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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小明慢慢走过去,向所有太太小姐致意,姜逸完全没有料到母亲把他也请来,还免费看了一场戏,乍见他向自己行礼,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他。可小明的视线完全没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面对老太太和汪家母女的方向站定。
“华先生,一切都拜托您了。”汪雨音抬起来大声说:“我想在饭店的水云阁里摆桌子,就是妈您四十生日那年用的地方……妈,您说话呀……”汪夫人看着华小明怔怔出神。
“……是,你说的都好。”汪太太猛的回过神,摸着女儿的头笑的很慈祥。
老太太把杯子往茶几上那么一放,说:“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也乏了,你们要散的都散了,要说话的自己找地方说,小明,你来陪陪我这老太婆。”华小明没有动。
“哎呀,老太太,我请华先生来是看看这房子怎么布置成宴会,他还要回去上班的拉。您要人陪您说话,让我们这些晚辈来好了,何必为难他。”姜夫人赶紧说。
老太太看向小明,他使劲点头,知道不能勉强,就作罢让他走了。
“我去送送他。”眼看着小明走出客厅,姜逸拎起西装外套,也跟了上去。
姜太太喝止:“小逸你给我坐下,他不过是个饭店打杂的,你一个大少爷送成什么贵客了,别忘了你今天刚订婚,还不陪陪汪小姐。”
“不是等摆了桌才订吗,我已经事事如你们意了,何必在意小地方。”姜逸脚下不停,话音落时,人已经走的没影了。汪雨音气的脸发白,沙发靠垫被他抓的皱里吧唧,老太太若有所思的坐下来,贴着大儿媳的耳朵讽笑着问:“今天这算是哪一出戏?”
“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逸好。”姜夫人急了。
“我看的出来,七分为他,三分却是你自己私心吧。”老太太直白的说:“他是你儿子,可以由的你办的。但我劝你留点余地,尤其是小明。我很喜欢这孩子,你们这一辈的事和他没关系,你别给他穿小鞋。”
姜夫人闻言面色白里泛青。
姜逸直追到大门口,没有看见华小明的人影,不禁惆怅的往回走,却发现前院花园,小明站在一棵大树边,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不大的水池。
姜逸舒了口气,伸出手把他环在怀里,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今天这件事我也没料到。”
华小明回头盯了他几秒钟,慢慢的把身体从他手臂里抽出来。姜逸尴尬,也不强求。只能跳转话题说,对着大树说:“这栋房子是爷爷那辈造的,我的爸爸叔叔都是这里长大的,我妈说我在这里出生,前面六年都住在这里,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段时间的事。前两年回国看奶奶,还在这边迷了路,都被别人笑话过。”
他拉着小明,讨好的说:“所以你陪我一块走一段吧。”小明不着痕迹避开他的手,跟在他后面慢慢走。
姜逸边走边说:“虽然没记忆,但是这里居然给我熟悉的感觉,这棵树就好象很多次在什么地方看见过。那时候还结果子,小小的一串串,满树都是,对了,还有一个小孩爬在树上摘果子。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树呢。”
“是桑树。”小明恍惚说。
“桑树,叶子可以养蚕的。”姜逸惊喜回头,可小明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样子,不禁低下头继续说:“原来桑树长这个样子。”
他们两个绕着花园走了一圈,姜逸又说:“还有这个水池,也不知道我曾经在这边干过什么,感觉特别怕。其实我对整个老宅的印象都很不舒服,所以才搬到外面去住,母亲说是因为父亲去世的早的关系,我太伤心了,就什么也想不起来。心理医生也说最好我什么都不要想,顺其自然。”
发现小明又用关切的眼神看他,姜逸笑着说:“你也见过,我有闭所恐惧症,到底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得的,我都忘记了,曾经有段日子好奇,想回忆起来,却搞坏自己身体,每次都会因为窒息进医院,我就再也不敢试,妈妈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爸爸,为了换大环境,她把我带到德国去,后来奶奶想我就把我接回来住过一个星期,没想到我一看见大厅里爸爸的照片就发病,吓的她连夜把所有爸爸的照片收了起来,所以到现在我连我爸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要是现在把他的照片放在我面前,说不定我还以为是别人呢。”
