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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充满了疑惑表情的宁致发现四周并无异样之后,又定定地看着那个书包好一会儿,大概是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自己下车并且长了脚似的自己走到了这里来,就算长了脚,它为什么又认识回家的路。
等了一会儿,他终于走上前拎起那个书包甩到肩膀上,开始爬楼梯回家。
在冰淇淋店又买了一个哈根达斯抹茶口味的冰淇淋球,执袂觉得大冬天里吃这种香浓如巧克力的冰淇淋,不但不感觉冰冷相反还非常的温暖。她又在冰淇淋店坐了一会儿,定定地看着宁致住的地方,想象着他现在应该是一边看着漫画一边泡澡,会泡什么样的澡呢?
寒冷的北风吹来,手脚和耳朵都冻得宛如冰块似的,所以真想快快回家,一口气跳进加满热水的浴缸吧?执袂还记得宁致说过,冬天适合泡的澡包括让身体暖烘烘的清酒浴、给粗糙皮肤以滋养的米糠浴、享受少女情怀可爱的气氛的蜂蜜浴还有带着舒服清爽香味的柑橘浴。
若是能再和宁致一起泡澡该有多好。正这样胡思乱想着,视线聚焦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很快就爬楼梯进了宁致家门的少女,执袂认出她是和宁致青梅竹马的任雪穗。
浮冰(03)
确定是自己的书包没错的宁致一边粗声咳嗽一边疑惑着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发烧烧得神志不清了?可是自己下车的时候忘记带走书包应该是事实啊,为什么书包突然又出现在自己公寓楼梯口下面?
就在他暂时停止去想而伸手去拿纸巾擦拭鼻子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稍显犹豫的敲门声。嘀咕着该不会出现什么外星人告诉我说我有不同寻常的异能吧,宁致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开门。
“你、你没事吧?”
眼下的自己穿着睡衣,满脸通红,怎么看都不像没事吧?宁致靠在墙壁上眼神涣散地凝视着任雪穗。
“看你又缺了补习班的课,我还想发生了什么事了呢!你感冒了吗?”
宁致弓着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感冒好几天了好不好,现在才发现的你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完全的一点也不关心我嘛!你还是我朋友吗?是我朋友吗?”半是生气半是撒娇地朝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吼道,话音未落又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击倒。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好了吧?”任雪穗慌慌张张地脱掉鞋子赤脚走进来帮宁致轻轻地拍着背脊。被宁致白了一眼然后说“穿上拖鞋啦,你也想像我这样感冒然后耽误学习?”才急急忙忙地去找了双棉拖鞋穿上然后又忙不迭地去给宁致倒水。
“现在你还是进屋去在床上躺着吧!对了,你有没有吃东西?”把温水水杯递给宁致的任雪穗拍着他的后背推他到卧室去。
“我没有食欲。”乖乖地半倚靠在任雪穗的身上,朝着卧室走去的宁致虚弱地摆了摆手,然后接着说,“你还是别靠近我比较好,免得传染。”
任雪穗笑着拍了拍宁致的肩膀:“别说我在炫耀啊,你知道我身体好得很,基本上从来没有感冒过。”
发烧烧到满脸通红的宁致“呵呵”地笑起来,“还真的忘记了,你总是不会感冒,而每次只要一有流行性感冒,我都是率先染上。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为什么待遇这么不同?”说完又是低下去咳嗽。任雪穗几乎把咳嗽咳得弯下腰去的宁致抱进怀里了。
“我来做点东西给你吃。”把宁致安顿到床上去之后任雪穗这样说。
“不用了,感冒只要吃过药后睡一觉就好。”
“但是空腹不能吃药吧?还是先垫个底比较好。”
“可是你不用去上补习班的课吗?最近几天是上很重要的课程啊!”
“怎么?担心我不去上课,到时候不能帮你补落下来的功课?”
就算答应她也无济于事,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自己家里只是充满了外卖的餐具和快餐包装而已,冰箱里面也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听到任雪穗打开门的声音,朝里面睡的宁致只把脸转向右边,迷茫地看着她。
“我去买点东西,你想吃什么?”果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做成吃的东西吧?宁致倒是没想到她会出去买来再做。
“你真的不用管我了。”
任雪穗指着想要站起身来的宁致:“请你休息,这是命令!”
