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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林锐利的目光四处搜寻,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然而在他细细的查找下原振天的身影还是一无所获。
“原振天!原振天!原振天……”不断回荡在空间中的声音开始嘶哑,也开始略带哽咽,那种得到又再失去的绝望比刚才还要凶猛的袭击了他,一个趔趄,郁林站立不稳的倒在随即赶到的凌所伸开的手臂上。
“你冷静一点!!”凌托着郁林委顿的身体,失声大喊道:“他没这么容易死的,你忘了他是由野兽抚养畅长大的吗?野地求生他懂的不会比你少!!!”
被一语惊醒的郁林顿时直起身子,再次仔细的观察起地面上残留的痕迹,和空气中几不可闻的气味。终于在良久后被他发现几丝浅淡的痕迹顺着海线一直延伸到了远处的石壁处。
凭借多年来对各种机关的研究,站在石壁前的郁林在研究过上面的机关后,带着紧张的心情按下了隐藏的暗钮:
“叽”随着一声闷闷的声响,平滑的壁面缓缓的滑开了一道缝隙,渐渐变大的缝隙中,静静躺在那狭小的空间中里的正是遍寻不着的原振天!!!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郁林的眼中只有不远处生死未卜的人儿,耳里响起的是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声,小心奕奕的迈步上前,脚步如怕惊动他般的轻缓。慢慢地、慢慢地走到原振天的身边,深吸一口气后,郁林伸到他鼻子下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发着颤。
当细微的鼻息吹到郁林的手指上后,郁林的眼睛顿时湿润了,悬挂在半空的心亦落回了胸腔中,这才有心思查看原振天身上的伤势。不看还好,这一看直叫郁林呲目欲裂:破碎的衣服下青紫淤伤不计其数,由利器划开的大小伤口有的已经结疤,而有的则还不停的流着鲜血,裸露的肌肤上到处都是被人凌辱过后的痕迹,这一切的一切都叫郁林的心如被刀割的痛,颤抖的手抚上原振天碎裂的嘴角,再也忍不住的一把将他抱进怀中,凄厉的哀号从郁林的口中发出:“啊!!”
过紧的搂抱让昏迷中的原振天微微清醒了些,模糊的视线分不清来人而竭力的攻击着,直到一个熟悉而发颤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震惊使他放弃了所有挣扎。
“郁林……”不敢置信的轻喊着,乏力的手努力的想要去碰触那思念的脸:“郁林……”
紧紧的抓住那已红肿破败的不象的手掌,郁林困难的挤出话来:“是……是我……”
安心的靠在他的怀里,原振天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陷入昏迷的黑暗前,他看见郁林的眼睛红了,似乎还有点点晶亮的光芒闪耀在他的眼角,原振天无意识的想着:还好……郁林没死…………
8
郁林一把将怀中的原振天抱起,立刻冲出了洞|穴,紧跟在身后的凌冷静的对赶到的秦淮道:“我们送原振天去医院,司马逍遥的事情就麻烦你回龙堂处理了。”
“好,司马逍遥那边就交给我。”同样是在那场暗杀中失去父亲的秦淮,在龙堂中的地位足以让堂中的弟兄们信任,因此将这件事交给他来办的确是个好选择。
凌与秦淮说了几句话后再回头找郁林时,就见郁林已经消失在树林当中了。
片刻都不敢耽误的凌亦快步赶去,只是当他赶到林外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郁林所坐的车从他的面前开过,车中的郁林双眼紧紧盯着原振天,只丢下了一句话:“仁心医院!”
仁心医院是龙堂对外所开的医院,一直以来堂中的弟兄若是受了枪伤之类的都是送到那里。可才来了几天的凌并不知道这些,他也不知道仁心医院到底在什么地方。由此可见,一向冷静的郁林因原振天的事已是方寸大乱。
正在凌大伤脑筋之际,一辆车开到他的面前,当日的门房小张从驾驶座的玻璃窗中探出头来招呼:“快上车,我知道地方我带你去。”
微一点头,凌迅速的钻进车,车如同箭般飞快的消失在路上。
小张开车的技术实在是连一向沉稳的凌都有些吃不消,从郊外到医院大约需要半小时的路程,可当凌头昏眼花的从车中出来后一看表,竟只花了十分钟而已。
“怎么样?我的速度很快吧!”小张走出车来,与凌一起站在车边等着才刚开到的郁林座车,有点不平道:“刚才我说让郁先生坐我的车,他硬是不肯,看,到底还是我快吧!”
