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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买两亩薄田安身的,这一路还得省着点花销,吃的住的都只能选便宜的,要不然等找到合适的小镇,只怕这银子也只够买两间瓦房了。
如果这笔银子给自己,倒是可以安家落户了,可后面这位少爷一向大手大脚惯了,只怕最后没银子用,把他这个小厮卖了也不可知。
如果这笔银子能是自己的……
郝友贵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一用力,马车离开了大路,驶向了旁边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
天色已经全黑了,郝友贵将马车停住,点亮了车边挂的灯,车厢里没有了声音,他掀开布帘一看,少年已经抱着酒坛子睡着了,装银子的钱袋就丢在少年的身边。
郝友贵看到这个钱袋,再看看烂醉如泥的少年,突然像是着魔了一般,心中浮现了一个阴险的念头。
如果自己有了这笔银子,就可以不用做小厮了,可以去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买两间瓦房,开个杂货铺,还能娶一个好人家的姑娘……
郝友贵看着沉睡中的少年,摸出了腰后用来防身的匕首。
反正这只是个冒牌的少爷,反正苏家已经把他赶了出来,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找的……
4 死里逃生
郝友贵一咬牙举起了手里的匕首,心里有些慌乱,他站在马车边,也够不着少年的脖子,心一横,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少年的肚子。
刀刺穿了布料再刺入身体,发出“噗”的一声,温热的液体飞溅出来,溅到郝友贵的手上,让郝友贵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疯狂中。
酒的作用让少年虽然被痛醒了,可却反应不过来,他轻微的呻吟了两声,借着车前灯看到郝友贵狰狞的脸,却无力反抗和阻止郝友贵。
郝友贵觉得此刻的少年,特别像他冬至那天杀来炖了吃的那条狗,强壮敏捷可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又那么的软弱,一种决定着别人生命的掌控感让郝友贵更加的疯狂,他一把抱起了少年,毫不犹豫的将少年抛向路边的山崖下。
少年在空中无助的下落,他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的境遇,死亡也许是个不错的解脱方式。
郝友贵将少年抛下山崖以后,大喘着气走回马车边,他的手有些发抖,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他抓起车里的钱袋,快速的塞进自己的怀中,嘴角扯出一个抽搐的笑容,他一只手捂着钱袋,爬上马车用另一只手抓着缰绳一抖,赶紧的离开了这里。
这条山路一向很少有人经过,少年被他捅了一刀又丢下了山崖,那是必死无疑的,而他,从此可以不用再做奴才了,他忍不住发出一阵狂笑。
可落下山崖的少年却出乎郝友贵的意料,并没有死。
山崖并不高,下面又有厚厚的落叶,少年被扔下去以后虽然当时摔得晕了过去,可却并没有死。
等少年睁开眼睛,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叹了口气,自己居然昏睡了一整晚。
肚子饿得难受,头又昏沉沉的,肚子还插着一把匕首,身体更是挪动一下都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伤口因为被刀子堵住了,并没有流很多血,可这一点血腥味在这荒山野岭,无疑是告诉山里的野兽,这里有一顿美味的大餐,极有可能引来狼或者别的野兽。
看来自己真的是要死在这里了,被野兽活生生咬死,还不如昨晚直接摔死来的痛快呢。
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让少年有时间回想他这一天的遭遇,刚开始的时候,他的情绪很低落,想想觉得就这么死了也不错,至少不用在面对任何人了。
再想想自己如果没有被错抱到归雁山庄,也许会成为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夫吧,看到村里的二丫都眼馋,这么可能会遇到苏远琴那样的千金大小姐呢。
想到了苏远琴,少年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酸楚完了就是浓浓的不甘心。
少年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野兽没等来,倒是等来了几只苍蝇。
他越想越觉得不甘心,老子被捅了一刀还丢下山崖都没死,凭什么在这里等死?!还有郝友贵那个混球,老子待他不薄啊,从来没对他拳打脚踢吆三喝四过,居然这么背信弃义!老子必须得从这里出去!老子出去以后弄死他丫的!
