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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敌人三路箭头已经向前推进了八百步,十多座宅院就在敌人的全面攻击下被摧毁了,而蔡州军也付出了伤亡两千余人的惨重代价。
这还是在蔡州军有准备的情况下,分部撤退的结果,如果硬杠,也许能给徐州军带来更大的损失,而相应的,蔡州军损失会更大。
敌人的步军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沿着中央突破的缺口不断向前滚动,徐州军的进攻凶悍但不冒进,他们总是几部相互策应着向前推进,一旦发现侧翼有敌,那么进攻速度立即慢下来,而形成一个半弧形包围圈来进行绞杀,或者迫使敌人撤离,再进行追杀,这种方式极为高效。
不过己方也做了充分准备,要演戏就要演像那么回事,这个放开的缺口够大,抛出的诱饵也足够诱人,所以徐州军的进度在不断的提速,从前线斥候传来的消息,起码有超过四个军的敌军已经穿越了前面这个缺口,正在向西门城墙逼近,而还有两个军步军尾随其后,以及大量的器械也在陆续跟进。
向外部扩展的战事也在进行,十分激烈,但是却又在缓步的向两翼扩张,就是要给徐州军以一个这样的迹象,那就是蔡州军有些撑不住了。
的确如此高烈度的战事,加上徐州军各方面的优势,以及给蔡州军带来的巨大伤亡,给人的感觉是蔡州军似乎撑不住了,也许会直接撤出宋城了。
徐州军的表现还是很谨慎的,前方突击力度虽猛,但是后续跟进的步兵数量也不少,这也能保证他们在向前突击的时候哪怕遭到两翼的夹击,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整。
应该说这种想法很符合常理,但是对于蔡州军来说,这就是机会。
袁怀庆也是孤注一掷了。
挡在正面的只有他自己率领了三个军,前期是分步后撤,到了要靠近逞强这一段,那就要坚决抗击,要死死拖住,让徐州军认为这就是己方最后的抵抗力量,使得徐州军要把主要兵力都用在这上边来,放松两翼的戒备力量。
袁无敌、袁怀方、赵统、袁文甚至袁无畏,以及其他各家精锐,都被以营或者都为单位,布设在两翼的后方,先期要听凭徐州军的扩张,不做反击,要一直等到徐州军的冲击锐气慢慢消失,攻防两方之间进入僵持阶段,才来发起最后的反击。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越来越接近了。
赵统的心跳得越来越急,手中鎏金的握柄渗出汗来。
他不是没上过阵的雏儿,但是像这样的战事也还是第一次遭遇,而且这一战将决定蔡州在宋州在中原的地位和势力涨消,称之为决定性一战不为过。
在赵统对面的一千五百步外,袁文一样有些不争气的伏地屏住呼吸,看着徐州军正在从自己正前方向前推进。
防守前方一所宅院的哨塔已经被敌军的投石车摧毁,双方在院墙处展开了激烈的攻防,虽然埋设的术法陷阱和禁制给徐州军造成了一些麻烦,但是却难以改变大势,蜂拥而来的徐州军如同瞒过堤坝的洪水,慢慢将眼前的各处湮没。
徐州军的进攻效率很高,而且并非像想象的那样鲁莽冒进,但是他们这种几个队抱团的攻击方式的确给蔡州军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每一处原本认为是相当坚固的防御点,都被这样像凿子一样凿开,然后迫使守卫的蔡州军以一种不利于自己的方式出来接战,然后再用优势兵力碾碎,这让袁文看得睚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敢加入进去,一来任务在身,二来就算是投入进去,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强弩队、术法师都能迅速做出反应,自己这两个营兵力也许能给对方造成一些伤害,但是却会很快沦为对方的猎物,在没有发出致命一击的胜负手之前,他必须要隐忍。
而这一刻相信不会太久了,他们现在就是等着敌军的锐气被这样连续不断的进攻慢慢消磨到最低点的时候,那就是蔡州军的机会。
只要最后一击,那就能决出胜负!
