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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远处的湖面。不远处程明清和程新华正忙着接待其他客人。
“爹,怎么劳烦您亲自接客。”祝玉妍扶着轮椅后面的扶手,轻声低笑,脸上压抑不住兴奋。
“傻孩子,看你乐得。”祝子期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凌威,微微点头:“这小子不错,看起来温和,骨子里却一身傲气。”
“关键他心好。”祝玉妍语气娇羞:“在我满脸伤疤的时候,他竟然一点也不感到厌恶。”
“看来你是铁了心。”祝子期语气忽然有点担忧:“跟随凌威这种人会很苦,他的心都是放在医学上,虽然他深爱着家人,却无法陪伴,是别人的福,却未必是家人的福,现在繁华的社会,你能承受那种寂寞吗。”
“我承受不了寂寞,可以跟着他啊。”祝玉妍开心地笑着:“什么苦我都可以吃得消。”
“这就是缘分吧。”祝子期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忽然有点伤感:“要是你娘当初和你一个想法,那就不会、、、、、、、”
“我娘还活着?”祝玉妍惊讶地趴在扶手上,紧紧盯着父亲的脸颊:“你不是说她死了吗?”
“我有点累,推我回去。”祝子期忽然疲惫地躺在椅子上,,似乎很虚弱。祝玉妍急忙向着楚韵大声喊道:“楚韵姐,你们过来,看看我爹的身体。”
楚韵快步走过来,低头看了看祝子期的脸sè,向祝玉妍笑了笑:“没什么大碍,玉研,你前面带路,祝老板由我们推着进去。”
祝玉妍和朱珠沿着石板路向前快步走去,凌威和楚韵推着祝子期缓缓跟随,离开程明清等人一段距离,凌威轻声说道:“祝老板,祝玉妍的病情已经没有大碍,你不必要再装病。”
“还是再过一阶段。”祝子期摇了摇头:“我喜欢她陪着我,你们要替我继续保密。”
“祝老板放心。”楚韵温和地笑了笑。她理解祝子期,这也是一种病,一种随着岁月流逝的心理疾病,孤独。无论家财万贯还是乡野村夫,都无法逃避儿女chéng rén后远离自己的那种孤独。
舞会的时间计划在傍晚举行,但是中午许多人提前到来,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欣赏永chun岛的风光。永chun岛原来只是个无名小岛,祝子期在很久以前买下来开发,种上茶树,依照地形修建了几栋别墅,开发了一个小型湖泊,假山池塘,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还有一些名贵花草,,具有江南园林的特sè,又加上太湖气候温和,小岛北半部分很高,如同天然的屏障,让这里四季如chun,所以祝子期把小岛改名叫永chun岛。也有祝愿自己的事业永葆青chun的意思,但是,世上真的有永远青chun的事情吗?
午饭是在紧邻小型湖泊边的一座别墅里进行,祝子期父女亲自作陪,客人只有楚韵和保和堂的几个人,席间大家没有丝毫拘束,谈笑风生。
“爹,我们马上到后面山上转转。”祝玉妍用纸巾擦了擦手,调皮地依偎在父亲的身边。
“你们?”祝子期扫视一眼陈雨轩等人,微笑着说道:“这么多人一起去吗?”
