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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找死,与大清国至高无上的皇帝毫无关系。”生生地把他的额娘逼得崩溃。
那时的他在哪里?
那时的他还未意识到自己死了,直冲过去想把额娘抢下来,却从她们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可怜的额娘从那一天开始就疯疯傻傻,呆在慈宁宫的一个偏殿里了此残生。
而那位慈祥的皇太后呢?连他的百日都没过,就把她儿子的心上人接进了宫。结果,她的儿子因那个女人而死,也是她的报应吧?
“博果尔,博果尔,这孩子,想什么呢?”
博果尔从记忆中拔了出来,呆呆地看向额娘。他在此立誓,他此生绝对不让他的额娘为他伤心,为他掉泪。
“来,博果尔,冲着清宁宫磕三个头。”
博果尔呆呆地照做。
清宁宫
“启禀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东西都已经送到麟趾宫了,贵太妃让奴婢好生谢过两位皇太后。十一阿哥还磕头谢恩了。”
“苏麻喇姑,你看十一阿哥如今身体如何啊?”
“依奴婢看,十一阿哥好象有点呆呆的,反应不快。”
“哦,这是怎么个说法啊?”
“贵太妃让十一阿哥磕头谢恩,连叫了七八声十一阿哥都没反应,后来还是十一公主轻轻推醒了十一阿哥。”
“该不会是装的吧?”
“奴婢觉得不像。十一阿哥满打满算不过三虚岁,哪里会有这种心机?太医也说过,高烧是很容易烧坏脑子的。”
“住口,此话不要再说。”
“是,奴婢知道了。”
“姑姑,您看这十一阿哥……”
“小小人儿,也真可怜见的,好好玩就是了。”
“姑姑对十一阿哥可真体贴。苏麻喇姑,听见了吗?让人多带十一阿哥玩,好好玩,开心就好。”
“是,奴婢知道了。”
麟趾宫的娜木钟挂着笑容陪着女儿儿子好好乐了一阵,见博果尔直打哈欠,忙安顿他睡下。见儿子睡熟了,又轻轻交待哈宜舒也回房去好好休息,才转身出了侧殿。
“乌其格?”
“是,主子。”
“给我好好清理一下麟趾宫,把跳蚤们都逮出来,这清宁宫消息得的可真快啊。”
“主子,这两个多月您一直亲自照顾十一阿哥,奴婢也分了心,这下头的人是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乌其格,其他宫我们的耳朵还在吧?”
“主子放心。”
“给我盯紧了,小心行事,不要漏掉任何珠丝马迹。传话出去,让再培养一批人进来,慢慢地安插,多多的安插。”
“是,主子。”
傍晚,贵太妃就得到了清宁宫的消息,气得连撕了几条帕子。
本来按照她的脾气,她要大砸一通,但如今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稍微忍耐一下,她还有女儿儿子要照顾。
太可恶了!居然说她的博果尔脑子烧坏了,她的博果尔不知道多聪明,那天杀的福临才会烧坏脑子。
乌其格也很气。
“主子,要不要……”作了一个切的手势。
“不要,现在那小子身份不同,身边肯定更加严密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动手,以免惹火烧身。况且现在动手我们也讨不了好,还有可能为他人作嫁衣裳。”
“主子,十一阿哥那儿,要不要装一下?”
“装什么?装傻?我的儿子是最聪明的,我就要让大伙儿都知道,我儿子才是最合适的。”
另一个房间里,小睡一觉清醒过来的博果尔也在考虑同样一个问题:他要不要装一下傻?
