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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但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这是柳芸的罪证：人皮。
第41章 四一三
在拍了几张现场照片之后，厉红带着黑色塑料袋离开了。（）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包东西。按照常规，她应该立即向警察报案，然后告诉他们她所知道的一切，不过那样的结果可能是大家耸耸肩离开，案子不了了之，因为凶手也已经死了，最多能够找到是什么人被剥了皮——这又有什么用呢？啊，最多会让失踪人口的案子了结一个。
厉红在大街上踯躅了一会，然后决定将这个东西带回家。现在她突然想到，剥皮魂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很有可能就是这包东西羁绊了它。如果这样的话，凭借这包东西是可以把它送走的。想到这里，她终于放了点心，打车往王筱信家赶去。
在路上，厉红接到了徐菲菲的电话，说413室一直空着，房间没有人收拾，询问了邻居才知道，房子是某厂的宿舍，但又被个人出租出去，产权不清，没人愿意掏钱收拾残局，再加上消防局要求保留现场，一来二去的就拖了这么多年。厉红一听，立即决定去现场看看，虽然肯定找不到什么线索，但还是有必要看一看。（）于是在徐菲菲指明了方向后，出租车又向西城驶去。
还没下车，厉红就被这栋小楼吓住了。从车里看，小楼的外观阴暗班驳，整栋楼好像都没有生气，楼外高大的梧桐树带来的阴影，让小楼更显阴森。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然后下车向楼门走去。
徐菲菲和王筱信正站在楼门口，看见厉红几乎是欢呼起来——她们谁都不愿意在那个房间门口多呆一分钟，七嘴八舌地说着那里多么恐怖，气味多么难闻。厉红勉强笑了笑，告诉她俩可以不用再去了，然后独自上楼。俩女孩互相看了一眼，不过最后还是跟着厉红上了楼。
没错了，就是这里。厉红边走边想，她曾经在梦里来到过这里。同样的走廊，虽然是大白天，但走廊却非常阴暗，昏黄的走廊灯还在亮着，拉下了几人长长的阴影。厉红用手摸了摸墙壁，刮下哗哗的尘土。每隔大约5、6米，墙两边就有对应的两扇木质门，门也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只有暗红的房间号还能依稀分辨。（）
徐菲菲和王筱信跟在她身后，小声地窃窃私语，好像对依然住在这里的人表示不可理解。不过她俩都没有注意厉红拿着的黑色塑料袋，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不然还真不好向她俩解释。
413室就在眼前。
“门没锁。”徐菲菲在身后轻声说。
厉红站在门口点了点头。她并没有急于推门进入，而是先打量这扇门。门已经有些变形，特别是底部，已经完全被熏黑了，413的房间号和她在梦里见到的完全一样，歪歪扭扭。她取出了手电，推开了门。
门后一片黑暗，手电光斑照到的地方，全都是一片狼籍。厉红闻到了淡淡的焚烧各种织物和化学品的气味，没想到几年后这味道还久久不散。房间不大，也就是大约10多平的样子，整个房间都是黑色的，到处是被烟熏的痕迹，现在厉红只能依稀分辨出靠墙摆放的一把椅子留下的金属架，以及地上七零八碎的金属床架，其他东西基本都成了灰烬，要么也根本看不出原先会是什么东西。
她向前迈了一步，跨入房间。
一瞬间，厉红仿佛看见屋子亮了起来，大床、案桌、书籍、杂物都完好无损地摆放在原处，一个人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周围点亮了一圈蜡烛。不过画面转瞬即逝，她觉得自己又被黑暗包围了，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厉红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徐菲菲和王筱信在门口正紧张地看着她。
估计她们什么都没看见。厉红心想。
“你们进来过吗？”她问。然后见俩人使劲地摇头。
“你们别进来了。这里还是有些不对劲。”厉红转过身说，并同时又迈了一步。
房间在这一瞬间又亮了一下，这次厉红看见床上的人抬起了头。没错，是柳芸——画面马上又消失了。
奇怪的幻觉。厉红内心说。
她将手电的光亮对准刚才柳芸坐着的地方。那里只有光秃秃的床架，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厉红一步步靠近。