祝玉妍犹豫了一下,楚韵端着茶杯悠闲地笑了笑:“我有点累,就在这别墅休息一下。”
“我也有点累。”陈雨轩伸了个懒腰:“我也想休息一下,养足jing神准备参加晚上的舞会。”
“我不累,陪祝姐姐看看风景。”梅花jing力充沛地拉了拉站在一边的朱珠:“朱珠,你也去,人多热闹。”
“梅花,等会我教你子午流注,不要出去了。”陈雨轩微笑着瞥了梅花一眼,脸上露出怪怪的笑。
“明天吧,二小姐。”梅花看着窗外的秀丽风光,娇嫩的脸颊上一片羡慕,噘了噘嘴:“难得来一趟,我想到处看看。”
赵方*毅见陈雨轩和楚韵的笑容有点暧昧,立即知道怎么回事,轻轻抵了一下梅花:“大师姐,我看你还是不去了吧。”
梅花微微一愣,迅即也明白过来,对着凌威和祝玉妍笑了笑:“我和朱珠两个人去玩玩总可以了吧。”
“好了,就这样,既然你们不去,我和凌威一起去。”祝玉妍真还有点害怕多几个电灯泡,高兴地走到凌威身边,也不顾众目睽睽,拉起他的手,向门外冲去。
穿过一片碧绿的茶树林,两个人一路向后山上行,脚步并不快,悠闲地四处张望,越走越高,岛上小湖泊的优雅风景和远处的湖光山sè尽收眼底,凌威不由得一阵心旷神怡,连ri来的辛苦劳累一扫而空,忍不住哼起来一首歌,声音悠扬低缓,还带着一点沧桑。
“你唱的是什么歌,不像流行歌曲。”祝玉妍手里拿着一根绿sè的小树枝,轻轻晃动着,就像她的心情悠闲得意。
“一首古曲,苏武牧羊。”凌威声音低沉:“讲述一个汉代叫苏武的人,被匈奴抓去,在北海放羊十九年的故事。”
“好像有点悲。但很好听。”祝玉妍想了想:“你为什么喜欢这样的歌。”
“我受伤躺在床上的那几年就凭着这首歌鼓励自己。”凌威眉宇掠过一丝伤感:“这首歌深藏在脑海,不经意就会哼出来,”
“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下,你教我这首歌。”祝玉妍眼中充满温柔。
“很苦的歌,你学她干什么?”凌威望着远处的湖面,轻声说道:“还是唱一些欢快的歌吧。”
“不嘛。”祝玉妍拉着凌威的胳膊,俏脸微仰,撒娇地叫道:“只要你喜欢我就要学。”
“你放手,有人望着呢。”凌威见不远处几位采茶的姑娘偷偷望着这边,轻轻甩开祝玉妍:“好,我教你。”
“那边有个龙吟眼,我带你看看,顺便休息一下。”祝玉妍立即跳过一条小道,不远处有一个几张方圆的深坑,四周光滑,深不见底,凌威探头看了看,祝玉妍立即拉了他一把:“小心点,这里据说通到龙宫,还会经常发出呼叫声,所以叫龙吟眼。”
“这么迷信。”凌威撇了撇嘴:“要是通向龙宫,我去看看,还能被招为驸马。”
“想得倒美,我可不愿让你走。”祝玉妍笑着紧紧挎着凌威的胳膊,指着不远处一个悬崖,悬崖下是太湖宽大的湖面:“有专家说这个深坑有许多小溶洞通向湖中,随着cháo水的涨落,气流快速涌过,就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有点道理。”凌威好奇地又看了看那个被称为龙吟眼的深坑。
“晚上涨cháo的时候我带你来,今晚刚好有月亮。”祝玉妍和凌威并肩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贴近凌威:“你教我唱歌。”
“我先唱一遍。”凌威看着天边渐渐落下的太阳,霞光把天地山水连在一起。深吸一口气,平缓一下心情,低缓略带嘶哑的声音轻轻在祝玉妍耳边响起,带着一股磁xing的沧桑,祝玉妍的眼前出现一幅画面,一位老人放牧着一群羊,冰天雪地,一步一步跋涉着。
不得不说,凌威的嗓子音sè并不好,但很感染人,,歌词也很美:美得令祝玉妍眼眶湿润,忍不住想起凌威躺在病床上辗转痛苦的样子。
苏武留胡节不辱。
雪地又冰天,苦愁十九年。
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
心存汉社稷,旄落犹未还。
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
夜在塞上时听笳声,入耳心痛酸。
转眼北风吹,群雁汉关飞,
白发娘,望儿归,红妆守空帏。
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梦谁。
任海枯石烂,大节总不亏,
定叫匈奴心惊破胆,拱服汉德威。
永chun岛另一幢别墅三楼,程新华拿着一个望远镜对着后山,嘴角抽搐了几下,狠狠说道:“是祝玉妍和那个姓凌的小子。”
“别激动,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程明清手里端着一个jing致的茶杯,冷静地说道:“祝子期没有明确表示把祝玉妍嫁给凌威,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程新华放下望远镜,皱着眉头说道:“祝子期一向不在人前露面,今天亲自到码头接凌威等人,就是一种暗示,今天的舞会可能是专门为了凌威和祝玉妍,我们恐怕没有机会了。”
“就算祝子期把祝玉妍许配给凌威,我们还有机会。”程明清眼中露出一丝寒光。
“什么机会。”程新华焦急地在原地转了一圈:“爹,你说话能不能干脆点。”
