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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声音献给你by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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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怎么也要争一口吃吃。

  忽然,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拿着一盒录象跑过来,大声喊:“号外号外,原定明天举行的姜逸小提琴演奏会取消了,主办方要用我们这个地方召开记者招待会。”

  几个编导立刻跑出去。华小明听上心,收拾好东西从边门离开,正看见一群人快速走过来,人群里俨然就有他的是经济人贺平。

  “姜逸突然得了急病,严重到要终止准备就绪的演奏会,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你认为这和他连续三个月密集的演出活动有没有关系?”

  “他为什么不能接受媒体采访?”

  “买了票的观众要如何退票?”

  主办方负责人被围的团团转,把“一切等招待会上回答”挂在嘴边。贺平脸上愁云密布,好几次想拿烟,却又想起公共场所严禁吸烟而作罢。忽然,他眼光瞄到电梯口的华小明,而小明抱着工具箱站在那不动,也直直的看着他。贺平像摸到一根救命稻草。和身边的人耳语几句。不动声色往小明这个方向挪。

  “你跟我来。”他一把把小明拉进电梯,立刻把门关上。

  “我想你应该记得我吧,贺平。”

  小明点点头,立刻抓他的手在掌心上写:“他怎么了?”

  “还不是老毛病,可是这次真的很厉害,连这边的精神科医生都没办法,间歇性发作起来人也抓不住他,只能给他打安定,听汪小姐说,当时也没什么啊,就是看了一张照片,然后就……是不是最近太累,压力大。”

  “什么照片?”

  “不清楚,好象是他爸爸年轻时候的……”贺平急着说:“反正你先跟我去看看好吗,他的主治大夫在德国,好象也是心脏病发不可能赶过来,你是最后的希望了。”

  华小明根本没有点头,就被贺平拉走。电视大楼前,别家记者正往这边赶呢,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走的边门。饶了几条街,就上了外三环线,窗外是不断飞逝的田野……

  山连着山,山叠着山,环山公路像一条银绸带绕着山脉绵延而上。脚下是几百米高的峡谷,奔腾的河川像一条银线摆在眼前。

  “爸爸,什么时候能到啊,我都坐了一天的车了。”

  “快到了快到了,你小子怎么这么烦,你看人家小明,乖乖坐在那里,别你懂事多了,你呀白长三岁。”

  姜逸狠狠白了小明一眼,哼了一声拿出喜之郎CC果冻使劲吸。

  “爸爸。”小明小心的拉拉父亲的袖子。

  “怎么了,你也想吃东西。”华爸爸赶紧淘包,可小明摇摇头,轻轻的说:“我……我要小便。”

  “啊!”华爸爸看看窗外,这里哪来的地方小便啊。姜爸爸也听见了,说:“男孩子最好办,下车随便找一个地方解决好了。”姜逸一听,对着小明哈哈大笑说:“好好,让我看看你的小鸡鸡。小便鬼,小便鬼……”小明憋红脸歪嘴要哭的样子。

  姜爸爸一个棒槌砸到儿子脑门上:“臭小子你给我闭嘴,否则我立刻剥了你的裤子。”华爸爸笑着把小明抱下车,车边,小明一扭头就看见姜逸在车窗里对他做鬼脸,拉着爸爸袖子不停的说:“远点。远点。”距离远了,他又觉得路边没有遮挡的东西,

  “这下好了吧?”华爸爸在十米多远的路边找到一大堆茅草,把小明放下来。

  小明刚蹲下,忽然耳边发出轰隆巨响,不一计数的石块,碎土从山顶滚落下来,直扑公路上他们的车。

  是山体滑坡……

  

  9上

  医院很大,华小明随贺平走到特别护理病区,还没有进门,忽然听见二楼窗户传来踢打东西碎裂的声音。护士站的护士像听见防空警报一样,火速向那里跑。

  “天,该不会这个家伙又发作了?”贺平嘀咕一声,更加快脚下速度。

  等他俩赶到门口,诺大一个特别病房大门被围了许多人,房间里桌翻椅倒,水果滚了一地,被踩的碎汁狼籍。汪雨音呆呆的站在床边,吓的手足无措,几个男护理合力正往床底下把姜逸拖出来。

