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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萱轩灵光一闪,用手指戳了戳身边最后一排的男同志,轻声说道:“你好,能不能给你们换两个位置,我们有上等的VIP票位,在最前面。但我旁边这同事有远视眼,坐太近看不清楚,您看,能帮个忙吗?”
小伙子错愕地看了眼陌涵,语气甚是悲戚:“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领导就坐在最前面,还是这里比较安全。”
陌涵怒道:“一大男人怕领导干嘛。”说完还颇大声地嘀咕了声,“没出息。”
都说现在的都市男女心浮气躁的紧,动不动就容易发脾气,因小伙子耳力好的过分,不曾错听漏听最后三字,导致急红了双眼。
孙萱轩觉得陌涵这小妮子纯粹就一导火线,到哪烧哪。安抚性地说:“你们就当不换位置不相识吧,缘分缘分……。”说完,拉着陌涵弓着腰向前奔去,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主持人都滚上台了。
第三十九章
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都太正经了或是都太正直了或或都太爱国了,一心歌唱祖国一边做盗版春晚。每个单位推举的节目,都是希望呈现给别人正义和力量的一面,为国家为社会为人类为员工谋福祉创福利,其实关上门都是些偷税漏税And压榨员工的好企业。
好几个节目下去了,陌涵和孙萱轩都开始忘我地打哈欠,有些单位合唱团可能组的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超常发挥默契,开头时有模有样地合唱,到后面一部分都已经各自劳燕分飞了。在之前看到的那仿佛丐帮派穿着的裸露女一曲《自由飞翔》后,孙萱轩热烈地鼓起了今晚上的第一次掌声。并不是这丐帮长老唱的有多好,而是相对比前面那些一一一嗷嗷嗷不着调的合声,她独特的个唱真是显得不知道有多清新。
孙萱轩正鼓的得意忘形时,旁边的陌涵使劲拍了拍她的手臂:“轻点儿,唱成这样也值得拍这么大声吗?况且现在是保持低调的时候。”
刹车似地停下正在热鼓的双手,孙萱轩有模有样地四周看了一圈,说:“就我们现在这委曲求全的样儿,应该很难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吧。”
慢镜头回放:当她们策马狂奔赶前面时,居然眼尖地看到第三排靠左走道边的座位上莫名空出来几个位置,俩人立马不声不响地移了过去,缩脚缩身缩头地缩在座位里,只露出4只惊恐的眼睛看向外面的世界。
“诶,你发现老高在哪了吗?”陌涵用手肘撞了撞孙萱轩,缩的太狠了,以至于脖子升的老吃力还是没发现酒店其他可疑人物。
“没有。”孙萱轩想了想,使出吃奶的力气让自己端正坐好,顺便也把陌涵拽了起来。“如果慕澄天没有来的话,就算看到老高又怎样,我发现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她又不知道我们的票从哪来,是吧。”
陌涵也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也就气若神闲地翘起了二郎腿,还特得瑟地微抖着。
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本来就已经很难相信这世界这社会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交流晚会存在,更难相信它们还能有条不紊、有滋有味地进行,最最不能理解的是,它们居然还不要脸地设置评比制度。
鉴于坐在剧院里面的各位都是些有素质有涵养有底蕴的精英人士,每个节目的结束,违心的掌声总是不绝于耳。相比陌涵的无动于衷,孙萱轩觉得此女太过堕落,自己好歹也是个根据品味偶尔为别人送去掌声的人,所以说,做人的差距总是会不经意地体现在细节里,想不爱自己都难。
都说懒人屎尿多,可奇怪的是陌懒人始终稳如泰山地坐着,一点尿意也没有,孙萱轩忧郁了。在孜孜不倦地问第三次时,陌涵终于黑脸地陪着孙萱轩一起向洗手间飘去。
“我们酒店那破节目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出来?”陌涵洗完手,不拘小节地甩着手上的水。