“着什么急,毛毛躁躁的毛病总是改不了。”程明清把茶杯放在桌上,不悦地盯着儿子:“三思而后行知道吗,祝子期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知道。”程新华拉长声音说道:“所以我才问您有什么办法。”
“办法很简单。”程明清缓缓说道:“如果凌威忽然消失了,一切不就都好办了。”
“没问题,对付一个小医生,随便一位兄弟就可以解决。”程兴华恍然大悟,轻描淡写地挥挥手。
“我去安排舞会。”程明清猛然站起身,躯干笔直,走到门口愣了一下,转过脸,目光严厉地盯着程新华“如果祝子期宣布女儿和凌威的事情,你就可以动手,记住,干净利落,我不希望有什么意外。我会一直拖住祝子期。”
第七十二章舞会(五)
夕阳缓缓落入远处的湖面,天地间如回光返照般一片艳红,远处一艘小渔船滑过,如一只水鸟消失在水天之间。别墅里传来一阵欢快的乐曲声。凌威推了推倚在自己肩头已经睡了很久的祝玉妍:“祝姑娘,舞会开始了,我们回去。”
“什么舞会。”祝玉妍茫然地张开眼,迅即又闭上:“我不想参加,就想这样坐着,等会涨cháo了,听听这个龙吟眼的叫声。”
“不行,今晚舞会是为了庆祝你康复,你是主角。”凌威又推了推,大声说道:“天快黑了,别让你爹担心。”
提到父亲,祝玉妍微微一震,四处看了看,抬手理了理有点凌乱的秀发,语气带着一点遗憾:“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半天就过去了。”
“chun天的白天本来就比较短。”凌威站起身,稍微活动一下胳膊,拉起祝玉妍,祝玉妍干脆挎着凌威的胳膊,一路哼着凌威教的那首苏武牧羊,脚步轻快异常。
举行舞会的大厅在凌威等人第一次来的地方,不过已经经过再次jing心布置,一扫那次的沉闷气氛,,四周挂上了喜庆的灯笼,吸顶灯金黄灿烂,光线柔和,地上铺着紫红sè地毯,旁边一个角落放着圆形吧台,摆着红酒,白酒,还有人在专门调制鸡尾酒,各式甜点琳琅满目。
舞池正中一个小舞台上,一位姑娘声音柔美地在唱着歌,眼睛不大却顾盼生辉,薄施粉黛,点缀着丽质天生脸颊,更多一丝妩媚。粉红拖地长裙,端庄典雅,一条翠绿的腰带,展示着纤细的腰肢。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天然的诱惑。
“王月虹。”凌威刚走进大厅,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姑娘我在保和堂好像见过,没想到站到舞台上如此有魅力。”祝玉妍轻轻拉住凌威的手,似乎害怕会失去他,,面对王月虹这样一个女人,任何人都会对自己的心上人产生一种恐惧感,因为王月虹的天生媚骨几乎是任何男人都难以阻挡的。
“王姑娘不仅人美,歌也唱得好听。”凌威看着台上轻轻摆动腰肢的王月虹,赞叹声脱口而出。
祝玉妍眼角瞥了一眼凌威,见凌威的脸上居然也有一丝微微的兴奋,立即拉着他走到吧台边,端过两杯鸡尾酒,递给凌威一杯:“来,我们先喝一杯。”
“对不起,我不善饮酒。”凌威歉意地笑了笑,他平时喝一点只是为了舒经活血,也是浅尝则止。他时刻记着自己是医生,就像一位战士,随时准备战斗,喝酒会误事,在战场上失去的是自己的生命,而在医生手里失去的就会是病人的生命。
祝玉妍冲着凌威娇嗔地噘了噘嘴:“既然你说今天的主角是我,怎么我把第一杯酒献给你,你竟然一点不给面子。”
“不就是一杯酒吗,我喝就是了。”凌威看着祝玉妍半嗔半羞的俏丽脸颊,仰起脸,一饮而尽。
“这才像个男子汉。”祝玉妍看了看大厅,拉着凌威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调皮地笑了笑:“我们就在这看一会,让爹爹派人找去吧。”
“真有你的。”凌威也不想成为大家的焦点,顺势坐在祝玉妍身边,端着一杯饮料慢慢品尝。
王月虹又唱了两首歌,大厅里响起一首缓慢的舞曲,一位青年迎着王月虹走过去,腰杆挺拔,长脸,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两撇漂亮的八字胡,彬彬有礼地伸了一下手:“月虹小姐,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井上正雄,这人好像很活跃。”凌威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淡淡说道:“许多场合都见到他,是社会名流吗。”
“一个药材商人。”祝玉妍笑了笑,手中端着饮料轻轻晃动:“我听爹爹说过,建宁市三教九流都结交,今天和夏侯公子一起来,还有一位副市长的儿子。”
“果然有点能力。”凌威脸sè有一点羡慕,对于不善交际的他来说,井上正雄年纪轻轻,八面玲珑真是值得羡慕。
“你的能力也不小啊。”祝玉妍身体向凌威微微倾斜,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过,声音轻柔:“只不过井上正雄是为了赚钱,你是为了救人,我还是喜欢医生这一点。要不是你,我的命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
“谢谢你的鼓励。”凌威举起饮料向祝玉妍晃了晃:“饮料代酒,我们喝一杯。”
“你和我客气什么。”祝玉妍轻轻抿了一口饮料,放下杯子,目光清澈:“我们也跳一曲。好吗?”
