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行,不行!”那行字直率,说话爽朗的秋菊急的跳起来,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娘,你来说说大哥,吃完了,高兴了,抬腿就要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隐含的意思,把慕容襄听的俏脸血红,知道这位姐姐的性子,埋下头去也懒得解释。
“你呀,少说几句吧。”李铁牛赶紧拉了她坐下,小声埋怨着:“大哥一直在找他家公子,每回都是来去匆匆,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急着要走,自然有他的道理,家在这里,事情做完,自然就会回来……”看得出,他对这个媳妇,真是疼爱有加,说到后来,埋怨的话,都成了细声安慰。
尽管一家人苦苦挽留,他们两个,仍是坚决要离开。
临别时,见得几个不舍的神情,慕容襄终于还是不忍,只得许下承诺,待得心愿了却,再寻时日回来看望。
心愿了却……
重回异世,别的先不考虑,全然的笃定心思,就是寻回那个人,寻回心中那份不离不舍的爱。
现在,他们已经误会她与若尘做了夫妻,不知下回再见,她身边之人,换做另外的男子,这众人的脸色,怕是惊愕莫名吧?
另外的男子,风御庭……
这三年来,他过的好吗?
……
两人并骑一马,行了一天一夜,终于又回到了当年她跌下悬崖的那个山涧处。
慕容襄背负双手,静静立在当初中箭的地方,望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见云烟茫茫,不知所处。
转过身来,远远地,有一处杂草丛生的浅丘,依稀记得,当年就是在那草丛当中,有青光闪耀,飞箭袭来。
“若尘,那个暗箭伤我之人,是蒙傲人吧?”摸着光洁的下巴,想起那凌厉诡异的三箭,心中模糊想着,这箭箭都是旨在自己性命,这预置她于死地之人,应该不是蒙昊,会是谁呢?
“是蒙昊国师,地眼。”莫若尘想起当初那三箭连珠,让她与眼前之人分别了整整三年,面色却是骤然变冷:“等我与风公子在崖底寻了半日,一无所获回来,幽云十八骑已经生擒了这厮,不过很是奇怪,他似乎被人消去了武功和神力,成了一个废人……”
消去武功与神力?
慕容襄闻言暗自得意,这个为她报仇之人,不用说,一定是死神哥哥了!
唇边那丝淡淡的笑意刚一浮现,在看到那云雾笼罩之中的巍峨远山时,笑容便是渐渐隐去,悲怆之情,犹然而起。
君毅,我又回来了。
又一次,站到了你身边,茫茫天地间,与你并肩而立。
这一回,我不会再逃避,也不会再畏惧,我会担起属于我的责任,寻回属于我的幸福,我知道,那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也是你一直以来的祝福……
站立半晌,默默注视一阵之后,便是毅然转身,迎向那平静而立的青衣男子:“走吧,若尘,我们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公子……”莫若尘有丝诧异,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手中却不停歇,将她扶上马去,自己也一举跃上坐好,双腿一夹,策马而去。
两人一马在崇山峻岭间奔行着,大半日后,终于到了城镇之中。
莫若尘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又叫来小二嘱咐一阵,给了些银两,那小二便欢喜去了。
不多时,两套略显清瘦的男子衣衫,内衫、腰带、头巾、男鞋,一并俱齐,还有一些柔软棉布,被那小二送到房里来了。
“若尘,真有你的!这蒲管家的能力,都被你学去了!”慕容襄惊喜过去,翻看着桌上的一大堆物事,在看到那些触感舒适的棉布之后,却是心有所悟,感动不已——这个若尘,竟是连自己束胸的布料都想到了。
“还有这个,还剩下两片,应该是够用的,”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摊在掌心,盒盖打开着,里面,是小巧的近期透明的薄片:“那晚,我守着公子,看见公子脖子上的那个东西已经掉了……”
是吕伯伯给她做的假喉结,自己都想不起丢在哪里了,没想到他竟然好好收着,一直留在身边。
“若尘,你好像什么都能想到,我真不知该说什么了!”甚至是那天早晨从新房里出去的时候,自己分明看到,他悄悄刺破自己的手指,将几滴嫣红的鲜血,滴在那床榻的白布之上——这样做的目的,也是想在李家人面前,不让自己难堪罢了,试想,若是新婚之夜没有落红,别人还不知怎么想她,怎么看她!
