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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曾经错如今抵过？
推开窗依旧是细雨蒙蒙的天气，云城拿着从杀手那缴来的精致弓弩，试了试手感。箭未发，校准着精确度。会客厅里放着一杯红酒和两个酒杯，开封之后，很有贵族绅士般的品尝了一口。黑夜下的独自等待，似狼般的静静盯着窗外。佛纹木盒敞开，真武剑毫无光彩的静默。
拿起来挥了挥，突然想念起了放在静心湖底的诅咒之刃。不知道这么久了，天地之威下是否已然开封？那剑的戾气很重，比起手上的真武剑而言，诅咒之刃是真正意义上云城用来斩落人头颅的。真武剑再不错，沾染了道家和佛家的气息，少了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
侧转中，反手放在木盒中，继续玩弄着弓弩。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几声，几条短信传了进来。有九儿的、有家里的、还有怜儿姐的。一一回复删除，许久未曾从眼里爆发的死意就这样降临下来。皇冠——主赏理事的身边人拿出来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但痕迹确实是直指主赏理事。
弓弩瞬间一转，弩上两根利箭飞射出来。正好是两个身影从落地窗上跳入的一刹那，齐齐侧身分开。真武剑刹那间挥洒过去。逍遥步变幻莫测的在两个身影旁频频乍现。才交手就要人性命，将两个身影吓的够呛。不经意的转身之下，直接从阳台上跳了下来。外套已然在空中成碎片一片飘落下去。
云城转身喝了口红酒，拿着弓弩走入阳台，极目一眼之下，心里哼笑一声。当即关上了落地窗，拉上了窗帘，将房间里的灯光打开。打开房门的时候，看着方强正在以师兄之名调戏于倩和于芳两姐妹。顿时冰冷的脸直接一黑，在方强刚说完的冷笑话时，一脚喘了过去。
“我爸他们给你介绍了那么多不错的女孩子，你一个都看不上。在这给我吃窝边草？你连兔子都不如！”
于倩于芳两姐妹顿时捂住肚子忍笑，声音发嗲的喊了一声师父，顺带还很害羞的模样，让云城看的傻眼。我咧个擦！难道方强这货这么牛掰？将这对姐妹花拿下了？这是真的么？这小子不声不响的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个……这个怎么让人觉得慎的慌呢？
“师父，您……您还没睡啊？”方强捂着自己的屁股，国字脸带着‘谄媚’和痛苦。
云城抖抖眉，看着于倩于芳两姐妹眼中明显闪过的疼惜之色。顿时悟了！这货踏上了两条船啊，但是明显于倩、于芳两人都未曾察觉到姐妹间对方强的情意。或者说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扭动了一下脖子，这事貌似自己也掺合不进去。撇撇嘴，冰冷的声缓缓。
“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嗯……你们自己悠着点儿。”转身又停，“对了！一会儿有人会来拜访，你们先回避吧。”
“拜访师父？”方强随即变了姿态，也不捂屁股了，腰杆挺的笔直的，“师父，是江湖上的事情？”
“师父，要不要斟茶？”
云城挥挥手：“江湖事，但不是门派圈子。于倩于芳去可可房间，方强你去王辽远那边吧。”
躬身点头之下，几秒间便不见三人的踪影。云城眼中透着满意之色。方强这货有时候二归二，脑子也不如傅轩中好使。但是其毅力是几个徒弟中最顽强的。勤能补拙！而方强这货的武学天赋也不一般，原本稍逊于傅轩中。在这两天自己的指点之下，明显进步很快，隐隐有和傅轩中并驾齐驱的态势了。
慵懒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伸了伸懒腰。等到这几个徒弟都进入了踏罡步斗，自己这师父的责任也算是尽到了。往后能走多远，就要靠他们自己机遇和感悟了。几个徒弟走的都是至杀之道，算不得继承了自己的衣钵。自己还需要找一个关门弟子，把逍遥派传下去……
踏步声阵阵，云城抬眼之时，正好对上了望过来的双眼。刚才跳下去的身影之一。云城基本可以肯定这个人是谁了。他的身后，是一个白头老翁。年纪似乎不小，起码不比家里的老老头小。起身，对着来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待对方愣神一下，走在云城对面的沙发之时，两人一同坐了下去。
