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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不可虚度
非仅“时不可失”之谓也。穿一日暖衣吃一日饱饭,费几多织妇农夫心
力?得能安享便是非常福分。此一日中各事其事:男则读书者读书,习艺者
习艺;女则或纺、或绩、浣汲、缝纫,不敢怠惰偷安,是为衣食无愧。不然,
人以劳奉我,我以逸耗人,享福之时,折福已多。富贵子弟或致衣食无觅处,
职是之由。
作事要认真
“世事宜假不宜真”,此有激之谈,非庄语也。毕竟假者立败,真者攧
扑不破。虽认真之始,未必不为取巧者讥笑,然脚踏实地,事无不成。即成
之后,谤疑冰释矣。
作事要有恒
能认真于始而不免中辍,断断不可。谚曰:“扳罾守店”,言罾不必得
鱼,手不离罾,必可得鱼。店不必获息,身不离店、必可获息。贵有恒也。
又曰:“磨得鸭嘴尖鸡贱。”言变计未必逢时,以无恒也。故作事欲成,全
以有恒为主。
事必期于有成
作事之成与不成,即一事而可卜终身。福泽有首无尾,其人必无收束。
尝历历验之,颇不甚爽。“不为则已,为则必要于成。”朱子所以垂训也。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诗人所以示诫也。念之哉,毋为有识者目笑。
要顾廉耻
事之失其本心,品不齿于士类,皆从寡廉鲜耻而起。顾廉耻乃忌惮,有
忌惮乃能检束,能检束自为君子而不为小人。
贵慎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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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新衣者,恐有污染,时时爱护;一经垢玷,便不甚惜;至于浣亦留痕,
则听其敝矣。儒者,凛凛清操,无敢试以不肖之事。稍不自谨,辄为人所持,
其势必至于逾闲败检。故自爱之士,不可有一毫自玷,当于小节先加严慎。
当爱名
圣贤为学,以实不以名。然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实至名归,亦学者
所尚。谓名不足爱,将肆行无忌。故三代以下患无好名之士。好孝名,断不
敢有不孝之心;好忠名,断不敢为不忠之事。始于勉强驯致,自然事事皆归
实践矣。第务虚名而不敦实行,斯名败而诟讪随之,大为可耻。
勿好胜
夫爱名非好胜也。唯恐失名,自能求以实副;专以好胜为念,必至心驰
于外务;胜人之虚名,忘修己之实学,则人以虚名相奉,势且堕人之术,受
人之愚,而不自知其弊,终至失己而后已。
财色两关尤当著力
世言累人者曰:“酒色财气。”然酗酒斗狠,乡党自好者尚知儆戒。唯
“财色”二字,非有定识、定力,鲜不移其所守。昔人言:“道有黄金不动
心,室有美人不炫目,方是真正豪杰。”余独有要箴二则,能临境猛省,便
百魔俱退。财箴曰:“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色箴曰:“淫人妻女者,
妻女亦被人淫。”天道好还,相在尔室矣。
因果之说不可废
因果虽二氏之言,然《易》六十四卦皆言吉凶祸福;《书》四十八篇皆
言灾祥成败;《诗》之《雅》《颂》,推本福禄寿考之故。“无所为而为善,
无所畏而不为不善”,惟贤者能之,降而中才不能无藉于惩劝。余年十五,
检败簏得先人旧遗 《太上感应篇图释》半部。诵其词,绎其旨,考其事,善
不善之报,捷如桴鼓。自念少孤多病,惧以身之不修,废坠先祀,怵然默誓。
日晓起■洗讫,庄诵《感应篇》一过,方读他书。有一不善念起,辄用以自
儆。比在幕中,率以为常,日治官文书,惟恐造孽,不敢不尽心竭力。从宦
