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出口的却是一声闷哼,敌军先头部队已探入。
几个月没有这般深入接触,微微动作就足够引起全身惊悸。
下一秒,入侵的部分又撤出,带着湿意在入口处坏心地打转,她动了动,腿根摩擦到他,越加勃/发坚/挺,一下下点头叩击。
“想要?”他哑声问。
她咬唇不语。
“想要就求我。”
她宁愿去死。
他却在厮磨片刻后毫无预兆地探入,幸而尚留一丝理智,只进入一半,随即开始缓缓抽动。动作幅度不大,却足以让两个人屏息凝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于此,同时呻/吟出声,很快便大汗淋漓。
随着他刻意放缓的节奏,微凉的皮带头打在她的髋骨上,一下一下,微疼,却没人理会它。
到了动情处,他两掌托起她的臀,让她大半体重悬空,却不往自己身上压,只是大力地揉捏,粗暴至极,似乎要将这皮肉揉碎。
熟悉的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像重型车的轮胎,碾压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这些时日的别扭,似乎也渐渐被他凶悍的力道拉平,捋直。
白露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看到周围影影绰绰,那靠着墙的巨大书架在晃动,好像要倒下来,一本一本统统砸向她的面门。天地倾斜,她感觉到自己开始旋转,头晕目眩,某一点的知觉却清晰如斯。
……
结束后,两人侧躺在地毯上喘息。
各自默默地平息着这不同以往的、由内而外的震撼。程彧自身后贴过来,温柔地问:“冷不冷?”
回答他的是微微的颤栗。
他脱下自己身上半湿的衬衣盖住她身体,摸索到遥控器,调高了空调温度。几步之遥就是卧室,却不想动,或者是干脆忘了。
白露睡足一整日,此时虽然疲惫,在黑暗中却越来越清醒,而且能感觉到身旁的人也是同样。
高/潮的余韵渐渐散去,被暂时转移的主题再次回来,被欢*气息稀释了的悲恸一点点汇聚,最终浓稠地笼罩在两人上方。
她听到身后人因沙哑而更加低沉的声音,“你相信有天堂吗?”
她微愣,随即答:“我不是基督徒,不过,我觉得,好人去的地方不会太差。”
他自嘲般一笑,“那还好,我妈除了生了我,这辈子没做过一点坏事。”他顿一顿,又低低地说:“我爸也是个好人,可惜,在我十三岁那年就去世了。”
白露心跳一滞,十三岁?
那是个什么样的年纪?
她想到自己,那时刚上初中,晚自习归来,她爸提着手电去接她,虽然物质匮乏,但她的家始终是完整的,所以她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过得简单而满足。
外面雨声渐小,淅淅沥沥,如泣如诉。
这样的夜晚,这一室颓靡的空气,竟让人有一种强烈的倾诉欲望。
程彧坐起,伸手摸到烟盒,叼了烟在嘴里,点了火才想起她的身体,忙又熄灭。
她却轻声说,“想抽就抽吧。”
他心里一热,却扔了烟和打火机。
沉默了一阵,他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爸他,不是生病,也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
“被他最信任的人,跟他出生入死、被他视如兄弟的好战友。”
“仅仅是为了一笔钱。”
“害死他一个人不够,为了杜绝后患,还来灭我们母子的口,一把火把我们家烧了个精光。”
他一句一顿,每一句都推翻前一句的震惊程度,可声音却偏偏平淡的像是讲别人的故事。
白露听得心惊,不由裹着他的衬衣坐起来。
然后看到他赤/裸的脊背,因为有汗,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咫尺的距离,却感觉到他离得很远。
也许此时,他已在回忆里。
她仿佛能看得到他后背那两条强健有力的肌肉,在说话时微微颤动。
“很长的时间里,我都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诱惑,能让人连生死情都可以罔顾,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泯灭掉。”
“直到有一天,我也为了钱,为了赚到足够让自己翻身的钱,而去做一些不得已的事,这才体会到,这个东西,果然能腐蚀人的心性,让人变成魔鬼。”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由冷漠变得嘲弄。
白露心头一跳,他,他这是在承认,自己的确做过那些违法的事吗?
