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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forever……forever……”我低笑着摇头，“这个词很奇怪，也很矛盾……为了曾经才叫做永远，没有那些曾经，你我何谈永远……”
理拉德苦笑，但是只一瞬，冷冽便代替了那抹苦涩。
冷哼一声，理拉德淡淡的瞟了我一眼，抬步往外走，经过丹尼身边时，冷冽的声音再次破空而来，“就算没有那些曾经，我也要让你看到我的坚持，丹尼，看好她，另外吩咐下去，三日后的宴会我会带着我的王后一起出席，让人准备下去……”
看着理拉德消失在门口的衣角，我转眼看向丹尼，这次是我自己任性，才连累了他，我感到很愧疚，却不知道是否该道歉。
没有了曾经，还会有永远吗？
是理拉德太固执，还是我的坚持太少？
离奇昏睡四百年，又莫名其妙的丢失了所有的记忆，醒来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个吸血鬼王，我惶恐过，却也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迷茫的感觉。
理拉德，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执意要将我囚禁在这里，又处于什么心情，愿意带着一个囚犯出席宴会？
四百年前的你，我已经忘了，现在的你却又让我这样的难以抉择。
到底是为了那份不知所谓的心安，而继续迷茫的待在你身边，还是为了解开心中的迷惑，远远地离开你？
第十二章 装扮之后
站在更衣室里，我任由佣人帮我换上漂亮的晚礼服，然后机械的被带到梳妆台前。
镜子里的我比刚刚醒来时好看了很多，但是却依然看不到城堡里那幅画像上那样的笑容。
黑色微卷的长发，被打理的很好，脸上的妆容也很完美，低头看着身上这件黑色礼服，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从17世纪醒来的我，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精致的装扮，但是却也不曾穿过黑色的衣服。
城堡里的画，几乎画出了我昏睡前的所有，那里的我穿的都是颜色很浅的衣服，就连深红色都没有出现过。
而现在，理拉德帮我准备的衣服，全都是深红的和黑色的。
是要让我彻底与过去决断，心甘情愿的跟他一起走向他所谓的未来和永远吗？
理拉德，希望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不要让我恨你。
才刚走到楼下，便见到了等在客厅里的理拉德，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修饰的理拉德修长的身形更加迷人，微卷的棕色长发被剪去了，寸许长的短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淡绿色的眼眸现在竟然完全变成棕黑色，整个人的气质十分绅士。
站在楼梯口，我愣愣的看的出神，这样的理拉德，我从未见过。
不，我见过，只是那时四百年前，而那段记忆，被我弄丢了。
理拉德走近我，抬手覆在我的眼眸上，轻轻的摩挲着，我知道，特也注意到我的眼眸也变了颜色。
纯黑色的眸子，让我觉得自己很陌生。
我闭着眼睛，看不见理拉德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
“我们今天要去参加人类的宴会，虽然是不会引起慌乱，但还是要装扮一下……”似乎是在跟我解释，理拉德放下手，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脸淡漠的理拉德，“这样的你也很美……”
刚睁眼那一瞬间，看到的带着有点受伤的表情的理拉德，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佣人托着一个黑色的精致小盒子走过来，跪在理拉德脚边，高高举着托盘。
理拉德伸出手，将盒子打开，露出一面一串闪亮的项链。
理拉德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跟我解释，“这是前几天刚刚定做的钻石项链，你戴上一定很好看……我帮你戴上好吗？”
我点点头，这个时候，我没有别的选择，即使心里有着怨恨，但却无法在这么多佣人面前让他难堪……