第二百一十二节 胜负手
柴永目光一直注视这前方,偶尔用千里镜来观察一下西城门的形势。
他们所处的望楼要比周围的哨塔更高,可以看得更远,而这具出自徐州的特制千里镜,无论是从镜片打磨还是旋钮调适上都要比其他千里镜更为精致。
这是兵马使级别才能使用的禁品,工艺技术严禁外泄,也不允许仿造,制作出来的每一具都有编号,可以追踪溯源。
进攻势头很好很顺利,尤其是在动用了小型投石机和火龙炮之后,摧枯拉朽之势更是突出,短短一个多时辰,就已经快要逼近了西城墙了,而且像两翼的扩展也很顺利,顺利得让王守信和洪葵都觉得好像蔡州军突然就失去了锐气韧劲一般。
但柴永还是觉得有些疑惑。
哪怕徐州军动用了新型的小型化投石机和火龙炮,这些器械配合着经过战术合成训练的步兵战士来说在街巷作战中的确威力巨大,但是蔡州军未免也表现的太逊了一点,一点儿血性韧劲都没有表现出来,这与之前徐州军和蔡州军之间的交锋表现有些不相符。
或许之前的连场苦战让蔡州军的气势受挫了,但柴永觉得对方战斗力也不至于下滑得如此之快,蔡州军不是蚁贼,只能打顺风仗,这支军队是在与大梁和徐州军之间无数场恶战中成长起来的,他们不缺血性韧劲,这种表现更像里边是有阴谋的味道。
“二位都督,你们看当下情况如何?”看到己方步兵攻击已经开始要毕竟西城墙,柴永心中的担心疑惑更甚,但他需要征询一下刘延司和王守信的意见。
“这蔡州军是不是有点儿太弱了?”王守信还没有和蔡州军交过手,但是从当前的局面来看,几乎是势如破竹了。
刘延司额际的皱纹深深,眉宇间萦绕着一缕不解,“蔡州军就算是想要撤退,也不该如此,我以为晚间能打到城墙下就不错了,没想到局面如此,蔡州军必有所图啊。”
“二位都督都这么看,某心里就踏实了,看来蔡州军是要用骄兵之计,在关键时刻给我们来一下子呢。”柴永的目光也飞向远方,“在即将胜利的时候,突然从两翼给我们来一下子,我们恐怕要吃一个大亏。”
刘延司微笑起来,“老柴,你不是有准备么?他们想要给我们来一下子,我们也想要给他们来一记狠手,大家都相互琢磨,不好么?”
“二位都督,我就怕他们这一下子来得太狠,让我们吃不消呢。”柴永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所以……”
“所以你要分派给我们两个任务喽?”王守信狞笑起来,“呵呵,七郎吃得消否?吾可是难得等到这个机会大开杀戒一回,吾也不要其他人,就带吾的随身一都亲兵就够了。”
“嘿嘿,既然蔡州军想要从两翼来突破,那咱们岂能不奉陪到底?吾走北边去。”刘延司也早已披甲戴盔,活动了一下身体,“那点儿术法之力还要不了我的命,正好借这个机会还给他们。”
既然敲定,柴永也没有任何废话,安排了两位主帅率领各部亲兵到两翼高处驻扎,以备一旦出现预料中的反突破可以及时介入遏制,尤其是刘延司和王守信二人都是小天位强者,更是可以将这种遏制点杀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这一轮战事刘延司主动将指挥权移交给柴永,就是考虑到柴永久带不均作战,要比刘延司自己长期习惯带骑军在野地浪战更适合这种城中混战,而王守信也认同刘延司的意见,所以这一次两军合一,统一由柴永指挥,洪葵率军从中央突破,而两位都督则坐镇应变,现在正好可以用上。
就在柴永重新登台观察时,一处火影在南翼率先点燃,紧接着北翼也连续出现两处火点,蔡州军以火箭先行的方式打响了反击战。
埋伏了许久,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蔡州军精锐从多个院落中按照既定计划冲出,带队的均为天境高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强弩加术法武器,没有任何保留,刹那间就打了徐州军一个措手不及。
包括袁无为、袁怀方、赵永辉、赵统、袁文以及小字辈袁氏、赵氏子弟,都全数出动加入到了各部精锐中去,他们率先发起攻击,要利用自己武道上的超强实力来打破缺口,为后续的各部精锐扩大战果首开纪录。