亦然,历五十年,幸不为大人君子所弃,盖得力于经义者犹鲜,而得力于《感
应篇》者居多。故因果之说,实足纠绳。夙夜为中人说法,断不可废。
不可责报于目前
“惠迪吉,从逆凶。”理之一定,然亦有不可尽凭者。阴骘文所云:“近
报在自己,远报在儿孙”也。为善必报,君子道其常而已。不当以他人恶有
未报,中道游移,以致为善不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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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过实者造物所忌
造物忌名,非实至名归之名,乃声闻过情之名也。盛名所归,不但其实
难副,兼恐其后难继。幸而得名,兢兢业业,求即于无过,自为鬼神呵护;
若以名自炫,必有物焉败之。验往征今,若合符节。
不可妄与命争
贫富贵贱,降才已定。但天不与人以前知,听人之自尽所为。人能居心
仁恕,作事勤合,久之必邀天鉴。机械变诈之人,剥人求富,倾人求贵,幸
得富贵,辄谓人力胜天,可与命争,不知营谋而得亦有命所当然。心术徒坏,
天谴随之。向使循分而行,固未尝不得也。
少年富贵须自爱
世上辛苦一生不得一垅,皓首穷经不得一第者。或袭祖先余荫,或藉文
字因缘,少年时号素封跻■仕,此非常之福也。幸履福基,时存惜福之心,
行修福之事,福自无量。不然,禄算绵长,良不易易。
处丰难于处约
处约固大难事。然势处其难,自知检饬,酬应未周,人亦谅之。至境地
丰亨,人多求全责备,小不称副,便致諐尤。加以淫佚骄奢,嗜欲易纵,品
行一玷,补救无从。覆舟之警,常在顺风。故快意时,更当处处留意。
欲不可纵
纵欲败度,立身之大患,当于起手处力防其渐。凡声、色、货、利,可
以启骄奢淫佚之弊者,其端断不可开。
贫贱当励气节
气节与肆慢不同。肆慢者,以贫贱骄人,必至恃贫无赖。位卑言高,皆
获罪之道也。不淟涊以乞怜,不唯阿以附势,固穷厉志,守义不移。富者,
余而自傲;贵者,莫不敬其有守,谓之气节。
择稳处立脚
如行军然,出奇制胜,危道也。仁人之师,堂堂正正,胜固万全,负亦
不至只轮不返。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形,取其轻。宁按部而就班,不
行险以侥幸。是为隐处立脚。
居官当凛法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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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无论大小,位无论崇卑,各有本分。当为之事,少不循分即干功令。
凡用人、理财、事上、接下,时存敬畏之心,庶儿身名并泰。
宦归尤当避嫌
幸而宦成归里,当以谨身立行,矜式乡党。一切公事不宜干预,地方官
长无相往还。遇有知交故旧,更宜引嫌避谢,稍可指摘,即为后进揶揄。
守身
《大学》、《中庸》、《论语》言身甚详。诚身为始事,致身为终事。
而孟子独言“守身为大。”盖知所守,则穷通、寿夭无一敢轻。战陈无勇,
亦为非孝。杀身成仁,未为亏体,极守之能事矣!然圣贤甚爱此身,不肯轻
掷,曰免于刑戮,曰隐,曰危行言逊,无一非守身之义。《诗》云:“既明
且哲,以保其身。”终以保身为守身之正。能立身扬名,以显其亲,尚已;
其次,莫如夙夜匪懈,常凛怀刑之思,全受而全归之,盖棺论定,得称善人,
庶可见先人于九原。嗟乎!穷而在下,尺步绳趋,犹易自主;幸而通显,地