烧焦的味道越来越浓，直往厉红的鼻子里钻。她现在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一种莫名的紧张紧紧抓住了她，好像随时都会和柳芸遭遇一样。尽管她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任何人都不会心平气和，想到一个人活活烧死在这里，总会有些不安的感觉出现。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然后蹲下了身。
她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看见昔日自己的梦境真切地出现在眼前，似乎来到这里就已经达到了目的。
“你安息吧。”厉红仿佛是自言自语，“徐菲菲和王筱信都能照顾自己，杨云辉也死了——你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回到你的世界吧！”
房间里回荡着她的自语声，黑色的墙壁好像正在偷听秘密的人，一口口吞吃了她的声音。四周很快又安静下来，静得可怕。
应该带一柱香来。厉红又想，那样才能表示自己对这个死去女人的慰问。
她慢慢站起了身，用手电又四下照了照，然后一步步地向门外退去。
“找到什么了吗？”徐菲菲在门外问。
厉红摇了摇头，然后说：“肯定什么都找不到了。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这会柳芸不会出现。不过这里没人住我也就放心了，过几天我们晚上再来，给她上柱香吧！”
“有这个必要吗？”王筱信小声问，“我以为你会找到什么线索。”
“这个房间就是线索。”厉红和她们边走边说，“要想让她的灵魂安息，我们一定还要再来这里。”
第42章 除魔（1）
需要准备一些必要的装备。（）厉红边收拾东西边想，然后将香、蜡以及上次用到的桃木板装到一个大包里。现在她们在徐菲菲的家里，虽然房间还很乱，但她们没有时间再多收拾了，只挑了几样东西。不过屋子里充满了腐烂的臭味，完全是前几天杀掉的那只公鸡，以及那碗鸡血造成的。徐菲菲捏着鼻子把臭味源扔进垃圾袋，准备下楼时再扔进垃圾箱。
“行了，差不多了。”厉红说，“今晚你俩不许回家，到西单去逛逛。”
“去西单？”徐菲菲一楞。
“逛一宿？”王筱信非常吃惊。
厉红冲她俩点了点头：“去人多的地方，人越多越好，混到天亮。”
“那你呢？”徐菲菲问，“不要我们帮忙？”
“你们能帮什么呢？”厉红苦笑了一下，“我其实也是个半调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个剥皮魂，你们在的话还不是更添乱。”
“那可不一定！”王筱信有点不高兴，“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怎么叫添乱呢，这么关键的时刻，你一个人要是出了什么危险可怎么办。万一那家伙在你脖子上划一道……”
徐菲菲连忙打住了她。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厉红说，拍了一下王筱信的肩膀，“不过我确实不能让你们参与进来。”
“我们早就参与进来了。你先说说你准备怎么做吧。”王筱信不依不饶地问。（）
厉红挠了挠头：“先把那东西引出来。”
“然后呢？”
“然后干掉它。”
“怎么干掉它？用什么方法？”
厉红拿出了魂瓶，“用这个。”
“这是什么？”
“算是一个法器吧，据说有吸收鬼魂的能力。”
“你以前用过吗？知道怎么用吗？”
“没有……”
王筱信摇了摇头，“这我就更不放心了，你这不是拿命在赌吗。”
“那能怎么办？”厉红也有点急躁起来，“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所以你需要我们的帮助，三个臭皮匠……”
“好了好了。”厉红说，“问题是这三个臭皮匠……”
“你们俩谁也别说啦！”徐菲菲在一边叫了起来，“争这个有什么用，厉姐再想想还有没有更安全的办法。”
厉红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郑之浩，可现在她到哪里去找他呢？如果有郑之浩在的话，什么问题都好办了。说实话，她确实非常不愿意当这次事件的主角，宁可做郑之浩的助手给打打杂。
徐菲菲和王筱信都在看着她，把她从思绪里拉了回来。她觉得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没有什么更安全的办法了。”厉红摇了摇头说，“还是我来吧。”