应该说蔡州军选择的时机很好,虽然在出战前,都要已经多番告诫各军,但是当真正势如破竹,眼见得就要触摸到胜利的果实时,没有人能按捺得住,尤其是像武宁军之前并没有和蔡州军交锋,对蔡州军的战斗力并没有直观的认识,所以在一战击溃的蔡州军表现下觉得对方不过如此,突进速度更快,这也使得突进各部有些参差不齐,尤其是突进太快的箭头部分,更没有估计到两翼的掩护。
十余枚箭头从两翼陡然爆发,次第扎入,刹那间就让徐州军感受到了疼痛。
只顾着向前猛冲的徐州军骤然遭遇来自侧翼的袭击,不可避免的遭遇混乱,尤其是已经抵达城墙下不远的徐州军同时又遭到了来自城墙上的投石机和重弩的轰击,双重打击之下,徐州军的攻势陡然被逆转。
洪葵也没想到会遭遇这种局面。
西门城墙上的投石机和重弩几乎是不计成本的疯狂轰击,数十台投石机和重弩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整个城墙,而且城墙下一样堆满了投石机,也不知道蔡州军花了多大的本钱才将这些投石机安设好,同时蔡州军也有意识的对来自徐州军的进攻做好了准备。
他们在距离西门城墙几百步之内都分别拆开了几道封锁线,不但依托这些宅院房屋和哨楼密布了弓弩手和步兵,同时也大量安设了术法阵和术法陷阱。
当徐州军攻击到距离西门城墙只有五百步时候,就遭遇了比之前强硬得多的抵抗和反击。
城墙上的投石机投出了铺天盖地的石块,重弩车绞盘咯吱作响,“嘣!嘣!嘣!嘣!”的弩矢射出声让人毛骨悚然,徐州军在这一线遭遇了超强的反击。
几乎是一刻时间不到,就有超过一千人的士卒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击战中丧生,而紧接着从两翼席卷而来的夹击同样让徐州军的进攻战线变得岌岌可危。
赵统的鎏金连续狂扫,眼前的徐州军军官被他一连头戴盔扫掉了半个脑袋,红白相间的脑浆迸射开来,染了他的甲胄一身,而他却丝毫不顾。
他太享受这种在积压太久之后倾泻出来的发泄快感了,鎏金犹如一条金色的暴龙,不但在徐州军涌来的士卒群中疯狂扫动,这些寻常士卒根本抵挡不住他的鎏金攻势,暴烈的玄气伴随着鎏金的冲击,把对面的徐州军阵型搅得稀巴烂。
情绪得到释放的还不只是赵统,袁无为一样在发泄着怒火。
龙焰天王刀卷起万重火浪,将整个面前的数十名徐州军士卒都卷了进去,那个养息期的高手徒劳的挥舞着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想要遮掩住他的部下,但是显然是徒劳,只是刀影一闪,龙焰天王刀便突破了对手的格挡,轻而易举的将对方喉咙上的一块血肉带走,顺带在收割了他身旁猛扑上来的三名士卒的性命。
半步不停,袁无为身体猛地欺身而进,闯入刚来得及结阵的刀盾手和长矛手之间,长刀荡起的雄劲罡风将从侧翼袭击而来的十余枚弩箭震飞,然后拳打脚踢加刀劈,只有三息时间,便将三个刚来得及布阵完毕的攻击阵型彻底击溃,而另外一个防御阵型同样也在他奋力一刀的劈击下彻底崩溃,在没有术法强弩和术法武器的协助下,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这种小天位强者的疯狂攻击。
徐州军的进攻势头太快,以至于后面的术法强弩手和术法师们都没有来得及跟上,这也成为了一大软肋,之前顺风顺水还不觉得,一旦遭遇敌人的强力反击,立时就显现出来了。
柴永一直在用千里镜观察着形势的变化,当前锋攻击到距离城墙五百步处遭遇强力反击时,他就知道敌人的反扑来了。
不出意外,两翼的暴烈夹击一下子就把徐州军的后续攻势给打乱了,尤其是几个天位强者和天境高手领军的突击锋极为凶猛,连续的穿插搅动,几下就把中部的徐州军阵势给搅烂了。
虽然徐州军的军官们也力图稳住阵脚,但是此时的蔡州军有为而来,一旦发现军官组织起阵型,便立即强行发起冲杀,斩杀组织者,让阵型无法运行起来。
局面似乎正在向着不利于徐州军的一面发展。
柴永面色不变,他只是默默的估算了一下时间,有刘延司和王守信的接应,正面战场不会有多么大的逆转,顶多也就是时间和伤亡问题,他关心的是另一面。
目光转向西城墙与南城墙交汇的角落,时间差不多了。
