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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天地仿佛崩塌一般,化为一个恐怖怪物的血淋淋巨口,成千上万的血剑血矛,就是它的上下两排密集锐齿,而且这个怪物正在猛力咀嚼,用这些尖锐血齿把口腔中的食物碾成肉泥,嚼得粉碎!
相比东方的法术,西方魔法虽然发动时间稍长,但威力也会相应增幅,而血魔法的破坏力除了取决于准备时间之外,还视乎献祭的鲜血的质与量而定。张衍修毫无保留地将刚刚掠夺的许多正邪修士精血一举投放于这个禁咒血术中,威力自然会大大超乎预期,更何况他还将东方的剑法剑阵融汇其中。
紧随着张衍修与影魔教主的几十名邪修也是各逞神通,全力动法,无数阴毒凶猛的邪术咒法纷纷轰袭王宗超与张元旭两人。
但是,这还不止。
阴影魔域猛地回缩,缩到与血之界完全重叠的地步。紧接着,每一柄血剑、每一把血矛、每一道邪修法术在血云、在地面映出的影子全部具体化实,化为成千上万的黑剑、黑矛、漆黑邪法,在无声无息间纷纷以丝毫不逊色本体的气势疯狂倾泻暴射!
靠着集中“阴影魔域”的全部力量,影魔教主竟然在瞬间将张衍修的血色禁咒以及几十名邪修的法术全部复制了一遍,一实一影,两者交相叠加,威力顿时增幅了一倍以上!
于此同时,四道剪纸般的平薄人影突然破地而出,以王宗超为核心交叉成“井”字,以撕山斩岳的汹烈威势猛力向中间绞杀!
这是以四名金丹后期邪修强行转化的 “影魔裂神刀”,当真可能斩落化神修士,威胁地仙的最强杀手锏!
先前张衍修与影魔教主为什么不迅速解决张元旭,就是存了暗置陷阱一举绞杀救援者的阴谋。虽然王宗超的脱困与出击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但是陷阱依然可以发动,集众之力,将王宗超一举葬送!
“接剑!”
生死存亡之际,张元旭别无选择,当即将手中的雄剑也一并抛向王宗超。
“三五雌雄斩邪剑”,双剑皆入掌中,王宗超双手各持双剑,一剑向天,一剑指地。
一道冲天雷霆!一道彻地紫光!一上一下,轻易洞穿了“血之界”与“阴影魔域”两重邪异领域。
雷霆不仅洞穿了领域,还洞穿了云层,洞穿了天空。
天破了个洞。把太阳的光芒全吸进去,一下就暗了。而横贯天际的雷霆天柱,就是极暗里的至白!
紫光不仅仅洞穿了领域。还洞穿的山峰,洞穿了大地。
在无穷无尽的煌煌紫光照耀下,整个龙虎山主峰竟然逐寸逐寸地变得透明起来,仿佛一块山一般巨大的,内外明澈的紫水晶,而且这种明澈,还在不断向外浸漫氤氲,漫山遍野,转眼间尽速化为一片紫霞之海。
上天下地。仿佛可以亘古永存的擎天光柱,无量神光,似乎还洞彻了时间长河,成为一根连滚滚时间洪流也要为之驻足、缓行、绕弯的中流砥柱。一时只见光柱四周的一切事物的移动大大延缓,四道“影魔裂神刀”以及无数血剑、影剑、邪法的去向顿时缓慢了许多。
双剑交错,带动天雷紫海,旋身疾斩,向着——四面八方!
惊雷霹雳连珠炮般炸响,此起彼落的厉电雷光携带无与伦比的光与热划破长空滚滚下降。汇入紫气之海中,汪涵无尽的紫霞之海陡然光明迸射,万里清,万里澈。万里明亮。尽数化为一片明耀到不可一世,璀璨到无以复加,虹皓如骄阳坠海汪洋轰碎的无量剑光!
虚空便如水波纹路一样一圈圈地朝外扩散。无边紫海荡起滚滚华光激流,无穷雷火随波涤荡迸裂绽烁四方。一时紫霞为剑。天雷为剑,无量华光。千千万万层层叠叠皆为剑!天下地上,即便神佛也数不清,那到底是多少剑。
光剑驱暗、霞剑涤污、雷剑诛魔、万邪无赦!
