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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这个客人,不仅仅因为他的成熟和睿智,更因为他是左拉的朋友。
吃饭的时候,他向我们提起他的故乡。
他说那个地方没有库鲁塔族的隐居地漂亮,可他也说:
”East;west;homeisbest”(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
我记得这话,很小的时候左拉就和我说过,可我总也不明白,家,有什么这么吸引他们。
于是我问他:“流星街是什么样的。”
他笑了笑,笑容优雅。然后他告诉了我一句流星街的标语:
丢弃任何东西在这里,都会被容许的。垃圾。武器。尸体。婴孩。。。&;nbsp;这个世界。。。舍弃的。。。任何东西。。。这里的居民。。。都会全部接收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我问他:“真的有流星街这样的地方吗?”
面对我的提问,他依旧优雅地微笑:“嗯,确实,我知道这种地方的存在在你们看来有些难以接受,我曾经和左拉一起到那里去过,那时流星街带给她的震感相当的强烈。”
妈妈也喜欢他,我记得有一次她在背地里悄悄和爸爸说:“要是我们酷拉皮卡长大也能像库洛洛先生那样就好了。”
于是“长大变成库洛洛先生那样优秀的人”成了我那时的座右铭。
“这几年还真是为难你照顾左拉了,这孩子平常胡闹得很。”妈妈说话的口气虽然隐约带着些自责,可妈妈说的却都是实话。
左拉的调皮是在村子里出来名的,当然,前提是她的所作所为真的能被归入“调皮”这一栏。
“其实左拉是个很懂事得孩子,她总会时不时和我提起你们。”库洛洛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就想到了左拉“蹂躏”我的样子,库洛洛,骗人的吧……
妈妈却好像深信不疑,她一边往库洛洛的盘子里添色拉,一边说:“哎,你那么一说,倒还真有些想念这孩子了,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却一个不小心,撒了些色拉在他的衣服上。
是看上去很名贵的衣服,虽然不太符合我的审美。
库洛洛倒是一点都没有在意,只是转过身从背后的架子上拿过一包纸巾。
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他说:“应该很快了吧,我们说好了最近在这里碰面的,以她的性格,是一定不会爽约的。”
听到他的话,我禁不住也高兴地笑了笑,虽然左拉很调皮,很捣蛋,可没她的日子也的确是很无聊。
所以我说:“也对。真希望她能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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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我知道,可库洛洛给我的感觉,是他从头到尾都是秘密。
无论是他额头的十字,还是那对毫无审美而言的耳坠,或者那华丽花纹的穿着……可这依旧不能阻止我对他的崇拜。
是的,没错,是崇拜。
“团长,是这样吗?”我一边挥着木刀一边问他。
他说他习惯别人叫他团长,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是首长、部长或是小队长,不过我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叫他团长。
他站在我身后,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握着刀柄,细细地给我纠正着动作。他的手很大,可以把我握刀的双手完全包住。
“你的刀法,技术方面无可挑剔,可是完全不具备杀伤力。”
“杀伤力?”我不解的看着他。
“酷拉皮卡,刀是什么?”
他问我刀是什么,于是我问自己:刀——到底是什么。
“救命的工具。”最终,我这样告诉他,“我们用手中的刀来保护自己。”
库洛洛却突然笑了起来:“救命的工具?或者——杀人的武器……”
不久之后,我便明白了库洛洛当时那话的意思。
他那把杀人的剑和我这把活人的刀,悬殊得像是他体内的王者之剑和我手中的玩具木刀。
原来保护,真的没有说起来的那样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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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时我认为他的世界观有些灰暗,可我仍旧崇拜他,而我的崇拜,甚至与日俱增。
“团长,你这么厉害,一定是猎人吧?”有一次我无意间问起他的职业,那时候他正在教我射箭。
“猎人是个不错的职业。”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我手中的弓箭。
“听团长的语气,你不是猎人。”我看着远处的箭靶问他。
“不是,我的工作比猎人有趣多了。”他举起弓,架上箭。
“哦?到底是什么?”我很好奇,于是把视线从箭靶上收了回来,专注地看着库洛洛的侧脸。他拉弓时身形优美,纤长的手指像在拨动琴弦。
“幻影……旅团。”伴随着他温沉的声音,箭,朝着箭靶飞了过去。
“幻影旅团?”我一边问,一边把视线引回了箭靶上。靶心依旧是空的,于是我说,“团长,看来你也不是样样精通。”
他把弓放了下来,对我淡淡一笑:“酷拉皮卡,想来旅团吗?”