扶着头疼的脑袋,凌非常佩服郁林的先见之明,要是郁林和原振天坐了小张的车,只怕非加重原振天的伤势不可。
小心翼翼的将原振天抱出车,郁林大步走进医院,在门口早就有接到电话的医生和护士等在那里,原振天的惨状让这些同是黑道中的人也不由的抽了口冷气。然而这也不过一会儿,在郁林冰冷的眼神下,他们娴熟地将原振天从郁林的怀中接过放在一旁的推车上快速的向医院里面推去。
随身跟着推车奔跑,郁林的心情越来越沉重,长期而大量的失血、严重的性侵犯、还有身体各处的大小伤口,受到这么多创伤的原振天还有几分存活的希望,郁林连想都不敢想。
转眼就到了手术室的门口,郁林正要跟着进去,却被护士拦在了门口:“郁先生,你不能进去!”
一个反手,郁林推开拦在身前的护士,大步的冲进了急症室,把里面正欲急救的众人吓了一跳,主刀的大夫满脸严肃的过来道:“我不管你是谁,请你马上出去!!”
郁林似乎什么都没听见的一把将他推开,向躺在手术台上的原振天走去,忽然耳中响起凌清冷的声音:“你想让原振天死吗?”
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因自己的闯入而没法工作的众人全都呆在那里看着自己,而躺在手术台上的原振天则已是脸色惨白奄奄一息,恍然间三年前的一幕又重新在眼前浮现,排山倒海而来的伤痛几乎将他淹没,猛的一个趔趄,郁林脚步浮动的冲出了手术室。
一直到了医院后面的庭院郁林才停下脚步,整个人虚脱般的靠在树干上。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他闭着眼睛轻声细喃:“凌,你…恨我吗?”
站在他的身后,凌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淡淡一笑:“为什么认为我会恨你呢?”
郁林的胸口似乎又开始隐隐做痛,就在同样的位置,凌的身上有一个很深很丑的伤疤,所以他总是穿着领口很高的中装来掩饰,郁林的声音中有着难以隐藏的痛苦和软弱:“是因为我你才会遭到那件事,你真的一点都不怨恨我?”
轻轻的伸出手臂抱住郁林,凌用着很温柔很温柔的声线道:“老实说,我真的有点恨你。”感觉怀中的身体一僵,他笑了:“但却不是因为受伤这件事,而是…………”凌的声音渐渐放低了,带着丝几不可闻的哀伤。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却还是传进了郁林的耳里: “你的一走了之才是让我最恨你的地方。”
心中一震,冷静下来的郁林不动声色的脱出凌的怀中,退开几步后,转过身来的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嬉笑样子:“我去看看原振天的手术怎么样了。”说罢则象有恶鬼在身后追赶似的疾步离去了。
望着空荡荡的怀抱,少年的脸上露出与之年纪不符的苦涩:
“何必逃得这么快呢……,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只是父子之情,我一直都知道的…………”
站在手术室的门口,郁林懊恼不已。刚才的自己是怎么了,一直避免的话题竟会鬼使神差的提了起来,虽然装作没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样子而躲了过去,可是对凌来说……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郁林的视线移到手术室上方的灯上,红色的灯光表明手术还在进行着,一想到原振天,他的心就开始揪痛,这是与当初凌受伤时完全不同的感受。
郁林脚步沉重的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原振天满身伤痕的模样一遍遍地在他的眼前重现,每浮现一次就让他的心更痛一分,直最后心脏更是已经负荷不了而引起阵阵抽搐了。
悄悄的站立在庭院和走道的交接处,凌看着远处的郁林与往日里截然不同的样子,心里突然对正在急救的原振天涌起了强烈的仇恨和嫉妒,他痛苦的压抑着,努力将隐藏了很久的感情再次的放回心的最深处。
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无力的将头倚在一边的墙上,苦笑着:“我知道你爱的只有他,至于我……”抬头再看向郁林,凌嘴角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我会按你希望的……做你的儿子,一直一直……”虽然天知道这样会让自己多痛苦,可是只有这样才能留在他的身边吧…………
许久之后…………
‘叮’的一声脆响,手术室上的灯灭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满脸疲惫的从里面走出,一边取下手上血迹斑斑的手套,边对着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迎上前的郁林道:“他已经没事了,除了腿上的枪伤和……”迟疑了会,还是跳过了:“另外的都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那我现在可以去看他了吗?”