看到宁致颓然地倒回床上之后,任雪穗才放心地关上卧室的门。
那家伙根本不明白自己并不想吃东西。不光是感冒发烧不想吃,和执袂分手之后就食欲不振,虽然不至于形容成什么茶不思、饭不想,但是也差不多到了黯然销魂的境界了。第一次恋爱的结束,也就是第一次失恋,任何人都会这样颓唐萎靡吧?若是很快振作起来,反而证明爱得不够深沉。
出乎宁致意料的是任雪穗回来得很快。就算对这一带的便利店再熟悉也不至于这么快,估计那丫头是飞快地跑着去的,用得着这么急吗?自己又不会马上被饿死,她难道不知道跑太快了容易出车祸吗?
快得像脱兔的任雪穗买了蔬菜、水果还有快餐粥。宁致家里虽然有电饭煲,但是前几天已经被刚刚和执袂分手而非常烦躁的宁致搬弄得坏掉而不能用了。所幸的是快餐粥的话只要加热就好,再加进葱蛋便做了一碗蔬菜汤。
原本已经睡着的宁致听到开卧室门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
“或许你没有食欲啦,不过能吃的话多少吃一点。”任雪穗把快餐粥端到宁致的面前。“说了不想吃啦!”本来还想拒绝的宁致闻到快餐粥的香味,不知为何肚子突然“咕噜”地叫了一声,然后不甘心地转过身来。
“饿得肚子都叫起来了还不肯吃东西,你绝食给谁看啊?”
“谁绝食啦?”
没好气地顶了一句的宁致还是接过任雪穗递过来的汤匙吃了一口。在两口、三口之后很快地,所有的粥就全进了宁致的胃里。蔬菜汤也是一样,宁致三两下就喝得一滴不剩。
“你是不是去料理学校进修过了啊?”宁致没想到快餐粥也可以煮得这么好吃,蔬菜汤更是异常的美味。把汤匙放下的时候,他看到床旁桌上的托盘忽然低声问:“那是桃子吗?”
“你不喜欢啊?”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在这个季节很难得看到而已。”
“听说感冒时吃桃子会觉得分外好吃,不过我买的是罐头。”
宁致一脸愉快地吃起桃子罐头,等全部吃完后再听从任雪穗的指示吃她买来的感冒药。忙完一切后任雪穗把餐具拿到厨房去放下,接着又拧了一条湿毛巾敷在宁致额头上。
“好舒服。”
货真价实地感觉到弥漫全身的惬意的宁致微微闭上眼睛。看到宁致睡眼朦胧的样子,任雪穗轻轻地站起来。“你快去上补习班吧?快点赶过去的话应该还能赶上第二节课。”
“笨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啦!就算不去听补习班的课,我也可以帮你把落下来的功课补上来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好休息吧,算我拜托你了!我就在隔壁房间做作业,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叫我一声。”
“我可没钱请你这个高级护士。”然而宁致一点也不想一个人呆在寂寞的空荡荡的房间里,“不过,我可能马上就会不舒服,所以、所以我想说能不能麻烦你就在这个房间写作业?”
“啊?”任雪穗显然非常的吃惊。
“不过我还是怕会把感冒传染给你啦。所以还是算了。”
说完宁致就闭上了眼睛。任雪穗犹豫着从客厅里拿了习题册回到他的卧室,在靠近他的床缘边的矮木桌旁像韩国日本人那样跪坐下来,从笔袋里拿出笔开始演算习题。过了半个小时心想该换毛巾的任雪穗,把手放在宁致额头上时他又睁开眼睛。
“不用换毛巾,我已经觉得很舒服了。你专心写作业吧!”
“是吗?”任雪穗微微笑起来。
“不知为什么,有你在我身边就觉得很安心。”
“任谁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会变得比较软弱啊!”