想到这里,少年试图挪动自己的身体,他想做起来,可手一动就浑身痛,而且右脚感觉特别痛,想翻个身爬吧,肚子上又有一把匕首插着呢。
正在少年纠结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树林里传来了脚步声,一下让少年的神经绷紧了。
脚步声很沉很重,不是狼和狐狸,来的东西体重很重,从这里堆积的落叶腐烂情况来看,这里是没有人来的,难道是熊?!
听说熊是不吃死人的,少年忙深吸一口气,准备一看到熊就立刻屏住呼吸。
从树林深处走过来的不是熊,却是一个和熊一样高大魁梧的男人,这个男人约莫四十来岁,长着一张粗犷的脸,浓眉大眼阔嘴,下巴上有粗硬的胡茬,头发乱蓬蓬的垂在肩上,腰里别了一把斧头,背了个竹篓,看模样不像是本地人,而且也不像是猎户。
只要是个人就行了!
“救……救命啊!”少年忙扯开喉咙求救。
“你这人咋躺在地上呢?”大汉有着明显的外地口音,他走进看到少年肚子上的匕首,像是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狐疑的看着少年:“你一定不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真的,我是个很好的好人。”少年忙说,为了让大汉救自己,他半真半假的说:“我遇到山贼了,钱被他们抢了,马车被他们抢了,还捅了我一刀,把我丢下了山崖,你不信上去看看,路上一定还有马车的车轮印。”
“哎哟。”大汉抬头看看山崖上方:“那你是挺可怜的。”
“可不是嘛,大哥,求求你救救我。”有了活命的希望,别说开口求人了,就是让少年现在给大汉磕头他都肯。
现在是讲骨气的时候吗?
郝友贵你个混球,敢害小爷,等小爷出去找到你,直接把你给宰了喂狗。
“我不懂救人咧。”大汉为难的看着宋喜。
少年想到名医范三味住的地方似乎离这里不太远,忙说:“那你能带我去找大夫吗?我叔叔就是个大夫,他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的。”
“不行。”大汉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我进山是找东西的,莫找到东西我不出山的。”
“你找什么啊?”少年一听就急了:“这附近的山我熟的很,这山里既没有黄金也没有玉石,就有点山鸡野味的。”
“你熟这里的山?”大汉一听又对少年有了点兴趣,他蹲在少年的身边问:“你知不知道一百多年前,天上掉下来一块石头,砸在这山里了?”
“知道,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少年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为了让这个大汉带他去范三味那里治疗伤口,他想也不想的就骗大汉说:“这山里有个地方就叫落石坡,我要是没受伤现在就带你去了。”
他看大汉似乎有点相信了,忙补充一句:“那个地方除了本地土生土长的人,别人根本就找不到,你要是肯带我去看病,我伤一好了,就立刻带你去。”
大汉犹豫的看着少年,这让少年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大汉。
5 条件
“行吧。”大汉想了想,一拍大腿站起来,他左右看了看,取下自己腰间的斧头,从旁边一棵大树上砍了一些树枝下来,再从树上扯了一些藤蔓。
别看这个大汉长得五大三粗的模样,一双手却灵巧又有力,很快就用树枝扎成了一个可供一个人躺在上面的木筏子,他把少年抱上木筏,又从自己的竹篓里拿出绳子,将少年绑在木筏上,拽着载了少年的木筏不费力的往山外走去。
出了山上了大路,少年也能辨认方向了,他忙给大汉指明去范三味那里的方向。
大汉在大路上走起来更是健步如飞,竟然丝毫也不比马车慢。
少年听大汉的脚步声虽然落地很沉重,可呼吸却很绵长,而且走了那么远丝毫不见疲惫,莫非这个大汉竟然是个外家高手?
少年在木筏上躺着默默的啃了半个冷馒头以后,才试探着问:“大哥,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崔怀,你呢?”大汉崔怀毫不犹豫的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崔怀?
这个名字似乎没听说过。
少年听大汉问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是啊,他叫什么呢?原来的名字已经不属于他了,是时候给自己取一个名字了,叫什么好呢?
少年深吸一口气,自己是在宋家村被曲文安抱回来的,那就姓宋好了,虽然现在所有人都讨厌他了,可他不能讨厌自己啊,连自己都讨厌自己了,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
得,他就叫宋喜好了,别人不喜欢他,不待见他,他自己稀罕自己总可以了吧?