“三五雌雄斩邪剑”双剑合璧的无以言喻的神圣威严,正在淋漓尽致地催上巅峰。
雷光如鞭,每滚荡过一次,就有无数血剑血矛寸寸断碎,灰飞烟灭;霞光如潮,每一次漫涌,都有千万影剑影矛如冰雪消融,化为乌有!
黑暗和光明、污浊与澄清反复交替变换,不断地对冲相抵,原本遮天蔽日浓稠无比的黑暗正在逐渐淡化,原本被血色污染的天地正在逐渐变得澄清……
如斯煌煌磅礴气象,其实还是住守。对方群集众邪之力,攻势着实惊人,王宗超即使“三五雌雄斩邪剑”双剑齐出用尽手段,也应付得无比吃力,一时根本做不到反守为攻。
毕竟他的功法虽然有极强的随机变通与适用性,但毕竟还不是正宗天师教法门,仍与“三五雌雄斩邪剑”不甚契合,也没有足够时间去揣摩钻研。再加上连番与一群高人邪修激战,负荷与消耗实在不小,内外伤势也颇不轻,如今胜负之势,着实难料。
双方竭尽全力,各展神通,拼了个天地改颜,乾坤色变,距此不远的星奕士也免不了受了一些波及,但些许余波一触星辰奇阵,随即崩溃湮灭。所有人都在尽量避免招惹这个疯子,而星奕士也只管与无数玄奇武技拆了个不亦乐乎,哪管他是天倾还是地覆?
蓦地,奇变突起!
剑鸣啸,剑疾驰,剑如疾光闪烁!
这不是王宗超的剑,也不是张氏兄弟,或者张衍修、影魔教主等任何邪修的剑,而是从镇魔井内骤然而发,突如其来的天外一剑!
一剑光寒,化晴空白练、长虹横贯,一斩而下。
不如王宗超剑势的恢弘磅礴,不如张衍修剑势的奇诡凶叵,但这一剑却是煌煌湛湛,如歌如泣,惨烈惊天!
这是将我之所有,孤注以一掷,只求一瞬绽放,刹那辉煌的贲烈一剑!
这是张静姝所发的最后一剑!
作为第一时间杀入镇魔井中的人,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女剑修早已死在混战之中。毕竟,在邪修巨魔层出不穷的形势下,区区一位金丹级剑修,能够生存下来的机会实在太过渺茫了。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性情如火,嫉恶如仇的女剑修竟然把一切仇恨与愤怒都强忍下来,将一身剑气与真元尽数收敛,犹如宝剑归鞘,锋芒不露,悄然潜伏在镇魔井内的一个角落中,寻找一个最合适最致命的出手时机。
她已将一柄“万栽玄玉剑”融入体内,修得一身冰肌玉骨,但却必须时常以本命剑罡贯通全身经脉。防止经脉因金石之气过重而淤结。此时一切元气尽数收敛金丹,自身立即渐渐转化为没有生命的金铁玉雕。更加让人觉出不出,然而则其实也与自杀无异。
但也因此。她才得以将自身躯体化为一件最坚固无漏的剑鞘,将本命金丹化为一柄最通达勇决的利剑。
不懈、不溃、不泄、不散,谓之无漏!
无碍、无返、无悔、无妄,谓之通达!
故此剑之完美无瑕,就连元婴级修士都无法提前觉察。
故此剑之沛莫能抗,就连元婴级修士都难以正面抵御。
这是相当于自爆金丹,但威力却更加集中,更加无坚不摧的一击!
张静姝要以剑诛邪,清理千年以来天师教的最大孽障。也是要以这最后一剑,向王宗超兑现了自己的誓言——若弥斯力亚在龙虎山上出事,她当以命偿!
剑光一闪即逝,但其刹那辉煌,其芳华贲烈,却足以天地留痕,亘古永存。
在所有人都竭尽全力与强敌对拼的时候,又有谁能够防得了这来自背后的绝杀一剑?