  这已经不是以前的姜逸了,不是在饭店自若用餐的他,不是人前自信满满的他,更不是在舞台上恣意挥洒演奏的他。现在的他穿着苍白的病服,蓬头垢脸,死死扒住一个床脚,发出孩子一样的惨叫,甚至像被逼急的狗一样,拳打脚踢,可是他又怎么抵的过三个年轻力壮的护理人员。其中一个护士拿着针筒慢慢向他靠近。

  “不行。”华小明猛的冲了进去。一把搂住姜逸的脖子,对所有人说:“他会好的,他没病,你们不要这么对他。”

  孩子一样的语音让所有人,特别是认识小明的人感到诧异,而姜逸也停止妄动,怔怔的看着他。

  “没事了,我在这儿呢,我陪着你,逸哥哥,我是小明,你还记得我吗?”

  姜逸的眼神里恢复了焦距,他贪婪的看着小明的脸,仿佛是要记住什么,然后他把目光投向四周,在每个人眼前飘过。

  “大哥!你……”汪雨音尝试着叫。没想到姜逸看见她后又闹腾起来,一个劲的往床底下缩。

  “你出去!”华小明对汪雨音大喝。

  “你凭什么……”汪雨音哪里受过这么大声的骂,气的跺脚。

  小明缓了缓语气,无奈的说:“下次再来,不要穿有红色的衣服。”

  大家都掉转视线,今天汪雨音穿一条白底带红花的裙子。鲜艳的花纹好象是白裙上撒满鲜血。

  华小明看了看缩回床底的姜逸,叹了口气,问护士小姐要一条塑料绳。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只见他抖开塑料绳,把其中一头伸到床底下,轻轻说——

  “小逸,你拿着绳子,叔叔马上叫人来救你们,小明在这里陪你呢。要是怕,你就拉拉绳子。”华爸爸不顾满身泥巴,把小明用来玩跳绳的几根塑料绳接在一块垂下去。

  车子坠到三米多高的山间小沟里,大半个车身都被埋在石块和泥巴里。三四块大石头压在上面,以个人的力量完全不能把他们拖上来,华新根本不能确定姜秦的生死,只听见孩子在下面哭的吓人,大声叫爸爸,凄厉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不断回荡,满是凄凉。

  这次旅行原本该是多么快乐,多么幸福,从中学就开始的计划,他们俩都向往的云贵高原,能够自己驾车游玩,寻找梦中的香格里是少年时代就有的梦想,如今带着各自的儿子,另有一种意义的旅途。

  ……现在,什么都完了。

  “小明,你是乖孩子,在这里陪着哥哥,不要怕,爸爸马上就回来,乖。”

  三岁的小明一听爸爸要离开,吓的紧紧抓住爸爸的裤脚,却被他挪开,摊开掌心,在小明小小的手掌里塞入塑料绳的另一个头。

  “乖,你要是怕了,就拉拉这根绳,和哥哥说话,等你拉了100下,爸爸就回来了。”没等小明答应,华新就转身沿着公路飞快的跑远了。

  小明含着眼泪拉拉手里的绳头,他才刚学会数数。边拉边数

  “逸哥哥,你别怕,我在这里呢,1、2、3…爸爸马上回来了…8、9……20、1、2…你怕了就叫我…35、34……”也不知道数错多少,小明扯开嗓子大声数。

  傍晚的太阳完全没有温度,就想一个漂亮的圆圈慢慢落到西山后面去了,大山投下长长的影子,风大声的吹着树枝乱摆,他几次停下来,惶恐的看看四周,又继续说话,数数,怕得流眼泪,更用力拉绳子壮胆,然后抹把眼泪继续数,就这么数数停停,其中他说的最多的就是“爸爸马上回来了。”

  就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华新终于从几里外村庄找来山民帮忙,十来个人一起努力,连挖带拖终于把石块沙泥挖出个口子来,打开扭曲的汽车门,一个身体像脱了线的木偶软软的扑了出来,姜爸爸浑身是血,后脑被撕裂出一个碗口一样大小的洞,他仰躺在地上,眼睛直直看天,只有死人才有这样的表情和眼神。

  而他的怀里还紧紧扣着一个完全呆滞的小孩,姜逸傻傻的,抿紧双唇,维持不动的姿势,华新难过的握住这双冰的吓人的手,却发现他手里还死死抓着塑料绳头,怎么也松不开……

  “都没事了,小逸你可以放开绳子了,你得救了。”华新说。

  “都没事了,逸哥哥可以放开绳子了,你得救了。”小明说。

  小明轻轻把手里的绳子拉紧收回,随着绳子一点一点往外拉,姜逸正一点一点从床底下爬出来,直至完全面对光亮,完全看清小明的脸,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声音,一切都具体起来,生动起来。他终于找到这个让他安心的人了!