愈高势愈危。此义不可一日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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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治家
统于所尊则整齐
一家之中,天合人合,气味不同,刚克柔克,性情亦异,惟受尊长约束,
方能画一。不然,妯娌以贫富相耀,姑嫂以疏戚生嫌,俛儳焉不可终日矣。
孝以顺为先
“顺亲”二字,见于《中庸》。谚云:“孝不如顺”。盖孝无形而顺有
迹。顺之未能,孝于何有?如谓父母亦有万不当顺之故,则几谏一章自有可
措手处。玩紫阳“愉色婉容”四字,何等委折?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必先引
咎于己,方能归善于亲。一味戆直,激成父母于过,即所谓不顺也。若欲与
父母平分曲直,以己之是,形亲之非,不孝由于不顺,罪莫大焉。
惟孝裕后
人能孝顺也,只尽得子职,原不应望报于天,亦无望报于天而后勉为孝
顺之理。然天道于此,报施最分明,最迅速,不待他证也。吾曾祖生子三人,
吾祖父、祖母独善事吾曾祖母,故止钟福于吾祖一支。吾祖生吾父暨吾叔父
二人,吾父、吾二母独善事吾祖父、祖母,吾生母尤力为其难 (详徐太宜人
行述),故吾以伶仃孤苦之身,得至成立。念吾祖母遗言,吾生母自当有后。
知吾生母之必当有后,则知事亲者,不可不奉吾生母为法矣。
继娶难为父
妇未必皆贤也,而所生子女无怼母之人。不幸丧耦,处不得不继之势,
遇不贤妇强分畛域,调剂之苦,天实为之。幸而妇知大义,未尝不慈,而前
妻子女外视其母,至父有诲劳,辄归过于后母所为。为之父者,责善不能,
避嫌不可,动而得谤,是谁之过与?
事后母
后母难事尚宜事之以礼,况易事者乎?然往往遇易事之母,而被以难事
之名,使母称不义,父号不慈。是诚何心?或曰“是有间之者”。贤如吾母
王太宜人,蔑以加矣。然余年十三岁,太宜人约饬素严,族叔某私语余曰:
“若母慈汝,固万不如慈汝妹也。”余大以为不然,奉太宜人教益谨。不四
年,某子死;又十余年,某死,今为之后者亦死。向使余惑某言,其能有今
日乎?人在自为耳,为子而以人言,即于不孝人。果任其咎欤?否欤?
事鳏父寡母更宜曲体
寡居之母,虽有妇可依,有女可侍,然妇有子女,女有夫婿,不能专依
膝下。疾病饮食,苦有不能言者。至于父老鳏居,真茕茕矣。向见吾族某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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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丧耦,至八十余岁,寝食孑然。尝语余曰:“吾拭面巾久如败丝瓜,求
换一方不可得”,言已泣下。余■焉伤之。曾告其诸子,皆弗顾也。未几,
子亦身历其境,穷且过之,天鉴不远,可不畏哉!
友难于孝
人于父母,容有不敢直言之隐。若兄弟,则事事可以推诚共白,其势比
事父母较易,而往往难尽其道者,盖家庭龃龉多起妇言。父子天性,谗不能
行。妇非甚不孝,尚不敢肆论舅姑,子稍有天良,必无徇妇忤亲之事。至妯
娌相猜,谗言易入,起于芥蒂,酿为参商。不知自父母视之,毫无区别,不
能友爱,即非孝顺。故先圣引《书》云:“惟孝,友于兄弟”也。历来手足
不和,多从利起。昔人有言:“父母有事,譬如少生兄弟一人;父母分财,
譬如多生兄弟一人。”能三复此言,妇言又何自而生。
冢子宜肩重任
冢子之生,多在父母盛年。及父母生幼子,冢子已届成立,往往所生子
女年齿与弟妹相等。贫贱之家,分劳立业,责在冢子,不当以力由己出,区
弟妹而贰之。幸为富贵之胄,则受庇独早,子女并承余荫。迨父母衰迈,自
宜以受庇之身,庇其弟妹。先图自逸,知有己之子女,不顾父母之子女,父
母其能安乎?知其不安,而忍而为此,是可忍也,孰不可忍!