接着又听他笑了下,声音渐低:“告诉你一个秘密……”
白露一颗心提至咽喉,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想不想要听这个,可他的声音却径自继续,说出的内容更是让她深感意外——
“我现在的这张脸,不是我原来的样子。”
程彧说完缓缓回过头,看着她,尽管没有光亮,还是能看到她眼里的水光,能想象出她那不染尘埃的眼睛此时何等的惊骇,或者还有别的。
他转过头去,缓缓继续:“当年那场大火,我和我妈死里逃生,代价之一,就是我的半张脸……
我顶着那样一张能吓哭小孩子的脸过了好几年,那段日子里,我愤世嫉俗,心态极端,觉得做好人就是任人欺凌,拼命想当坏人,坏人可以为所欲为,不受条条框框约束,有仇报仇。”
他戛然而止,双手向后,撑着地板,仰起头。
白露看到,在他太阳穴到鬓角处有一道晶莹。
原来他并非语气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动于衷。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一条晶莹源源不断地流动,如一条涓涓溪流淌过她的心畔,她轻声问:“那,你报了仇了么?”
程彧沉默一瞬,平静道:“报了一半。”
她不太明白,一半是个什么概念,见他似乎不愿多说,她也不追问,隔了会儿忽然想起:“这就是你说的‘心里装的太多的东西’吗?”
他似乎回忆了一下,这句话的出处,然后答:“是。”
“不过我那时之所以会忽略静姝,”他顿一下,解释道:“就是‘她’,在我当时的认知里,是因为一心复仇,但后来想想,不止这个。
那时太年轻,有遭遇挫折时的浮躁,也有面对挑战时的跃跃欲试,随后的一点成功又激起更大的征服欲。除了要报仇,我也有着大多年轻人的所谓梦想,渴望在事业上有所建树,渴望站在财富和权力的顶端……”
他轻轻叹口气,“被越来越多的欲/望所驱使,在新的角色面前的迷失,一时间在诸多选项上失去平衡。”
程彧说完看向她,“很枯燥是不是?”
白露听得入神,认真解读着每一句话,此时摇摇头,虽然这都是她从未接触甚至想象过的,但她能理解,男人女人的追求本就不同,何况这样一个聪明而又强悍的男人,自然不会满足于随随便便庸碌无为的人生。
只是,她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那,剩下的一半,你还要继续吗?”
程彧似乎有些惊讶于她的问题,随即了然,她一向如此,看似懵懂含蓄,但对于自己上心的东西,素来直接得毫无顾忌。
在他刚刚看似繁杂庞大的话题里,若用时间划分,只分为过去和未来,而她的关注点很理性,尤其是在刚经历了一番意乱情迷后仍能够如此——这是一种智慧,正因如此,他从未小觑过她。
可此时,这个问题却让他有些许的踟蹰。略一沉吟后他答道:“任何事,都要有始有终。”
白露心中一沉。
何时升起的期望,自己竟没意识到。
“如果,如果还要付出代价……”她试探地问。
他不以为意道:“任何事都要有代价。”
她看向他,犹不死心,“那如果,会伤害到别人……”
他倏地望过来,在黑暗中直视着她,“你指的别人是谁?”