以前,他不是装傻,他是真傻。
他信皇太后是为他好,他吃喝玩乐,文墨不通,武艺稀松。结果呢,到最后他连个送马的差事都办不好,被人大肆嘲笑。没人看得起他,别人都敢冲着他的鼻子当着他的面说他的闲话。
他信福临兄友弟恭,兄弟情深。结果呢,就是他的好皇兄,当着大清国的面,光天化日之下把他的顶子涂成绿的,给他生平最大的耻辱。
他傻啊,他当时怎么不一刀把福临捅死?要不把那个贱…人杀死也行。
他是真傻,他觉得皇权在上,皇上能对不起他,他却不能不忠。他的忠就是自己把自己杀了。
结果呢,皇上压根就不认帐,居然把他的死归为在议政会上丢了面子,入川送马知道自己无能,所以不想活下去了。
还有那该死的安亲王岳乐说他人小志大,一心报国,可惜才德有失,梦想难成而死。
可笑的是内务府的告示:猎场失事,误伤殉命。
明眼人都知道他的死因,却真有那掩耳盗铃,粉饰太平的人。
他不急,他都等了三百年,他要慢慢地来,一个一个地来,上天既让他重生,最大的目的是孝顺额娘,顺带着他也可以算算旧账。
他等得起。
☆、三
三
顺治元年正月,顺治帝御大政殿(笃恭殿)受贺,命礼亲王代善勿拜。郑亲王济尔哈朗谕部院各官,凡百事先启睿亲王,而自居其次。
元旦之日,博果尔依然睡了个好觉,他身子骨不好,连皇太后都特意下了令,念及他年小体弱,让他不用去朝贺,等到家宴时再去拜年也不迟。
博果尔不记得从前是不是如此,但他现在很无所谓,能睡是福。虚岁四岁的小人儿在殿上站着等上好久才轮到自己朝贺,那是活受罪。
睡饱吃足后,娜木钟才交待奶娘乌雅嬷嬷把博果尔抱好,领着十一公主哈宜舒,去清宁宫给两位皇太后拜年。
麟趾宫一行人来得最晚。
娜木钟依旧张扬,也没请罪,只向两位皇太后行礼请安。
立在一旁的哈宜舒连忙磕头拜年。
博果尔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姐姐拜了下去。以他如今的年纪,又穿得鼓鼓的,跪下去就要人扶着才能站起来。
坐在上首的母后皇太后哲哲满脸笑容,请娜木钟坐下说话,又夸了几句哈宜舒,才对博果尔招手。
“来,博果尔,给皇额娘看看。”
博果尔被抱在奶嬷嬷的怀里,没有任何反应。
娜木钟笑了笑,说道:“博果尔这孩子,还太小,不太认人。”
又转头对乌雅嬷嬷说道:“把十一阿哥抱给母后皇太后看看,抱好一点,仔细你的皮。”
哲哲的脸皮轻微地抽了抽,还是满脸笑容:“娜木钟你也太过小心了一点,龙子凤孙,都金贵。”
“话是这么说,我可真是怕了,如今这博果尔就是我的命,要是博果尔有个闪失,我就会拿我的命去搏。”
“是要小心一点,博果尔这孩子可瘦了好些,你看这小脸蛋,都没有二两肉了。”
博果尔咬牙忍着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的带着长长指套的冰冷的手指,他一定要忍着,忍着。
“博果尔,来,告诉皇额娘,你今年几岁呢?”
博果尔掰着小手指一根根地数:“一、二、四,我今年四岁。”
“博果尔回是回答对了,可这是三根手指。”
“一、二、四,是四根。就是四根。”
“好!好!四根,是四根。”
太宗庶妃克伊克勒氏在底下笑道:“这十一阿哥可真聪明,知道自己今年四岁了,就是不太会数数。要不,哪天让十阿哥陪弟弟玩,教弟弟数数?”
娜木钟横过眼去:“多谢你了。你那宝贝儿子我们担待不起。”什么东西?也敢在她面前蹦达。
圣母皇太后布木布泰笑道:“都是太宗的儿子,能一起玩那是最好。”
“既然圣母皇太后觉得好,不如请十阿哥去陪陪他皇帝哥哥,或许能玩到一块去?”
“贵太妃说的哪里话,皇上如今可忙着了,只怕抽不出空来玩。”
“我们十一阿哥也金贵,陪玩的人也要选好的才行。”
哲哲开口:“好了,如今十一阿哥还在养身子,十阿哥也六岁了,别整天瞎玩,该学点东西了。”
哲哲对博果尔轻声说道:“我们的小十一可真乖,想吃点什么吗?”
博果尔把食指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吸吮起来。
哲哲笑了笑,轻轻地抽出博果尔的食指,用帕子擦干净,捡了块奶糕递给博果尔,对乌雅嬷嬷说:“把十一阿哥抱回去吧。来人,去看看皇帝来了没?”
