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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执袂。”潘琦紧紧搂住一下子浑身僵硬的执袂的细腰,半拖半拽地拉着她朝附近的地铁口走去。为了避免林青沼和难缠的潘琦打照面,执袂甚至不得不拒绝了林青沼开车载自己上班的请求。“可是为什么要做地铁啊?”得到的答复让人想把早餐的香芋蝴蝶面包全部吐出来的“因为那里是我们定情的地方啊!”
大清早的就被这么引人注目的还穿着高中生制服的美少年搂在怀里,还被他在耳边说这说那,可怜的执袂真的是欲哭无泪。因为这种事而备受关注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刚才过去的那几个女高中生好像在看着这边笑。除了丢脸实在不晓得用什么词了。就算在沙丁鱼罐头一般的地铁里趁机躲闪,潘琦同学也能准确无误地发现自己的目标,然后从拥挤的人群的另一端挤过来,紧紧缠住自己不放,而且做出许多让人侧目的亲密动作。
一旦缠住,在地铁里举动就不会有丝毫的收敛,照样对执袂上下其手,东摸西摸,十足一副大色狼的样子。不过因为身处拥挤的车厢,所以在旁人眼里看来只觉得他们是对感情很好的姐弟,而且每逢急刹车时潘琦轻易替执袂挡住人潮的样子更是会招来不少女高中生嫉妒的目光。
对于潘琦这种“我就是法律”的人来说,别人的眼光自然算不了什么。于是这样一来,精神上的受害者就只剩下了执袂一个人。执袂不是不知道,潘琦的崇拜者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面对那么多憎恨的目光,执袂会有什么感受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执袂精神上的疲劳,在地铁驶入潘琦所就读的高中那一站倒还可以暂时停歇。
当然也想反抗的,但是被威胁得很紧实在不敢。最近执袂是下定决心要和明远分手了,所以在这样的当头是千万不能让明远知道自己和他的儿子在交往,若是明远知道自己是因为想要和宁致名正言顺地恋爱而选择和他分手的话,真不知道明远能不能承受住这样巨大的打击。不过虽然不能正面反抗,毕竟比恶魔少年要大三岁的执袂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明天就要期末考试的宁致打电话给执袂说准备今晚上也挑灯夜战,最后的临时抱佛脚。得知这一信息的执袂挂了电话之后就给潘琦打了一个电话。决定今晚报复一下潘琦也是因为想要耽误他一晚上的黄金复习时间好让他次日的考试得鸭蛋。潘琦的声音显然有些戒备,但是大概邀请他共进晚餐的诱惑实在太大,他表现出就是鸿门宴也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一次。
晚餐享用了鲷鱼、海鳗和梅肉。执袂说看到海鳗和梅肉才感觉到夏天。然后用手抓起连有薄肉的鱼刺嘬食,忽然又挑出鲷鱼的眼睛,一口送到嘴里,一边喝着加了冰块的清酒。这是执袂认为最具美食家象征的潇洒吃法,果然如她所料地看得一旁的潘琦有些瞠目结舌。
“欢迎下次再来光临。”在料理店老板娘明快的声音中,执袂让潘琦上了自己今天还特意开到他学校去接他出来的车上。然后一边开车一边问潘琦“你喜欢同志酒吧吗?”
潘琦老老实实地摇摇头,然后说:“以前倒是听学长讲过,男同性恋者既懂得男人心理,又善解人意;但我还是觉得有女人在的地方充满乐趣,让人精神焕发。”
“那个地方很漂亮,环境也不错。”执袂把车径直看到了酒吧街里的一家很著名的同志酒吧。位于地下一层的这个酒吧正面的大门上镶嵌着窥视窗,一打开大门就看到了铺满红地毯的地板,和周围黑色的墙壁形成鲜明的对照,给人的感觉是仿佛进入了红与黑的世界。其实里面倒并不大,入口处左边有一个椭圆形的柜台,右边并排挨着两、三个情侣座。虽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但是这一带的夜晚才刚刚开始,所以在情侣座和柜台处才各坐了一组客人。执袂带着潘琦在柜台中间坐了下来。
很快就有身着女装的妈妈桑迎了上来。灯光比较暗,但是依稀能辨认出这位妈妈桑大概已经超过四十岁了,可是无论穿着还是动作都无比温柔,比真正的女人更有女人味儿。执袂点了一瓶法国南部生产的矿泉水,潘琦则要了妈妈桑推荐的、这家酒吧特制的鸡尾酒。
第二次被妈妈桑送出酒吧门上车之后执袂很干脆地问:“你喜欢情人旅馆吗?”大概被这句话吓得不轻的潘琦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一边摇下车窗一边冷不防地问:“你究竟有几分真心?”
