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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笑得愈发亲热,又问道:“是了,王嬷嬷最近身子骨可好?”
四禧道:“好,好着呢!”
陈嬷嬷仔细端量了四禧身上那一套清淡的葱绿色衣裳,笑道:“禧姑娘这身衣裳真是雅致,料子是杨缎吧?”
“姑姑不愧是管着针线房的人,眼睛真准!”四禧微微惊讶道。
陈嬷嬷呵呵一笑道:“这料子必然是娘娘赏赐的,真真雅致,可惜瞧着有些旧了,大约是前年做的吧?今年新来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丫头,要不然我吩咐她们给禧姑娘裁制一身新衣如何?”
四禧连忙推辞道:“那怎么好?我的衣裳从来都是娘亲帮我做的。”
“王家老姐姐年岁大了,怎么好年年劳烦她呢?”陈嬷嬷忙亲热地道,“左右宫女的衣裳样式都简单,不费事的!叫年轻丫头磨一磨手艺也是好事儿!”
“这……”四禧一时间犹豫不决,“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陈嬷嬷眼睛笑眯眯,和善无比。
四禧报赧地笑了笑,“那就劳烦姑姑还有针线宫女姐姐们了,我……之前娘娘赏了我一匹金银丝翠罗,我自己手脚粗笨,都不敢动手去裁制呢!”
陈嬷嬷眼中微微惊讶,随即笑道:“金银丝翠罗那可是宫里寻常小主都得不到的好料子呢!娘娘可当真疼禧姑娘呢!”——心想着,巴结这个小丫头果然不必绣屏、绣楼姊妹差!且这丫头单纯,也更好拢着呢!照顾好她,还怕她不在娘娘跟前说好话吗?
又互相寒暄了几句,四禧饮了第二杯菊花凉茶,方才告了谢辞别,人走出针线房,不禁自语道:“都说陈姑姑为人严苛挑剔,我瞧着倒是像菩萨一般可亲又好心肠的人呢!定是有人私底下说她坏话!”
刚送走了四禧,陈嬷嬷便收敛了笑容,对着里头一干伏案绣着活计的针线上人道:“都给我手脚麻利着点!前些天,只顾着忙活松风馆那几个的衣裳了!三日之内,要把娘娘入秋要穿的衣裳赶制出四套来!要是晚了半日,小心你们皮!!”
陈嬷嬷板着一张老脸,扫视过众人,又呵斥道:“叫你们手脚快,可不许粗糙了半点!!一针一线都用些心!!要是有一个线头没埋住,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就别想拿了!!哼!!”
松风馆,魏珠奉旨前来,身后除了寻常的几个太监,还有一个脸型周正、眉眼清见,年纪十五六岁的丫头,怀里正抱着一大摞盒子,里头放着自然是针线房赶制出来的杭罗旗服。
“皇上有旨——赏赐答应张氏、答应刘氏、答应穆雅氏、答应孙津氏四人,每人两身杭罗衣裳!”
接了旨谢了恩,四位答应小主立刻七手八脚冲了上去,便有人嚷嚷:“那件橘红对襟的衣裳是我的!!”
“那件雪青色绣菊花的我要了!皇上最喜欢菊花了!哎,你别跟我抢!!”
“哎呀,这件藕荷色的居然是用银线绣的蕉叶纹,真好看呐!”
哄抢了一通,方才各自拿走了二身,其中那个最年轻的孙津氏答应才十四五岁的模样,她上前问道:“魏公公,我们这些日子可是安安分分的,等回了宫,皇上真会补偿我们,多召幸的吗?”
张答应也急忙上来问:“是啊是啊,这些日子可把我们闷坏了!来了一趟行宫,竟然没能出去好好看看风景呢!皇上可要好好补偿我们才成呢!”
答应穆雅氏也红着脸插嘴道:“皇上都赏了我们这么好的衣裳,肯定是记着咱们姐妹的!”
刘答应性子最沉静,分得的两身衣裳也是其中最差的,却也比她身上穿着绫子旗装要好得多了,她低头面颊红润羞涩道:“这衣裳滑不留手,杭罗真好呢……”答应的份例,是没有杭罗这么好的料子的,只有寻常的彭缎、潞绸和二三等的衣素缎罢了,稍好一些的云缎也是只有一匹,轻易不舍得做了衣裳穿。
魏珠心里暗啐,一群小骚蹄子,皇上不过看你们安分才赏了衣服的,这已经是大大的补偿了,还妄想回去之后能多得到召幸?做你们的春秋大梦的,也不看看你们自己,不是汉军旗,就是包衣出身!皇上拿你们不过是充充数罢了!
