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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璎-暂且留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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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一只水壶囊递到她眼前来,不用问也知道是耿世彻,那小三子不知道死到哪里去,莫非他色心骤起的看中小蓉,跟着去献殷勤?
    可恶!那飞天寨来的主仆俩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抢了她最心爱的男人,一个抢了她最忠心的仆人,还是小雪儿可靠,总是傻乎乎的黏着她,不会有了新人忘旧人。
    筑新没好气的一把夺过水袋,咕噜咕噜的喝掉大半壶后,又鲁莽的塞回耿世彻手中。
    “不喝了?”他微微一笑问,“那要不要吃点干粮还是卤味?原伯母准备得周到,什么都替我们预备全了。”
    筑新瞪视着他,毫不领情的撇了撇唇说:“好奇怪,人家是‘有事弟子服其劳’,你呢?却偏偏要来个‘有事师长服其劳’,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要我如何再对你奉行什么尊师重道那一大堆的烂规矩?好啦!明天你可以不用来原家庄了,你被解雇啦。”
    耿世彻略觉好笑,“尊师重道?我从没……”“停--”筑新了解的接口,“不要再说你从没感受被我尊师重道过,你还有手有脚、完好无缺的站在我面前不是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对你呀,已经够尊重了,你还想怎么样?”
    耿世彻简直啼笑皆非,他看得出来筑新在生气,但他实在想不出来她能气些什么?从今天一大早出发时两人就共骑一马到现在,自己没惹到她呀!还对她万般宠爱和依从,为什么她会将他当成了炮灰,猛轰个不停?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服气呀!”筑新一脸的找碴。
    “服气。”耿世彻忍住笑意的对她说,真不知道不服气的人是谁哟!
    “那就好!”筑新昂起下巴,很无聊的威胁着他说:“我罚你就在这里自己去打猎,不准跟着我,我另有要务在身,恕不奉陪。”
    “什么要务?”他不解的问。
    这深山野地里能有什么要务?别说这里,就算在原家庄时,也都从没见她有什么要务过,总不会出外一天就突然要发奋图强起来了吧?!
    “好吧!看在你好歹曾经是我老师的份上,就告诉你。”筑新神神秘秘的降低了音量,鬼鬼祟祟耿世彻笑答:“新儿,依我看,小三子应该不会,他看起来不像……”“拜托!明师,你没听过‘人不可貌相’吗?”筑新一口就推翻掉耿世彻的理论,她很坚决的说:“反正我去探个究竟,你不要跟着我就对了,真怕你会坏我的事,如果我看到什么,一定会跟你讲,这总成了吧?”说完,她迅速的丢下他,自己很快的跑远。
    耿世彻摇头微笑,她刚才说他会“坏她的事”?
    哦!老天知道,她才有本事坏任何人的事呢!
    筑新在林里找寻小三子的影踪,她捡了好大一枝还带着一大堆叶子的厚实枝干当掩护,准备出其不意的吓他一吓,看他还敢不敢随便丢下她,自己逍遥去2还肫渌邓翘匾饫凑倚∪拥模蝗缢邓瞧笸祭磁加鲈已艋估吹檬屎稀?
    没错,从一开始她看到原揭阳和汪暮虹进林后,她就不是滋味得不得了,纵然不能对他们做什么破坏性的工作,可是她就是潜意识里想看看他她若有期待。
    期待他们什么都没做,让她停止焦虑,可是又发神经的期待他们已经怎么样了,那么她就可以有借口停止对原揭阳那股占有狂……矛盾!真的很矛盾。
    筑新的心又难解又纷乱,似乎自从汪暮虹闯进来之后就什么都不对劲,她和原揭阳过去所培养出来的融洽和默契不见了,她很不喜欢这个动辄醋火冲天的自己,更不喜欢这个时时诅咒别人的自己,在感情的天平上,她是极脆弱的,她很需要、很需要被保护。
    以前她和原揭阳形影不离,可以倒在他怀里哭、腻在他怀里哭、赖在他怀里哭,哭累了,还可以睡在他怀里。
    现在连站在他面前,对着他哭的权利都没有。
    发生了喜来客栈那件事之后,筑新恨不得咬掉自己多事的舌头。
    原揭阳是那么的那么的生气,她觉得好丢脸,自己怎么会讲出那么无聊的话来,竟说要跟一群不认识的鲁男子去游城……见鬼了,那根本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嫉妒,嫉妒心作祟,一时冲口而出的疯话罢了。⒌窃已簟蓿欢ê芤运埽?
