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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活下命来,又得了一个儿子,好好养着日后也能有靠。
贵太妃娜木钟只呼“菩萨保佑”,更是在大佛堂里连上三个月的香以谢佛恩,至于药材什么的更是不计其数的往阿霸垓送。
博果尔也觉得是上天怜悯,他虔诚地在佛前跪了三天,感谢上苍让他重来,感谢上苍对他的恩赐。
宫中还有一对母子也在感沐佛恩,那自然是天下最尊贵的母子俩。
皇太后布木布泰就算以前对多尔衮有过情份,但在这么多年多尔衮对他们母子的步步紧逼之下,也剩不下什么了。她对多尔衮之死虽也感到了一丝怆然,但更多的是庆幸。多尔衮这一两年来已经完全脱了她的控制,她是再也奈何不了他了,走了也好,免得到最后他们之间要撕破脸,刀戎相见。
顺治皇帝福临对多尔衮的死只有一种感觉:身上的重担被移开了,天是这么的蓝,水是这样的清,就连这漫天风雪,都让人感觉到了温暖。
可惜很快福临就意识到,他生命中的寒冬并没有真正结束,多尔衮的余孽还在继续藐视他。
多尔衮死后,顺治帝亲自祭奠于郊外,臣民为其服制。尊摄政王为懋德修道广业定功安民立政诚敬义皇帝,庙号成宗。
福临千百个不愿意,可他为朝中情势所逼,不得不同意多尔衮余党的放肆要求。
福临是大清朝的皇上,即使他还未亲政,他依然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多尔衮余党的非份要求让福临心中对多尔衮的恨愈发强烈,他决意报复多尔衮。翻过年去,他就可以正式亲政,到时就没有人能再左右他,他要自己决定他自己的事。
博果尔知道即将有一场大风暴,这场风暴将刮走曾经蹦得最欢的一批人,这些离他还很遥远。
他现在考虑的是:福临亲政后就会大婚,他也应该出宫开府了。
博果尔是太宗最年幼的孩子,十哥韬塞都比他要大上三岁,年初时已经出宫开府了,当然他只被封了个辅国公。
可是,贵太妃娜木钟不这么想。她想在紫禁城里长长久久地住下去,她要趁着多尔衮死了,那两母子少了最大的倚仗之时,把儿子推上宝座。
她联络了郑亲王济尔哈朗,只要皇太后出面维护多尔衮,她就可以趁机掀起朝中热议,把福临拉下马。
贵太妃娜木钟哪里能想到,对一个曾经的情人,皇太后居然心那么狠,不闻不问,更是提出过完年就让福临正式亲政,自己则搬到慈宁宫,摆出一副贻养天年的架势出来。
对于一个如此深明大义,不恋权势的皇太后,济尔哈朗钦佩不已,他倒反过来劝止了贵太妃,断绝了贵太妃以博果尔取代顺治的意图。
没了希望的贵太妃娜木钟颓废了一阵,又强自打起了精神。
儿子说得没错,出宫开府后,她就是府里最大的,再不用仰人鼻息的过活了。她年纪也不小了,过点轻松自在的日子也好。再等上三两年,给儿子相看一个才貌双全的福晋,生上一堆孙子,到时她的日子就甭提多美了。
贵太妃娜木钟正式拍板:出宫!
☆、十一
十一
对于贵太妃娜木钟要领着博果尔出宫开府一事,皇太后是乐见其成的。
皇太后与贵太妃相斗多年,互有胜负,这样一个人不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再来碍自己的眼,她又有什么不愿意的。
对于贵太妃的小心思,皇太后自然心里有数,只是福临都正式亲政了,也不怕她再掀出什么浪来,贵太妃自动认输出宫去,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至于博果尔,这些年虽稍长进了些,却实实不是个聪明孩子,也惹不出什么事来。
顺治皇帝福临不这么想。
他本以为自己亲了政就可以放手去做事,结果却被当头一棒。
顺治八年正月十二日,顺治帝亲政。十七日,聘科尔沁部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女,二月将行大婚典礼。
对于这桩婚事,福临事先从没有听过风声,他是被通知他要大婚了才知道自己的亲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福临其实已经不记得多年前曾见过这位表妹一面,但当皇太后告知他要大婚之际,他居然回想起了当年表妹的嚣张气焰。
他要娶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女人?!
