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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说什么?”
“看在上帝的份上,格里夫斯,快点!
凯茨微笑着说,“我只是在想,你是否有时间,能否占用你的一点时间让我检查一下,”她顿了顿,“检查一下你的口袋或别的地方。”
“什么?”
“我想女……”
这时,他们看到格里夫斯朝这边跑来。
“妈的!”那男人说道,他的目光迅速地从吉姆·格里夫斯扫到凯茨,然后突然猛地把身旁的女友用力地朝凯茨身上推去。’
那女人两眼怒视,伸出双手扑向凯茨。凯茨一把抓住她,猛地一掀,随着一声尖叫,她躺倒在地上,身子还在扭动着准备站起来。凯茨一脚狠狠地跺在她的脚踝上,然后拔腿去追那个男的。
地上的那位就交给格里夫斯来处理吧。她一边追着,脑海里一边萦绕着那女人的脸。刚才那种虚伪的笑容,突然变成现在毗牙咧嘴,唾沫飞溅,歇斯底里的丑恶样子,这面部表情的变化真是太滑稽了。
“妈的!狗娘养的,看我要了你的命!
但她不会这么做,也没法这么做。凯茨早已跑得无影无踪。而吉姆·格里夫斯正准备给她戴手铐。
那男人约有5英尺10英寸或11英寸高,身材适中,深棕色的头发剪得整整齐齐。凯茨一边跑,一边记下这个人的外貌特征。她看到他的头不时地在人群中闪现出来,渐渐地在朝着那辆堵住道路的警车跑去。他俩的距离似乎越拉越大,其实并不是因为凯茨跟不上了,而是她在保存体力。她知道他很快就会看到杰克·卡尔和同事们,那时他一定会转回来,无路可逃。这是十分危险的时刻,但是他们穿着防弹衣为的就是这个时刻。他们整日训练为的也是这个时刻。直到这个时刻来临了你才会知道你能不能应对。
现在这个时刻到了,那条堵塞的车道稍稍松动了一些,杰克和其余警察立刻提高了警惕性。人群中没有任何迹像表明那男的快要跑过来了,但他“噢”地一下直直地冲向杰克,杰克的同事立刻也跟了上来。可就像经过精心策划的一样,那人虚晃一招,做了个假动作,然后掉头从杰克的搭档们身边闪过,一跃从警车上面跳过,两个警察躲闪不及,撞个满怀。等他们爬起来时,凯茨也已经从他们身边跑过,冲向汽车,然后一跃而过。“我以前来过这儿!”她想。这位先生速度确实很快,不过,正如短跑运动一样,他这种速度维持不了多久。
两人相距约60码,他慌慌张张地回头看了一眼,现在50码了。接着他穿过马路。凯茨穷追不舍,40、30、15。她几乎可以抓住他了。这时,凯茨拿出接收器,一边悠闲地追着,一边喊话。“我现在在国王广场!向西!海滨方向!现在接近康夫中心!派些人过来!”
他又回头张望了一眼,但没看见凯茨。突然,他下台阶跑到了海滨砂石路上。凯茨紧随其后,她越追越有劲,甚至已经忘记自己的任务只是在她的同事赶到之前拖住他,把他的体力耗尽。那男人躲在台阶下面等凯茨靠近,突然猛挥一拳。凯茨一惊,脚下一滑,才没被他打中。趁她跌倒之际,他又猛踢了凯茨两脚。第一脚踢到了她的手,手中正紧紧握着接收器,第二脚则踢到了她的头部。凯茨站起来,四下寻找接收器。趁这当儿,那男人已嘎吱嘎吱地踩着脚下的砂石一步一滑地朝前继续跑去。
等凯茨打开接收器时,他已经跑出50码远了。不过这回她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在砂石路上他根本无法跑快。凯茨一星期至少在这条路上跑两次,这条砂石路讨厌极了。
“一名男性,白色人种,5英尺11英寸高,黑头发,深蓝色西装,现在在沙滩上,朝大饭店方向逃窜!正在追捕!”
