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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不消停!!
刘家,从先帝朝在内务府中就颇有位置,主要分布在广储司和庆丰司,如今已经三代了,在汉人四大世家中,也算数一数二的了。事发之后,玄烨自然感觉到自己中了招,但是返回来命人暗中搜查,但证据却已经被销毁得干干净净了,如此可见这个刘常在不是个简单货色!
更叫苏帘费解的是,畅春园行宫,如今如此严密,刘常在是如何把暖情香带进行宫里的呢?就算她娘家在内务府有几分位置,但是行宫归属于奉宸院和工部修缮,照例说,她娘家势力是插不进手来的!!
刚过午时,针线房送来了秋日穿的衣裳,用的是织造府最新进贡上来的绸缎,样式也还算新颖。今儿一大早,小猪猪便受邀去绮春园参加大福晋的赏花会了,起码傍晚才能回来——大阿哥已经分府,故而不能再住进畅春园西园,玄烨额外在西山附近赐了大阿哥一个避暑园子,便是绮春园了。小虎子早出去疯闹玩了,故而苏帘就不必担心教坏孩子了。
如此想着,四禧已经打帘子进来,福身道:“娘娘,刘常在来了,已经在正殿外头候着了。”
苏帘淡淡“嗯”了一声,如今日头渐渐高升,也会愈发毒辣起来,且叫刘常在多在日头地下站一会儿吧。苏帘眯上了眼睛,侧躺在美人榻上,先睡个午觉再说吧。
四禧微微一笑,会意退下。
正殿外,汉白玉台阶下,左右虽有扶苏花木,但并不挺拔,故而无可遮阴。四禧微笑着走出来,盈盈道:“真不巧,娘娘刚小睡着了。”
刘常在论容貌,算得上绝色了,又是十**岁的娇嫩年纪,浑身风流袅娜,莺莺燕燕之姿,周身尽是楚楚动人之仪,她忙谦卑地道:“姑姑,既如此,不若我明日再来?”
四禧浅浅微笑着,目光撇过刘常在那娇小妩媚的瓜子脸,隐然透出几分鄙夷之色:“常在急什么!娘娘召见,也敢如此懈怠?”
刘常在忙恭了神色:“姑姑言重了。”
四禧鄙夷之色更浓,装得倒是一副清纯恭谨模样,实则满腹不知廉耻,四禧最厌恶的便是这种人,故而也没什么好声好气:“常在小主请等着吧!娘娘小睡醒了,自会召见小主!!”
刘常在依旧是温顺模样,表情上不见丝毫异样:“是,姑姑。”
四禧又指着一侧道:“烦请小主站到旁边,这正殿人进进出出,您若是挡了路,那该多不便呀!”
“是。”刘常在的姿态,浑然不似小主,就如同二三等的小宫女似的,半点架子也无。
苏帘躺在睡了大半个时辰,才唤了人进来为她梳妆,人有些困恹恹的,只不过想到外头还有一个等着她虐的刘常在,便有了精神。
皓腕套上一双羊脂玉贵妃镯子,耳上垂下盈盈浑圆的东珠,梳起一个端庄华丽的架子头,左侧金步摇熠熠生辉,凤凰点翠头钗口含一颗盈粉的南珠,嵌着红宝石的金簪斜斜插右鬓,黛螺画长眉入鬓,眼梢上翘,顿时横生三分不怒自威,面上珍珠粉匀面,两腮透出新栗色,唇中心印下一团玫瑰红。
一番打扮之后,才扶着小凌子的手背,吩咐人预备好遮阴之物,施施然走出殿中。
苏帘这是第一次见刘常在,台阶之下,一身淡雅的丁香色合体旗服,绣着精美的兰花与蹁跹的蝴蝶,白玉般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层层汗珠,见苏帘出来,刘常在急忙深深万福:“妾,给苏娘娘请安。”
礼仪十分周全,倒是少了个可以挑剔的借口。
苏帘淡淡一撇,道:“这就是刘常在?长得袅娜,就像扬州女子似的!”这种骂人的话,苏帘还是跟惠妃学会的呢!
刘常在忙垂首道:“娘娘谬赞了。”
苏帘冷笑,刘氏倒是比袁氏更懂得隐忍,只可惜了,就算她今日再伏低做小,苏帘也不能饶过她。还不如嚣张几分,苏帘反而兴许还能看得起些。
小凌子搬过来一方紫檀木莲纹宝座,苏帘端身危坐,曲柄的华盖上,凤凰飞舞,遮下一片小小的阴凉。苏帘所在的高度,足以俯瞰刘氏,她沉声呵斥道:“跪下!”