想到这里,他回答崔怀:“我叫宋喜。”
“嗯,这名字不错,挺好记的。”崔怀哈哈一笑,拽着木筏走得更快了。
崔怀的速度虽然不慢,可到达范三味的“问春堂”已经是傍晚了。
归雁山庄一家老小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找范三味看诊的,苏胜和范三味又是朋友,时不时会一起喝上两杯,宋喜自小也常跟着苏胜到问春堂来玩,从守门的到抓药的,都认识这位表少爷。
抱错孩子的事情,苏胜肯定是秘而不宣的,所以守门的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少爷已经不是少爷了,看到宋喜这个样子,他吃了一惊,忙跑过来:“苏老爷昨儿还来过呢,表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还伤成了这样。”
“别提了,范叔叔呢?”宋喜听说苏胜不在这里,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正怕遇到苏胜会尴尬呢。
“老爷在里面用晚饭呢。”守门的大声叫了两个正在收拾药堂的伙计出来:“表少爷受伤了,快将他抬到里面去,我这就去找老爷。”
崔怀看到宋喜和这个药堂的人这么熟悉,觉得宋喜说他叔叔是个大夫是实话,那么宋喜说知道天外落石在哪里也一定是实话了。
范三味一听说归雁山庄的表少爷受伤了,立刻放下碗就往看诊室小步跑,可一看到宋喜,又想起苏胜悄悄告诉自己抱错孩子的事情,他双手互拢在袖子里,绕着宋喜走了一圈,并没有立刻帮宋喜处理伤口。
宋喜忍不住开口催促他:“范叔叔,我肚子上还有一把刀呢,你赶紧给我看看啊。”
“不急。”范三味看宋喜说话条理分明吐字清楚,在看看他肚子上的匕首只进去了一半,凭他从医三十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一刀并没有伤到要害:“别叔叔,叔叔叫得这么亲热,你现在还算我大侄子吗?”
他把药堂的伙计还有崔怀赶出去,关上门,搬了一把椅子在宋喜旁边坐下。
“范叔叔,不范大夫,我以为你不是人走茶凉的那种人。”宋喜一听就明白了,范三味是知道他的身世了,看到范三味这个态度,宋喜心里凉了半截,自己这么辛苦来到这里,只怕是要白走一趟了。
“我的确不是人走茶凉的那种人,可我是见钱眼开的那种人啊。”范三味看了一眼宋喜肚子上的匕首:“给你医治倒是容易,可俗话说的好,黄金有价药无价,我这个人可从来不给人白看病的。”
“我离开归雁山庄的时候,是带了一笔银子的,诊金我是给得起的。”宋喜想也不想的立刻回答,只要先医了伤,他不信自己到时候付不出银子,范三味还能重新再给他捅一刀。
范三味站起来伸手在宋喜身上检查了一番,顺便摸了摸宋喜身上能放钱袋的地方:“肚子的伤还好,没伤到要害,身上的撞伤也是小问题,右腿的小腿骨折了,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眼下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也没人照看你,吃住看病全得在我这儿了,看在咱们也算相识一场的份上,零头我也就不收了,算个整数收你一百两就好了。”
他将手摊到宋喜面前:“给钱吧。”
“哪有先给钱的道理,不是看了病再给钱的吗?”宋喜哪有银子给范三味啊,他心里快速的转着念头,该怎么哄范三味先给他处理了伤口接了腿再说。
“你是苏家的表少爷的时候,不给银子我也给你看病,苏家家大业大我不怕收不到啊,可你现在不是了,就别怪我只认钱不认人了。”范三味重新坐回椅子上,拍了拍衣袖上根本没有的灰尘:“没银子那我可就要送客了。”
“别,别啊。”宋喜含糊的说:“有人帮我给银子……”
他心里想着苏胜送秋夫人到这里来治病了,他这治伤的钱,要不要厚着脸皮让范三味一块算到归雁山庄的账上呢?