    相反的,那天汪暮虹表现得多好呀!反过来瞧瞧自己,却是一副苛薄又惟恐天下不大乱的样子,还有什么好说,当下立见高明,原揭阳怎么会舍成熟精明的汪暮虹,而就不成气候的自己呢?
    有好多次、好多次筑新都想要作个人见人爱、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她想要理智的去思考,想要有一等一的好度量和好风度,以及令人欣赏的“大方”和“好洒脱”……等等的;但是好难,真的好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想,在每回看见原揭阳之后都会自动不见,她还是那个“小气”和“不洒脱”的黄毛丫头。
    这些日子以来,压抑使她整个人几乎像沉浸在睡眠中似的无声无息,这或许是她本能的在抗议吧!
    但很可惜,除了小三子发现她的消沉之外,没人理会她的沉默与抗议,谁教她是原揭阳的“妹妹”呢!谁会将原揭阳的订亲与她的委靡不振联想在一起?
    哈,“妹妹”,好大的包袱!
    哦!她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和行为是要不得的,多给她一点时间吧,她会找出一个可以忘了原揭阳的安全方法,然后永不再痛。
    一阵嘻嘻哈哈的交谈声吸引了筑新的注意力,是小三子没错,他笑起来总是那么三八,却老爱赖在她身上,说是近墨者黑,跟她学的!
    将枝叶顶在头上,她蹑手蹑脚的靠近遮住小三子的那丛高大林木,小三子耳力尖得很,她可要小心,不要让他听出来……“真的,我没骗你!”说话的显然是小蓉,声音又细又轻。
    “怎么可能?”小三子怀疑得要命,“耍我的吧!”
    “我怎么会耍你,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件好事吗?”小蓉不知道说几次了。
    “很难相信,我们少庄主不是那种人。”小三子还在坚持。
    “相信我,你们家少庄主真的在我们寨外拥着我们家小姐亲吻,而且吻了好久,最后还抱得紧紧的,两个人都不想分开,难分难舍的,那画面好美,夕阳照在他们身上,他们就坐在马背上,小姐几平都快成为准姑爷身体里的一部分了,他们好亲密筑新呆若木鸡,她的心在撕裂,刚刚那”若有期待“的思考,老天爷听见了吗?她浑身颤抖了起来,万万没想到死神的判决书这么快就下来。
    此刻她只想变成聋子!变成聋子、变成聋子!
    她不要听到,什么都不要听到!
    狠狠的闭上眼睛,她承认自己还是禁不起一击的,小蓉的声音不停的回荡着,天!那痛楚无以填塞!五脏六腑痛着,每根神经都痛着,她又狼狈又无助,充满了彻底的绝望与悲痛。?
    死命用力的咬住嘴唇,她惊悸的怕自己会忍不住呐喊出声,她不敢让小三子发现,因为更不敢让原揭阳知道自己听到这件事,她不要原揭阳往后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和汪暮虹亲热,她不要!
    筑新试着深抽了口气,顶在头上的那根大枝叶却因为她手抖得太厉害而落地。
    ”谁?“
    小三子手脚利落的拨开林木,看到她灰败的脸色之后,手足无措的慌在原地;小蓉也来了,她更是吓得不敢随便开口。
    ”小姐,你不要哭了,怎么回事,快告诉小三子。
    筑新面颊上成串的泪珠不停的滚落,她不知道自己在哭,只知道浑身掠过一阵冷颤,她的血液好像完全结冻了,而脑更是停止了运作,只有心痛的感觉真实的存在着,泪如泉涌,是那么痛……那么痛……“小姐,你冷吗?你在发抖……小姐厂小三子脱下自己的外套为筑新披上,才想帮她将衣襟扣好,突兀的,筑新却拨开他的手,拔腿狂奔。
    ”小姐——“小三子大喊一声,奋力的追上去。
    ”喂!小三子!靶∪夭恢栏迷趺窗斓暮啊?
    小三子边跑边回头将双手拱在唇际喊回去,”你去找我们少庄主来……还有耿家主人……还有你们家小姐……哦,该死!全部找来就对了!傲掷锞糙子置匀耍饕端孀欧绲拇捣髑崆嵋』巫牛蓟岢鱿忠巴煤托∷墒螅庋の吨讶坏木爸抡婊峤倘肆髁怠?