小明低下头,盯着姜逸的脸读唇语让他觉得累……
记忆里,伯父有双很大的手,手心凉凉的,贴在额头很舒服。接着他放下手,皱起眉头自言自语说:“还是有点烧。”他给自己剥桔子的手很轻巧很温柔,掰下其中一瓣,在头里戳一个小洞,好让自己含在嘴里,吸里面酸酸甜甜的果汁。
然后他暴喝一声:“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大少爷歪歪几几推开门进来,走路一瘸一瘸,屁股一定狠狠挨过打,他被一下子伯父拎起耳朵,大声训斥:“都是你闯的祸,小畜生,我才不过出差一个月,你就这么使坏欺负人家,看我怎么抽你。”
大少爷疼的嗷嗷叫,歪着嘴使劲讨饶。
“还不快跟人家说对不起。”
大少爷眼泪鼻涕说对不起的样子很有趣,小明躺在床上偷偷笑。
爸爸进来拿着热水瓶进来,笑着说:“不就是小孩之间开开玩笑,您不用太认真。”
“哼,小孩最会看大人脸色,我不在这个月你的委屈肯定还要大吧,你也真是,回来就给我打电话,哪怕我是在美国也赶回来接你,就不会让你现在这样难过。”伯父看看他们两父子住的小阁楼,只能放下一张床,大人一直背就头顶到梁柱。
“夫人肯收留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我一找到工作就马上搬出去。”
“新,你不要这样……”
伯父皱眉头的样子都那么好看,就和现在姜逸发愁的表情一个样。
“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姜逸停下来,握着小明的肩膀郑重说:“你让我安定下来,无论什么时候看见你我都很开心。我和很多人交往过,但是谁也比不过你给我的感觉,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订婚这件事,我很抱歉,可我希望你能理解,妈妈独自把我抚养长大很辛苦,我不想让他失望,而且下个月,我就要开始全球巡回演出,不能不注意社会舆论,我希望你理解。”
原来他刚才那么多的温柔,刚才那么多的铺垫,不过是为订婚这件事做幌子,他终究是不会为了自己改变主意。
小明神色黯然,只是低头说:“我走了。”
姜逸说:“那,我开车送你。这边没有公车的。”
小明没有拒绝他,但是坚持要坐后排,姜逸只能从后视镜里观察他。
车慢慢开下环山公路,车内气压很低,静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姜逸小心的说:“当然,就算是订婚,我们之间还是不会变的,我们还住在一块,和以前一样生活,我还想你辞了饭店工作,我带你周游世界。明明你要相信,我从来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一个人。你绝对不是我逢场作戏的对象。”
又是这句话,小明眨了眨眼。以前的甜言蜜语还在耳边回荡,品味过后居然是满嘴苦涩,小明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天真。
“你这样不好玩了,大家都是男人,凡事干脆一点,何必像女人一样纠缠不清,在一起是感觉,处的好就住一块,你要是不满意就分开算了,我最烦就是人婆婆妈妈,不明不白。”姜逸不耐烦的说。
他最讨厌的就是小明闷在那,任是说多少话都一声不坑的样子,感情的事上,他向来一帆风顺,身边的女人男人少说也有十来个,每次都是人家追求他,没花他花半分力气,他又生性冷漠,这次低三下四对小明说好话,解释已经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那就分了吧。”小明的声音毫无温度。
姜逸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气急的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现在悔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我不要求你怎么样,只是再等一等而已,我不是说过你对我很重要,我不会和你分开的,我为你准备这么多,会好好照顾你,你可以安心,一切交给我处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不要(你的)房子,不用(你)照顾。”小明说的很安静却又决断。
“你……原来是我在哪一头热呢,你也是跟我玩玩而已,大家好聚好散是吗,”姜逸气急败坏道:“我说你怎么这么清高,原来你盼着跟我分了,还能继续找别人呢。”
小明睁大眼睛,又平静下来说:“放我下车。”
姜逸心一狠,把车停在路边。小明慢慢跳下去,站在路边公共汽车站。
“你可别后悔!”姜逸放下这句话开车扬长而去。
逸:你个老侬,怎么把我写成这样,不是招人打吗?