他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两条腿一定火辣辣地痛。凯茨追上了他,只差20码。这时他停下来转过身,胸口一起一伏地喘着粗气。
“你他妈的满意了吧?”凯茨朝前走了三五码。
“你投降了?”
他两眼冒着怒火,“向他妈的你这个小妞投降?你在开玩笑吧?”
“那好,你最好接着跑。”
“你为什么不逮捕我?”
“没这个必要,”凯茨说,“马上会有几个壮小伙子来逮捕你!”
“你这娘们还挺聪明!”
“这一点我是出了名的!”凯茨说,他气势汹汹地向前迈了一步,不过凯茨知道他不会过来,至少在这砂石上不会这么做。“好了,你可以接着跑,也可以趴在这些小卵石上,你选择哪一个?”
“滚你妈的蛋!”他说着又转过身去。
这次他接受了教训,直接朝墙那边跑去,然后上了台阶。凯茨小心地跟在后面。上到台阶顶上,他一下子就朝马路对面冲去。顿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接着“嘭”地一声,玻璃碎了。等凯茨上来,看到两辆车停在路中间,而那人则跑进了大饭店。
她打开了接收器,“布赖顿大饭店!”——可是她调来调去却听不到接收器劈劈啪啪地响声。正好,她正希望如此。
她走上台阶,掏出自己的证件,“快给999打电话报警!现在!”她对着服务台大声说道。门卫吓得朝后退缩了一下,然后才竭力镇定下来。
“你能把这里锁起来吗?”凯茨说。
他点点头。
“现在就锁!不准任何人进出,除非他们有这个!”她把手中的证件又朝他晃了晃。
一个侍者走了过来。
“那个男的,”凯茨说,“朝哪儿跑了?’
那侍者指了指。
她朝着那漂亮的宽宽的楼梯走去。
“这通向什么地方?”
“洗手间,女士,别的哪儿都不通。”
“洗手间?”
“是的,女士,我想饭店的保安人员……”
“对!”凯茨说,“越快越好,”她指了指,“你能肯定吗?”
“是的,女士,那位先生进了洗手间。”
“你敢肯定?”
“绝对肯定,女士。”
“他能逃得出去吗?”
“不会,女士。”
“我会进去检查一下。”凯茨说。
她突然又觉得有点害怕了。她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结实豪华的门,卫生间里弥漫着玫瑰花瓣的香味,一定是一种很昂贵的香水,闻起来舒服极了。这可不是在格雷普斯的咖啡馆里,这里有镜子、红木、大理石镶金边,只是在大理石上站着一个男人,正用手指够上面的天窗。
“别费劲了,”凯茨说,“外面有十几辆警车等着呢。”
他向下看了看,“那怎么偏偏你却进到这里米?你骗谁呀!
“男的不许进来,这里是女洗手间。
他用力把自己拉上去,两条腿垂着。凯茨用鞭子朝他腿肚子上抽了一下,“妈的!”他骂道,但还是继续朝上爬着。
她又抽了一下,这下是连屁股带小腿肚,而且是使出了浑身的劲。
他尖叫起来,“天哪!”然后摔了下来。凯茨朝后跳了一下。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他重重地摔在大理石的水槽里,头撞在了那个金色的水龙头上,接着一滑,“砰”“砰”两声,躺在了光滑的黄褐色的地板上。凯茨已经把门打开,准备退出去。
“他妈的,上帝!是什么?”他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你用什么鬼东西打的我?”他已经无力爬起来。
“我根本就没碰你。”凯茨说。她已经把那条短鞭挂在了腰后面。
“我想我一定是什么地方骨折了。”他说。
“喔,这太好了。”凯茨说。
他们一举抓获了这个商店行窃团伙,共有6人,4个女的,2个男的。他们每次行动都有周密的安排,并且每次都像做梦似的不可思议地就成功了。那两个男的是兄弟俩,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莫伊拉·迪本几乎无法肯定哪一个是攻击她的歹徒,所以她选了个子稍高,脸上有疤痕的那个家伙。他甚至连抵抗都没有就向警方投降了。而另一个,也就是凯茨抓住的那一个,不管怎么说还抵抗了一阵子,因此莫伊拉她认定个子高的那个家伙可能性更大些。如果不是他攻击的莫伊拉,那她只能抓他的兄弟了。如果他兄弟也不承认,那就是他的问题了。是的,莫伊拉认定攻击她的一定是这个家伙。
莫伊拉的伤势不太严重,无须去医院,但理所当然地,她明天可以休息一天了。她的太阳穴处有点淤伤。另外,背上被那混蛋踢了几脚,也有些疼,所以在与大家说话时,她不得不向前弓起背坐在椅子上,那样子就好像在痛经似的。
“你没事吧,莫伊拉?”凯茨问。
“没什么,只是想起那个踢我的家伙就很恼火。”
“疼吗?”