“我喜欢清静一点,我们这里光线稍暗,没有人打扰,挺好。”凌威摇了摇头:“几年没跳舞,别让人笑话。”
祝玉妍听着舞曲,似乎心痒难耐,站起身刚要伸手去拉凌威。程新华忽然大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温厚的微笑,向祝玉妍微微鞠躬:“玉研小姐,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祝玉妍奇怪地四处望了望,自己和凌威刚才偷偷走进来,又选择绝对不起眼的地方落座,属于光线的死角,按理说不会引起注意。
程新华笑容加深几分,有点意味深长:“你是丽质天生,今天又格外亮丽耀眼,我要是看不到岂不是白长了一双眼睛。”
女为悦己者容,祝玉妍对着凌威微微笑了笑:“你稍等,我跳个舞就过来。”
“去吧。”凌威轻轻挥了一下手,跳个舞无所谓,何况自己和祝玉妍又没有什么名份,就算是夫妻,现代人也有各自的zi you,不过看着程新华的目光凌威微微感到一丝不安,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游目四顾,凌威忽然发现在大厅周围不起眼的地方,三三两两分布着一些西装笔挺的青年,虽然都在悠闲地喝着酒,但他们的背脊挺得很直,目光不停四处扫视,带着一股谨慎,和普通客人迥然不同,自己和祝玉妍刚进入大厅,程新华肯定已经知道,甚至刚踏上永chun岛就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凌威后背泛起一阵凉意,心中有一种在旷野孤立的滋味,迫切想找个人做个伴,目光仔细搜索,楚韵和陈雨轩等人正在不远处一张桌子边说笑着,很是开心。他立即端起饮料杯向那边走去,刚走几步,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凌大哥,这边坐。”
凌威停住脚步,旁边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位长脸大眼的青年,目光明亮,身体有点消瘦。凌威顺势坐在他的身边,微微诧异地说道:“韩震天,你怎么来了?”
韩震天望了望正和井上正雄翩翩起舞的王月虹,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我是沾了王月虹的光,否则,这里哪有我这等人立足之处。”
“话不可以这样说,在我心里人无贵贱,只有善恶。”凌威安慰地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要是愿意,你可以到我们保和堂上班,这样整天跟在王月虹身后也不是个事。”
“谢谢凌大哥。”韩震天手指紧紧握住手中的高脚酒杯,声音低沉坚定:“我每天接王月虹上下班,她只唱歌,谁要是欺负她我决不答应。”
“这样行吗?”凌威有点担心,想起在天马舞厅发生的事,心有余悸,韩震天连马淮平都对付不了,何况其他人,娱乐场所可是龙蛇混杂。
“没事。”韩震天露出一丝自信傲气的微笑:“谁不服我就和他拼命。”
“我还是有点担心。”凌威轻轻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舞池中的井上正雄,这个人看起来文雅,可是他身边的小泉明志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本身自然非同小可,恐怕不是马淮平之流可以比较的,心中对韩震天的担心又加重几分。
但是,凌威却不知道,韩震天自从在开源娱乐城地下室一拳击飞吕天宝,在那些混混里已经变得小有名气,虽然平时韩震天护着王月虹,他们有点不服,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