心中虽然万分不屑,脸上却半点不是规矩,客客气气道:“那是自然的!皇上这不是快要回銮了吗!等回去,肯定忘不了几位小主的好儿!”哼,真以为自己脸大呢,你们又不是宜妃娘娘、德妃娘娘几位得脸的妃子,也好意思跟皇上要补偿?!不知羞耻小蹄子!
几位答应一听,立刻欢喜得都要疯了,“呀!真的吗?!”,另一个道:“真是太好了!”
欢喜之余,一个个都悄然朝着魏珠塞了银子,道:“还请公公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若有一日我们姐妹谁得了宠,肯定不会忘了公公的大恩的!”
魏珠不动声色的收了银子,嘴上笑呵呵道:“一定一定!”心里却又暗骂上了,就这么点银子,也想收买魏爷的嘴巴?!到底只是答应,出手就是寒碜!罢了罢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收白不收!
好不容易从松风馆脱身出来,魏珠摸了一把头上的热汗,这些个小答应都真难缠!怪不得皇上不喜欢,魏爷我应对起来也烦得很啊!哎呦,万岁爷怎么不叫梁九功那个老东西跑腿?偏生叫咱家辛苦这一遭,油水还没几分!好处更是丁点没有!那几个答应,等她们得了宠,猴年马月去吧!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多讨好一下澹宁殿娘娘去!等过了八月十五,皇上也要回宫了,到时候想巴结都没机会了!
暗暗叹过之后,魏珠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姓徐佳氏的丫头,好像还是内务府四大世家出来的宫女呢!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娘娘撵走的,看样子是得了娘娘几分喜爱了……想到此,魏珠立刻面容和善了七分道:“徐佳姑娘闺名是哪两个字呀?”
那丫头忙道:“回公公花,奴才叫‘良姜’。”
魏珠连连点头:“好名字!好名字!”心里却一瞥,什么破名字,娘娘最讨厌吃姜,这丫头却叫什么良姜!!然后细细打量那丫头的模样,赞道:“良姜姑娘倒是清秀模样,不像那几个狐媚的!怪不得能留下来。”
徐佳良姜忙垂下头,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情绪,恭恭敬敬道:“都是娘娘仁厚抬爱。”rs
第二十九章、佟家欲抬旗
且说着徐佳良姜客客气气辞别了魏珠,顶着烈日回了针线房,原想着得加紧赶制手里头的活计,否则又要被陈嬷嬷训斥了。
可是陈嬷嬷却忽的和蔼了许多,道:“你辛苦了一遭,晌午小憩一会儿,不必忙做活!”
徐佳良姜暗自狐疑,却不敢就这么大咧咧应下来,忙笑甜甜道:“姑姑折煞了,这些都是分内的活儿,且姐妹们都忙着呢,我怎好一人歇息呢?”
陈嬷嬷摆摆手:“行了行了,叫你歇着你就歇着,下午娘娘宫里的四禧姑娘要来找你,记得客气着点!”
徐佳良姜笑容微微冻结,心跳不由加速,她忙点头谢过,又道:“我刚来的时候,手艺在针线房都是垫底的,多亏了姑姑督促教导才有今日!”
陈嬷嬷被这马屁拍得舒服,立刻脸色笑容多了三分:“你这丫头,嘴巴倒是甜!行了,去给自己泡个菊花茶消消暑吧!”
徐佳良姜忙福了一福谢过,又悄悄拿出藏在袖中的几块银角子道:“这是松风馆几位答应小主赏赐的,可那衣裳都是姑姑忙活着才赶制出来的,所以请姑姑收下吧。”
见着银子,陈嬷嬷立刻又和善了三分:“你这丫头倒是懂事!”说着,陈嬷嬷不动声色收了其中三块银角子,却留了一小块给徐佳良姜,也算没有白叫她跑一遭。陈嬷嬷虽然脾性不怎好,但是对于乖巧嘴甜、又懂得适时“孝敬”的人,陈嬷嬷还是会有好脸色的。
其实,不管那一处,下头二三等宫女孝敬管事太监和掌事姑姑也是惯例了。针线房也是如此,哪个针线上人若得了赏赐,少不得拿出一半来孝敬陈嬷嬷,当初卫氏受到排挤,也不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更是因为她不懂得“孝敬”掌事姑姑,有了好回回都是一人独吞,最后被撵走,也是净身回去的!而后的那个叫香茵的丫头,也是大同小异,不过她自己作死,故而死得扔进了乱葬岗,连口棺材都没有!
陈嬷嬷笑道:“澹宁殿的一等宫女四禧姑娘下午要来寻你,记得别到处乱跑。”
徐佳良姜眼中一震,嘴唇隐隐发颤:“四禧……姑娘?”