一边点头一边朝着体贴入微的任雪穗微笑的宁致又阖上了眼睑再度入睡。当他醒转过来的时候看到任雪穗也已经趴在矮木桌上打起盹来,直到听见一个细微的摩擦声才睁开眼睛。整个室内只有床头小灯亮着,昏暗到要凝聚视力才看得清墙上的时钟,正指着晚上九点。
“虽然感觉好像睡了很久,实际上才二、三个小时。”
宁致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在朦胧的灯光中响起。
“你觉得怎么样了?”任雪穗揉着眼睛抬起脸来。
“已经好多了。”
舒爽已经降临自己的身体,宁致感觉自己的脸颊不再泛红,原本失焦的眼神也变得稳定多了。说不定已经退烧了。
“那我走了。”任雪穗开始收拾木桌上的习题册和草稿纸。
“啊,”宁致叫出声来,“我还以为你今晚会照顾我一晚上呢。”
任雪穗把中性笔放进笔袋,然后“哗”的一声拉上笔袋的拉链。
“你要我住下来?”
“不是,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回去的,结果你自己先提出要回去,吓我一跳。”宁致实话实说。“备用钥匙就放在原来的地方,麻烦你要走的时候帮我锁门。”
“好的。”任雪穗点点头站了起来。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今天真谢谢你了。还耽误你上补习班了。”
“我也想跟你说抱歉,今天才注意到你感冒得这么严重。”
任雪穗走过来帮宁致拉了拉被褥,然后又帮他打开了加湿器。
“不要为了我耽误功课,我还等着你到时候帮我补习的呢。”
“废话真多!”任雪穗走出卧室,在快要关上门的时候,任雪穗说了一句:
“晚安。”看到嘴上说着要走的任雪穗却用一双还很担心的眼睛凝视着自己,宁致好像被牵制似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很温柔。”宁致低声地说,“非常温柔。”
还想再说点的宁致把被子盖在自己头上:“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晚安。”
确定任雪穗已经离开了之后感到异常脆弱和孤寂的宁致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然后想了想,打了父亲公寓的电话。虽然也知道有可能是执袂接电话,虽然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当执袂的声音毋庸置疑地传入耳朵的时候,宁致还是一时间浑身发颤地说不出一个字来。“喂?喂?”执袂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明明知道这种距离感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但是宁致仍然因为这种遥远感而突然心痛得想哭。
“对不起……”当电话那头的执袂已经不耐烦地要挂电话的时候,宁致痛哭流涕声嘶力竭地喊叫出来。电话那头立刻陷入了沉默。
在电话这头默默地泪流满面的宁致捂住了自己的嘴。也不知过了多久,“铛”的一声,那头把电话挂掉了。清晰漫长的“嘟”声刺痛了宁致的耳膜。
浮冰(04)
明远抚摸着身边安详宁静的执袂的身体,刚才如火焰般滚烫的肉体现在沁出津津细汗。他把执袂的脑袋抱在胸前,撩开左额的头发,轻轻地吻去那从额头上渗出的少许细汗。
远处传来汽车来往的声音。深夜的寂静即将来临。透过窗帘的缝隙,月亮的诗意传递了过来。拉开窗帘的时候两个人都吃惊地惊呼出声。不知何时,一轮明月从住宅区左面平缓的山峦冉冉升起,把夜空照得辉煌明亮,皓皓辉光映照着仰头赏月的明远和执袂。
“好像伸手就能够得到。”执袂把脸埋到明远的胸前,呢哝着说。
正如执袂所说,与其说是悬挂在宇宙间的月球,不如说是贴在夜空中的一块很普通的圆形黄金。冬日的满月真的明亮得非常温暖。
“月亮那么明亮,可是仔细一看,里面还有阴影呢。”
太阳光异常强烈,无法凝视,但月光柔弱,甚至可以窥视到内部。这种隐隐约约的影像也许正是月亮的魅力吧?然而没想到执袂的回答却是:“人也是啊,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人,若是去医院做一次检查,指不定查出什么病症来。”明远知道执袂公司有一个同事就不过四十多岁竟然在一个早晨突发脑溢血猝死了。
这种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上班族还有很多很多,猝死者的年纪也越来越年轻化,前几天还在报纸上看到二十八岁的女主播出差时猝死的新闻。说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还有不良好的心态很容易导致这种年轻人的猝死。
“你也要小心一点,不能忽视身体的健康,有什么不舒服就去看医生。”执袂微微抬起了头,认真地凝望着明远的脸庞,“这么说起来,我突然感觉你最近瘦了一些。”执袂轻轻抚摸了一下明远的脸颊。
“是吗?”微微笑起来的明远握住了执袂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拉到胸前轻轻拍了一拍,“你放心吧,我起码还可以陪你二十年!如果你肯再爱我二十年的话。”然后看到执袂仰起头来,一副赌就赌的样子说:“好啊,有本事你就再健健康康地活二十年,我保证全心全意地爱你二十年!”