  “小明……”姜逸放开绳子,紧紧抱着他,满脸泪水。

  

  9下

  “现在看,你的情况比较稳定,我想你可以出院了。”年轻的主任医师高远医生翻看了20多天的病历说。

  “你是说我治好了。”姜逸坐在他的对面,虽然脸还是消瘦许多,可看上去精神了。

  “心理方面的创伤和身上的伤不同,没有所谓治得好治不好的问题,关键看你怎么去克服他。”

  “那就是说我可能复发。”姜逸换了个坐姿,语气平静的像在谈论天气。

  高医生翻了翻记录,说:“根据你那位朋友提供的情况看,你的病因很典型,是幼年时期受到伤害事件,父亲意外身亡这些事情造成的,我们这边没有你以前的记录,不知道你之前接受的什么治疗,虽然效果很好,但是根治的机会不大。”

  “不过就是吃药,心理辅导,打安定这些老套的东西而已。”

  “这是最常见的做法,不是一句古话,心病还须心药医,你有没有尝试采用回忆的方式,以你现在的眼光去看待幼时的经历,或许你能熬过去,重新找回自己呢。”(不是专职心理医生,写出来的话也不像是心理医生说的,真别扭)

  “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有些小东西塞在脑子里,像碎玻璃一样,每次我想把它们弄干净,就会全身冒冷汗想吐,Mr·Zhang叫我不要勉强去想,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受够了吃安眠药接受辅导。”姜逸闭上眼睛痛苦的说。

  “那么是否能通过你那位朋友,他似乎很了解你。”高医生很奇怪华小明只待了两天就走了,虽然这两天是姜逸起色最快的两天。

  “他不是我的朋友。”姜逸苦笑,说:“我们……我曾经伤害过他。这次他能来帮我,我已经非常感激了。”那两天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小明的关系,甚至姜家和小明的关系都非同一般,从前一定还有很多他不知道,或者忘却的事情。定定神,仿佛下定决心一样,他说:“我想试试你说的方法,把过去通通找回来。”

  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回上海,姜逸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把行李搬到老宅,尽管姜夫人并不同意,但他还是下定决心住下来,在这个充满幼时回忆的地方找到从前的蛛丝马迹。

  或许是那根栓在记忆大门上的绳子被解开一样,老宅里的一草一木真的清晰起来。那棵大树,那个水池,都比之前印象清楚明白了许多。漫步在中庭花园,似乎有一群孩子的影象自对面跑来,穿过他的身体跑了过去。领头的那个顶多只有7岁,却非常趾高气扬,大喊大叫,俨然不就是自己。

  而落在最后,是个非常瘦小的孩子,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个娃娃,却非常胆怯,一扭一捏挨着墙角慢慢的走了过去……姜逸差点失声把他拉住。

  原来这个孩子,这个爬桑树的孩子就是小明,他果然在这里住过。可他到底是谁……

  “小逸,你怎么站在那,快过来吃饭了,今天雨音还特地过来陪你呢。”姜夫人走过来说。

  “妈,你以前见过小明吗?”

  姜夫人皱起眉头说:“小明?什么小明?”

  “就是两年前和我一块住过的小明,华小明,你说他和你中学的同学很像的那个。你那个中学同学是不是个姓华的男人。”

  姜夫人有点忙乱,窘困的说:“什么华不华的,两年前这么小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快过来吃饭。”

  姜逸看着母亲匆忙掉转过去的背影,问:“妈。爸爸是怎么死的?”

  姜夫人猛的转身,神经质的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爸爸是病死的,病死的!”