“你觉得呢?”莫伊拉说。
22
等凯茨忙完了有关逮捕那6个家伙的一些书面工作之后,她就开始搜索记录,看看有没有什么马克·哈里斯,或者马库斯,或者马克。她曾经在一次10公里赛之后,与一个叫马克·哈里斯的人共同站在领奖台上。不过这个哈里斯要瘦得多,一副典型的10公里赛跑和半马拉松运动员的身材。凯茨等待着从全国警务计算机系统中传递出的信息,这时,她想起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易斯特雷恩10公里赛。有个叫马克·罗兰人,他是奥运会铜牌获得者,他在比赛中一直跟着别人,直到最后200米才超过别人,真是太绝了。
“什么也没有,凯茨。”
“你说什么?”
“计算机里查不出你要找的人。”
“你有把握吗,戴夫?”
“出去时请不要摔门。”
她又拨了兰萨洛特的长途电话,最后接通的是艾娜自己的房间。
“喔,你好,凯茨。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刚才走得那么匆忙。”
“只是一点小事,”凯茨说,“我们刚刚听说,在警方使用暴力排名当中,我们是最后一名,所以得赶快出去行动一下,也好挣上几分。”
“喔,凯茨!
“听着,艾娜,凯文·金的意外事故有可能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些。在那边你有没有听说什么?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不是意外?”
“可能是一次搏斗,或是别的什么。”
“可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他……”
“你听说了什么吗?”
“不,什么也没听说。”
“什么也没有?”
“是的,什么也没听说,没什么让我听了觉得担心的。”
凯茨沉思片刻,“艾,去年,那个德国人……”
“汉斯。
“他死了,柯林·琼斯也死了。还有别的什么人死亡吗?”
“同一时间吗?2月?3月?”
“任何时间。在过去的18个月里,只有这三起死亡事故吗?有没有像马修·布莱克那样的坠落事件?”
“有时有人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或是一起小车祸。不过这些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发生。”
“没什么较严重的意外事故吗?没什么人死吗?”
“没有。”
“该死!”凯茨说。
“你为什么说脏话?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艾娜,只是有一种感觉,所谓的第六感觉吧。在凯文·金淹死之前,很有可能发生过什么事情。我想发现一些额外的线索,这样才能说服我的上司重新调查这个案子,比如说他受到攻击的原因,或者动机。”
“凯文那么内向,我觉得他不可能惹着谁。他只是跟我和乌特说说话,自己静静地喝几杯,早起早睡,认真训练。”
“你想不起有什么理由使别人伤害他吗?”
“想不起来。”
“吸毒?”
“不会。
“情杀?”
“不会。他很腼腆,安静,对人只会很友好。”
凯茨有点恼火了,“艾娜,你能不能和乌特,还有其他的绿之队成员谈谈,试着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任何线索都可以,看看如果有人故意伤害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凯茨你是在白费工夫。一定不会有什么,我敢肯定。”
“无论如何试一试。”
“再见,凯茨。”
23
已经将近6点钟了,马路上街灯都已点亮,回家的车流嗡嗡地穿梭不息。凯茨以为莫伊拉早已走了。可是她却推门走了进来。凯茨抬起头来,看见莫伊拉的脸色极差。
“凯茨,”她说,“我在流血。”
两人来到凯茨办公室,凯茨让莫伊拉躺到在沙发上,然后抱出羽绒被和枕头,接着她沏了茶。
“用不着大惊小怪,”莫伊拉说,“可能只是有点见红,不用担心。”
“随便你怎么说,莫伊拉,只要你敢从沙发上下来,我就拧断你的手指。
她打了电话,瓦莱丽还在街上,比利也还没有到莫伊拉家。凯茨突然想到也许他还在车站到处找他的女朋友呢。她赶紧打电话问吉姆·格里夫斯。
“他大概在押解一个犯人吧,凯茨。时间应该已经过了。需要我查一查吗?”