陈嬷嬷淡淡嗯了一声,未曾注意旁的,便转身去内室喝茶了。
且说这中秋节近了,天儿却不见凉爽,反倒是秋老虎余威当真叫人热得如在蒸炉中。苏帘也是看着今儿太阳太灼人,便拘了小猴子不许走出澹宁殿。又吩咐了清扫偏殿粹雪堂,打算今儿就叫小猴子搬进去住,他打生下来就用着的木炕、矮榻、条案、香几等物一并直接都搬了过去。
小猴子踮着脚尖,扯着苏帘的缀满了累累红珊瑚裙角道:“额娘,妹妹什么时候能出来陪我玩呀?”
苏帘唇角荡漾,“要明年春天呢……不过也快着了。”
小猴子不甚清楚“明年”有多远,但是听额娘说“快”,便心满意足了。
苏帘戳了戳儿子的腮帮子,抬头唤道:“四禧!”
打帘子进来的却是绣楼,“娘娘,四禧又去了针线房了,说是跟人讨教做帐坠儿呢!”
苏帘点点头,是了,是有这回事,只是嘴巴顺口便叫四禧了。
绣楼福了福身子,轻声问:“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苏帘到:“都过了午了,带六阿哥去粹雪堂睡会儿午觉吧,哦,记得只睡小半个时辰就成了,睡太久了反而容易整个下午都迷迷糊糊,醒不过来。”
绣楼忙轻声应了。
打发儿子去睡午觉,苏帘也躺在香榻上闭目养神了,被褥都是新的,软软的有太阳微晒过的暖意,那云锦的面料上染了紫薇的花香,唔,是了,今日殿中奉着的是紫薇花,倒是好闻得紧。
因晚上已经睡足,苏帘并不打算入睡,只是想歇歇眼睛罢了,上午又是看话本、野史,又是教小猴子背了一段三字经,大约眼睛疲乏了。
故而及时靠近她的脚步声再轻微,苏帘未睡着,自然都捕捉在了耳朵里,还有鼻子也嗅到了熟悉的龙涎香的气味。苏帘轻缓呼吸着,继续装睡。
可玄烨有心溜进来做坏,便伸手将腰间佩玉摘了下来,用玉坠上明黄色的流苏轻轻在苏帘耳边扫过。
这一痒,苏帘立刻忍不住咯咯笑出声儿来,一个骨碌便爬了起来,佯怒道:“你让我好好卧床休息,却这般作弄人!”
玄烨笑容满面道:“你当朕不晓得?你晚上睡足了,白天十有**是不会午睡的!”
被她一语道破,苏帘也不好赖在床榻上躺着了,便起身抓一个软枕侧偎着,细一打量,才发觉玄烨额上密密地生了一层汗珠,在一日中最热的时候匆匆过来,又穿得那样里外三层,自然是热的,于是便道:“玄烨,把衣裳脱了吧。”
这话一出,玄烨立刻唇角勾起一抹坏笑道:“苏苏可真不乖,明明晓得朕不能与你亲热,却还——”
苏帘乍然又听见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脸颊薄红三分,旋即羞怒道:“胡思乱想什么!我只不过让你脱了外袍,好凉快凉快罢了!!”在自己内殿之中,苏帘也常常是只穿亵衣与中衣的。因为她这一有孕,内寝殿中只搁了一瓷缸冰,并不能缓解太多的燥热,反而空气不流通,颇觉得闷热呢。
玄烨这才从善如流,褪去了厚实的福寿妆花罗马褂,只着品蓝色暗水纹的中衣,便坐在苏帘身侧,轻声问:“朕听刘昕说,你的胎已经没有大碍了?”
苏帘“嗯”了一声,点头道:“原本也没什么要紧,是太医太爱危言耸听了。”又抱怨道:“整日躺在床上,都要发霉长毛了!”
玄烨忍不住嗤得一笑,低头在苏帘脖颈上轻轻一嗅道:“只有芬芳若有若无,哪儿来的发霉气息?”
苏帘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又没正经了!”略一瞥他眼下的灰青色,便对他道:“若前头不忙,就在我这儿小睡一会儿吧。”
玄烨一愣,不由干笑了笑,枕畔之人,朝夕相对,自然明白他的疲倦。
苏帘忍不住问:“是前朝的事儿,还是宫里的事儿?”
玄烨只一笑,道:“没什么……”便合上眼,低喃道:“却是有些困倦了呢……”说着,便到头在了她刚才躺着的香榻上,枕着她最爱的糖果软枕,呼吸渐渐均匀,心跳渐渐舒缓。
苏帘却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但是看他转瞬便入睡了的样子,着实不忍心打搅,便起身悄悄走开,叫了魏珠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魏珠叹了一声道:“是佟家的事儿!”
