对她好的都要在一起吧,再说了,正追着呢,什么好事儿做不出来啊。那些唧唧歪歪说女人拜金的男人,有时间发牢骚还不如多去挣点儿钱,站的平台高了,自然更有资格选择。”
赵之卉还在吧啦吧啦的给我洗脑,我觉得她从说第一个字开始就是一片长篇谬论,可听下来,好像还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很多次都想打断她说“不是这样的”,可是我发现我像不能反驳陈一新一样,根本反驳不了她。
我觉得陈一新是因为钱多了烧的,总得找点儿女人成天捧他臭脚他才能满足;赵之卉是被那个苦衷男友刺激成爱无能了,不能爱,又想找个男人,那总得有点儿理由吧,就变成火爆拜金女了。我不是说笑,我是真的想看看赵火爆大战陈畜生是什么情景,不过,也许,没准儿,两人过的还能挺和谐,各取所需,其乐融融。
会所里有个教跳街舞的小男孩儿,才19岁,很灵,见人就笑,一群大妈们对他喜欢的可是热乎乎沉甸甸,也不管自己的身体零件到底能不能跳街舞,都一窝蜂跑来上他的课,放眼看去,一片群魔乱舞。
街舞男看起来挺正常,挺阳光一人,其实完全是一变态,他的变态体现在受虐欲望强烈。陈一新以前是不挨打不舒服,可我们谁也没在精神上折磨过他。街舞男就不同了,肉体的折磨完全不能满足他深坑一般受虐的欲望,他一定要在精神上也刨一坑把自己埋了。他对赵之卉那可是言听计从逆来顺受,赵之卉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该递水捶背还是该走人滚蛋。我到这个时候才认识到,自己以前动不动就抡圆了胳膊自以为猛女打的酣畅淋漓实在太肤浅太低级太难以启齿了,真正的高手就要像赵之卉这样,出招于无形,却招招直奔人要害。光肉体上蹂躏那算什么啊,好了伤疤还忘了疼呢,真有本事,那要肉体精神两手抓,双管齐下万无一失,让人痛不欲生还欲罢不能。我真恨没早点儿认识赵之卉,要早点儿,陈一新肯定没的跑,怎么我也给他调教成个变态受虐狂。就像街舞男现在这样,赵之卉再怎么蔑视他,用脏话骂他,他都置若罔闻置之不理。错了,我应该说,他被骂的很爽很享受,赵之卉每狠踩他一次,他就又会以为和赵之卉的关系更进了一步,连续几天都洋溢着欢悦欣喜的表情。
受虐者跪在地上恳求施虐者“打我,打我,快打我”,可施虐者的心情却完全没有那么愉悦。赵之卉烦街舞男已经烦到了一个境界,我真怕她哪天控制不了自己跑去把街舞男捅成蜂窝男。从来都是听说有人求爱不成因爱成恨把人捅了的,像这种受不了人家逆来顺受太爱自己捅人的,我还真没见过。
后来,赵之卉连招都懒得出了,直接敷衍,心情好了勉强哄哄,心情不好滚一边儿去。
有天早上,9点多,我起来找吃的,听赵之卉屋里手机响了,心想,完蛋了,打电话这人惨了,谁扰了赵之卉睡觉绝对是自寻死路,还得用当初形容陈一新那歇后语,光屁股穿毛裤——找刺激。
果然,赵之卉一接起电话劈头就是一顿狂骂:“我X你妈B,你他妈不知道我早上睡觉啊,这才几点我问你,操!你他妈亢奋滚一边儿亢奋去。”
“……”
“操,我就是不关手机睡觉怎么了,管你妈B事儿啊,妈的,你再打个电话试试来。”
“……”
“不去,少打我电话。”没下文了,赵之卉利索的把电话挂了,估计那边儿人得憋够呛。
我在外面听的快要笑断了气儿,不知道谁一早这么背,被赵之卉撂蹄儿踹了个正着。
等到十一点多,赵之卉晃晃悠悠迷迷糊糊的出来了,我问她早上骂谁骂的那么激烈。
赵之卉先一愣:“我骂人了?”然后死活想不起来骂谁了,跑去看了手机的通话记录,才回来悻悻的说:“不就是那黏人街舞男吗,妈的,大白天找我去爬山,谁他妈顶着大太阳和他爬山去啊,成天蹦跶还没累死他,好不容易闲着了还想爬山,爬JB山。”
我笑抽了,“你那前老公不会也是这么给你骂跑的吧?”我开始理解她前老公所说的“苦衷”了,宁可找一地儿隐姓埋名深居简出一辈子也好过被狂轰乱炸骂成精神分裂。
“我没骂过他啊”,赵之卉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然后感叹到,“看来对后老公就是不如亲老公亲啊!”