刘常在微微一顿,并不多做犹豫,便矮身屈下膝盖,无比谦恭地道:“请娘娘训诫。”
苏帘冷笑,“刘常在可曾读过《女训》?”
刘常在低头道:“回娘娘话,读过。”
“那你背诵一遍,与本宫听听!”苏帘手中执着一柄桃形的大雁翎羽宫扇,轻轻扇动着。
“是!”刘常在万分恭敬,清软的声音徐徐敞开:“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惑矣。夫面之不饰,愚者谓之丑;心之不修,贤者谓之恶……”
《女训》是东汉蔡邕教导女儿蔡文姬的一篇文章,说的是女子面容虽然重要,但是修心养性更重要。
简短的一篇文章,刘常在很快就背诵完毕了。苏帘淡淡“嗯”了一声,“背诵得十分熟稔,既如此——刘常在可知错?”
刘常在一听,顿时谨慎了三分,仍然不失恭敬之色:“妾鲁钝,还请娘娘明示。”
苏帘“嗤”地冷笑出声,“鲁钝?!刘常在一点都不鲁钝,反而是聪明过头了吧!哼,你以为今日恭顺无比,本宫就会放过你吗?”
刘常在额头不禁又沁出一层汗水来,“娘娘若要责罚,妾不敢不受。”
哼,一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模样对吗?得了吧,谁不晓得你就是一绿茶婊!!现在装糊涂还有用吗?苏帘冷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扶着小凌子的手背一步步走下台阶,顺手便抽下旗髻上的金簪,簪子尖锐的刺便抵在了刘常在那张娇俏妩媚的脸蛋上。
刘常在愕然一惊,她原以为这位苏娘娘,不可能不在乎贤德之名……
苏帘笑容含着冰一样的冷意:“这张脸便是你的资本是吗?若是本宫在这上头狠狠划几下,你说会如何呢?”
“娘娘——”刘常在终于保持不得镇定了,“妾不知何处吃罪了娘娘,还请娘娘明示!”
苏帘讽刺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皇上一早就与本宫说了!!那种腌臜举动,你好意思做,本宫还怕说出来会脏了自己嘴巴呢!!”
刘常在顿时满眼含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常在是饱读诗书之人,只可惜读书读得越多,越是不知廉耻何物呀!”苏帘声音愈发讽刺意浓,随之手上微微一用力,金簪那尖锐的刺便刺破了刘常在薄薄的皮肤,嫣红的血珠子,瞬间便渗透了出来。
“啊!!——”尖锐的惊叫声,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刘常在瞬间便膝行退后了数步,她捂着自己的脸蛋,已然惊慌失措,她大概不敢相信,苏帘会真的刺下去吧?
苏帘皱了皱眉,吩咐道:“按住她,别叫她再跑开了。”
小凌子立刻飞快上去,想当日按住袁贵人似的,按住了刘常在。
苏帘看了一眼那光泽熠熠的金簪,尖锐处已经染了一层嫣红的血色——才只刺破了一点点而已,距离划花毁容还差得远呢!!rs
第一零三章 刘氏小产了?
若用一个词儿来形容苏帘现在的表情,便是“磨刀霍霍”最合适了,手中的金簪便是磨好了的刀子,而被压制跪在地上的刘常在,在苏帘眼中,便是那待宰的猪羊!!
刘常在已经没有半分镇定了,一双水润的眸子惊恐无比地看着苏帘,她想要挣脱,却丝毫挣脱不得,只得看着那尖锐的簪子一步步再次靠近了她貌美无暇的脸颊。
“不!!不——”刘常在惊恐地大声吼着,“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
原来人再最惊慌失措的时候都会说这句话,袁贵人也是如此,苏帘淡淡挑眉,就不会换些新鲜花样吗?你们喊得不腻味,老娘都听腻味了!!
当冰凉的金簪再次抵在了刘常在面颊上的时候,她的双手早已被箍住在身后,她丝毫抵挡不得苏帘的举动,刘氏几乎睚眦尽裂,面色已经扭曲近乎疯狂,忽然,她扯着喉咙大吼道:“我腹中怀了龙裔,我怀了皇上的骨肉!!”
“什么……?”骤然间,苏帘全身都僵硬住了。的确,玄烨在松风馆留宿过,若是细算来,已经有一个月了。
小凌子啐了一口道,鄙夷地道:“娘娘别信他胡说!皇上早赐下了避子汤!”