第二百一十三节 突破,具装重骑
邓龟年和甘泉两人穿着寻常的士兵服装,悄悄的靠近了宋城西南角城墙。
蔡州军的骑兵就驻扎在距离这里不到三千步处,此时武宁骑军已经在右翼集结,吸引住了蔡州骑军,而他们才能有机会靠近这一段。
但是这也只是靠近而已,来自城墙上的流矢和石仍然不断落下,威胁着这一干人的安全。
小队步军对于城墙上的威胁并不大,而没有攻城器械的出现却也让城墙上的蔡州士兵没有太重视这一群人。
在距离这一处墙角百步之外,一个堡垒式的营寨也屹立着,这与城墙几乎齐高,相互之间的对射从未停止,而这里也是淄青军最早从西门外城墙处逼近的前哨阵地。
在高耸的营寨木栅栏背后是一大片覆盖的营帐,只有走进去才能看见大堆新鲜的泥土,只需要一眼就能看明白,这是挖掘地道出来的泥土。
这条地道挖掘时间没多久,几天而已,而且地道只容纳两三人而过,并不像那种要用地道掘进,然后从地道中涌出发动攻势的迹象,看起来有些古怪。
不过当你看到一大堆的火性术法矿石和精巧的术法机械结构一起运入地道,通晓术法的人就能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了。
没错,这就是柴永的杀手锏。
谁都知道蔡州军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宋城是他们的必争之地,那么这一步一步的退缩也就意味着他们肯定会有强力的反弹,而且这一反击肯定还相当凶猛。
要解决对手的反扑,最好的办法还是釜底抽薪,现在柴永的这一招就是釜底抽薪。
从城内传来的消息,蔡州军的反扑攻势异常凶猛,甚至打了徐州军一个措手不及,而现在就该是徐州方面再度发起致命一击的时候了。
并不算宽敞的甬道内已经挖掘到了城墙一角的下方不远处,向外再呈爪状延伸出去,几乎涵盖了整个城墙下这一隅,都被特别炼制的火性术法矿物以及一些结构独特的土性术法装置结构所填满。
这样大一个动作不是简单一样术法就能实现的,要做就要做到极致,按照刘延司、王守信和柴永的设计,彻底把宋城西南角这一角崩塌下来,让整个蔡州军的这半边暴露在徐州军的攻击范围之内,而且选择这个时候,也就是要让其效用发挥到最大。
邓龟年和甘泉都在认真的检查着各种装置搭配,这也是道藏材官院的一个巨大动作,对道藏材官院能否当得起郡王如此大的投入这一质疑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回应,要让那些觉得该把投入放在军队组建或者民政事务上的所有聒噪声彻底消灭。
“没有问题了,首座。”几个全身都忙得汗透重衣的术法师一一检查完毕,这才向邓龟年汇报。
“那好,就让他们开始准备,我们先撤出去。”邓龟年对自己手底下这些术法师十分信任,搞道藏术法这一行,本身就要求有严谨的态度和作风,来不得半点疏忽大意,所以凡是能成就到术法师这一层面的,其工作态度上的心性品行都是值得信赖的。
得到邓龟年的通报,埋伏在城外的武宁骑军和步军也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只要这一段城墙崩塌,那么他们将第一时间从这杀入,给蔡州军从腰背处来上一刀。
事实上在徐州军这边蓄势待发的时候,西门城墙上的蔡州军也并非一无所觉,他们也注意到了在西南城外的徐州军异动,但是他们据守城墙,而且西南城墙角落地段还有几处马面,防御体系完备,投石机和重弩都布置停当,想要从这里突破却不容易。
再说了,现在城内局面已经进入如火如荼的决战阶段,徐州军有什么必要还非得要从城外通过城墙来发动攻势?那不是多此一举,而且真要登城一战,其损失只怕比在城内的正面突破还要来得大才对。
所以无论如何蔡州军都没有想到徐州军会用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破城方式来发起致命一击。
伴随着一连串的手势,数十名在大盾厚甲保护下的术法师开始在西南城墙下聚集,并迅速启动了早已布设完毕的术法大阵,汹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