“虽然是可以,不过你现在过去也没用的,他的麻药还没过,起码到明天早上才会醒。”
“没关系,我只想去看看他。”说着郁林就向电梯处跑去。
“喂!”身后传来医生的喊声,郁林猛的停住脚步,心在慌乱的跳着,回头,
“难道他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那医生莞而一笑,严肃的神情缓和了很多,了然的看着郁林道:“他在二楼的五号病房。”
啊?郁林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竟是忘了问病房的所在了,难怪会被叫住。感激的冲他笑了笑,郁林毫不迟疑的跑进了电梯。
医生目送着他的离去,忽然对着已空无一人的电梯口道:“你不上去么?”
静默半晌后,医生还是悠闲的站在那里,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电梯口。慢慢的,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少年身影从阴暗处转了出来,眼中已是冷静一片,清冷的声音里满是冷傲:“干你什么事?”
挑眉,医生笑咪咪地走近他,靠在他的耳边道:“你一定很难受。”不喜与人过分接近的凌静静的望往后移开了些,却惊讶的发现那人的身形如附骨之蛆般的贴着凌移动,不管凌如何快速,到头来,这人总是象一开始般的站在他的身边。
不悦的盯着那人,凌皱起眉,看着那张不太年轻的脸上浮现出狡猾的表情,心中突然闪过不好的预感。果然…………
“混帐!!!你干什么?!!!”明亮的走道灯光下,凌被压在了墙上,清秀白皙的脸象火烧似的绯红一片,紧压住他的医生则象刚偷到鸡的黄鼠狼般的轻舔过他丰厚的唇瓣,笑得无比满足。
“果然和想象的一般美味啊!”如同感动于上帝赐予食物般的赞叹着,医生大言不惭的宣布:“我看上你了,今后你就跟着我吧!!”
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短暂的惊讶过后狂怒就涌上凌的心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色狼!!”
说着曲腿伸臂直击那人的要害,忽觉攻击所到之处全部落空,定睛看去才发现那人早已脱出自己的攻击范围,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
凌的心中十分震惊,能避过自己攻击的并不多,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竟可以在自己发动攻击的瞬间就闪开,实在是个可怕的人。不自觉的又回想起那人刚才的话,莫名的惊慌让他做了一件后悔的事:后退、后退、再后退,然后……撒腿就跑!
看着逃跑的陵,那人的脸上有点惊讶,随后则微微抚摩下巴:“嗯嗯,很聪明的小豹子呢!只不过……”他呵呵笑着:“越是逃跑就越是让人有着想要追捕的欲望啊!”
另一边
郁林轻轻推开门,结实的门板静静的滑开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这间全医院里最高级的病房中,电视机,冰箱,空调,沙发应有尽有,甚至连衣柜都是高级的木料所制。
柔软的床上,原振天静静的躺在那里,左脚被高高的吊起,身上满满缠绕的雪白纱布,一直延伸到头上,那昏睡中的面容也与纱布一般雪白而无生气。
站在床边,郁林细长的手指轻掠过原振天的眉眼,停在他的嘴角温柔抚摩着,轻浅的呼吸微微的吹拂在他的手上,因麻醉的关系,原振天的睡脸十分的安详,犹如躺在情人的怀抱中一般。
心在一阵又一阵的痛着,从原振天的嘴角开始,郁林的手指一路沿着伤口移动,而每经过一个伤口,郁林对自己的痛恨就加深一分,内疚也更重一分。
“对不起…对不起……”低声喃喃着,郁林后悔不已:“如果不是因为我对你的特殊,那么你就不会被人轻视、不会被抓,更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注视着原振天的眸子里全是满满的深情。
“或许……”郁林若有所思的盯着床上的原振天,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迟疑了会后:“还是再等等吧。”
当凌走到门口时看见得就是这样温馨的一幕,郁林靠在床边的椅子上温柔的注视着床上还在昏睡的原振天,双手紧握着原振天没打点滴的手,围绕在他们周边的是一种别人无法插足的感觉。
悄悄的为他们拉好门,凌靠着门外的墙壁苦笑:“希望这次……你会好好珍惜你所爱的人!郁林!”