车子没开多远就看到了霓虹灯的闪烁。这家旅馆外面砌着一圈白色的石头,上面用红黄两色的霓虹灯显示着:“休息400元,过夜800元。”
仿佛是为了避人耳目似的,执袂迅速走进了大门,在一道玻璃门前停下,门自动开了。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了女性“欢迎光临”的声音。一进去就看见了前面“大厅”的标志,依然没有一个人影,在一旁宽阔的墙壁上,展示着所有房间的彩色照片。一共有二十间左右,其中空房有钥匙,以便客人挑选自己喜欢的房间。执袂故意装作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而频频环视周围。
稍显轻车熟路的潘琦拔下了四层的一个房间钥匙,这时大厅里边传来了女性的声音:“收费800元。”在“大厅”的标志下面有一个小窗,把规定的金额放进去以后就可以自由去房间了。这样的设计也是别有用心的,可以避免客人和工作人员直接碰面。在潘琦掏出钱递进小窗之后很快传来女性的声音:“请慢慢享受。”
“真不错,而且设计得十分合理。”
故意频频地发出感叹的执袂走进电梯,然后直盯着电梯里的楼层标志。到了四层,电梯门一开便可以看到走廊上摆放着的一尊白色的女性胴体雕塑。把手中的钥匙插进门里,门很容易就开了。
一进门就是脱鞋的地方,在那儿换上拖鞋往里走,是一个摆着宽大沙发的房间。关键的卧室在最里面,卧室中间放着一张双人大床,房间里播放着柔和的乐曲,枕旁的台灯发出红色的光芒,营造出一种妖冶的氛围。
执袂先是摆弄着枕旁的各式各样的开关,欣赏着不同的开关造成的不同的灯光效果,接着又“哇”的一声叫了起来:“太离谱了。天花板上都是镜子。”
接下来就是走近作为屏风摆在客厅和卧室之间的那个柜子上的电视机,一摁遥控器就在传出嗲声嗲气的声音的同时出现了男女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哇!”执袂发出了一声怪叫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电视上的男人正从女人的肩膀舔到胸部,女人兴奋得朝后弓起身子,显出一副要被快感淹没的样子。看到这里的执袂走到电视机前一推,电视机转了一圈从客厅转向了卧室,执袂便半躺在床上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觉得再看下去自己就真的顶不住了的执袂“啪”地一声关掉电视机,然后倒到了床上,斜眼看向旁边的潘琦说了一句:“你先去洗澡吧,我先睡会儿。”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现在自己的睡姿应该是非常撩人的。执袂心想。在淡淡的灯光下,自己轻轻地俯卧在被褥上,松软的头发披散在自己侧卧的面颊上,两只纤秀的臂膀随意搁放在头的两侧。下身是一条休闲白裙,那双练过芭蕾的修长笔直羚羊般的双腿在裙子里微微弯曲,裙子下端略微有些上翻,应该更加勾起人的情欲吧?自己的这副模样,等于就是在诱惑潘琦同学说:“请把我吃掉吧。”
眼下就是要尽量地勾引出潘琦同学的欲火,让他的身心都被视觉的冲击和头脑里关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的想象所燃烧,苦于暂时无法畅快地表达。这还是执袂第一次引诱男人,感觉又新鲜又刺激。
很快效果就凸现出来了。潘琦已经忍不住伸出手来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右肩。然而执袂却并没有反抗。被执袂的温顺增添了几分自信的潘琦把正在抚摸的右手慢慢地从执袂的肩头滑向手臂。执袂却也只是轻轻地拧了一下身子,并没有表示更多的拒绝。
潘琦的信心无疑得到了巨大的增强,于是大胆地凑近了执袂的耳朵。差不多就在他的嘴唇刚好要亲吻到她的耳廓的时候,执袂移动了一下上肢,耳朵灵巧地躲过了他的亲吻。“你怎么还没有去洗澡?快去吧,我等着你。”
被执袂的柔情蜜意刺激得全身火辣辣的潘琦像被施了咒语一般乖乖地走向浴室。很快执袂就听到浴室里传来的细细的水声。躺在床上再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执袂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走出卧室在玄关换好鞋,蹑手蹑脚地走到走廊上再悄无声息地关上门。
一走出情人旅馆执袂就开心地大笑起来,直接开车回到了林青沼的公寓。林青沼到大门口来接她,还问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回家后立马泡了一个澡,受宁致的影响也喜欢上在夏天泡澡的执袂选择了加有精油的小苏打浴,还叫林青沼送了一杯白葡萄酒进浴室,一边泡澡一边喝酒还一边给宁致打电话。说好了在宁致放暑假的时候和他一起去海滨玩。
“预祝你考出自己的最佳水平!”