“我出个主意。”王筱信说，“我们跟着你，不靠近你，一旦你遇到了危险，起码还能有个照应。（）”
“我倒也不反对。”厉红缓缓说道，“我就是怕万一它冲你们去了，我想救你们也来不及。”
“我想我们没问题。”王筱信依然坚持说，“我们见过那东西了，心里也有底了，它真要是冲我们来了，我们会跑啊！是不是菲菲？”
徐菲菲点了点头。
“什么也别说了。”王筱信按住了正准备说话的厉红，“就这么定了，你在前面冲锋，我们打掩护。”
徐菲菲好像还是有点担心，她看了看厉红和王筱信，轻声问，“不能把那小子找来帮忙吗？”
“哪个小子？”王筱信一时没反应过来。
“崔盛啊。”徐菲菲说道，“那小子那么壮，有他在怎么都好一些，就我们三个女的我还是有点怕。”
“别叫他！”厉红说，“上次他受了伤我都觉得不好意思，这次怎么好再叫上他呢？”
“厉姐，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徐菲菲突然嬉皮笑脸地说，“他肯定愿意来的，只要筱信打个电话，他肯定巴巴地就跑来，估计让他死他都干。”
“你胡说什么呢！”王筱信马上怒起来，“信不信我撕你的嘴？！”
厉红看着她俩又打闹起来，不由得低下脑袋，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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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上开始下起了大雾，将整个北京城笼罩在一团白色的雾气中。路灯的光芒变得朦胧起来，闪着光晕。街道也模糊起来，无人的小巷如同梦中的场景，一眼看不见尽头。马路上的汽车纷纷打开了双闪，象一群迷路的羔羊。连路边行走的路人也都影影绰绰，象不时现身的鬼魂，在雾气中闪现。
这场始料不及的大雾让厉红觉得头皮发麻，没想到老天爷也会给他们找麻烦。不过四人早已就位，如果就此收手，肯定会让专门请假前来参与的崔盛觉得不满——现在就算天上下刀子，估计崔盛也不愿意离开身边的美人了。
他们从9点开始，一直坐在一个羊肉串的摊子上，有话没话地聊着天。不过很显然，沉重的压力压得徐菲菲和王筱信根本没心思吃东西，再加上厉红满肚子心思不开口，所以就听见崔盛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唠叨。三个人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只有王筱信因为是她打电话叫他来，也不好冷落崔盛，不时点头嗯了几声。
十一点半了。厉红看了看手机，决定开始行动。她冲桌上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吐沫横飞的崔盛立即住了口，转头大叫结账，四人从桌边站了起来。
“怎么干？”崔盛兴奋地问厉红，好像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要发泄出来。
“你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这俩女孩，如果她们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厉红严肃地说。
“放心！”崔盛拍着胸脯说，“就算我被那玩意千刀剐了，也不会伤害到她们。”
“还有。”王筱信在边上补充道，“不管我们当中谁受伤了，你要负责背到医院。”
“没问题！”崔盛笑了起来，“就你们这小身子骨，背俩都行。”
“嗯，好。”王筱信又转过来对徐菲菲说，“菲菲负责打120或者找出租车，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利用美色引诱一个司机在那边等着，多给钱也没问题。”
“这叫什么任务呀！”徐菲菲在边上抱怨道，“那边天桥下面都是趴活的车，还美色引诱，真讨厌。”
崔盛在边上哈哈直乐，厉红也差点笑出来。
再拐过一个弯，就到了诱惑酒吧前的那个寂静小巷，厉红转过身，冲他们三个点了点头，然后背着那个大包走进了浓重的雾色之中。
三人这个时候才真切地感受到夜色、浓雾以及寂静带给他们的压力。王筱信取出了手电，向四周照了照。不过雾太大，手电的光亮无法照射太远，反而把四周照得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们得分开站，用声音联络。”王筱信说，“以防止突然出现意外，大家跑的时候分不清楚方向。”
徐菲菲点点头，“我站这里，路口左拐。”
崔盛朝外面走了几步，说道：“我别站太远，就站这儿了，路口右拐就上马路了。”