十几名追随张衍修与影魔教主的邪修面露难以置信的扭曲神情,紧接着从腰部上下分离。两段躯体在断裂处层层开裂,裂解为细微的颗粒,颗粒又化为更细微的颗粒,直至整个人彻底消失……
张衍修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他的下半身连同半截左手齐臀断碎,碎骨烂肉五脏六腑连同污血崩散开来横洒四方。他毕竟实力较高,又在中剑的瞬间勉力侧身抵挡、向上闪避了一下。所以虽然伤口无法自愈,还在不断崩裂恶化。但还不至于一下化灰消散。
在他们身后,屹立于镇魔井边缘的张静姝保持着一个扬手出剑的姿势。一线眉峰如剑,凌厉目光如剑,身形亦如一柄出鞘宝剑,但她却已不能再动弹分毫,整个人化为一座屹立不倒的金铁玉雕,将那一瞬的绝世风华,彻底凝固,保留下来。
一群邪修或伏诛,或重创。唯有影魔教主修为最高,乌袍裹身,黑光弥漫,死死护住自己,沉沉无底的深邃黑暗湮灭剑光。
但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转瞬间,王宗超已利用这一千载难逢的时机,反守为攻,无穷雷光紫海,尽数收敛、凝结于双剑剑尖,只一刺,就摧枯拉朽地刺破无穷黑暗屏障,直透而入。
相当于将漫天雷霆与覆地紫海尽数凝于一滴水,又在一滴水中释放漫天覆地的雷霆紫海。
一片漆黑的阴影中顿时裂开了无数道狰狞丑陋的巨口,痛苦的扭曲呻吟着,拼命地试图将裂口收拢,然而越来越多的破邪光辉却从中猛绽横扫四方。
黑暗彻底破碎,碎成一滩愁云惨雾,又如冰雪消融、寸寸湮灭。
这一剑不仅仅粉碎了影魔教主,还粉碎了方圆十几里内,与影魔教主气机相连的阴影。一时乾坤大地满蕴无限玄光,尽成一片没有任何阴霾的光明世界。
张衍修面色惨变,猛地燃烧精血,半截身子仿佛一下子化为一枚火箭一般,犹如陨尾一般的血炎不要本钱地从伤口中喷薄激射,推动着他以极速向远方逃去。
大量地精血瞬间流失,使得他身体干瘪下去,宛如干尸。但这种代价换来的却是无与伦比的飞遁速度。一瞬间原地就已不见了张衍修人影,血炎闪逝的方向,却见得明显有一条长得看不到尽头的空气被撕裂地痕迹,等那长河似地空气裂痕瞬间合拢起来,才远远传来了轰隆隆炸裂的如雷音爆。显然是张衍修飞遁的速度不知道比声音快了多少倍,才出现了这样地情景。
“走不了!”
王宗超誓杀张衍修,哪里肯舍?当即纵身刺天直上,随后穷追不舍。
追击之余,他还不忘把手中两柄“三五雌雄斩邪剑”抛还给张元旭。无论张元旭是真的信任他,还是迫于无奈将这两柄剑交给他,他都不屑趁人之危去强行据为己有。再说这两柄剑虽然蕴含玄机威能难测,不过对于他来说终究只是外物而已,而且理念也与他不甚合,没有什么贪恋的必要。而就目前形势而言,他即使赤手空拳也完全杀得了一个伤残的张衍修,而天师教还有不少残余邪修需要对付,远比他更需要这两柄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灰飞烟灭
虽然龙虎山主峰最高端层面的战斗已可以说分出胜负,不过整个龙虎山群,依旧厮杀处处,激战未息。群山碧海之间,雷音滚滚,剑光如电,各种法术闪耀,秘术无华,不时的出现惨叫声,惨叫声更是伴杂着各种咒语声,或高亢、或生涩、或淡漠、或低沉,随着无数咒音响起,那一处天地间的元气已经沸腾了。
“嘭”的一声,一名低阶天师教弟子全身从头到脚粉身碎骨,白森森的骨岔混着碎肉、红筋、鲜血和污泥喷洒出老远,看上去仿佛一朵血色莲花。
一名赤着双足,两只大脚盘比普通人大了三倍以上,目光尤其邪佞的高瘦和尚双手合十,立足于那名天师教弟子原本站立的地方,朝众人咧嘴而笑。当即就有四五道雷法朝他轰然而落,然而随着凶戾的赤色血芒一闪,和尚已经不见了踪迹。紧接着,几十丈外又有一名天师教弟子被从上而下的巨力轰然压爆,那名和尚依旧凭空出现,带着满脸戾气,合十站立在由血肉铺洒成的莲花中心。看起来他似乎是不断跃高落下将人生生践踏碎尸,但偏偏跳跃起落间毫无半点痕迹可循,仿佛凭空瞬移。