理拉德小心翼翼的帮我戴上项链，很满意的看着我，笑了笑，然后一手绅士的斜放在胸前，一手优雅的伸向我，“美丽的王后，我们该出发了……”
自从那日之后，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理拉德笑，这一个笑竟然让我有些沉迷。
过了好久，我才在理拉德不紧不慢的催促下，慢慢回神。
低着头，在理拉德得意的目光中，将手轻轻放在他的手心里，理拉德将手收紧，却并不带我离开，我疑惑的抬头，却见他又对我露出一个邪魅的笑，才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让我挽住他。
第十三章 食血之后
这里是人类的宴会，所以大厅里到处充斥着人类的气味。
看着一个一个从我眼前走过的人类，我一直觉得他们给我一种看起来很美味的感觉。
我很想知道，在这种环境，理拉德会不会有种强烈的想要进食的感觉，但是我现在却在被那种感觉折磨着。
我一手挽着理拉德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理拉德结束和别人的寒暄，低头看向我，我看到他眼眸里写着不可思议，然后迅速的带我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海瑟琳，你……”理拉德皱着眉抬手指着我的双眼，话语里带着不可置信，“刚才出门之前准备的变色瞳片呢？是不是掉在哪里了？”
在理拉德身后的玻璃窗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我皱着眉摇头，瞳片没有掉，只是那种想要进食的强烈感觉，几乎让我疯狂，变色瞳片已经不足以遮挡我的眸色。
感觉到自己嘴里正在慢慢变长的獠牙，我将自己的脸埋在理拉德怀里。
红色眼眸，面目狰狞，长着长长獠牙的自己一定很丑，不能让理拉德看到。
“快去准备些鲜血。”我听到理拉德这样跟丹尼说。
理拉德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抱着我往大厅之外走。
夜晚的花园里，吹着阵阵清凉的风，也吹淡了美食的味道，我心中那强烈的想要进食的感觉也淡了许多。
不知道丹尼从哪里弄来的鲜血，满满一个红酒瓶子的血液。
随着丹尼的走动，粘稠的血液粘附在瓶壁上，晃动出让人心动的节奏。
丹尼将两个红酒杯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动作优雅的倒了两杯，然后双手托着酒瓶，低头站在一边。
理拉德伸手将酒杯送到我手里，当我的手触碰到那只酒杯时，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还是热的……”
“是的，王后。”丹尼微微颔首，我看到他嘴边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新鲜的才更美味。”
我回头看理拉德，见他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端着那杯粘稠的刚刚好的鲜血，有点害怕。
虽然之前中嗜血草的毒时，丹尼也让人准备了鲜血，但那时候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并没有在意，现在的我是清醒的，就算有着很强烈的想要进食的感觉，也无法劝说自己喝下去。
看出我的犹豫，理拉德伸手，慢慢夺了我手中的杯子，薄薄的嘴唇凑近杯壁，饮了一大口。
我皱着眉看他慢慢将杯中的血液饮下，喉头有些发痒。
吞了口唾液，说实话，看到理拉德将杯中的血喝光了，我也觉得那血液一定不是腥的。
说不定真的是甜的呢！
“唔……”
还没等我羡慕完，理拉德立刻将唇凑到我的嘴边，冰凉的舌头温柔的撬开我的唇齿，将一小口血液哺喂了过来。
原本还是温热的血液已经被理拉德的冰凉带走了那一点仅存的温度，凉凉的甜意在我嘴里慢慢化开，还夹杂着理拉德特有的味道。
我很喜欢。
见我并没有抵触，理拉德慢慢将口中的血液全部渡到我的嘴里，我感觉到他的嘴角有些上扬，而且……
离开的时候，他的舌头好像……真的在我唇上tian了两下。
第十四章 遇见之后
发觉鲜血的味道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我又和理拉德一起喝了一小杯，才感觉身体里那种感觉已经被压下去了。
但是面对这么香甜的美味，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更多一些。