他在邀请我,对于他的邀请,我有些欣喜若狂:“好啊!!”
他抵着下巴想了想,把弓递回了我的手上:“可惜,现在的旅团是满员,而你又太小……”
“团长是嫌弃我吗?你觉得我没有资格进旅团。”对于他的犹豫,我有些失望了。
“会有机会的,酷拉皮卡,如果到时候,你依旧想加入旅团。”库洛洛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用实力证明我有资格加入旅团。”那时,我那执拗的脾气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
热血漫画的男主角,一定要够热血。
库洛洛却微笑着转过身,不冷不热的调子:“好吧,如果那时候……你依旧想要加入旅团。”
不久以后,我便明白了库洛洛那句话的意思。
无论是他,还是旅团,对于我,都是恶梦一般的存在。
就如同他当初射出去的那支箭,虽然没有正中靶心,却硬生生劈开了我射在靶外的一支箭。
他要的不是光辉的胜利,而是彻底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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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伊路米’。”我指了指身旁黑色的普犸对库洛洛说。
“伊路米——前方指引道路的人,好名字。是你取的吗?”库洛洛问我。
其实关于伊路米的名字的含义,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不,是左拉取的。”
库洛洛伸手摸了摸伊路米的脑袋,问我:“自从左拉走后,一直是你在照顾它?”
在我的印象里,伊路米从来不是这么温顺的动物,可此刻面对着库洛洛,我却觉得伊路米有些害怕。
“伊路米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这里的动物都听它的,它可厉害着呢。”我边说边朝伊路米眨了眨眼睛,它却好像没看到,依旧警觉地看着库洛洛。
库洛洛把手从伊路米头上收了回来,突然转过对我说:“它还不合格。”
“谁?谁不合格。”很多时候,库洛洛的话都很玄乎。
“伊路米。”库洛洛语气淡淡地答道,“它不是个合格的领导。”
“可它的确很厉害。连很多族里的大人都拿它没办法。”在左拉收服它之前,它一直是让村里人头痛的祸害。
“酷拉皮卡,知道领导人最不可或缺的品质是什么吗?”库洛洛问我。
“智慧?”
库洛洛摇头。
“实力?”
库洛洛再摇头。
“我不知道。”
“是服从。”
“……”他果然是个哲学家。
“所有领导都必须学会的第一课,是服从。”库洛洛一边说着,一边对着伊路米浅浅一笑。高贵的普犸此刻不知为什么,突然趴到地上,嘤嘤地低鸣了起来。
“可我不明白,他们是领导,不应该是别人服从他们?”
“你还太小,酷拉皮卡,或许将来,你会明白的。”库洛洛依旧打着他的哑谜。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了他的话外音。
领导,必须忠臣于他的团队,为了团队的生存,他必须学会——服从。
随着谈话的继续,库洛洛黑色的眼睛扫过伊路米。
对方突然抽搐了一下……不动了……
“伊路米?”我试探地叫了叫它的名字,没有反应。
“伊路米?你怎么了。”我有些着急了,于是跑到伊路米身边,蹲下身子探了探它的鼻息……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它死了……
怎么会这样……
“走吧,酷拉皮卡,天就要黑了。”库洛洛走到我身边,突然就伸手把我抱了起来。
“可是……伊路米它……”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它只是不适合这里,所以死亡挑中了它。”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嗯,孩子,记住,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当时,我不明白库洛洛的话……
后来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去过流星街……
或者,我还没有经历过地狱的那场火……
可那时的我,却只是更加坚定了一点:
长大,一定要成为像库洛洛先生那样优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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