刚刚的月亮好像是刚从山峦后面升上来,现在差不多已经升到半空。天高月小,却明亮耀眼。
“人们不是说月亮像女人吗?你觉得它像你吗?”明远把下巴陷入在执袂的头发里,探索性地这样问。
“月亮有圆有缺。比如说今天的满月,过一段时间又会变成下弦月,最后几乎消失看不见,但是轮回之后又可以变成新月、上弦月,然后慢慢变圆。这样周而复始的圆缺变化,象征着女性的安全期、生理期和经期。”
随随便便的一问,竟然让执袂讲出这么多的大道理来,明远吃惊之余,洗耳恭听执袂的下文。
“说了你也许不会相信,女人的身体因为这安全期、生理期和经期的圆形轮回变化,情绪也会随之烦恼急躁或者平静安详,简直可以说每一天都会不一样。”看执袂的表情倒不像是故弄玄虚。
“男人可没有这样的体会。”
“所以很羡慕男人。”
“也就这一点和女人不同,我觉得男人的身体里面好像总是吹刮着始终保持同样风速的偏西风。”
“而女人的身体时而风平浪静,时而狂风大作,真的很辛苦。”
“这一点可以理解,但是男人的身体正好相反,太死气沉沉,到了另一个极端,也会显得非常的无聊。”
就这样,明远代表男人,执袂代表女人,开展了漫长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对话。第一次这样严肃地逃离男人和女人身体的差异的两个人,都感觉很新鲜。话题延展了开去,在接下来的浴室里和夜宵桌上也没有停歇。
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可以代表男人和女人开展这样的对话。也许现在儿子宁致就可以了,他已经是真正的男人了吧。次日中午就见到了儿子宁致的明远一边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的愈发鲜明的男人的轮廓一边这样想着。结果就被儿子很戒备地问:“爸爸,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宁致放下手中的叉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明远摇头否认之后又问:“那为什么爸爸要这样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我啊?”
“傻瓜!”明远伸手去敲了下宁致的脑袋,然后笑起来,“父亲看自己的儿子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于是哑口无言的宁致继续低下头吃他的菲力牛排。
“听说你上个礼拜得了很重的感冒,还发烧了?”明远喝了一口葡萄酒然后说,“上次任雪穗打电话给我,还质问我为什么对重感冒又发烧的你不闻不问。那个小丫头真的长大了,教训人的时候还挺可怕的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雪穗会照顾我的。再说爸爸,你、你应该很忙吧?”从儿子吞吞吐吐的语气之中,明远知道他说的那个“忙”应该是指忙于陪伴执袂。因为儿子已经退出了这场孽缘之中,现在明远可以说是独占了执袂。当然事实上只是回到了最初的而已。在最初的最初,本就是明远一个人得到执袂全部的爱和激情。
可是明远并不是为了炫耀自己而和宁致共进午餐的。因此说到这里,两个人就都各怀心事地陷入了沉默。先吃完了的明远等宁致吃完,差不多就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爸爸开车送你。”明远把擦嘴的纸巾递给儿子,然后站了起来,朝餐厅门口走去。
可是没想到路旁停着的车子只剩下一张缴费单。因为违规停车已经被交通警察把车子拖走了。“我说不能停这里的吧?”宁致反倒有些幸灾乐祸。明远知道他现在面对自己的心理是非常的不平衡的。
“是不是快要上课了?坐出租车吧?”可是这个高峰时期叫出租车本来就很难。“我看还是搭公交车好了。”宁致说完就要跟明远拜拜。
“爸爸说了要送你的,搭公交车也要送你。”
正好在路边驶过一辆开往宁致学校的公交车,是一辆很快就驶入前面不远处那个公交车站点的车辆。“啊,来了!快点!”明远说着就快步跑了起来,然而后面的宁致还没反应过来似的仍站在那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