挂了电话之后还没放下手机,就看到来电显示中出现了跳跃着的潘琦的名字。执袂装出懵懂的声音“喂”了一声,很快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刚才你怎么突然消失啦?”的质问。
“对不起。”执袂用异常开朗的声音解释道,“刚才我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因为你正在洗澡,所以我没打招呼就走了。”
“哪儿不舒服啊?”执袂不确定潘琦是真关心自己还是故意想戳穿自己。“只是喝多了一点,现在已经不要紧了。”执袂找借口说,“明天你要参加期末考试吧?今晚请务必好好休息。”
“虽然很生气,本想不顾一切地向你发几句牢骚的;但是其实我今晚上过得很愉快。尽管你是带着想耍我的心情约我的,但是吃了海鳗和鲷鱼,去了同志酒吧,又进了情人旅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都是第一次去因此感觉很新鲜。所以我还是不得不对你说一声‘谢谢’,这就是我打电话过来的目的。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有几分真心,但我是全心全意的。”
仲夏夜台风过境般的安静笼罩下的气氛之中,潘琦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明晰,让人不禁相信那是标准的肺腑之言。
“好吧,我就承认你是真心喜欢我。那么在这个前提下,我要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你明明知道我同时和一对父子交往,是内心很肮脏很龌龊的女人。”执袂自暴自弃地说。
电话那头是许久的沉默,旋即传来潘琦清晰的声音:“怎么说好呢?感觉你的一举一动,都像海面上的浮冰一样危险,可是却又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纯洁,总之是非常优雅的存在。就连从白衬衫领子里露出的脖子,彷佛在也会瞬间被折断似的。纤细的体型,果然感觉有些梦幻,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碎掉的玻璃一样,感觉上又比玻璃精致一些。凝视着你的时候,我总在感觉心中的鼓动刺痛着自己,同时心里涌动出来的喜悦也会让自己有些晕眩。所以我总在装出很吊儿郎当对你乱来的姿态掩饰内心的不安,面对心目中的女神的那种不安。”停顿了一下,潘琦加了一句,“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宁致会那么喜欢你了,就算是父亲的恋人也无法抑制的那种强大如心脏搏动的喜欢。”
和潘琦说“拜拜”之后很久执袂都愣愣地躺在苏打水里一动不动,头枕着浴缸边,眼睛迷惘地望向雾气氤氲的天花板,直到林青沼又给她倒了一杯白葡萄酒来,才缓过神来似的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小孩,还真是早熟啊。”
薰风(08)
夏日的天空非常的晴朗,在热空气的作用下,景色好像透明一样有点歪曲的感觉。即使坐在位于树荫处的公园长椅上,汗水还是不断冒了出来。汗水从额头、面颊,一直流到了脊背上。附近树木上的蝉叫声非常刺耳,甚至让人有点耳鸣的感觉。明明有太多的事情不能不考虑,但是具体来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不过任雪穗的那句“原来潘琦的新欢是你父亲的恋人啊”一直在脑海里转来转去。
任雪穗只是随口说到期末考试前一天晚上她复习得累了,就下楼到街上走走的时候看到潘琦和执袂两个人把车停到一家情人旅馆前面,然后动作亲昵地相拥着走进了那家情人旅馆。这条信息就完全摧毁了宁致期末考试考得不错而赢了和父亲打的赌带来的兴奋喜悦,使他坠入了焦躁的情绪低谷。
父亲是母亲撒手人寰之后自己唯一的亲人,可是为了执袂他都已经抛弃了父亲,眼下执袂又要抛弃自己了吗?他在对面的垃圾箱里面发现了一个空空的罐子。自己就和那个一样,是没人要的东西。他甚至于觉得自己是不是死了才比较好。可是他又不想死,汗水不断留下,流进眼睛的部分让眼部一阵刺痛。
“可恶!”宁致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一脚踢开了眼前的垃圾箱。踢啊踢啊,但是渐渐脚尖就疼了起来。垃圾乱七八糟的散了一地,有个站在远处打量着这边的中年妇女,带着露骨的厌恶表情和身边的人对这边指指点点。“混蛋!看什么看啊!”