清晨,阳光从病房的窗子里穿透进来,金色的光芒带着浅浅的暖意照射在床边的郁林身上,坚持留下的他在医院里整整呆了一个晚上,一直照看着沉睡中的原振天,直到天色有些发白时才昏昏睡去。
“恩……”伴着细微呻吟的响起,床上的原振天在早晨的眼光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温柔而不刺眼的阳光使他很快就适应了所在的环境,当然靠在床边的那道身影也在同时跳入了他的视线。
郁林!!当那人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时,一阵狂喜如海浪般的将他淹没,顾不得全身麻醉醒后的剧痛,原振天伸手就向郁林摸去。
“呜……”牵动身体而带来的痛苦是无法形容的,就算坚强如他亦忍不住的呻吟了几声,虽然马上就被他强行止住,可还是惊动了浅眠的郁林。
警觉的睁开眼后却愣住了,只见一双闪亮的眸子直接与自己的眼睛对上,从那双眸子里倒映出自己有些傻愣的模样,还带了些笑意。
“郁林。”那声低沉的叫唤从开合的唇瓣中发出,轻轻的、但却非常的清晰。一震,郁林猛然惊醒过来,狂喜: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么?不行,还是叫医生来给你好好检查一下的好!”口中冒着一连串话的郁林说着就要起身去叫医生,还没迈步,手上传来的力量就让他停下了脚步。转回头,就见原振天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稍微有了一点血色的脸上充满了不舍:
“别走。”那种脆弱的表情叫郁林的心一痛,赶紧又坐了下来,
“我哪都不会去的,放心吧。恩?”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郁林,原振天带着小小的希望问着长久以来一直藏在心中的问题:“郁林,你是真的爱我的对么?”
心痛于他的小心翼翼,郁林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思,握着的手更用力了些:“我当然是爱你的,怎么突然间这么问?”
原振天开怀的笑了,郁林的话让他一直不安的心定了下来,注视着两人交握的手,他轻声道:“我只是不敢确定你的心意,因为……你一直都没有对我说过,长久以来,我都很害怕是自己在自做多情。”
他的话让郁林无言以对,先前自己只是拿他当成一个宠物来看的,当然不会对他说什么爱不爱的话了。直到这次事件的发生才让自己清楚的意识到,原振天在心目中占据的分量有多重。
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郁林提高了声音喊道:“是谁?”
“是我,秦淮。”
郁林心中一跳,明白秦淮肯定是为了司马逍遥的事情而来的,只是原振天才刚醒……微吟,郁林扭头对原振天道:“我出去一下。”
原振天的眸中似有精光一闪,牵动着嘴角道:“是司马逍遥的事情吧?没关系的,就在这里说。”拍了拍郁林的手,他笑道:“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
担忧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真的十分坚持,郁林也不好违逆他的意思,只好冲门外喊:“进来吧!”
在轻轻推开的门后,秦淮俊朗的身形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个性爽朗的他看见原振天已经醒来后,立即高兴的大步上前:“天哥,你醒了!”
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爽朗的男子,原振天不露声色的在脑海中过滤堂中所有弟兄的资料,终于让他想起秦淮是谁了。原振天眼眸清明的看着秦淮,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司马逍遥的事扯上关系。
读出原振天眼中的意思,秦淮躬身道:“我是在昆老手下做事的,这次司马逍遥因想要取代您的位置,曾经联系过昆老,被回绝后就对昆老下了毒手,还拿我代替您试图让郁林先生上当,以期达到他的目的。”
原振天浑身一震,失声大喊:“昆老也死了吗?”
秦淮难过的回答他:“是的,就在拒绝司马逍遥的当天在自己的家中被杀。”
沉痛的闭上眼,好一会儿原振天才挥了挥手示意秦淮说下去。
接到原振天的示意,秦淮整理了下思绪后道:“目前还没有找到司马逍遥,不过他的手下基本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