  姜逸无语,跟着她走去饭厅。

  晚饭气氛非常沉闷,几乎没有人说话,只有汪雨音时不时插些无聊的俏皮话。

  姜逸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开口问:“奶奶,你和詹顿饭店的华小明不是很熟吗,你们是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

  咣当,姜夫人掉下一只汤勺。老太太深看了姜夫人一眼,说:“我和小明认识很久了。大概他两三岁那么大的时候就抱过他,他就和我自己的孙子一样。”

  “那他有没有在这里住过?”

  老太太奇怪的说:“你有印象了,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模模糊糊吧,只有一点点印象而已。”

  姜夫人厉声说:“小逸,医生不是让你不要想吗,你再发病怎么办,妈求求你,不要去想了,都是些老早的事情,想了也没意义。妈怕你再有什么意外?”

  姜逸不耐烦的说:“我很好,妈,你不用担心。”

  “能想起来最好,总比一辈子当瞎子聋子强。”老太太不冷不热的说。

  “我吃饱了!”姜太太扔了筷子,掉头上楼。

  一餐饭食不知味,姜逸咽下碗里的饭,走到母亲房里安慰她,一直说到近半夜才回到自己房间,一推开门,汪雨音只穿了一件透明的内衣,坐在大床中央,忐忑不安的等着他。

  “你……”

  汪雨音低下头,拉开被子轻声说:“这么晚呢,让我等那么久。”

  “开什么玩笑,你赶快走。”

  汪雨音瞪大眼睛不动,她下了一个多月的决心才坐在这个地方,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怎么肯就这么被赶出去。越想越委屈,眼睛里早已溢满泪水。

  “你不走,我走!”姜逸一怒之下跑出房间。三楼都是客房,他随便去找一间睡。

  路过楼梯左边书房,里面依稀亮起的灯光招引着他,他慢慢推门进去,什么人都没有,是用人忘记关灯了。姜逸站在门边上,那盏熟悉的仿古落地灯幽幽的灯光似乎隐射出灯下,父亲拧眉坐在沙发上的样子,而母亲坐在书架下的靠椅上……

  姜浩瀚怒气冲冲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只希望我的家好好的,不要莫名其妙闯进来一个用人儿子,破坏我的家庭。”

  “你……若不是当年你设计,新根本不会和许烟结婚,他也不会落到现在走投无路,回到这里。”

  “我设计,我把我最好的朋友介绍给你这个干弟弟,许家有权有势,许烟聪明漂亮,有哪点委屈他了,他居然一点也不珍惜,闹到离婚收场是他自己活该。”

  “哼,我看许烟和你根本是物以类聚,高傲自大自私自利的大小姐,新和他结婚根本没有幸福,可是依他性子,受了委屈是绝对不会放在嘴上,无论对谁都好,惟独不会厚待自己,这次一定是发生什么不能忍受的事,他才不得不离婚的。”

  “是,天下最善良最完美的就是你的新,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厚着脸皮到别人家里混吃混喝,厚颜无耻赖在这里。”

  “不是你的杰作吗,拜你所赐,整个大上海没有他工作的地方,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像个没文化的女人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有时间化化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难看。”

  姜浩瀚转身推开门,正看见儿子蹲在门边上。

  “爸爸……”

  姜浩瀚叹了口气,勉强笑笑,摸摸孩子的头走了。姜逸转身跑进书房,姜夫人一把抱住他,大声哭喊起来:“小逸,你爸爸要被人抢走了,你爸爸不要我们了。”姜逸似懂非懂,看见母亲哭的这么伤心,刚才爸爸又吵的这么厉害,出于害怕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们要吃桑果,你上去给我们摘。”小姜逸指着小明的鼻子命令。

  小明看看这棵大树,一连几个星期,他都被赶到树上去,一个还没一个梯子高的小孩怎么能爬的上树,每次都会摔下来。他害怕,可是面前这些个头比他大的小孩,是万万不会放过他的,小明怯怯的看着这些人,笨手笨脚扒着简易的梯子往上爬。

  不远处,姜夫人坐在凉亭下喝茶看书,保姆端来小少爷的蛋糕点心,担心的看着小孩子爬了一人多高的距离,已经摇摇晃晃,不禁轻声说:“夫人,你看这孩子也挺可怜,身边没个妈,他爸爸又每天忙着去工作,上星期已经摔伤过了一次了,这次……啊!”她惊呼一声,原来是树下一个用人小孩恶作剧一样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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