“不愧被称为理事中最强的主罚理事。有礼了！”
云城倒了一杯酒，拿出烟盒打开，递了过去：“坐在文韬之位上，谁又知道你这位主谋理事的武略不比文韬低呢？”
“呵！凝罡第三步，蹉跎近二十载，当不得夸赞。”
“那你下次需要明白，我这里面没有所谓的后门可以走。大大方方来，堂堂正正离开，我欢迎。否则，我会当成图谋不轨之人。”云城眨眨眼，抿了一口酒，“一般在我面前，图谋不轨的人基本不得好死的。”
“我知！”中年人再次呵笑了一下，也没解释什么，俯手在胸前，点头。
云城同样俯手，算是揭过了对方刚才的事情：“这个时候找我，恐怕并不是你的本意。”
“然也！受人之托。同时还有多年前一位前辈交待我的事情，当交与你。”
“有趣！”云城皱眉，又是一根烟点起，夹在中指和大拇指之间，手成弯曲状，“我自问可不曾与你们任何一个争过分毫。你的受人之托不提也罢。”
“嗯……也好！我前来的主要目的并不在此。”对着门外招了招手，一个身影躬身走了进来，双手捧着红布包裹的东西。在示意之下，放在了茶几上，躬身对着云城和自己主人点头。未曾抬头的直接后退出去。
“何物？”云城突兀的觉得有些熟悉感。
“传闻你还是真武、峨眉两派的传功执掌。此物在我手上多年，一直忐忑不安。此番做那梁上君子，实属无奈。”
云城左手一挥，红布顺势的揭开，入眼，差点没惊到咬破舌尖：“真武剑？”
“正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年坐你之位的前任主罚理事，是一位真武前辈。只是因缘际会，离了真武，隐没圈子中。这真武剑便是其交待于我，交给你的。不过听闻你已经有了真武，此剑看来与你无缘。想必得上交武当了。”
“可有凭据？”云城都想骂一声草泥马了！劳资这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武当遗失的三把真武剑，自己得了虚凡师祖给予的一把，在圈子里还留着一把等自己。我咧个草了！这样算下来，自己这是逆天了？哪天将两把真武带上武当，岂不是让那群山上山的老怪物们要争破头了？
来人微微的叹了叹气，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典籍：“那位前辈留下了这本典籍。我当年气盛，没有经受住诱惑。唉……”
接过了典籍，云城打开粗粗一观，半响才正视起了来人：“看来你这么多年隐藏的很深啊。否则你早被追杀从而引起武当和古玩圈子的争斗了。”
“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但是却是我当年的错误。”
云城微微眯眼，忽的出手拍在了对方肩膀上，手成爪状，重重的一捏，骨头咔咔响的震动起来。
身边，进来的老翁一直站立着，此时却忍不住呲牙，不知究竟该不该出手相救……
【356】盛极最后的灿烂
‘咔咔’的骨头震动声响了近十分钟有余。特别是最后的两声响动，更是直接传到了门外，令守候在外的人都吃惊到差点冲了进来。那位先前地上红布包裹着真武剑的执掌，看向云城的目光都逐渐由畏生惧再生恨了。若非这十多分钟里，来人一直极力的转头，痛苦的眼神中给予制止的眼色的话，恐怕这位执事都要冲进来找云城拼命了。就算是身边站着的老头，拳头的青筋都已经暴起了。
好在最后那两声之后，来人的背后直接迸射出一道白汽。整张脸已经大汗淋漓，就算是身上的外套都没能幸免，如同从水里刚刚捞出来的那般。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对着云城拱手施礼。脸上的震惊却怎么都消散不下去，心里头更是翻江倒海的lang涌。
已经很是高度的估计过这位主罚理事武力值。如今感受之下，真能说是片面。圈子里掌握到的情况恐怕都不足败分之一。感受着体内血气的充盈和畅通，不由得对这位执掌刑罚大律的理事频频侧目。就在刚才，他也以为‘在劫难逃’的恐怕要被废除多年积累的武学了。没想到这一位竟然亲自帮忙矫正了这么多年下来的身体的淤积气血。
“多谢！”来人真挚的笑了笑，“真武和峨眉有你这位传功执掌，不知道哪里来的福气。我也知道只是看这典籍，没有名师指点，自然是练不好的。”