环:难道你不是想两边通吃。活该
逸:那不是没必要两边都撕破脸,做人不能太较真。
环:你要是这样想,被人打死拖走我也无话可说。
7
就像在外边旅行了十来天,回到小别之后的家,倍感亲切,华小明和离开时一样双手空空回来,打开门一看,连声喊糟糕,临出门北窗没有关,前两天又是风又是雨,靠窗的一床被子经历几天风吹雨打,摸上去湿漉漉的,根本不能睡。小明愣了两三秒钟,开始往大橱里找厚衣服。爸爸以前做仓库保管员时候留下一件棉大衣,正好派上用场,虽然没有晒过太阳潮潮的泛冷,可有胜于无。再翻翻里面还有些毛衣之类的,通通抖发出来铺在棕棚上,忽然一张老照片掉了出来,这是一张撕掉一半的全家福,画面上,爸爸抱着还是小孩子的他,稍显瘦弱的脸上展露着酸涩的笑容。
小明睡到床上,尽量把身体缩进棉大衣,手里握着照片,周身弥漫的樟脑丸味和霉湿气,还有一两丝爸爸活着时候的烟味。就着月光,小明描摹照片上爸爸的笑颜,轻轻说:
“爸,我回来了……”
爸爸拎着两麻袋衣服杂物挤进门,看了看简陋杂乱的房间,笑着说:“小明,你看看,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了。喜不喜欢。”
小明从门框边探出脑袋来,吸溜下鼻子说:“爸,这里好脏啊。”
“整理一下就干净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来做大扫除,把所有的霉味晦气所有坏的东西统统扫出去,好不好?”
“好!”小明认真点头。
……
咚咚咚,门板敲的震天雷一样,即使耳朵不方便的小明也听清楚,打开门一看,吴宇像放高利贷的一脸凶巴巴闯进来,劈头用一个信封敲他脑袋:“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天不见人,你就给我搞辞职,是不是不姜家有人找你麻烦,那个经理说是你自己要辞的,狗屁,谁好好的一个月两千多的工作不想干啊?”
一看信封就知道是自己的辞职信,昨天坐公车上夜班又迟到,经理面有难色找他谈话,说最近加班太多,饭店里安排他请个长假舒舒心,他当然知道,是有客人不喜欢再看见他,经理又顾及到吴宇这边不好辞人,小明不想为难他,主动提出辞职。
“喂,你在干什么呢?”吴宇一进屋就看见满屋子水桶,抹布,小明头上还戴了一个纸帽子,他笑了笑,把鸡毛掸子塞他手里。自己抱着一床被子,吊到走廊外面的铅丝上,用铁衣架用力拍,今天天气真好,阳光照的人暖洋洋的,很舒服。
“喂。你该不会让我这大少爷打扫卫生吧。”吴宇抱怨归抱怨,还是低头研究起这个鸡毛掸子:“喂,这个怎么用?”他试了往墙上掸,呼,白粉墙吹起一层白花,呛的他咳嗽。华小明乐了,赶紧请这位资产阶级米虫出屋,三下两下把天花板理个干净,拿抹布擦好桌子椅子床柜子,动作神速让吴宇目瞪口呆。
重新到楼道口公用自来水笼头那打了桶水,吴宇溜在屋子里好奇的看他桌上几本从床底下翻出来的老杂志,好家伙,十几前的《小说阅刊》可以进博物馆了。
小明把床单撩起来,打了个手势,吴宇还没明白过来,只见哗啦一声,他把两整桶水倒在地上,蔓延开来,吴宇被“洪水”赶到桌子上,只见小明拿起拖把使劲来回,一个角落的都放过,水泥地被拖的像明镜似的,湿漉漉的锃亮。
打开南窗北窗,流通的空气带着阳光的微香洋溢在这个小小的房子中,小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相框,把昨天那张老照片装好,放在床头边。
“那,擦把脸吧,看你满头的汗。”吴宇从架子上拿了块毛巾,看他那么有精神的样子,放下心说:“我还以为你出什么大事,看上去还不错,工作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小明擦完脸,摇了摇头。
“既然没打算,不如跟我走吧,汪洋是开西餐厅的,你过来帮他的忙好不好?顺便可以到他地方偷师。”
最后一句话让他心动,小明一直对汪洋的手艺感兴趣,当吴宇开车把他带过去时,小明对以后的生活又充满了信心。
一月底,姜逸动身去欧洲,机场送行的人很多,亲戚朋友一大堆媒体记者。新任未婚妻汪小姐是大家关注的焦点,闪光灯前,她激动的要命,一个劲的和姜逸拥抱耳语,就差挥泪送别了。
入关了,姜逸心不在焉的听汪雨音在身边说话,不时回头在人群里张望,这个动作连他自己都难以理解,他到底要找什么,小明当然不会来,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联络了,又怎么知道他离开的时间,就算知道也不会来吧,不是分手了吗?