“我说,你注意点行不行,好歹你旁边还站着个人呢,甩我身上你过意的去吗?”孙萱轩用纸擦了擦手上的水,觉得不够干结,顺势轻轻推了陌涵一把,在她衣服上擦了个来回。
“别太过分了啊…”
说完陌涵刚要动手,孙萱轩陶出手机说道:“别闹,我给文君发个短信,看看她们到底什么时候上场,这么熬着也不是个办法。”
陌涵倒是住手了,可感觉好像吃亏了。
“哦…哦…还有一个节目马上就轮到她们了,赶紧的回去。”
收到文君的回复后,孙萱轩整理了下光洁的额头,招呼着陌涵就走。
遇到慕澄天可以算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孙萱轩只感叹现在的世道真是和谐满人间。票都在她身上,而慕澄天居然也站在这里,这就足以说明一个情况,看来慕澄天和他的朋友肯定是启动了剧院的VIP通道。别说人有三六九等,就连个小小的剧院它居然都设有特殊服务,悲剧啊。
洗手间拐角处的相逢,总是充满着别样的风情,孙萱轩和陌涵诚恳兼心虚地道了声慕总,慕澄天背靠着墙,双手环胸,右手手指间夹着根烟,朝她们点点头后,送到嘴边轻轻吸了口,就着吸烟区的金属垃圾桶上弹了弹烟灰。
孙萱轩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痛快地给自己使了个眼色,预备满嘴胡诌道:“慕总,我…”长篇大论的借口还没来得及诉说,就被慕澄天用夹着香烟的那只手轻轻一挥打断到,“进去吧,酒店节目差不多了。”
孙萱轩感动天感动地感动自己居然不用撒谎就能安全过关,示好地扬起嘴角,嗯了声拔腿就走。后面传来陌涵狗腿般的声音:“慕总,那我们先进去了。呃…我们的节目一定会得到好成绩的。”自然看不见慕澄天什么反应,孙萱轩边走边摇头,真没想到陌涵原来也有如此奉承拍马的一面,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刚落座没多久,就听到主持人用类似新闻联播的腔调继以报幕,“下面,有请我们皇冠国际大酒店的代表队上场,大家掌声鼓励……”
在一片抑扬顿挫的掌声中,酒店临时组建的这支文艺队伍迈着矫健的步伐,快速地在舞台上自由组合。排列整齐后,在领队老师的指挥下,歌声随着音符慢慢流淌出来。
孙萱轩花了比较久的时间才看清楚哪个是赵文君,还象征性地挥了挥手。台上每个人都穿着衬衫,打着领带,脸上飘着淡淡的红晕妆,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化妆师的妙手。他们的着装整体来说,算是今晚最不具新意却也是最端庄的,尤其是这歌声,那简直一个天籁。
“没有时间在无畏的承诺叹息;
让太阳晒一晒充满希望的背脊;
迎着世界的风我要无畏的挺立;
对于必须要做的事我一点都不怀疑;
要做就做最好的不要明天才说真的可惜;
我知道我能做到的就是不停不停不停,不停不停不停的努力。
我,真的不错;
我,真的不错;
我的朋友;
我想骄傲的告诉你;
我,真的很不错。
我,真的很不错
歌声一直循环在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里,唱的在座各位血脉喷张,自信心大幅度回升。多么主流的企业文化,多么励志的自我勉励,只有成就自信的个体,才会拥有自信的团队,拥有了自信的团队,才会展现出一个团结向上严肃强大的企业。
俩姑娘雷归雷,可自豪感还是就地油然而生,抓不住节奏地卖力鼓掌。虽然两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噪音的力量是伟大的,引来周遭不少另类眼光的侧目。孙萱轩看着台上的文君,觉得此时的她浑身充满了光辉,边唱边不忘展示着蒙娜丽莎般的微笑,这样认真的女人真美。
虽说整个团队都是自己同事,可仔细观摩下来,除了几张平时见的比较多的熟脸外,其他一概和陌生人没有区别。即便不认识,可大家都出自同一娘胎,一曲结束,倾尽全力热烈鼓掌。
“诶诶诶,女人,你看,原来我们酒店来了一部分人的,都在那边。”
孙萱轩顺着陌涵手指的方向,看到右区第一第二排真的坐了好些酒店的中高层人员,而慕澄天靠近中间的位置坐着。
“幸好。”是真的幸好。
“瞧你那胆小的样儿。诶,我们要一直等到结果出来吗?”陌涵凑近孙萱轩耳边,提了个当下比较实际的问题。
孙萱轩权衡再三,觉得继续听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不死即伤,那样亏损太大。
“不等了,我们去后台跟文君打个招呼就走吧。”
“嗯。”陌涵认可道:“可是现在好像还没什么人提前退场,我们确定要做先驱吗?”