云城淡然的掐灭了烟头，还是冰冰冷冷样：“帮你只是看到你交还真武剑罢了。那位前辈既然敢把典籍和真武剑交与你，就证明你这个人心并不坏。你也可以理解这是你交还真武剑的报酬。但是你这身武艺是别想传到他人了。若他日因你而流传些许出去，我会亲自杀了你。”
身边的老头听的恼怒，却见这位主谋理事反而舒心一笑之时，黑着脸将怒容甩到了一边。别人或许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但是这位主谋理事明白的很。这是变相承认了他可以用本身武艺。但成为武当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也是为什么不准他流传出去的原因。非是武当门人，会武当山上的功夫。这算是交还真武剑的馈赠。所有的人情之类的东西都一笔勾销。也不会追究他私自学习武当武学的过错。
“这个自然！这么多年来，除了这位老友偶然发现之外，并未让其他人知道。”来人很自然的摆手指向了身边的老头。
轻瞥一眼，微哼：“你在为这个老家伙求情？这也算是他能够拜托你来的原因之一吧？”云城淡漠的再次点燃一根烟，“这世间最复杂的便是人心。我最恨这样的两面三刀。九儿也并非交易品。凭你这位老友，还当不得我给予好脸色。”
站起身子，喊了一声方强让其送客，收起真武剑，朝卧室里踱步而去。关门时，眼神瞟到了房间外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微顿，“记住了，我讨厌多话的人。看在你和九儿有些血缘的关系上，事不过三。”
门外的上官若豪瞬间脸色惨白，嘴唇都哆嗦了起来，被人搀着下了楼。老头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但是看向主谋理事瞪过来的眼神，急忙收敛的心神，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走出门，离开了酒店里。当面过来受到的是羞辱，老头的脸色很不好看。心里却涌起了深深的后悔和无奈。
棋局既然在一开始就布置好了，想要临时变回防守，根本就不可能的。上官家如今的一切，基本都是靠九儿那个丫头撑起来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而九儿身后的人就是这位，同时也是九儿找的男人。本来还想借势让对方成为上官家的傀儡。哪里知道还没有出招，就已经有两位理事直接断了联系，剩下的两位还在观望，动不动完全处于两说。
如今的上官家直接成为了这位主罚理事和其他四位理事的战场，根本就转移不出去。本想着有这个由头，让主谋理事来借机说和。没想到主谋理事直接欠下对方一个大恩，开口就被直接回绝。这算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老头看着自己老友摇头径自坐车离开，也是自顾自的坐上了车子。
车子启动前，招手喊来了上官若豪，跟随着老头而来的几个年轻人莫名的暗暗嫉妒。老头也没多管，只是心里重重的叹气。这群平常只会逢迎讨好的家族后辈啊，家族即将遭逢大难了，居然还不自知，还有时间暗生嫉妒？真没有力气再去管教什么了。
“若豪，你受委屈了。”老头心如死灰般的开了开口。
上官若豪当即摇摇头：“爷爷，您别这么说。相信一定能够渡过这一次危机的。”上官若豪此刻也只是开口安慰，没有了平日的纨绔样子，低头小声说话。
“呵！此刻也就你这样的年轻人还有这样的朝气。”老头仔细的看了看上官若豪。这算是后辈中能够瞧的上眼的一位了。家族历代设下的九个属于年轻人的位置。老一到老八之中，也只有两个靠着自身的能力上来的，其他的都是继承了他们的父亲辈。这个小家伙也是自己当初看好的其中一位。不过想想九儿的异军独起……
上官若豪咬了咬牙：“爷爷，我去求求九儿姐？她毕竟还留着上官家的血脉，应该不会看着上官家没落的。”这话语说的相当的谨慎，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有种走投无路乱抓瞎的味道。
老头摇了摇头：“这些年来，三儿、六儿还有你的成绩我都看在眼里。后来三儿和六儿选择了急流勇退，他们两个是不想看着上官家陷入内耗之中。一个去当了医生，一个去做了老师。你这么多年假装纨绔子弟的样子，也没有引起那几个臭小子的警觉。我和你们父母辈之所以没有插手，是因为这个属于咱们家族的祖训。优胜劣汰！但是，事无绝对，太早的拔苗助长，导致了高不成低不就。”