刘常在目光有片刻的躲闪,嘴里却急忙道:“我真的怀了身孕,娘娘若是不信,大可请太医来诊脉!”
苏帘皱起眉头,避子汤是翌日早晨才赐下的,照理避子汤都是完事之后立刻便要饮用,如此一来,很有可能变过了避孕的最佳时辰。刘常在如此信誓旦旦……难道她真的怀孕了?
刘常在渐渐恢复了几分镇定:“求娘娘看在妾腹中龙裔的份儿上,饶过妾这一遭。”
“哼!”苏帘回答以一声冷笑,“就算你真的怀孕了又如何?毁了容,又不会流胎!”
刘常在眼中有难言的恐惧再度弥漫,苏帘冷声吩咐道:“和袁氏一般。赏她二十个耳光!”——打脸,又不会震掉肚子里的孩子!!
刚一吩咐下去,慎刑司太监大蒲扇似的巴掌便落在了刘常在娇嫩的小脸上。
啪啪之声,不绝于耳。苏帘已经施施然走上台阶。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抿了一口四禧奉上来的香茗,慢慢品味着。
耳光打完了,可苏帘瞧着她那张红肿的脸……却比袁氏轻了几分,淡淡扫过那两个掌刑太监……哼,倒是有几分心思的,是听刘常在自言有了身孕,所以格外手下留情了吗?
“再加二十个耳光!”苏帘冷冷吩咐道,记得袁氏打完了之后,牙齿都掉了两颗呢!而刘常在。两颊虽然高肿起,但是贝齿却都齐整牢固着呢!“
“娘娘……”掌刑太监已经犹豫,不敢从命了。
刘常在发髻松散,狼狈地趴在地上,突然她捂着自己的腹部。嘶吼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啊,我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孩子——啊,我的孩子——”
苏帘暗暗皱眉,演的还挺像嘛,就跟真的似的……但是下一瞬间,苏帘看到她下身的裙子上,浅色中晕染开一大团嫣红的血色。红得刺眼。
苏帘眼睛睁得老大,见红了?不至于吧?又没有打她的肚子……
深吸一口气,苏帘吩咐道:“送回松风馆,让何太医给她瞧瞧!记住,只需瞧她的胎,她的脸不许给任何愈合的药!”
刘常在被抬走了。但是留在台阶下的那一团已经发紫的血迹,让苏帘恍惚了……那么多血,只怕孩子保不住了。
四禧忙安慰道:“娘娘先别自责,保不齐就是她自己胎像本来就不稳固呢!”
苏帘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今日的事儿。太多出乎她的意料,刘常在自曝出有孕,紧接着便是见了红……她总觉得哪里透着不对劲。
过了小半个时辰,何太医遣了一个小太监过来回话,说:“娘娘,刘常在大喊大叫不休,说娘娘害得他腹中皇子没了,太医给她诊脉,常在小主便疯了似的,连太医的药箱子都给摔碎了。”
苏帘皱眉,太医的药箱子可是相当结实的花梨木打造,四角更是都包了铜,刘常在小产了,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四禧气恼道:“你们就不会按住她诊脉吗?!”
小太监有些懵了:“到底是位小主啊……”
四禧冷哼道:“什么小主,不知廉耻地做出那种腌臜事儿!必然是她的胎原本就保不住,才来嫁祸到娘娘头上的!她这种奸诈之人,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苏帘不禁陷入沉思,刘常在是个极有心机之人,但是今日的表现着实不对劲。四禧的怀疑,也正是苏帘此下的疑心,刘氏这般疯癫举动,未必就不是为了躲避诊脉,于是苏帘淡淡吩咐道:“叫太医好好诊断,必要时可以用强!”
小太监忙道了一声“嗻”,然后匆匆跪安退下了。
螺玳性子沉稳,此刻却也是眉头紧锁:“娘娘,刘常在那样大呼小叫,那些污言秽语传入旁人耳中,着实不妙。”
螺玳算是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来了,刘常在好端端进了澹宁殿,出去的时候确实抬走的,如今更在松风馆中大喊大叫说是苏帘谋害她腹中皇嗣……松风馆中可住着好几位嫔妃呢!又是人来人往的,如今就算想要封锁,怕是也已经来不及了。
苏帘也暗自头疼,怎么这些个人就是不消停呢?好不容易她狠下心决定要狠毒一点,却出了这样的事儿。说是真落实了谋害皇嗣的罪名,那么玄烨……会护着她吗?苏帘心中不由动摇了三分。
正担忧间不知所措的时候,小凌子快步进来,急躁地禀报道:“娘娘,皇上朝这边过来了!”