我被活活给击倒了。
我发现,不想汪洋的时候,我过得真是惬意无比。不用蹲班,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逛街,发呆,胡思乱想。
我经常和赵之卉在冷的哆哆嗦嗦的冬天,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每人抱一大桶冰激凌,热火朝天的用各种恶毒的语言评价来回路过的美女。
真无聊啊,无聊的心满意足。
吴棠会没心没肺的拉着我和汪洋约会,开心的吊在汪洋臂膀里,樱唇含笑,俊目流盼。
我这个吴棠最好的女朋友就要时刻装作若无其事或者煞有其事。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隐藏民间演技精湛的表演大师,扮演的角色需要时刻入戏,没有action,没有cut,每一秒都是直播,什么张曼玉林青霞什么鲁豫朱军,统统都靠边儿站,你们谁有本事也给我来个天天现场直播。
不过,说归说,事实上我还是很欣慰,他俩在一块儿,我真省心,以前见两个人得分两次,现在一次就解决问题了。哎,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一想到这个,总能联想到那个改编的新盖中盖广告:这人啊一上年纪就爱放屁,过去一天三遍地放,麻烦!现在好了,有了新盖中盖高钙屁,一屁顶过去五屁,高压屁,水果味,一个屁蹦五楼,不费劲儿!还实惠!
我真是太低俗了……
好朋友和暗恋的人都有了人照顾,我没有后顾之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有什么不满意呢,于是我开始肆无忌惮的和赵之卉疯玩。
我们成天混在各种人堆里,不熟的人从背后看会以为我俩是双胞胎——一样的打扮,一样长的头发,一样嚣张的走路姿势;等绕到正面一瞅,立刻推翻之前的判断,然后覆盖一个更新的结论——这是俩女同志。
这话我听很多后来变熟悉的人说过,想一想也真是,赵之卉周身都散发着帅T的霸道玩世不恭,连抽个烟都歪着脑袋眼神暧昧似笑非笑挑衅似的看着人。第一次看她抽烟,我真差点就这么爱上她。
我们有时候会好奇的跑去同志酒吧看帅男,然后在里面开玩笑互叫老公老婆,蒙骗过很多真正的同志哥哥。
即便在平常的酒吧里,我们也常常这样糊弄人。
初春的一个周末,我和赵之卉闲的无聊,又跑去酒吧找热闹。
周末的酒吧比往常还要拥挤,烟,酒,汗,欲望交揉在一起的味道,闻着真是让人欢欣。
我和赵之卉一边忙着灌自己,一边对周围的人极尽恶毒的品头论足。等到喝到微微茫了,两人就勾肩搭背结伴去洗手间。
见只空了一间,我们不由分说一同挤了进去。门外两个在照镜子的外国人吓了一跳,然后以为我们听不懂英语,在外面叽哩哇啦的讨论我们到底是不是lesbian,最后得出结论:直头发的是P,卷头发的是T。哈哈,听的我和赵之卉差点直接乐趴在厕所里。
出来以后,跳了会儿舞,赵之卉就趴在我耳边说发现个小帅哥正在勾引奶娘。
“什么奶娘啊?”
“胸大的呗。真可惜了,我好想过去毛遂自荐。”
“切,喜欢胸大的都是小时候没吃母乳的。”
“胡说,我吃母乳了也喜欢胸大的。”
“去,你是女人关你屁股事儿”,我用手捅赵之卉腰上的痒痒肉,“你的小帅哥呢,我瞅瞅有多缺奶。”
“吧台那儿,穿白衣服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