弟当敬事兄长
父兄并称,故谚云:“长兄如父。”其年龄既长,其阅历必多。为之弟
者,自应受其训诫,敬而事之。凡事禀承,自有裨益。若俨然抗行,是谓不
弟,必非福器。
齐家须从妇人起
“齐”之云者,一不一以归于一也。妇自外来,母教不必尽同。一家之
中,有一妇不遵家督,不守家范,或服饰鲜妍,或餐起迟晏,便规矩参差,
不能画一。往岁与客论《诗》,儿子继坊、继培侍,培方八岁,忽问坊曰:
“太史采风,不专女子,何以二南之诗,男少于女?坊无以应。余曰:“化
男子易,化女于难。至女子皆化,则男子之率教可知。”虽一时臆说,每举
以质人,无异辞。姑录之,以谂来者。
妇言不可听
不听妇言,大非易事。盖妇人之性,多有偏蔽,全在为之良人者,随事
随时婉转化导,使于大段道理一一分明,自然无礼无义之言不敢轻易出口。
故不在禁于既言之后,而在制于未言之先。屡言之而屡不听,则顽者易疲,
黠者必恚,渐开反目之端,必戾同心之义。惟相忘于无言,太和之气自在门
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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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不良咎在其夫
妇人以夫为天,未有不愿夫妇相爱者。屡憎于夫,岂其所性?惟言之莫
予违也,驯至喋喋不休。为之夫者,御之以正,无论明理之妇,知所自处;
即不甚明理者,亦渐知感悟。故吾谓男子之能孝弟者,其妇必不敢不孝不睦。
妇之不良,大率男子有以成之。
女子当教以妇道
妇姓不驯,皆由为女子时失教。夫今日之女,他日之人妇也。以其为女
而骄纵之,一旦受姑嫜督约,苦不可耐。贤者尚能自勉,不才者必上下交盩
矣。语云:“百了女做不得一了妇”,可不豫乎!
佳子弟多由母贤
妇人贤明,子女自然端淑。今虽胎教不讲,然子禀母气,一定之理。其
母既无不孝不弟之念,又无非道非义之心,子女禀受端正,必无戾气。稍有
知识,不导以诳语、引以詈人,后来蒙养较易。妇人不贤,子则无以裕其后,
女则或以误其夫。故妇人关系最重。
教子弟须权其才质
子弟才质,断难一致。当就其可造,委曲诲成;责以所难,必致偾事。
昔宋胡安国,少时桀骜不可制,其父锁之空室,先有小木数百段,安国尽取
刻为人形。父乃置书万卷其中,卒为大儒。大杗细桷,大匠苦心,父兄之教
子弟亦然。
子弟勿使有私财
爱子弟辄私以财,此大谬事。天下悖理之行,皆非徒手可为。向余自十
六、七岁,至三十岁,内外知识未坚,血气未定,凡目之所接、心之所萌,
可以丧名、可以败俭者,无不可为。幸囊无一钱,煽诱之所不到,余亦不能
与华奢子弟参错为伍,遂由强制以臻自然,得厉名节,不为大人君子所弃。
欲求子弟自爱,先不可使有私财。
谨财用出入
不惟寒素之家用财以节,幸处丰泰,尤当准入量出。一日多费十钱,百
日即多费千钱,“不节若则嗟若”。富家儿一败涂地,皆由不知节用而起。
财贵能用
“节用”云者,非不用也。特不宜妄用耳。“钱”之义为“泉”,取其
… 3…
流,无取其滞。惟事必需用,故贵有财。若疾病而靳医药,吉凶而断往来,
无济于用,与无财何异?且有积之数十年而销之不过数年者,其祖父悭吝过
甚,其子孙糜费必多。盈虚之道,历历不爽。
勿贪不义之利
所贵乎有财者,以能为所当为,可得体面也。若义非当,取必越分。悖
礼而取之,当其取之之时,怨毒所丛,诟及父母,诅及子孙,体面已伤。此
等近利之徒,不过炫裘马饰妻妾,当为之事必不能为。即为父母营养葬,为
子孙求田宅,庸人羡之,达人■之。不体面又孰甚焉?何如安贫守分,人人
敬礼者之为有体面乎?
勿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