“好的。”王筱信说，“我再朝厉姐那边靠近些。”说着逐渐消失在浓雾中。
“你把手电打开！”徐菲菲大声说。
浓雾中一个白色的光团闪现，象是回答徐菲菲的要求，还晃了晃。
“好吧，好吧。”徐菲菲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菩萨保佑！”
第43章 除魔（2）
厉红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但却看不见自己身外5米远的物体，这种感觉就象被人装进了一个毛玻璃瓶，随时都会碰壁一样。（）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借助那盏孤零零的路灯，她的眼前白茫茫一片，远处的黑暗中雾气在涌动，一种不安开始在她周围蔓延。
“好吧好吧，我们就在这里动手吧！”厉红自言自语地说，好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站在了路灯下，放下了背着的大书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地取了出来。她摆好了蜡烛，然后用颤抖的手点燃打火机，点上了蜡烛。
烛火不亮，可能是因为头顶的路灯及大雾反射的光亮，让那支蜡烛没有发出温暖的光。火苗颤抖了一下，又收缩了一下，之后才顽强地站立在灯芯上。厉红出了口气，并警觉地四下望了望，点燃了第二支蜡烛。
她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是按照郑之浩猎灵笔记所载，招魂所必须的香烛她都有所准备。虽然笔记上还要求要有被招之魂的名字写成的符，不过她不会书写黄纸符，只能以那包从卫生间里带出来的东西做顶替了。她不愿意提那塑料袋里装的东西，一想到那个她就觉得身上起鸡皮疙瘩。
她曾经仔细地检查过那东西，可以看出，在从身体剥离后，柳芸还曾仔细地清洗过，因此在被装进墙洞之前，那东西才干干净净又整整齐齐。（）经过这么几年，东西中的水分完全挥发，大量的褶皱产生，并使表面的部分十分脆弱，“象煎饼里的薄脆一样”的想法，让厉红再也不愿意吃煎饼了。
四周依然十分寂静，没有行人，没有虫鸣，充斥在厉红耳边的只有她自己的喘息声。她蹲在那里，并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并控制发抖的手，依次点燃了三支香，插进了泥土中。
“孤独的灵魂，你在哪里……”厉红开始按照笔记所记的咒语背诵。尽管她已经很久没有背过课文，但这些咒语却令她感到新奇，并且过目不忘，让她自己也觉得惊讶。
“前面的道路如此渺茫，身后的来路才是你的方向……”厉红一本正经地喃喃自语，同时从黑色塑料袋里取出了一小块残渣，放到了烛火之上。
原本就干燥的残渣在遇到火之后，本应该慢慢点燃并逐渐熔化，但是令厉红吃惊的是，这小小的残渣却是立即燃烧起来，并产生了一股不大的黑烟。她连忙缩手，残渣落到了地上，并迅速变成了黑黑的一块。现在她闻见了蛋白质烧焦的味道，虽然很淡，却十分熟悉。
“饮过黄泉水，踏过地狱门，前世的冤孽啊，就此遗忘；前生的亲人啊，就此陌路；孤独的灵魂，眼前的明灯指引着你的方向……”厉红一口气背出了招魂咒。（）
随着她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四周又归于宁静，厉红竖着耳朵听着身边的动静，期待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按照笔记所载，此时如果还没有动静的话，她应该再次念诵一遍。
“孤独的……”厉红正准备再念第二遍，可刚说出了三个字，她头顶的路灯却滋啦啦地响了一声，然后熄灭了。她的周围立即被黑暗所笼罩，只有蜡烛的微光在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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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什么了吗？”徐菲菲问不远处模模糊糊的人影。她知道那是崔盛，他已经站那里有一会了，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崔盛回答，“你有听见什么吗？”
“我也没有。我冷。”徐菲菲说，“几点了？”
崔盛的手电亮了一下，应该是在看表，“快12点了。”
徐菲菲顺着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