“逸,登机吧。”贺平催促起来。
坐在头等舱最后一次看窗外的上海,下次回来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吧。
就在姜逸飞机起飞的时候,华小明正在汪洋的餐厅里摆弄新鲜奶油。
“我这边不缺服务生。”汪洋第一句话说的他发傻。
“我要把前菜和点心分出去,你能胜任吗?”华小明连忙点头。
于是,他进了厨房,除了用餐时在外面帮忙外,其他时间都待在厨房处理甜点沙拉。小明很努力,在汪洋调制的各种配方基础上,不断做出新产品,每天平均有三个成品摆上桌,弗兰香草布丁饼,白巧克力冰淇淋,什锦水果沙拉,雪舫蛋糕,各种口味的慕丝蛋糕……
崇尚甜品的吴宇每天幸福的像过节,试吃的结果是一个星期长胖了五斤,他前天晚上对着体重称指天发誓要克制食欲,开始减肥,第二天面对新的花球冰淇淋,红冻冻的草莓果冻时……我扑!
“你是体重杀手。”他一边叫嚣,一边把冰淇淋往嘴里送,呜,美味的让人流下幸福的眼泪啊。
“你少吃点,冷的东西对胃不好。”汪洋笑着说。
吴宇横了他一眼,甜甜的说:“小明明,你真的没有考虑过吗,今天就嫁给我吧。”
小明笑起来,汪洋非常不乐意,哼了一声说:“好啊,你现在就走吧,今天的香草火鸡和法式牛仔骨我请别人吃。”
吴宇心里的天平在颤抖,漂漂亮亮的甜品和花色繁多的法国菜都让人难以割舍,权衡再三,两个都想要,狗腿笑着把两个都搂到自己手下,每人脸上嘣一个。
“哎呀,你们都是我的亲亲达令,排名不分先后,资格不问老幼。”
“德行啊你。”汪洋对这个答案勉强同意,把他手拉开,正色对小明说:“二月情人节是重头,尤其甜品最重要,你好好准备一下,我要用来做当天餐厅外卖的主打。”
可是离情人节只有5天工夫,到底做什么呢?
这个时候大街小巷里气氛最浓郁的就是大小花店,每每下班回家都能看见,年轻的花店小姐进进出出快乐的忙碌着,灯火通明的落地橱窗后面,各种颜色鲜艳的玫瑰展露出娇艳的容颜,分明在说“带我走”。
“正值战乱,一个意大利士兵要离开自己的家,去前线参战。他的妻子把家里存着的面包、饼干还有奶油、黄油都一股脑儿地打碎拌在一起,作成这种点心给丈夫带去。TIRAMISU的意大利语意就是:带我走。”
“所以我想做TIRAMISU——提拉米苏。”华小明把设计小抄拿给老板看。
汪洋点头说:“主题不错。”
吴宇光想象就流口水,大叫:“随便你做什么,快点动手就是了。”
成品大海报由吴宇专门在广告摄影棚里拍,小明做了一大盒提拉米苏,上面分别覆盖有芒果味,可可味,香草味等七种口味,色彩丰富艳丽,让人食指大动。
拍摄完成,一整盒的分量被工作人员哄抢一空,尤其是几位视甜点如命的年轻小姐,一边哭着说怕发胖,一边以壮士断腕的决心下叉子,
天那,这些蛋糕吃到嘴里,香、滑、甜、腻,柔和中带有质感的变化,味道并不是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