更别提这桩婚事本就是多尔衮为他订下的。
顺治不服,顺治抗议,他的皇额娘毫不退让,她给他讲满蒙联姻的必要性,给他讲科尔沁曾给他们母子的巨大支持。
福临心中极其不愤,暗自思忖:就因为如此,我就要被当成一个奖品,颁给科尔沁不成?
他要发泄不满。
顺治生硬地拒绝了亲舅舅吴克善拟送女进京的请求,他向大家伙宣告:他不乐意,怎么着?
瞧着顺治反应如此之强烈,皇太后终于松了口,多给双方一些筹备婚礼的时间也好,大婚就改在六月吧。
这种缓刑之举并没有让福临感到满意,他要的是自由,完全的自由。
本想着自己能当家作主的福临生生地被安上了一桩不情愿的婚姻,在这当口上,他怎么会乐意让自己相伴多年的弟弟出宫?
博果尔出宫是必然,但至少可以等到他大婚后再成行也不迟啊。
在此之前,要想办法,把大婚再次推迟,最好是能取消。
对于顺治来说,亲政后的日子还是不错的。
顺治八年正月,和硕英亲王阿济格谋乱,幽禁之。二月,苏克萨哈、詹岱、穆齐伦首告摄政王多尔衮逆节皆实及其母妻追封,撤庙享。闰二月,幽禁阿济格于别室,籍其家。定阿附多尔衮诸臣罪,刚林、祁充格俱获罪。
不仅仅是处置起多尔衮余党来得心应手,顺治还下了其他政令,也畅通无比。
在前朝如意顺心之时,皇太后强加给他的这桩不情愿的婚姻就显得更加突出起来,顺治心里的反感越发深重。
他再次提出异议,将婚期又延迟了两个月。
不同于顺治的反感,皇太后可是对这桩婚事满意得不得了。
甚至,她还当着贵太妃、郑亲王和内务府大臣索尼的面,当众显摆起自己侄女的贤良淑德能干起来,准备着把大婚风光大办,热热闹闹的才吉利。
皇太后脸上的笑容还未收尽,就传来了消息:
科尔沁公主送给皇上的一双黄缎礼靴里居然藏有缝马鞍子的针梃,把皇上的脚掌都扎破了。
事情抖露了出来,原来这靴子竟不是科尔沁公主乌力吉亲手所制,到最后她仅绣一下龙眼,公主的好女红实实是个天大的笑话。
皇太后忙着封闭宫门,誓要把害皇帝的狂徒揪出来。后宫里被搅和成了一团乱泥,人人自危。
顺治福临却借着脚伤大做文章,他不去临朝,想借此给皇太后施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退婚。他甚至让安郡王给他写了退婚诏书。
博果尔呢,他正在问贵太妃娜木钟一件事:“额娘,这事是您下的手吗?”
“你说呢?你没听说吗,那给科尔沁公主做靴子的宫女上吊死了,她可是受了公主不少打骂,早就含恨在心,又怎么会跟我们扯得上关系?”
“额娘,你确定不会牵连到您?”
“傻儿子,你额娘我跟那边斗了几十年,几时让人抓住过把柄?”
“那就好。”
“禀贵太妃,内侍卫大臣鳌拜领着侍卫们堵在宫门口了。”
“哼!”贵太妃不屑地冷哼一声。“儿子,你在房里呆着,让老娘会会那奴才去。当初先帝爷可有遗训,对本宫务必精心关照,直到永远,我倒要问问那奴才哪来的胆子。”
没多久,贵太妃就大胜而归。
博果尔急忙迎上前去,“额娘,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放心,压根就没人敢进来。”
“额娘,我们都要出府了,你这是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就想着给那边添点堵。我逗着那边玩了,压根就没下狠手,要不这会儿宫里头就可以办丧事了。”
次日,皇太后领着众太妃们看大戏,顺治听得极不耐烦,悄悄带着博果尔溜到御花园里去看菊花。
“博果尔,你瞧这菊花漂亮吗?”
“又不能当饭吃。”
“博果尔,你都要开府了,怎么还记着一个吃啊?你怎么光长个子,就不能稍微长点聪明劲啊?”
“皇帝哥哥,我长大了,当然聪明多了。我已经可以看《三国演义》啦!”
“那就好。看得懂吗?”
“挺好看的,说打仗的。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有那样的本事?”
“你就没看出别的来?”
“除了打仗,还有什么?”