白露语意一滞,垂下视线。
程彧拉起她置于膝头的手,轻轻握于掌心,“我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知道,过去犯的错误,只要是我意识到的,反思过的,就不会再犯。
至于以后,该如何取舍,我会有新的考量。
你不用担心。”
他手心的温度让人安心,这一番独白真诚、坦率,让人感动,同时也让她忧心。
他还是放不下。
恍惚中白露想透一个道理,性格决定命运。
中止这一沉重话题的是一声咕噜叫,来自于某人的胃。
白露回过神,作势起身,嘴里说:“我去做饭。”
被他握着的手却没放开,反而因她的抽离而握得更紧,她跪坐在他身边,语气放缓:“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程彧想了想说:“最近的一次,好像是两天前。”
听到她微不可闻的吸气,他轻轻松手。
白露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牛肉,放在砧板上,然后执起刀,从边缘开始,一刀挨着一刀落下,切出均匀细致的肉丝。
然后再切成碎末。
手上动作飞快,一不留神,切到一小块指甲。
她放下刀,开始溜号。
上一次做这些,是几天前,为他的母亲包饺子……
再往前一次,却一时记不起,至少有一年多了。
她不禁翻手看向掌心,然后微怔:从小就做惯各种粗活,她的手心一直有着薄薄的茧,如今却不见踪迹。十指纤细如削葱根,指甲圆润有型,手背柔滑细腻的触感更是让她愣神。
她的手变得矜贵了。
矜贵的又何止是一双手。
优渥的生活像上好的牛奶,从内到外的滋养了她的人,甚至她的人生。
尽管她有意抵制,可就如她对那个人的抵制般,在抵制中渐渐适应,最后欣然接纳,此时方才明白,有些给予,就像雨露之于干涸龟裂的土地,除了吸收,只能吸收。
腿间似有一阵凉意。
她赶紧收回心神,继续手上的动作。
程彧冲了澡换了睡袍,然后循着香味儿走向餐厅。
经过厨房时脚步一顿,橙黄暖光下,他的女人正在清理灶台,手里动作麻利,细致,对卫生的要求不啻于他。她忙完转过身,看到门边的他,目光里有一瞬的不自在,两手在衣摆上抓了下。
他当没看到,转身率先走向餐厅。
餐桌上摆着两碗——程彧微愣,这是疙瘩汤?
白露在对面坐好,拿起勺子轻轻搅动,谦虚道:“不知道和不和你胃口,凑合一下吧,明天周姐就该回来了。”
程彧没说话。
碗里的面疙瘩拉成棉絮状,泛着碎肉末和青菜丝,还有星星点点的小葱末。他尝了一口,细细咀嚼,下咽时暖意浸透食道。
抬头对上她略带期待的眼神,他笑下,点点头。
白露这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低声说:“这个养胃。”
程彧心头一暖。
被虐待了几天的胃似乎在小声应和。
又听她似随意道:“你要不要开下手机?小童和你秘书都在找你。”
他慢条斯理地吃了两口,看向窗外,夜幕漆黑,如丝细雨轻轻落在窗上,这夜色和雨声衬得室内更加安逸,温暖,奢侈。
他淡淡道:“等天亮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撒花留言的朋友,(特别感谢几位挨章打分的小盆友;辛苦辛苦)我不是中国好作者,却有你们这些中国好读者热心支持,何其荣幸!
明天晚八点,
衷心建议大家把我说的时间往后拨半小时到一小时,免得刷新费流量,食言我也很无奈,但是最佳状态这个小妖精,总是踩着点来,我斗不过她。。至少在这个文完结前我俩只能如此这般相*相杀了%》_
☆、45
一场秋雨一场寒。
缠绵数日的连雨天似乎憋足了劲儿要让这座城市提前入冬。
宋明亮放下行李箱;上楼;敲响书房门,听到里面一声低沉回应后推门进去。
书房十分宽敞;是家里最阔气最奢华的一处。奢华的不是它的摆设,而且靠墙一排的博古架;那里收纳了他父亲毕生的藏品。
宋父站在窗前。年近六旬的老人;体格硬朗;没有一根白发;保养极佳的手背在身后,只是此时身上似乎带着一股淡淡的愁绪。
“回来了?”
“是,刚下飞机;手术很成功;您可以放心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的姐姐宋明兰,先天性脊椎疾病,从小到大饱受病痛,这次经人引荐,接受了世界顶尖专家亲自操刀的矫正手术。
宋父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等到了下面见着你妈,我也有个交代了。”
宋明亮眉头一挑,“爸,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了,这次体检没问题吧?”
“没事,只是到了时候阎王就收人,我们这一茬,这些年陆陆续续的,已经被收走大半了。”
宋明亮不知父亲为何忽然如此消极,视线扫向一旁的桌子时,看到一张黑白照,四个年轻男人,身上军装半旧,脸上笑容明朗。
“您又在看这个了?”