一边想,一边感慨着,这样的好男人,她真是无福消受了!
莫若尘淡淡一笑,又取了随身携带的包袱,在桌上解开:“公子,这些东西,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那包袱之中,都是当初她的一些随身物事,因为到了麒麟关军营,怕有什么闪失,才放到若尘那里代为保管的——其他细小东西自不必说,但是那块轩辕无极御赐的金牌,静静躺在那里,却是依旧金光闪闪,璀璨耀目。
“皇上……他还好吗?”握住那金牌,不由自主,想到那个温润儒雅的年轻皇帝,心里有一些惆怅,有一些想念,淡淡而生,一如流水。
“应该是不好吧。公子失踪之后,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好,非常不好!”莫若尘坦诚答道。
每一个人?
也包括,包括他吗?
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狂跳起来。
回来之后,所有碰上的人和事,都不在她的预想之中。
那洞房花烛之夜,若尘那一头白发,带给她太大的震撼,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几日之中,对于那个人的名字,数次到了嘴边,竟是问不出口!
——若尘已是如此,他,又会是怎样?
这些年,他在那里?和谁一起?在做些什么?过的好与不好……
太多问题,纠结于心,却是乱了思绪。
明明想得发疯,明明一心为他才重回异世,但是,此时此刻,竟是连一句简单直接的询问,都说不出口。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想问,不敢问。
满腔的思念,藏在心底,已经快要爆发!
身子起伏着,呼吸急促间,却听见他声音低沉,继续道:“风公子,也是很不好,非常不好……“上一回见到他,就已经非常糟糕了,也不是没劝过,但他总是不听,还嘲笑自己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很不好?非常不好?
他,到底怎样,如何地不好?
“他……还活着吗?”咬了唇,终于问道。
“活着。”公子,怎么这样问?
“他……娶妻生子了吗?”又一个问题抛出来,同样的乱无章法。
“没有。”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那就好。”唇角牵动着,渐渐上翘,眉眼弯弯,却如春水流淌一般,舒畅动人,瞥见男子困惑的神情,不觉收起笑意,自动解惑道:“只要他未死,我便一切放心,只要他没有变心另娶,我也不会跟他躲躲藏藏,自然会想尽办法找他出来,早日相见。除此之外,其他,都不是问题!”
人在,青山子。
只要两人还相爱,那么,再大的困难,他们都将一起面对——当时,离开的那么突然,她没有来得及想通这一点;而现在,她已经回来,所有一切,都还为时不晚。
欲想为时,幸而不晚……
就在出神之际,莫若尘已经悄然离去,留她一人在房中,面对着一堆物事。
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是秋菊做姑娘时的衣裙,略略显得宽大了一些,却仍旧是将自己的身子包裹的曼妙有致,风情毕露,尽管是乡村人家的普通服饰,仍是掩饰不住,那一身淡然而出的清艳风采。
想起今日刚随若尘走进这家客栈,那一大屋子人痴迷惊艳的目光,尽数黏在自己身上,若是自己紧拉住他的手,那个一向沉稳的青衣男子,只怕会冲过去,当场翻脸。
看来,这般的女子娇态,却是不能再出现于人前……
笑了笑,对着铜镜,取了水来贴好喉结,再用剪刀裁开布料,脱去衣物,一圈一圈裹好胸部,换上内衣,长裤,外衫,系了腰带,束上长发。
镜中,丰神俊秀的少年,幡然呈现。
推开门,轻咳两声,朝着那背对自己的青衣男子,低声唤道:“若尘……”
莫若尘闻声转过头来,眼镜一亮:“公子……欢迎归来……”
第八章 姑爷驾到
在取道东樾的路上,眼见奔马已经是劳累不堪,于是下了马来,牵去河边喝水吃草,两人在附近漫步而行,低低而谈。
与若尘,随意问起别后众人的情景。
过去的他,眼里只有她,整个心思全部都在她身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却哪里装得下别人,更是不会过问天下事。
她其实也没指望能从他的口中知道什么,但是这絮絮叨叨,一个接一个琐碎问题,他居然也大致能够对答如流,倒是教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想到那山谷之中的干娘一家人,情不自禁抿起嘴笑,她家若尘真是变了,不再那样冰冷,变得关心身边的其他人,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公子笑什么?”不用回头,只听得那微微发颤的声音,就已经知道她的表情动作。
“我在想啊,我家若尘终于开窍了,以前我还担心,你以后的媳妇嫌你太冷清,现在看来,倒是……”
话未说完,已被他冷然打:“公子!”