但是理拉德却按住我的手，不许我再多喝了。
我疑惑的抬头看向理拉德，他嘴角微微扯了扯，却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丹尼离开。
“原来在这里……”
丹尼刚刚离开，就有一个清澈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我绕过理拉德想看清声音的主人，却被理拉德一把拉住，用身子将我挡在后面。
“是你！”理拉德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
“呵呵……听说血族的王上来了，作为亚伯纳特家族的继承人，我自然要来打个招呼。”这个人的笑很轻，说话声音很好听，带着脱离轻尘的空灵和冷清，却不似理拉德这般冷冽。
我想抬头看看这个人，可是却被理拉德挡的结实，根本看不到。
“哼！”理拉德冷笑一声，声音又冷了几分，“没听说过你们亚伯纳特家族想要和我们血族扯上关系！”
理拉德话语里深深的抵触和排斥，让我对这个亚伯纳特家的继承人很感兴趣。
好像能让理拉德有这种情绪的，除了眼前这位，我听说过的也就只有沙曼了吧。
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了理拉德。
“王上。”伴着稳重的步子而来的，是丹尼不带任何波动的声音，“汉默公爵在等您了。”
我躲在理拉德身后，低头看着丹尼的方向，虽然丹尼的声音没什么变化，但是他现在站的地方在理拉德左手靠前一点，这样的位置是最好的守护位置。
我开始有些好奇，这个亚伯纳特到底是什么身份，不仅能引起理拉德的情绪变化，竟然还让丹尼这样警惕。
理拉德轻轻嗯了一声，转头对着亚伯纳特冷声道，“失陪了。”
“丹尼！”理拉德带着我离开，亚伯纳特却叫住了丹尼，虽然不知道亚伯纳特的身份，但是他身上并没有人类的美味的气息，我猜想他一定是狼人或者巫师。
对于吸血鬼而言，无论是狼人还是巫师，都是危险的，要远离。
害怕丹尼会有危险，我侧了侧头看着理拉德，理拉德笑着摇了摇头，“丹尼很厉害的，不用担心。”
我听到那个好听的声音，带着疑惑和惊讶，“没想到你真的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
“救命之恩，不敢忘……”丹尼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让人听着很心痛。
丹尼的话还未说完，我就感觉到理拉德的脚步顿了一下，等我抬头去看，理拉德已经收起了所有情绪，若无其事的行走。
理拉德带着我穿过花园里的长廊，走到一处靠近水边的阁楼，走到三楼，轻轻扣了扣门，里面传来一个有些苍老却很洪亮的声音，“是血族的王上吧，请进……”
理拉德推门，空旷的房间，四面都是大的落地窗，从窗口望出去，视角应该很好。
正对着门的大窗户下放了一把藤椅，藤椅上坐着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正侧着头看着窗外，藤椅旁边放着一个手杖和一方矮桌，矮桌上是一个白胚细瓷的茶壶。
老者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茶杯，茶杯里的茶水缓缓冒着热气。
第十五章 怀疑之后
听到关门的声音，老者将手里的茶杯放在藤椅旁边的矮桌上，慢慢转过头，微笑着看着我和理拉德。
“这个女娃子就是王上守了四百年的那位王后吧。”老者双手扶着藤椅，缓缓起身，握着手杖，身子有些佝偻。
“是的。”理拉德微微颔首，想走上前搀扶老者，却被老者挥手拒绝了，理拉德低头一笑，“公爵还真是如同外界传说的那样……”
趁着两人说话，我在一旁悄悄的观察。
这位老者虽然已经是满头华发，但是眼睛里还是透着矍铄，让人一见便知此人英锐异常，即使佝偻着身子，也有让人不敢轻视的坚毅。
最重要的是，理拉德身为王者，竟然会对这老者敬重有加。
这便是丹尼所说的汉默公爵吧。
“外界传说怎么能可靠呢！”虽然是跟理拉德讲话，可汉默公爵却笑着看着我，“能让王上守了这么久的女子，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吧？”
过人之处？或许有吧，但绝对不是现在的我所具有的。
“公爵说笑了，海瑟琳只不过是个睡了很久，久到连自己都忘记了的可怜虫而已。”我站在理拉德身边，轻轻挽上他的胳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汉默公爵的眼神像是审视又像质问，让我有点害怕。