孙萱轩环顾四周看了看,昏昏欲睡的占几成,精神抖擞的占几成,风中凌乱的也顺便占了几成,不过他们仍都敬业地期待着下面的节目。
“走吧,等结束再出去,保不准会碰到慕总和老高,那就没意思了。”
陌涵点头表示同意,和孙萱轩起身弯着腰迂回着向后台方向前进。
剧院大了什么小黑屋都有,几经辗转错入几个小房间后,还不曾找到传说中的后台,孙萱轩原地不动站着沉思,“我们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陌涵是个好孩子,跟在后面瞎转悠,不喊苦不喊累,一看孙萱轩站着不动,整个人跟八爪鱼似地往她身上挂了过去。
孙萱轩条件反射地缩了下,可还是被陌涵钳制住了,她一向不喜与人身体接触,任何轻微碰触都异常敏感。
“没长骨头的吗?还是需要找个男人给你依靠?”孙萱轩抖动着双肩,把陌涵从身上扯了下来,继续向有文君的后台找去。
“你怎么那么傻,不会打个电话给赵文君啊。”
听了陌涵的话,孙萱轩觉得言之有理,赶紧着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文君。
第四十章
经过电话远程协助,她们很快就来到文君所在地,一个到处充满着临时歌唱家的地方。三人随便找了个落脚地儿站着,陌涵则有如外交官似地跟酒店其他同事人打着招呼,孙萱轩拍了拍文君肩膀,问道:“感觉怎么样?”
文君腼腆地笑开了花,“还好,挺爽的,我感觉我们唱的挺不错的。”
孙萱轩不自觉地也环起双手,轻佻地向她抛了个媚眼,“这谁家的女人啊,这么不谦虚。”
三人一番短暂的促膝长谈,陌涵提醒着时间差不多了,孙萱轩让文君等到出结果后通知一声,就毫无眷恋地与陌涵撤出了这艺术天堂。
重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两人不知有多感恩,一阵微风吹过更是觉得凉爽无比。
陌涵问:“我们怎么回去?”
孙萱轩抬头看了眼星空,觉得璀璨无比,“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走走?”
陌涵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的背影再一次融入夜色中。
“女人?”
“嗯?”
“你以前是不是受过情伤?”
“为什么这么问?”
短暂的沉默后,陌涵再度开口,“就是这么觉得,要不然你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孙萱轩梗咽了,这问题太深邃。“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文君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难道我真的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散发着受过情伤的体香吗?”
“那,你为什么不找男朋友?”
男朋友?对于陌涵的问题,孙萱轩还没来的及深究,一辆大奔边鸣着喇叭边在她们身边停了下来。
两人几度厌烦地往车身一瞪,只见严博打开车门款款而出,走至她们身边:“这么巧?”
陌涵看了看孙萱轩,又看了看眼前这男人,随即露出个暧昧的笑容。
孙萱轩好笑地看着她那自以为是的反应,也懒得解释什么,看向严博跟他攀谈起来:“我们来围观下这个企业交流晚会,顺便帮同事加加油。”
严博哦了声,说:“我也是刚从里面出来的,好像没看到你们。”
与陌涵相视一笑,孙萱轩故意疑惑地问道:“真的?”
严博嗯了声,说:“你们去哪?我送你们吧……。”
孙萱轩刚想拒绝,转念一思量,开口道:“那麻烦你了。”
对于大龄女人来说,潜在机会千万不能轻易放走,否则就是犯罪。
慕澄天一直撑到表演结束也没想明白自己来这趟的具体意义到底在哪里,浪费时间也耗尽耐心,不过却让工会主席由衷赞叹了一番,不知能不能算是唯一的收获。他不想去思考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亦不想为自己编造什么理由和借口,随心所欲吧。
曲终人散,来到的各企业龙头人物起身相互寒暄握手,慕澄天一边应酬招呼,一边看向逐渐退场的人民群众,始终不曾搜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如果没有刚才意外遇到的那幕,他不禁要怀疑她是否真的来过。
把陌涵先送回家后,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回想刚刚陌涵与严博的亲切交谈,热闹气氛更彰显此刻的…呃,萧条。孙萱轩佩服大部分的女同胞,她们总能和异性自然而然的畅聊,大方交流,而自己则似乎很困难。没营养,不着边际的话题随意交流几句之后,总会陷入无边的沉默之中,其实自己也一直试图改变这样的毛病,却始终蜷缩在放不开里,找不到原因。
“最近工作很忙吗?”严博空出右手,把音乐声音适当的关小了些,对着后视镜中的孙萱轩道。
孙萱轩茫然地愣了下,回答:“还好,不是很忙,你呢?”