“呃?”睁着一双漆黑大眼,无辜地望着他。
莫若尘咬了咬牙,恨恨地说:“若尘这辈子已经娶过亲了,也洞过房了,这个话题,公子以后不要再提了。”
“哦。”垂下头,暗自叹气,因为他的生气,心底也有着丝丝的委屈。
对他,已经给了最好的,那就是亲情,除此之外,她还能做什么?
衷心希望他能够娶妻生子,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总不至于一辈子跟着自己,当个老处男吧?这样的结果,却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
脚步磨蹭着,越来越慢,渐渐落在后面。
一只大手伸过来,那青衣男子面色平静望着她:“走吧,改启程了。”
“我……”心中有愧,欲言又止。
“公子放心,若尘有分寸,不会让公子为难的。”
小手被温热包裹住,牵着前行,一路,都是默默无语。
东樾,是大汉以东最大的城池。
安然客栈,是东樾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也是南棠慕容世家的产业。
这一日午后,客栈里仍是如往常一般,厨房里掌灶的师傅已经收工,大堂零零星星有几桌散客,尚未结账离去,几个等着收拾的伙计在角落里唠嗑,掌柜的懒洋洋伏在柜台上有一下没一下拨拉着算盘,盘点着大半日的收支,时不时抬起一只手来,翻一下账本。
“掌柜的,住店!”马蹄之声刚刚停下,一个冷静的男声在大门口响起。
虽然已经过了正午,阳光还是有些强烈,堂内之人循声望去,先是被那日光刺了一下眼,微微眯起之际,只见两人从耀目的光芒之中走了进来,前面一人,身着白衣,莹亮若月华,清淡如流水,尚未看清面容,已是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坦自如;身后一人青衫裹身,高大强健,紧紧跟在那人之后,神情举止皆是说不出的谨慎小心。
再到近处,白衣少年望了望四周,心想,这客栈看起来倒是干净整齐,装饰也颇为大气典雅,却是显得闲散怠慢,想必是疏于管理的缘故,不禁微微皱眉。
“两位客官,还有上好的客房,看是要一间还是两间?”那正在算账的掌柜余光瞥见是两个身影,头也没抬,随口问道。
只听得一个低沉暗哑的嗓音轻轻哼了一声,淡淡说道:“别的房间我住不习惯,我只要那间天然居……”
天然居?
那间从来不住外客的天然居?
这个规矩,已经定下不止十年,南来北往之人,但凡知道南棠慕容世家的,但凡住过这安字号客栈的,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今日这两人,点明了要住天然居,是来捣乱的吧?
心里才微微有些怒气,放下手中账本,抬起头来,板起面孔就要训斥:“你们……”
“我们什么?”少年气定神闲背负双手,站在面前,对上他那双一下子变得惊愕莫名的眼,嘴巴已经张得可以放进一只鸡蛋,手指伸出来,却是一个劲发抖!
“怎么那么象……”掌柜的面色,震惊一阵,又兴奋一阵,继而想起什么,再黯淡下去,自言自语道:“象,真是象!怎么回事?”
少年伸手上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道:“什么象不象的!是我象别人,还是别人象我?”
掌柜一时愣住,半天,才呐呐道:“我眼花了吧,应该不是……”
“怎么做事情这般不自信,我定下的店规,都忘完了吧?这远在东樾,我少有看管,却是连少东家的模样,都记不住了,唉……”长长叹了口气,望着他,问道:“你是姓李吧,教李玉田,当年在南棠总部议事,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管事,现在,都升做掌柜啦!这进度,倒是还差强人意……”
南棠总部?少东家?