“你……算了,我跟你斗什么气啊?”
“博果尔啊,皇帝哥哥不要现在这个科尔沁公主,给你换个嫂子好不好?”
“皇帝哥哥不喜欢?乌力吉姐姐很漂亮的。”
“就算她再漂亮我也不喜欢。”
“哦,皇帝哥哥不喜欢,不想要就别要呗。我不喜欢吃青菜,额娘从来不逼我吃。”
“你额娘对你真好!”
“是啊,我额娘对我最好了!”博果尔得意地笑眯了眼。
“瞧你这得瑟样。可是我皇额娘却硬要逼着我娶不喜欢的女人啊。”
“哦,可皇帝哥哥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人啊,怎么会有人逼你呢?”
“那是因为……算了,你不懂,我们往那边去吧。”
“皇帝哥哥脚不疼吗?”
“早就不疼了,走吧。”
“哦。”
顺治的退婚诏书还未发出去,就已经有雪片般的劝谏折子呈了上来。而且,顺治一恢复早朝,满朝文武纷纷进言请顺治三思,众口一词,都认为皇上婚事就是国事,断不可失信于民。满朝上下居然只有一个安郡王站在福临一边,孤掌难鸣。更有简郡王直指顺治不满意这桩婚事的理由就在于这是多尔衮生前订下的,这更加让顺治恼羞成怒,将进谏的汉臣降级削职,以泄心头之恨。
皇太后虽然知道自己的侄女与福临有可能会合不来,但她还是钦定:八月十三日封后成婚。
可这桩婚事并没有就此下了定论。
那边顺治又出事了,他在宫里撞见了被杀的太监尸体,受了极大惊吓,虽经众人安慰,却还是无济于事,最后居然是一个洋神父汤若望化解了顺治的恐惧与烦恼。
顺治为了让皇太后和大清国高兴,终于迎娶了表妹博尔济吉特氏。
似乎是上天也为这桩婚事的前景担忧,顺治大婚之时,电闪雷鸣,□遭雷击,宫灯失火。件件桩桩都是不吉之兆。皇太后为解僵局,斟酒敬天,慷慨陈词。
回到自己宫里的贵太妃也不禁佩服地对博果尔说:“这皇太后嘴皮子确实厉害,生生把尴尬的场面给弄成了一个慷慨激昂的誓师会,可惜不吉之兆绝对不会说说就变成吉兆。乌力吉,福瑞之意,儿子,恐怕我们这位大清国的皇后娘娘福瑞不到哪里去。”
博果尔自然心里有数,眼下的这位皇后始终不会得到福临的喜爱,没几年就会被废了,确实没什么福瑞。
“额娘,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博果尔,怎么会无关呢?我瞧着他们倒霉我就开心。”
“额娘,还不如想想我们几时搬出宫去吧。儿子都十岁了,早就想出宫自由自在了。”
“好,我听我儿子的。过几天我们就出宫。”
“还有淑额娘。”
“博果尔,你真是一个知恩的好孩子。我明儿就跟你淑额娘说去。”
可惜,淑太妃并没有同意随他们出宫。她的理由也正当,贵太妃随儿子出宫居住理所应当,淑太妃却没有这样腰杆子硬。而且,淑太妃更愿意呆在宫里,这些年她也住习惯了。
“妹妹,你就看在博果尔的一片孝心的份上,跟我们一起走吧。难道你在那边手底下过的日子还少吗?”
“姐姐,正是为了博果尔,我才更不能出去。我知道博果尔是个好孩子,日后多来看看我就行。姐姐你也走了,这宫里还是留个主事的人才好啊。”
“妹妹,可这也太苦了你了。”
“不苦,念念佛日子自然就过得快了。”
“妹妹,你就等着博果尔孝敬你吧。”
“姐姐,我这不正等着嘛。”
☆、十二
十二
与上次一般,博果尔的贝勒府正在镶蓝旗主郑亲王济尔哈朗的府邸后面,两家的后花园的小门正好面对面。
出了那个黄圈圈,博果尔昨觉得这么神清气爽呢?