严博淡淡地笑了笑,回了声:“还行,生活步调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也就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孙萱轩很想接过他的话题,顺便扩充下内容范围,这样就可天南地北内忧外患地聊个没完没了,可最终现实回应给严博的,却只是个抽搐性的微笑。
两人便又沉默下来,孙萱轩内心百爪挠肝,催促着自己随意说点什么都好。这边思想斗争还没结束,短信提示音响起,跟抓救命稻草似的赶紧打开了手机。果然,是条让人振奋不已的好消息,咱酒店的歌唱家们一举夺魁了,孙某嘴巴不自觉地越咧越开。
严博在后视镜中看到孙萱轩如此喜庆的反应,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呢。”
孙萱轩把手机放回包里,对着严博的后脑勺说道:“我们酒店的节目一不小心拿第一了!”
严博晃了晃脑袋,说“那还真是件值得让人恭喜的事情,不过这么看来我们公司节目已经败北阵亡了。”
孙萱轩有模有样地说:“虽然一等奖的机会现在是没了,可二三四五六等奖你们还是可以竞争下的。”
严博皱了皱眉,寻思着问道:“有设置四五六等奖的吗?”
孙萱轩耸了耸肩,回:“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重在参与,精神上的四五六等奖那也是不容小觑的。”
严博默……
一车内,两个人,还算温馨的画面一路通往家的方向。
文君休息几天回来上班后,接受了众多同事的口头祝贺,心情可谓一飞扬。作为三贱客中的另外两位贱友,孙萱轩和陌涵利用中午吃饭的机会,把菜盘中的素菜全部贡献给了她,以表示行动上的强烈恭喜。
陌涵挑逗着碗里的饭粒,向文君问道:“你们拿了一等奖回来,酒店有什么奖励没?比如说奖金啊礼品啊什么的~~~”
文君面无表情的很温和,“你是人事部的好不好,如果有你还能不知道啊。”
陌涵把撑着下巴的手矫情地放了下来,嘴一嚅没在说话。
孙萱轩客气地用筷子直接从文君菜盘中夹起块难得一见殷实的瘦肉送入口中,话音中带着咀嚼声:“擦,看来这汗马功劳白立了,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下才不枉别人受迫害那么久吧。”
陌涵赞同地点点头,泪流两行。
文君屈辱地笑了,说:“晚会结束后,大家一起聚餐吃了顿好的,不知算不算是犒赏?”
孙萱轩咬牙切齿地默认了,而陌涵已内牛满面。
路过的一客房部领班与文君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不客气地坐在了陌涵邻位的凳子上,一桌四人,以满足搓麻将的条件而存在。
此同事姓陈,30多岁的已婚女同志,升上领班也是近两月的事情。她目前在酒店算的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鲜少有不认识她的。一个月前,也就是她升职后的个把月后,在酒店一次拓展训练结束总结发表会上,她那激情饱满,泪腺发达的现场演说,征服了在场将近500名同事的囧心。
一般遇上这样那样的总结会议回顾会议,大家通常都没什么进取心,内容大同小异的总结报告,基本以不痛不痒开始,以不痒不痛结束。她以一匹汗血黑马之姿,在当晚杀出了条雷滚滚的血路,内容的朴实无华,无疑是没什么可唏嘘的,可她那自己为自己感动的泪水,着实烧伤了很多人,孙萱轩就是其中一个。
所谓的拓展训练,其实就跟军训差不多,总是做着各种名义的游戏,最后肯定是为了体现团结一说,还有所谓的服从。孙萱轩以慕澄天这段时间很忙,自己走不开的理由给推脱了,段景也就没有说什么,毕竟,谁也不会没事去找慕澄天核实,孙萱轩有时候也会觉得,狐假虎威的感觉别说还挺爽。
因为没有参加拓展培训,所以孙萱轩也没有去写所谓的培训心得,置身事外般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别人一个个逼不得已上台演绎动情的演说,实感庆幸。陈领班稳定状态下的几句开场白,在博得了大家礼貌性的掌声后,开始走上穷摇路线,泪水一发不可收拾。到最后,谁也没有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台上一个百花奖影后在冉冉升起。临近结束,陈领班已哭的抽搐到不能自己,但还是坚强地没劳烦其他同事搀扶着下台,稍收敛了下情绪,步履不稳地飘下去了。
台下一片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