宋喜正在酝酿着该怎么开这个口的时候,范三味已经一抖机灵站了起来。
范三味压低嗓门,有些个神秘兮兮的问宋喜:“难道把你打伤的就是送你来的那个大个子?他把你打伤了,还把你送来看大夫?他是傻的啊?傻子一般也没钱给啊……”
不给宋喜说话的机会,他若有所思的说:“不过这个傻大个看起来有些个眼熟,他叫什么名字啊?人不可貌相,能让我觉得眼熟的人,不应该是个普通人。”
“他叫崔怀。”宋喜听范三味这么一说,立刻对崔怀充满了好奇。
“崔怀?崔怀……”范三味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很是激动的说:“莫非他就是那个崔怀?!”
6 鬼斧神兵
“哪个崔怀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啊。”宋喜看到范三味这个反应,对这个叫崔怀的大汉的来历更加的好奇了:“他是个武林高手吗?”
“江湖那么大,你没听说过的人和事多得去了。”范三味激动的双眼发光:“他不是个武林高手,虽然听说他武功不错,可他出名的并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铸造兵器的本事,当今兵甲排行榜上,排前十位的兵器有三把出自他的手,他有个外号叫鬼斧神兵,而且他有个怪癖,他铸造的武器只送不卖,而且只送给他认为配得上他那个武器的人,所以当今江湖上能得到崔怀打造的武器,不但是实力的证明,更是一种倍有面子的事情。”
“这么厉害?”宋喜一听也颇为激动,没想到救自己的崔怀看起来有些个呆,可却是这样的传奇人物,他心中也跃跃欲试,想要弄一把崔怀打造的武器,可一想到自己肚子上还插着匕首,没有银子给范三味的话,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还不知道呢,心中那点雀跃又消失了。
范三味带点笑容的问宋喜,那笑容中透着点奸诈:“你和他什么关系啊?”
“我跟他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宋喜看范三味这个样子,拿不准范三味是什么意思。
“让他给我打一套银针呗。”范三味挤眉弄眼的说:“如果他肯给我打一套,那你在这里,吃,住,治病的钱,我都给你全免了。”
说完他又不放心的问宋喜:“你和他熟吗?”
“熟,相当熟。”宋喜刚说完,想到范三味从小看自己长大的,刚才自己还不知道崔怀是干什么的,现在就说熟有点太夸张了,他忙补上一句:“我身上的伤就是为了帮他才弄成这样的,今儿一大早我们刚结拜的兄弟,要不他能送我来你这儿看病吗?”
范三味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得,你赶紧和他说说,只要他答应了,我就帮你治疗。”
“我这样能出门吗?”宋喜眨巴了几下眼睛:“你刚才也说了,我这大哥性子有点倔,肯不肯给你做一套针,那关键还是得他把你给看顺眼了,他可是个善恶分明的直性子,你先给我治病,他一看,哎哟,这大夫医术好心肠也好,做一套针就做一套吧,可你非要先提条件再给我治病,他觉得你这人人品不好,不愿意给你做,依着他的脾气,我再怎么求也没用啊。”
范三味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就算最后崔怀不肯给他打一套针,归雁山庄不是还有个病人在自己这里住着吗?把这小子的医药费一块算进去就行了,里外自己也不吃亏。
心里盘算妥当了,范三味打开诊室门,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都过来干活了。”
立刻有三个伙计丢下饭碗,小跑着过来。
范三味一边挽袖子一边吩咐:“准备四号诊箱,再备上十七号方子上的外用药,把二十三号方子的药熬上。”
但凡有本事的大夫都有自己的秘方,这些秘方都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只传自己家的人,对自己的徒弟往往都是秘而不宣的,范三味的那些独家秘方都是事先配好了的,用的时候只说号码。
“是。”
三个伙计答应着,开始各司其职的忙碌起来,一个去拿诊箱,一个去熬药,另一个则拿了一把剪刀,快速的将宋喜身上的衣服剪开。
范三味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说:“腹部刀伤,右腿小腿骨折,没有错位,准备木板和布带。”
“是。”剪开宋喜衣服的伙计答应着,快步走向药柜去拿范三味要的东西。
“我要动手了,如果痛的话你可以叫出来,虽然叫出来也一样的痛。”范三味的手放到宋喜肚子上的匕首柄上,他不等宋喜回答,快速的将匕首给拔了出来。
宋喜连叫都没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宋喜是被呼噜声给吵醒的,他刚睡醒还有些迷糊,依稀觉得自己还在归雁山庄,张嘴就吼:“郝友贵!把窗户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