“这一次事情的发生，让我也看明白了一些东西。从前是不愿意承认，也是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放手让你们这一代去做。但是没想到老一他们几个会陷入这样的斗争之中。我已经吩咐你爸妈，三儿和六儿，还有他们的爸妈，你们尽早离开吧。这一次我们上官家避无可避了。”
“爷爷！”上官若豪的眼睛一红，“爷爷，要不然我去求求姐夫？九儿姐怎么说也是他的妻子……”
喊了声停车，在上官若豪措手不及时，被老头一脚踢了下去，什么都没有再说的让司机开车离开。车子后面，一辆辆跑车紧紧跟着，看着狼狈从车上下来直接躺在马路中间的上官若豪，一个个诧异中带着幸灾乐祸。
有人假意的对着上官若豪说了一个口哨：“小豪，又惹爷爷生气了？你小子怎么回事？要不要哥几个载你一程？”
【357】如同开始般模样
临近深夜，云城并没有睡着，而是让酒店准备了一些食材，在房间的小厨房里很用心的做着夜宵。方强敲门进来的时候，闻到香味差点挪不动步子了，在低语了几句之后，看着师父不耐烦的挥手让自己滚蛋，方强就有些心不甘啊。关上房门，和于倩于芳两姐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东西，然后看着一直跪在门外的年轻人，直接摇摇头。
稍倾，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牵着一个成熟贵气的女人，另一边还被另外一个女子搂着胳膊走了上来。女子容貌的眉眼间和中年男子有些相似，脸蛋上精致的五官，则像极了那个成熟贵气的女人。不过这会儿，中年男子和成熟贵气的女人都有着些许的忐忑。同时不停的朝着女子打听着什么。
临近门前，方强、于倩于芳两姐妹带着些许疑惑，准备向女子施礼的时候。倒是中年模样的男子和成熟贵气的女人神情变幻了一下，看着跪在门前的年轻人，小声的喊了一句。
“若豪，你……你怎么跪在这里？”
“九儿姐，九姑姑，九姑父。”上官若豪硬着头皮应了一句，没有说原因，还是一动不动的跪着。
九儿蹙眉，拉住自己的爸妈，轻轻摇头：“方强，这是怎么回事？”
方强也是一脸的无解：“师娘，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先前的时候师父让我们离开，说是有人来拜访。这个年轻人也在其中。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惹的师父不快了，拜访的人一走，他也跟着走了。没想到这一下又折了回来，跪在这里不知道做甚。”
于倩于芳两姐妹也是齐齐点头，一脸的疑惑和无解。问师父？还没有那个胆子。问这个年轻？就跟个木头一样。来的时候说是请罪，也不知道请什么罪。反正请示师父的时候，换来无视中不耐烦的表情已经把自己等人弄的心慌不已了。就这么听之任之吧，反正肯定是得罪了师父的。
“嗯？”九儿凝眉睁大了双眼，看了看身边的爸妈，强自摁下了怒气，“我知道了！”伸手，在门前叩了三响。
门立刻就被打开了，云城眨眨眼，难得笑了笑：“回来了？”
“你在下厨？”九儿看着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的云城，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散了，“这么晚了你还亲手弄吃的啊！”
云城刚点了点头，看向九儿身后的两个人，微微一怔，收敛了笑容的脸再次笑了一下：“是伯父、伯母？快点进来吧！”边说着边让开了路，隐晦的给九儿一个手势。这丫头！现在喜欢搞突然袭击了！
中年人和成熟贵气的女人也微微一愣，脑子里原本对于女婿的形象轰然倒塌。同时心里头还有种特别温暖的感觉。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那抹闪现的微笑，仿佛一下子把心中的忐忑给消去了。结合当初陈老和自己女儿的言语，自己这个女婿是个极为冰冷的人。现在一看，相当的俊朗，也很有居家的一面啊。
九儿很是调皮的笑了笑，对着云城嘟了一下嘴，立刻自来熟的走进门内。同时拉着自己的爸妈走了进来。看了看跪着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