这些年,可把他憋屈坏了。
屈指算算,他为了自保,足足扮了七年傻,弄得他现在那什么憨厚呆傻的表情不用刻意就能往脸上摆,见着点心就想伸手已经成了本能,只要身边有个生人,他自然而然地见到书本就犯困。
更让他觉着不自在的是,他现在见着福临已经能浑然天成地表现出一副敬仰的神情来。
唉哟我的妈耶,赶紧的,说上一千遍:我不傻、我不傻、我不傻……再一千遍:我是装的、我是装的、我是装的……
可惜效果不大。
当博果尔再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又嚼着点心时,他都想仰天长叹了。
算了,还是往好处想想吧。
稍微改变一下,可以轻易地建立一个敦厚的形象。至于呆傻,博果尔决定把这项免了,他都开府了,天高皇帝远,在自己府里总算可以放松警惕了,加之都顶门立户了,有所长进也很正常吧
至少贪吃,吃得多,长得就壮实。开府之时还没满九岁,虚岁十岁的博果尔就已经差不多有贵太妃高了,嗯,这也是个很好的改变,大概,他这回会比上回长得更高更壮实吧。
既然拥有强健的体魄,可千万不能浪费了。
博果尔这一回想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把亲王爵位挣到手。
大清国宗室的爵位大多是在沙场上拼出来的,博果尔自然也期盼着沙场建功的光辉时刻。
首先,他还是找个好师傅好好练练吧。
或许郑亲王可以提供不错的人选。
或许是看在贵太妃的面子上,或许是郑亲王觉得憨实的博果尔顺眼,他痛快地给了博果尔两个久经沙场的骑射师傅。还不止如此,郑亲王还出面让简郡王带着博果尔去兵营里试试身手。
博果尔觉得从未有过的痛快,兵营里这些人都是粗人,满口就吐不出一个文雅的字眼来,可是都直来直去,从不拐着弯变着法的害你,对你看不惯了就给你松松筋骨,过了也就当没事人一样。
博果尔年纪不大,身子骨却着实硬朗,在皇宫这些年也没荒费了,在这些军中老手的手底下还是颇能过上几招的,再加上又不娇气,被揍出了血也只是随手一抹,看都不看又冲了上去。
这样的性子正对了这些五大三粗的军人的胃口,不错,这确实是个好伙子,多操练一下必然是匹骏马。
如果不是年岁实在太小了一些,简郡王济度都愿意把博果尔收入军中。
博果尔不急,他打算先练好本事,到时自然可以找到建功的机会,他绝不会像上次那样,连个最简单的差事都办不好,生生的丢人现眼。
博果尔如今的汉学知识远超前世,他依然不喜琴棋书画,也不会吟诵酸得掉牙的诗词,但他却开始看兵书。因为感兴趣,所以他觉得眼前的兵书无比顺眼,他觉得这书上的每一个字眼都值得好好推敲。虽然他没有什么经验,看起书来有点云里雾里,半懂不懂的,但他拉得下脸,旁边郑王府里不就有几匹识途老马吗?给他解解惑还是不会嫌烦的。
在博果尔不知道的情况下,郑亲王夜访了贝勒府。他是应贵太妃之邀而来的。
贵太妃还是没能忘了心里的执念,她坚定地认为博果尔比福临更适合坐上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她希望济尔哈朗能拉拔她们母子一把。
郑亲王苦劝贵太妃不要争强好胜,问道:“你有没有问过博果尔自己的意愿?我瞧着博果尔更愿意自己建功立业,凭自己的本事获取更高的爵位,更好的前程。你可曾问过,他是不是需要你为他争得头破血流?”
在得到了郑亲王绝不会对他们母子坐视不管的承诺后,贵太妃无奈地送走了郑亲王。
辗转反侧了一宿的贵太妃终于在次日早上第一次问了博果尔自己未来的盘算。
“博果尔,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当皇帝?”
“从来没想过。”
“为何不想?你比福临更有出息,更懂事,更体面,那把龙椅本就该是你的。”
“额娘,我知道在您的心中,博果尔千好万好,无一处不好。可我知道,我不适合当皇帝,我也不想当皇帝。当皇帝多苦多累啊,操整个大清国的心,劳累一生不说,还要遭天下所有人的算计。像福临,宫里有哪个人是真心对他好?哪个人不是在算计他?就连皇太后,不也是算计着自己的儿子娶了自己的侄女,好保住她科尔沁的利益吗?”
“博果尔,你真的长大了。额娘都不知道你能想得这么多,这么深。孩子,你真的不想吗?如果你想,额娘可以豁出所有的一切,去帮你,就算要下十八层地狱,额娘也不怕的。”
“额娘,我知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