乌雅嬷嬷如释重负,急忙把博果尔抱回娜木钟身边。
娜木钟接过博果尔放在膝上,轻轻抽出博果尔握在手里的奶糕,递给乌雅嬷嬷拿着,又用手帕把他的小手擦干净。
乌雅嬷嬷把奶糕放在桌上的点心盘子里,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来,从里面取出一块切得细薄的奶点心,递给博果尔。
博果尔接住奶点心,开始往嘴里塞。
太妃巴特玛?璪看着博果尔专心地吃着点心,笑问道:“姐姐,十一阿哥还不能吃大块点心吗?”
对于同样出身察哈尔的巴特玛?璪,娜木钟的脾气要和缓得多,“是啊,牙劲不足,点心都要切得薄薄的,慢慢地咬。”
“姐姐,我看十一阿哥最近身子可好多了,这脸上也长了一些肉,面色也红润起来了。”
“是啊,好容易才调养好的。妹妹有空了就来麟趾宫坐坐,陪我说说话。对了,娜仁最近来信没?淑济上次进宫说是好想她姐姐。”
娜仁是巴特玛?璪抚养长大的林丹汗的女儿,巴特玛?璪自己无所出,对这唯一的养女向来看得重,“娜仁如今过得还好,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看看我。”
“唉,瞧我这张嘴。好了,我们哈宜舒不也是你的女儿,博果尔也是你的儿子,你可得帮我一起照顾他们啊。”
“姐姐如此看重,妹妹我自然从命。”
娜木钟和巴特玛?璪相视一笑,攻守同盟初步建立。
旁边的小听众博果尔终于解决了手里的点心,主动向娜木钟伸出脏兮兮的小手。
娜木钟哭笑不得地用帕子好好地擦干净眼前的小脏手和一张嘴角糊着点心沫的小嘴,轻轻点了点博果尔的额头:“小馋猫。”
博果尔满足地拍了拍肚皮,对于四岁的小朋友来说,形象这个词是不在字典里的。
啊……
博果尔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唔,福临怎么还不来?再不来他可要睡了。
“皇上驾到。”
来了。
博果尔张大眼睛,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一个小胖子。
这个板着张小脸假装威严的小胖子是福临?
真的是太久了,博果尔都忘了福临长什么样?再一次看到福临,博果尔眼前就出现那让他血脉贲张的一幕。
一对狗男女,青天白日地单独呆在一起,地点居然是他襄亲王府的厢房。
“悲辛无限”
哪里来的悲辛无限?是才女乌云珠身为他一个武夫的福晋,不能投向她的心上人怀抱的悲吗?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与自己的弟妹偷情带来的辛吗?是他博果尔阻了那对狗男女在一起所带来的悲辛无限吗?
当时的福临怎么说的来着?
“乌云珠,这几个字写得太差,重写,写完了让襄亲王带给我。”
什么意思?
是让他爱新觉罗?博穆博果尔亲手把自己的福晋送给自己的皇帝哥哥。
耻辱!
天大的耻辱!
博果尔眼红了,他想冲上去,撕碎眼前这个小胖子。
乌雅嬷嬷轻轻拍了拍在怀里乱动的博果尔,小声哄道:“十一阿哥,乖,听话,等一会儿你就可以回去睡觉了。乖,忍一会儿。”
忍?
是的,他要忍。
他要等,等到一个好的时机,再好好的回报他的皇帝哥哥的厚爱。
博果尔平静了下来,他再次打了个大哈欠,闭上眼睛,开始培养睡意。
年后,贵太妃娜木钟和太妃巴特玛?璪走得越发近了。
她们二人,同出自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同样嫁与察哈尔林丹汗为妻,后来先后率众来归大清。她们之前当然也有过争斗,但现在皇太极没了,她们没了争夺的目标,为着阿霸垓草原的利益,她们自动走到了一起。
现在的皇帝身体里有一半科尔沁草原博尔济吉特氏的血脉,日后在蒙古事务上必然会偏向科尔沁,她们只有联起手来,才会保证阿霸垓草原的利益不过多地被科尔沁侵占。
当初十一阿哥病重的时候,太妃也观望了一阵,她在衡量值不值得把筹码下在这个小孩子身上。
在清宁宫,她看到了健康的博果尔,终于下定了决心。
十一阿哥就是她们共同的希望,她们要好好地为他争,至少也要给他争到一个亲王,那样他说的话才会有份量,她们共同的家乡阿霸垓才有希望。
太妃巴特玛?璪没有贵太妃娜木钟那么张扬,她更懂得隐忍。
当娜木钟在她面前气愤地说起那两个科尔沁草原来的女人把她的博果尔当成烧坏脑子的傻子时,巴特玛?璪却想到了以退为进。
“姐姐,这可是好事。如今我们势弱,十一阿哥越弱,他就越安全。”
“妹妹,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的博果尔装傻。那怎么行?我的博果尔聪明得很。”
“姐姐,为了博果尔的安全,为了博果尔的将来,什么事情都值得。”
“可博果尔还小,很容易露马脚的。”
“姐姐,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博果尔,来,额娘告诉你,如果有外人和你说话,你就先呆呆地望着他,等他问上第二遍第三遍再回答。”
“为什么?”