李掌柜闻言大吃一惊,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柜台,朝着那绝色少年仔细端详一阵,不敢置信地出声:“你……你……”
少年哈哈大笑:“李掌柜,当年同屋议事,同桌用膳,还记得你说话爽快流利得很呢,可没觉得你有口吃这个毛病!”
“啊,我的老天……”李掌柜低叫一声,再无迟疑,双手抱拳,躬身道:“公子!”
抬起头来,直直望着眼前微微含笑之人,兴奋且疑惑道:“公子,真的是你么?不是说你……”
“哎,一言难尽,说来话长……”懒得解释那么多,摆了摆手,道:“是楼上吧,我们自己上去,你叫人送些饭菜上来,别忘了给我们的马儿也喝水喂食……”
说完,径直朝楼上走去,青衣男子也是紧跟而至。
李掌柜呆立一阵,方才如梦初醒,开开心心布置起来。
“掌柜,你这是怎么啦?”一名小二过来,见他一直笑得合不拢嘴,不禁问道。
“难怪,那临域的老刘,每回说起公子,就是一副见了神仙的表情,没想到,我老李这辈子也有这样的好运气,说出去,让其他地方的掌柜管事羡慕死……”根本没注意到眼前之人,自顾自眉开眼笑好一会儿,这才乐呵呵去了。
明月公子?
堂中之人一片哗然。
慕容襄在房里刚歇息一会,就听见外间有人轻轻敲门。
“请进!”手里的纸条,墨迹还没有干透,一边答应着,一边嘟起小嘴,不住在纸上吹着气。
李掌柜亲自端了饭菜进来,摆在桌上,恭敬道:“公子一路辛苦,请过来用膳!”
“多谢!”慕容襄拉了莫若尘,笑嘻嘻走过去坐下,随后将纸条递给李掌柜:“麻烦把这个,立时飞鸽传书,带给南棠慕容府中。”路途遥远,暂时不能回去,那就先报个平安吧!只怕到时候,她老爹又会赶到京城来与她相聚……
在这异世十余年,因为细心体会,而心生眷恋,这两世的亲情,其实已经没有孰轻孰重之分,都是弥足珍贵,都是难舍难分了。
“是,公子!”李掌柜将纸条小心收起来。
慕容襄想了想,又道:“最近三年收集的情报资料,不管哪一方面,都整理给我看看。”这失去的岁月,她可不能任其流逝过去,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所有发生的一切,她都必须要了解,必须要掌握。
“是,公子,小人立即就去准备,请公子趁热先行用膳!”李掌柜行了礼,急急朝门外退去。
饭后,慕容襄小睡了一阵,醒来之时,所有资料都已经准备妥当,整整齐齐一大叠堆放在案几之上,等候着她的审阅。
抿了一口若尘递上来的清茶,便是沉静坐下,认真翻阅起来。
越看,越是心惊。
她不在这三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大汉与蒙傲的战争,整整打了两年半。
一开始,大汉军队因为冷君毅的离世,士气高涨,在几次战役中小胜。
接下来,傅泰的保守,向建的激进,便开始出现矛盾,失败频频,败仗不断,尤其娄裕谷一役,大汉死伤上万精兵,损失惨重。
这个时候,皇帝轩辕霁云御驾亲征,身先士卒,与边关将士同吃同住,共御外敌。这样的举措,本事遭到朝堂一片反对,但是轩辕霁云排除众异,心思坚定,虽然吃了不少苦头,却赢得全军上下一心的尊敬和拥护,也赢来大汉百姓的全心爱戴。
从过去的一年开始,这两国之间的战争,局势开始渐渐扭转,胜多而败少了。
而今,却是进入了僵持阶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与友好邻国流夷的关系,却是逐渐恶化,双方边境之上屡起争端。
战争的直接后果,便是国库空虚,赋税加重,民心不稳。
紧要关头,轩辕霁云茅屋三顾,在情在理,诚心所至,终于请出了辞官还乡的前丞相萧桓,会朝复职,继续司任丞相一职,辅佐江山。
有了萧相的大力整治,大汉天朝的商业旗舰,南棠慕容世家,在皇帝的有心庇护与关照下,开枝散叶,生意越做越大,设计领域越来越多,已经成为当朝经济的中流砥柱……
“笨蛋!”合上卷页,狠狠摔在地上,站起身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