“今天是你王叔的忌日。”
宋明亮撇撇嘴,“他那是死于非命,算不得数的。”他对这个财大气粗的叔叔印象并不佳,听说是什么钱都赚手段颇狠辣,横死在自家豪宅,至今都没查到凶手。
宋父叹气,“不管怎样,人是没了,我们这四个老战友,也就是剩下两个了,昨晚我还梦见我们在中/越边境的丛林里并肩战斗……”
那段战火弥漫的峥嵘岁月,如今回想起来,只剩下对那时年轻面容下淳朴的心灵的缅怀。他发完感慨,一回头,正好看见儿子脸上的踟蹰之色,不禁问:“还有什么事?”
“爸,我想和飒飒结婚。”
“哦?”宋父扬眉,“她同意了?”
“暂时还没,我想请您出面,跟罗叔叔谈谈。”
“飒飒可不是那种能听从长辈安排的孩子,你不是等了她这么多年,怎么沉不住气了?”
宋明亮眉头轻蹙,以前她是心里有别人,现在那个人跟她已不可能,可她还是不肯接纳他,人生苦短,他不想再做无意义的等待了。
知子莫若父,宋父略一沉吟道:“有空我会跟你罗叔叔提一提,不过这种事还得靠你自己努力。”
“我知道。”
机会说来就来。
宋明亮的忠诚守候让他在第一时间得知罗飒生病。
急性盲肠炎,不算严重的病,但也足以在短期内剥夺病人的自理能力。
罗飒躺在病床上,看着男人忙前忙后,衬衫皱巴巴,脸上也带着憔悴,跟平日斯文整洁的形象判若两人,她忍不住问:“我对你那么差,你怎么从来都不记仇?”
宋明亮苦笑,“我这辈子永远都做不到的两件事,一个是记你的仇……”
“另一个呢?”她问。
他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不*你。”
罗飒一时无言。
“好了,不说这个烦你了,你养好身体最重要,我回去给你炖点汤。”
他说完就往出走,清瘦的背影略显孤单,罗飒心底忽地一酸。
这个人,从十几岁就一直追随左右,长大后,她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他身边总是空着,有老同学甚至打趣他取向有问题。她习惯性地忽视他,可是当自己在另一个人那里被忽视后,她才意识到,这份情有多可贵。
她叫住他,“宋明亮,你愿意给我点时间吗?”
男人惊喜过望,点头道:“我有的就是时间,一辈子。”
宽敞的高干病房里摆满同事朋友送的礼品,次日程彧也派人来探望。看着硕大的花束和果篮,罗飒在短暂的悸动后,心里一寸寸变凉。
他竟连看都不愿来看她一眼。
这段感情,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从来都是隔岸观火,从未入戏过。
然后,她竟庆幸在意识到这个前,就答应给宋明亮机会,这样还不算输得太狼狈。
罗飒不知道,她心存怨念的那个人,刚经历了丧母之痛,正在默默地舔舐伤口。
程母“三七”前一日,白露买了各色彩纸,按照从电脑查出的方法,折了一堆小玩意,彩色的沙发,床,电视机,花花绿绿摆在地板上,俨然一个房间的模型。
程彧看到,感动之余问:“这个能收到么?”
“心诚则灵。”她拿起一张纸递给他,“你也做几个表表心意,我教你,不难的。”
程彧学她的样子盘腿坐在地板上,略微笨拙地折了一朵花后,踟蹰道:“我妈下葬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白露却不以为意,“在十字路口也可以,只要方向对就行,烧纸时记得解释一下。”
看她深信不疑的样子,程彧心头掠过一层暖意,又拿起一张纸,随着她的动作专注地折叠。
一周后罗飒出院,宋明亮每天到她公寓给她做饭。
住院几天,她的胃被他养叼了,外面的东西还真吃不惯。谁能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官/二代,不仅是个宅男,还一手好厨艺,她是不是该给他加点分?
饭后他又自觉去洗碗,打扫房间,像个尽职的小媳妇,全部忙完后他收拾要走。外面正下着雨,罗飒从窗边收回视线说,“别走了。”
晚上自然睡到一张床上。
宋明亮规规矩矩躺好,轻快地叹息一声,仿佛这样就很满足,让人听了有点心酸。
到了后半夜,开始打雷,罗飒往他怀里依偎,他笑:“你还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