“我的博果尔太聪明了,不能让外人知道。外人知道了,那样他就会把你夺走,你就见不到额娘了,也见不到姐姐了。”
“不要,我要和额娘在一起。”
“那博果尔记住额娘的话,要外人问到第二遍第三遍时再回答。”
“外人是谁?”
“博果尔跟谁最熟?”
“额娘,姐姐,乌其格,乌雅嬷嬷,太妃。”
“除了我们这五个人外,其余的人都是外人。懂吗?”
“懂。博果尔记住了。”
博果尔知道,额娘这是要他扮猪,等他长大了,再来吃老虎。
额娘,你放心,博果尔会做到的。
☆、四
四
顺治元年五月,多尔衮率大军抵达燕京,明文武诸臣士庶郊迎清军入城。多尔衮进入皇城,居火后余生的武英殿理事。令官吏军民以帝礼为明帝发丧。
多尔衮进驻北京后,迟迟未提迎皇帝入北京之事,盛京开始人心浮动,谣言四起。
“姐姐,听说了吗?摄政王只怕要在北京称帝了。”
“妹妹,我也听说了。不过最着急的不应该是我们,你说对吗?来,尝尝乌其格新做的点心,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嗯,我觉得甜了一点。这是特意做给十一阿哥的吧。”
“妹妹口真刁,我可吃不出来。博果尔最近喜欢吃甜的,乌其格也说过她多放了一点糖,可我吃着跟以前的味道也差不多。”
“以前娜仁最不喜欢吃甜的,稍甜一点就不张口,所以我就对甜味敏感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对了,娜仁来信了吗?”
“昨儿信刚到。她说啊……”
不同于麟趾宫的一片和乐,清宁宫里的气氛紧张得快冒火花了。
“姑姑,多尔衮真的会抛下我们母子三,在北京称帝吗?”
“从情形来看,他就算是没有下定决心,至少已经心动了。”
“姑姑,那我们怎么办?”
“玉儿,你和多尔衮不是向来感情深厚吗?”
“姑姑,您怎么也信这种无稽之谈?”
“现在我倒希望这无稽之谈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有了情份能让多尔衮回头。可惜啊!现在我们还是想想别的招吧。礼亲王会出头吗?”
“代善是个老好人,虽然也会说一说,但让他挺身立地的顶在前头,只怕不可能。”
“济尔哈朗有可能劝住多尔衮吗?”
“更加不可能了。郑亲王早就对多尔衮投诚了。”
“那还有谁?豪格?”
“肃亲王出面,只怕会火上浇油。”
“那还有谁?大玉儿,你最聪慧了,要不你写封信去试试?”
“不太合适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姑姑,为了大清国,为了福临,为了科尔沁,我愿勉力一试。”
回到永福宫,布木布泰思量了一会,一挥而就,写了一封书信,又取出一个香囊,交给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你速去北京,把这信和香囊亲自交到多尔衮的手里,让他看在我和他之间的情份上,不要夺了我儿子的江山。如若必要,你可便宜行事。”
“格格放心,苏麻喇姑一定会达成格格的心愿。”
“我相信你。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信得过的人。”
“格格,奴婢立刻起程,格格就等着您最忠心的奴才给您带来喜讯吧。”
六月,多尔衮及诸王、贝勒、贝子、大臣等定议迁都燕京,遣辅国公屯齐喀、和託、固山额真何洛会前往盛京迎驾。
“姐姐,这科尔沁的女人可真厉害,听说是永福宫的一封信打动了摄政王。”
“消息可靠吗?”
“应该可靠。那天,那姑侄二人关门商议了半天,后来那苏麻喇姑就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