感觉到我的不安，理拉德笑着接过话题，“不知道公爵这次特地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汉默公爵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慢慢转向理拉德，“牧场北部发现不少被血族袭击的人，所以想找王上要个说法。”
牧场在本城北部郊外，那里阳光明媚，水源丰沛，很适合羊草放牧，四百多年前那里就被圈画出来，作为牧场，专供贵族子弟挥霍光阴。
在贵族子弟聚集的地方发现血族袭击人类，被袭击的多半是贵族及其家仆吧。
汉默公爵眯着眼睛看我，我笑了笑低头不语，吸血鬼害怕阳光，汉默公爵不会不知道，牧场北部是血族绝对不会出现的地方，这也是公认的。
公爵怀疑牧场北部袭击人类的是血族，首先怀疑的就是理拉德和我。
因为作为吸血鬼贵族，我们是不怕光的。
“牧场阳光很好……”理拉德并没有直接回答汉默公爵的话，反而转头对我说，“要不是因为你现在还很虚弱，我倒是打算跟你去那里骑马。”
“是好久没去骑马了。”
我记得城堡里的画里，有不少我和理拉德一起骑马的画面，穿着骑马装的我，看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只是……
汉默公爵带着我和理拉德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抬手将走过的女佣招了过来。
“想跟客人谈论的事情不宜让第三人知道，所以……”公爵先是歉意的看了看理拉德，然后对着女佣下达命令，“带这位夫人去花园走走。”
跟在女佣身后，我慢慢走着，心里还在想着公爵刚刚的话，不宜让第三人知道的秘密？如果回去之后我去问理拉德，他会告诉我的吧？
公爵家的花园很大，也很美，只是太多高大的古树，挡住了视线，让我很不舒服，我不太愿意去，所以刚走出小楼，我便挥手让女佣离开，我想自己在园子里转转。
“凯蒂？”
身后传来很熟悉的声音，我转头，却看见丹尼一脸戒备的站在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男人身边。
第十六章 绝望之后
“你一定是唐纳森家族的凯蒂小姐。”白色礼服走上前，围着我转了转，“果然唐纳森家族的女士都是很美丽的……”
虽然他口里说着赞美的话，但对女士该有的尊重，我丝毫感觉不到。
丹尼站在不远处，并不上前，但微微皱起的眉，却泄露了他现在的担忧。
趁着白色礼服绕到我身后，我偷偷跟丹尼摆摆手，让他不要担心。
听了白色礼服的话，我突然想到了汉默公爵的话，低低笑了一声，转身对白色礼服道，“听闻亚伯纳特家的继承人也是这一代贵族中少有的出色，不知是不是？”
白色礼服顿了顿，继而挑了挑眉，看着我。
丹尼走上前，礼貌而疏离的冲我点点头，行了一个礼，然后指着白色礼服，“这位就是亚伯纳特家的继承人——安德鲁子爵。”
听了丹尼的介绍，我故作惊讶，然后礼貌的点了点头，“久闻子爵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安德鲁嘴角轻轻上扬，带着得意，然后很自然的提出邀请，想和我去花园走走。
因为迫切的想知道亚伯纳特的身份，我欣然答应了他的邀请，即使公爵的花园让我不很喜欢。
和亚伯纳特边走边聊，说是聊天，不如说的我听他卖弄。
且不说他讲的是真是假，大到当今局势，小到公爵花园里一棵树一株花的来历，他都能讲的头头是道。
绕过参天的古木，我随着亚伯纳特来到一个小亭子。
丹尼跟在我们后面，一直走到亭子外面，却并没有跟进来。
坐在亭子里，才刚聊了一会，我就听到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然后是丹尼带着敬意的声音，一句“王上”我便知道，是理拉德追了过来。
理拉德进了亭子，二话不说，拉了我的手便往外走。
理拉德的手劲很大，抓的我很疼，我皱着眉跟在理拉德身后，小步跑着却还是被拉的几个趔趄，差点摔倒，“理拉德你放手！”
“我不放！”理拉德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淡绿的颜色透过变色瞳片显现出来，让我有些害怕，“才不过离开一小会，就勾搭上了亚伯纳特家的人了？”
理拉德的声音很冷，带着浓浓的不屑，我的胸口处骤的一缩，呼吸也变得紧促，却还要强打着精神，直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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