    汪暮虹手里拿着一枝细瘦的干树枝在地上随意的画着、写着,原揭阳就在她身边,而马儿则一直温驯的跟在他们身后,阳光很好,秋风送爽。
    如果他们是恋人,这将是一副很美的图画,但很可惜,他们不是,谈天的话题更是杀透了风景。
    ”揭阳,你猜新儿和耿世彻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汪暮虹在泥地上写了个”缘“字后问。
    ”你觉得可能就可能。“原揭阳还是答得避重就轻。
    ”你呢?你希望他们在一起吗?“她继续问,又写了个”情“字。
    ”不是‘我希望’就能改变什么,懂吗?“他还是面不改色的反驳回去。
    汪暮虹不再紧咬着筑新作文章,她松口一笑置之,反正对于原揭阳她已十拿九稳,不会生变,她又何必灭自己威风呢?
    ”好吧!既然你不想谈这个,还是说说我们的事吧!娘建议我们的新房用方记的木材重新订作床铺和桌椅,门呢,也要改个方向……“”阿——“汪暮虹说得兴致勃勃,同时间却传来一声惊恐无比的呼叫声;原揭阳脸色巨变,那声音他太熟悉了,自小就在他耳边吵个不停的小麻雀……”揭阳!是新儿!巴裟汉缫卜⑾至耍降佬忝捡辶似鹄矗车哪睾突?
    原揭阳顷刻间二话不说立即翻上马,随手将汪暮虹抄上了马背。
    ”坐稳!?
    他们快马加鞭的朝呼叫声音的来源处寻去。
    筑新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倒楣,一颗心被伤透也就罢了,居然连她的肉体都不放过,非要她尝尝这痛彻心肺的苦头不可。
    要是小心一点就好了,若不是在这几欲发狂的情形下才会误入陷阱,否则凭她平日的聪明机警,这小小的机关哪里会被她放在眼里?如今变成了猎物,也只能自叹太大意。
    天呀!那锯齿形状的铁匣锁得她好痛,鲜血迅速的染上了她的裙摆,小腿…………小腿只怕要废了吧……”揭阳……“筑新无助的哭了。
    原揭阳不会知道她掉进了这陷阱,他一定还在林子里和汪暮虹卿卿我我;可是她却好想见他,每当她最害怕的时候,只要见到他,她就会没事,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见到他就好……一阵纷乱的马蹄声愈来愈近,筑新痛得快昏死过去了。
    ”老天爷!小姐——你——“
    小三子又焦急又心疼的声音传进了她耳里,她睁开虚弱的双眼,看到小三子的脸,他很不争气的哭了。
    ”小三子……我……我没事……别哭,来生……我……我还要当你的小姐……我……我保证不欺负……你……可……可好……“筑新语不成调,气若游丝。
    ”当然好!小姐你撑着点,傻话就别说了,小三子马上救你上来。只要小姐好好的,小三子愿意为小姐而死,往后怎么给您欺负都行!靶∪硬悔锨峁Γ⒓赐严伦约旱闹幸隆⒌ヒ拢执永鲜魃习抢慈硎髌ぃ蛩憬岢沙ど鳎糜戎律侠础?
    猎人挖的洞太深了,小三子还没完全结好深度的一半时,缴天之幸,原揭阳与汪暮虹驾马飞奔而到,激动的他差点没去跪抱马脚。
    ”少庄主!靶∪右部薜美嵫勰:?
    原揭阳立刻就明白了,他脸庞血色尽失的飞身过去,从洞口看到奄奄一息的筑新时,他的心跳好像同时停掉。
    他毫不犹豫的往下跳,落在筑新的身边,她被惊动了一下,又睁开了眼睛。
    ”揭阳……“她以为自己在作梦,梦中原揭阳真的来救她了。
    原揭阳扶住她软软的头颅,倒抽了口气,强自镇定的开口,”新儿,你别动,我帮你将机关打开,你会没事的。“最后一句像是他给自己的保证似的,他不能让她的生命消失,不能!