“佟家……怎么了?”苏帘疑惑了,佟氏成了皇贵妃,佟家也算荣耀了,照例也算显赫至极了。
魏珠四下张望了一通,才压低了声音道:“承恩公大人想回归满军旗!”
是了,现在佟家还在汉军旗呢!佟家据说祖上是佟佳氏,他们这一支在前朝因为某些原因便离开东北,来到中原。后来满人入关,佟家适时立下军功,可惜却只被编入了汉军旗。而佟家回满军旗的理由自然是充分的,因为他们本就是满人。其实到底是不是,天才晓得。
魏珠又道了一句:“奏折被皇上留中不发了。”
“嗯?”苏帘疑惑,奏折可都是要批阅的,或准或不准,都该有个回复,可这“留中不发”可就**了……果然玄烨心里还是想给母家抬旗的吗?只不过宫里的太皇太后会点头吗?大约,玄烨就是为此而烦忧吧?
“朝堂上争闹不休这呢,尤其是……钮祜禄氏一族反对声儿最大!说佟家无功无劳,佟皇贵妃有无子无嗣无所出!”
这是谁的嘴巴,真够毒舌的!!佟家其实有军功,可惜是已经去世的老承恩公佟图赖,而且军功还很卓著。不过到了佟国维哥俩就……而佟皇贵妃,自从入宫,还真没怀过一次孕,估计果然那方面有些问题啊!
“还有在满军镶黄旗的佟佳氏一族,也不承认佟家是他们的旁支呢!”魏珠又补充道。
得,这干脆就是不承认佟家是满人了!!这下子抬旗之事,举步维艰喽!其实究其根本原因,根本不在于佟家,而在于玄烨……他虽则君威已立,但是却并没有完全掌控一些满洲大世家。所以说,佟家抬旗还不到时候啊!
玄烨小睡了一觉,更衣洗漱之后,神色果然略好了几分,却绝口不提前朝的事儿,却告诉苏帘,他这个中秋节要在行宫里过。
“诶?”苏帘是讶异的,“之前不是说,最晚中秋前二天就要走吗?”
玄烨眸底略沉,随即笑容满面道:“宫里尽是那些糟心事儿,还是在这儿陪苏苏更松缓些。”
苏帘立刻就明白了,他若是回去了,佟皇贵妃少不得哭诉,太后或许会闭口,但是太皇太后只怕不会干瞪眼,如此这番,玄烨就被夹在了中间,难做人喽!既然如此,他干脆晚点回去,等事情略淡几分再说。rs
第三十章、中秋
澹宁殿算是颇为宽敞的地儿了,因前殿的正殿为澹宁殿,故而着一宫室便统称之为澹宁殿,若俯瞰而看,其实是个二进的大四合院样式的宫苑。
正门为澹宁门,朱漆大门敞开,两侧立铜兽鹤、鹿。进正门,正见一个葱葱郁郁小花园,这前殿花园虽小,却被金四打理得欣欣向荣。抬头便见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的殿阁,便是正殿澹宁殿,面阔五间,深进三间,前出月台,东西两侧为苏式彩画廊庑,折向南与澹宁门相连,向北则直通向后殿的耳殿,如双臂环抱将整个澹宁殿前后殿相衔接。
故而这抄手游廊也是一处消暑的好风景,且看那白鹦鹉梳理着自己干净的羽毛,偶尔学舌蹦出几句吉祥话,也不失乐趣。玄烨午睡醒来,似乎便无心回春晖殿或者九经三事殿面对那些糟心的政务了,故而陪着苏帘在廊下散步。
玄烨瞥了一眼窝在前头角落猫成团装的肥狗,随口道:“这廊子中未免清净了些,朕记得宫里有不少花色鲜艳的鹦鹉,你怎么就养了一只白的?还挂得那么高?”
苏帘瞅了一眼角落里的团子,嬉笑道:“挂得低了不行,上一只绯胸的鹦鹉、还有上上只绿翅鹦鹉,都是挂得低了,被团子给当猎物咬断了翅膀!”
玄烨忽的顿足,又仔细端量了那肥硕的狗,瞧着懒得跟猪仔似的……竟然能咬死会飞的鹦鹉?!哦,也是了,他的墨衣将军如今已经是打猎上的好手了,还有保清养的黑虎,也很是精武的样子,可是、可是这只不是母狗吗?怎么也这般厉害?
玄烨正沉思的时候,团子大约是闻到了主人的气息,一个扑棱翻身,便肥滚滚地扑了过来。玄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