又踢了一脚散乱的垃圾之后,宁致走了出去。他漫无目的地摇摇晃晃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被人潮所吞没,下意识来到了公交车车站。他想要去什么地方,但是又不知道具体该去哪里。然后他突然注意到了车站内贴着的海报。那上面是蔚蓝的天空、海水以及雪白的沙滩。潘琦停在了那里,茫然地眺望着蔚蓝的海水。
不行不行,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饶过她啊?就算想要和潘琦双宿双飞而把自己抛弃,也要履行对自己的承诺,带自己去海滨吧?这样想着的宁致掏出了手机。很快执袂那白衬衫和灰色直筒裙的身影就飞奔进了车站,她东张西望了一阵,找到了宁致之后立刻跑了过来。
“你突然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么?”宁致看得出执袂非常的匆忙,果然马上就听到她说,“总之理由在车子里面说吧。我现在有个工作要急着去,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的。”
“不要!”宁致紧盯着执袂,拼命地摇头。
“你怎么啦?感觉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吗?不过还是先跟我上车吧。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我没办法交给别人的。”
“我可不管那些!”宁致把脸转向一边。
执袂轻咬着嘴唇,看着手表焦急地跺着脚:“我其实完全可以无视你的电话。你大概不会知道在这么忙的时候要一个人从工作里面抽身出来有多么困难吧?可是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我就扔下了工作。我不是已经来接你了吗?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总之先上车吧。现在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果然现在自己在她的心中连工作都比不上了。宁致感觉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如果是潘琦找她,她一定会二话不说地陪同吧?这样想着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表现出这样凄惨一面的宁致仰起头来咬牙切齿地吼道:“既然工作那么重要的话你就给我回去吧!回去!回去!”
表情严肃的执袂稍微有些犹豫,突然也很生气地甩下一句“随你的便吧!”便转身欲走。然而刚看到执袂想要离开自己就马上心如刀割的舍不得的宁致一下子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执袂。转过头来看到宁致满脸的泪水的执袂突然鼻子一酸地说道:“想要哭的人是我才对吧?莫名其妙地你叫出来,还被你这样大发脾气地乱吼一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然而宁致已经懒得解释她对自己的背叛了。在执袂问“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我干什么”之后很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我想去海边。”
一下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的执袂很快说道:“不是说好了下周去吗?现在我抽不出空来。向公司请的假也是在下个礼拜啊。你这样我会很困扰。”可是面对宁致定定地看过去的眼神,执袂也只是沉重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朝车站的便利店走去。本以为她是想去便利店买点冷饮过来叉开话题,没想到她出来的时候手里竟然拿了一张海滨的地图。看着好像真心要带他去海边的执袂的背影,宁致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在车子里面打开地图,确认着高速公路的入口的执袂,在决定了大致的路线之后把地图交给副驾驶座上的宁致,然后无声地发动了车子,在附近的加油站为车子加满了油。车子行驶在大的环形道路上,穿过了收费站。
一上路就戴上耳机打电话给林青沼的执袂忙忙碌碌地嘱托了一些宁致听不大明白的工作上的事情,终于解决了工作的问题的执袂这才扯下耳机转过头来问宁致:“到底发生什么了,告诉我吧?”
“还好啦。”宁致把头靠到座位上去。
“什么叫还好啦?”执袂有些生气地挑起右边眉毛。
宁致便用地图敲了一下正在开车的执袂的肩膀。“每个人都有不想说话的时候吧?你就不要管我了。”
听宁致这样说的执袂缓缓地叹了口气,“我可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