苏帘不禁有些心头发弱,刘氏肚子里的……那可是他的孩子……玄烨素来何等看中子嗣,他这么快就听到了消息并且急急赶了过来,该不会是兴师问罪吧?就算不至于兴师问罪,应该也会埋怨她吧?
苏帘承认自己有些被恼怒冲昏了头脑,可是那刘氏喊出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她的确嫉妒了,甚至有些失去了理智,还是坚持叫慎行司太监掌嘴二十。刘常在受完了刑之后便见红了,苏帘虽然外表面前保持镇定,但实际上已经难以保持冷静了,只急急忙忙叫人把她抬走、传唤了太医。而后小产的消息紧接着传回来,刘氏更表现出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疯狂之态。
如今,玄烨也闻声而来了——
苏帘惴惴地走出正殿台阶下迎接,玄烨的面色是严肃而凝着的,叫苏帘更加禁了心神。
迎他入殿中,苏帘一语不发。
玄烨一挥手间,斥退左右服侍的宫人,立刻便吼叫道:“苏苏,你、你简直——”玄烨气得话都说不全。
苏帘不禁心头一酸,刘氏小产她的确没什么好伤心的,可是扪心自问,她的确没有要搞掉她肚子里孩子的念头,但那一刻也的的确确被嫉妒心所左右了。眼圈一红,眼泪便要掉下来。
玄烨蓦然间心头一软,声音也软下三分来:“你怎么这般犯蠢?!”
犯蠢?!苏帘傻眼,为什么是这么个形容词?
玄烨连连拍案,气不打一处:“这就是你说的要教训的法子?!手段这般低劣就罢了,左右是在行宫里,朕替你撑着也就是了!刘氏见了红,明摆着要小产了,你怎么还能放她走出澹宁殿?叫她嚷嚷出去?!”
“我……”苏帘愣了半晌,“那是你的孩子,你难道一点都不……”——都不怨她吗?
玄烨对苏帘岔开话题的举动很没有耐心:“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朕子嗣多得是!现在,要紧的是你!出了这种事,居然也不知道捂着点!任由底下流言传播开来,万一传扬进宫里,你叫朕怎么处理?!”
苏帘讷讷无言,虽然玄烨大吼大叫,满是责怪,但是苏帘还是心里忍不住有些感动。刘常在小产,玄烨却毫不犹疑地站在她这边,苏帘不禁心头暖暖,脸上也露出几分撒娇的神色,像个小女人似的。
玄烨看着苏帘那副样子,只得无奈地摇摇头,道:“朕已经封了松风馆,对外说是刘氏自己不小心跌倒才小产的!”
苏帘低头“嗯”了一声,又忙道:“玄烨,我、我真不是故意叫她小产的……”大概真的是刘常在身板太娇弱了吧,稍微跪了一会儿、又挨了几个耳光,居然就小产了。想到自己之前伤心过度,又着了凉,就胎相不稳,便也释然了,女人怀孕这种事儿,说不准还真有够娇弱的。
玄烨伸手牵住苏帘的手,凝声道:“朕都明白。何况刘氏敢私自怀上这一胎,朕本就不打算叫她生下来。”
玄烨那淡淡的语气,终究叫苏帘心头为之咯噔一下,他也不想让刘氏生下这一胎吗?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一晚,他是被算计,而且还是在床笫之间被女人算计了,玄烨难免心存愤怒。何况,玄烨本就不喜欢那些出身卑贱的嫔妃,哪怕再貌美,也是赐药的。德妃这样的,已然成了绝唱。
玄烨并不乏子嗣,儿子已经生到了十四阿哥,故而愈发不愿自己的子嗣从低贱女子的肚子里出来。譬如前头的八阿哥胤禩,就一直为玄烨所厌弃,与他的生母卫氏一般,被视为低劣之辈。
第一零四章 阴谋败露
澹宁殿内殿中,沉默了下来,寂寂无声中,苏帘低低叹了一口气。管他呢,反正玄烨嫌弃的不是她,不管卫氏还是如今的刘氏,都是她们自己犯贱想尽了法子爬上玄烨的床榻,她们要向着荣华富贵去博,如今失败了,也怨不得旁人,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玄烨柔声道:“不要想太多,如今你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后头的事儿,朕都会一一处理好。”
玄烨对于行宫的掌控,自然完全可以做到他一切想做到的事情。苏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