    筑新居然露出一抹放心的微笑,是的,她放心了,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为了不让她的脚骨碎得更致命,原揭阳很小心的将铁匣扳开,他甚至不用内力,就为了怕再让她痛到一丁点。
    紧如坚石的铁匣终于被扳开了,筑新雪白的长靴子上都是血,血还一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原揭阳的双手自然也都沾满了她的血。
    ”新儿不怕,我马上救你出去。“
    他在筑新耳边柔声安慰,而她,居然开口了。
    ”揭阳……我们好像……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我好……好幸福……“”新儿……“原揭阳眼光复杂的凝视着她。
    筑新虚弱的看着他,“下……下辈子……我不要再……再当你妹妹了……这不……不好玩……”话没能说完,她终于身子一软,昏死了过去。
    第八章
    筑新的命是捡回来了,但她也在床上足足躺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耿世彻天天来陪伴她,逗她开心,小三子对她更是寸步不离,守她守得像什么似的;她爹娘更不用说了,发生这样的意外,现在的他们是惊弓之鸟,筑新到哪里都必须有人跟着才行。开头的那半个月,司马如天天以泪洗面,就怕女儿的脚好不了,于是现在就常可见筑新的闺房,门外一个大男人.门内也一个大男人,大伙儿已见惯不怪了。?
    当脚开始可以走一点点短路程的时候,筑新也就开始有心情调侃别人,先是警告小三子别忘了他自己的诺言,要“随她怎么欺负都行”,气得小三子直跳脚,一再说她没有良心;再来则是指责耿世彻,为何没在她最需要援助的时候露脸,罚他天天都要说十个以上的笑话来赎罪。?
    这位耿兄被处罚得满冤枉,因为那时明明就是她自己硬不准他跟上去的,而好笑的是,筑新当时不准他跟上去的理由也是处罚他--罚他自己在那里打猎。
    为什么他老是会被她处罚?尤其又是在他根本没做错任何事的情况之下?所以他很无辜,无辜极了,好像天生注定要败在她手中似的。
    这些日子以来,耿世彻不下数十次的向她求婚,每次都换来她的挤眉弄眼,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平心而论,虽然他们之间培养出了另一种微妙的关系,但耿世彻自己很明白,那绝不是情人关系,她看他的眼神丝毫没有爱意,既不会心跳不已,也不会偶尔害羞,所以他可以断言,筑新没有爱上他。
    这种浑沌不明的关系,终于有一天改变了。
    离原揭阳成亲的日子不远了,只剩五天而已。
    原家庄整座庄子开始布置清扫,到处贴满了火红的双喜字。由于原长风的朋友五湖四海都有,到时候来道贺的宾客会非常多,再加上飞天寨汪寨主那边的人马,盛况虽不致绝后,但一定是空前的。
    这几天司马如都好兴致的和厨房师傅精心研究着,每一道招待客人的佳肴和点心,务必要求做到尽善尽美;而原长风更不用说,几乎天天都和汪寨主在讨论婚礼当天的细节问题,两家人都忙得不亦乐乎。
    就这样,每个人都忙,忙得晕头转向,屋里天天可以看到无数的娇艳鲜花被插在大花瓶里,平添几许喜气洋洋;而大家挂在嘴上的问候词都变成,“还有X天新娘子就过门喽!”
    除了筑新之外……哦!她是最最清闲的人,没有人比她更闲。
    那场惊心动魄的脚伤使每个人现在看到她都是那一句--快躺回床上休息去,天知道她已经躺得快发霉,她虽然不想去为原揭阳的婚礼而忙碌,但也不想像个快废掉的老头似的等人伺候。
    这时候耿世彻就变成了惟一可以陪伴她的人,因为他跟她一样,无事一身轻,没什么可忙的。
    门“嘎”的一声被推开了,不用猜,除了耿世彻之外不会是别人,因为小三子早上被管家借走了,晚上才会还给她。
    “懒姑娘,瞧你在干什么?看书?”
    耿世彻俊逸的面庞和洒脱的笑容出现,他手上拎着一只竹篮子,上面还盖了条藏青色的布,看来神秘兮兮。
    “你干么!昨天上赌坊赢钱了吗?”筑新扬扬眉,似笑非笑的问,“或者是--我猜猜……哦!在‘醉春阁’里风流了一夜?得到纾解,所以笑容满面。”
    “你在吃醋吗?”他面带微笑的端详着她。
    “见鬼!鬼才会吃醋,你少臭美。”筑新没好气的拿起适才未读完的书本,眼睛盯着书,就是不再看他。
    耿世彻明显的清了清喉咙,“咳!我想,你应该是不想要这一对可爱的小天竺鼠吧!”
    筑新立即丢掉书本转过头来,她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什么?你说什么小天竺鼠?”
    耿世彻忍住笑意,真简单,马上计诱成功。
    “不就是这个吗?”他将布巾掀开,两只天竺鼠的小小头颅争先恐后的钻了出来,毛色微灰,眼睛转啊转的,可爱极了。
    “哇!”筑新惊叹一声,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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