“你愿意帮我查吗,吉姆?”
“喔,凯茨,”他说,“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去你的,吉姆!”
“我会再给你电话。”他说。
格里夫斯打电话回来说比利出去了,大概9点才能回来。凯茨又试着给瓦莱丽打了个电话,正好他在家,于是告诉他她要和莫伊拉多呆一会。没问题,他说,他正准备把他的文章再修改一下。吻你——吻你。
凯茨转身朝沙发那儿看看。她的朋友惨白的脸上正努力显出勇敢的样子。
“你看上去糟透了,莫伊拉。”
“快好了,弗拉德!谢谢!你从哪儿学会这套关怀同情的态度?”
凯茨伸直手臂行了个礼,又用手指做了个八字胡的样子。
“不,”莫伊拉说,“他们真该解雇你,你太残忍了。”
“喔,谢谢,莫伊拉!”
“任何时候。”莫伊拉说。突然腹中一阵蠕动,全身立刻感到一阵疼痛,她闭上了眼睛,“喔,上帝,凯茨。”
凯茨坐在地板上,扶着她的同伴的手静静地等着。她感觉到莫伊拉的手又一次握得紧紧的。
“好了,莫伊拉,”她说,“再等半个小时,如果你还疼的话,不管你是否同意,我们都得叫医生来。”
莫伊拉缓缓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29分钟。”
七点半了,她们仍像刚才那样,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凯茨就枕着它打盹,莫伊拉也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凯茨梦见有一个人在追另一个,溅起蓝色的水花,还有白色的浪,以及一些鲜艳的颜色,一个恶梦。她醒了,动了动胳膊,这才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莫伊拉也跟着动了动,嘴里轻轻地哼了一下,不过好像不是因为疼痛而呻吟。她似乎听见凯茨在她耳边低语,“勇敢些,坚持下去,艾尔伯特。”
9点了,凯茨给她们俩又沏了杯茶,然后回到房间里挨着莫伊拉坐下,给汤姆·麦金尼斯拨了个电话。
“是凯茨吗?”
她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是我?”
“还有谁会在晚上9点打电话?”
“我只是想问问……计算机查的琼斯的情况如何?”
“无前科。”
“你这坏家伙。”
“别发愁了,姑娘!
“我实在是不由自主,汤姆,我越考虑越觉得这件事溪跷,金的那张心跳记录图简直让我着迷。至少他是被人追赶而致死。”
“那下一步怎么办?”
“你是探长,汤姆,所以我打电话给你。你能不能想个主意,或找个借口,让咱们俩去那里调查一下。”
“最好再出一次意外或受伤事件之类的事情,这样才能说服总督察派几个侦探过去。”
“几个侦探?”
“我需要度假。”
“这是度假?”
“对你来说也许不是,姑娘。可是那里的阳光,对我这位老人来说是有好处的,改变一下环境嘛。”
“又发生过一次打架,汤姆。”
“在哪儿?”
“迪斯科舞厅,是绿之队以前的一位成员,被人用棍子之类的东西袭击。他叫马库斯·哈里斯,查不到他的资料,而且,他与那两个理疗师中的一个有点关系。”
“你是说迪斯科舞厅?”
凯茨把食指和中指交叉起来,但这并未减轻她的内疚感。“是在他出来的时候,有人从黑暗处窜出来用什么东西袭击了他。”
“当地警方怎么处理的?”
“审问了一个英国人,但证据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