此为“步步生莲,一步一血莲”。看来这是一名将佛门的“神足通”练到邪路上的妖僧。
距此不远,还有一堆白花花的肥肉正在地上滚来滚去,足以填满一间大屋的肥肉剧烈翻滚颠震,轰隆隆地震荡空气引发狂澜呼啸,竟然给人一种山崩海啸灭顶而至的威压。所到之处,当真房倒树塌。无物能存,就连岩石都能摧枯拉朽碾压成齑粉。地面仿佛被上百颗高爆手雷引爆一般蹂躏着。一层层厚土就像波浪般从四面八方咆哮奔涌。
几十名天师教弟子在一所道观之前勉力抗衡,阻止肥肉靠近,但飞剑刺上去却根本无法刺透那奇厚的肥肉,反而被死死吸住收不回来。雷法轰上,也只能留下一片片焦黑,无损根本,一时给压制得节节败退。
那却是一名因过分贪婪而冒然服用一株快要成妖的“千年肉太岁”,以致肉身被妖化的邪修,虽然修道境界不足为道。但一身蛮力之大,一身肥肉防御之强,就连金丹修士也很难将他一下诛杀。这一群天师教弟子都仅仅是练气期,一时根本就拿他没办法。
激战中,三位天师教弟子退到一棵两人粗的老槐树下,却冷不防槐树上浮现出一张满是树皮的恐怖人脸,双目绿光幽幽。紧接着老槐树突然活了过来,树枝漫天狂舞乱抽,树根携带大量泥沙连根拔起四处盘卷。仿佛化为一只狩猎的狂暴章鱼,将那三名天师教弟子毫不留情地勒困卷入,在无数骨骼破碎声中转眼间就给揉捏得不成人形。
槐树转眼间就被其余惊怒交集的弟子发剑斩成无数块,但一名原本藏身树中。犹如幽灵般的绿衣老妪发出桀桀怪笑,身形潜地一闪,随即转寄到其他树木里去了。她其实是树魅精怪。每一棵树木都可以成为她的寄身之所。如今整个林山碧海,对于她而言。就如同鱼儿入海一般来去自如。
只稍为一转,绿衣老妪就转移到一棵梧桐树内。这一次,梧桐树没有活过来,但树身却突然开出几朵绿色怪花,越开越大,紧接着“嘭”地一声炸爆开来,无数长着尖锐倒刺的花籽四处乱飞。
极为猝不及防的天师教低阶弟子被花籽射中,身形立即僵直不动。身上被花籽射中的位置,四周皮肤的血脉都高高地鼓起,血管从紫红色一寸一寸变成青绿之色,就仿佛身体中正缓缓生长着叶脉。他们的面色、眼眸都纷纷发绿,头发、胡须、睫毛、汗毛,全都变成了稚嫩的细细草绒草藤,随着山风四散飘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由血肉之躯转化为稻草人一般……
另一处山头,一位身材曼妙凹凸有致的**美女腰肢摇摆,漫步在一座道观内,腥臊而又诱人的香雾升腾弥漫,令几名定力不深的道士一闻就神魂颠倒,肢体酥软。但待那美女走近之后,却毫不客气把其中一人一下抓住,张嘴一啃,就像啃一个脆苹果般把那人的头颅啃成两半,白色脑浆子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然后把尸体丢在一边。
距离稍远的一位天师教弟子飞剑骤发,疾如闪电,当即由那美女高耸的酥胸深深刺入心脏,然而诡异的是,伤口却全然没有鲜血流出。
美女嫣然一笑,将犹如初笋的柔臂向前一伸,手臂立即如同一条白蛇般延展出去五六丈,紧紧缠住刚刚发剑的天师教弟子,生生拖到身前。于此同时她另一手的指甲暴长,轻易插入对方胸膛,把一颗血淋淋而且还在跳动的心脏挖了出来,塞向自己酥胸上的剑伤。
那道半尺长的剑伤两侧立即长出一排獠牙,就像一个恐怖的巨口,几下咀嚼就把那送到嘴边的心脏咽下,又仿佛很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呕出了一团混合着浓稠血浆,犹如无数蛆虫缠绕到一起,不断蠕动,令人毛骨悚然的线团。美女伸手接住线团,又将线团塞入那刚刚被挖心惨死的天师教弟子伤口内,那伤口随即被线团缝合收拢,看上去仿佛一只嵌入皮肤的丑陋蜈蚣。紧接着那弟子翻身站起,双目无神,七窍流血,又弯腰拾起自己的飞剑,以一个无比扭曲怪异的姿态毫不留情地杀向自己的同伴,豁然已经化为一具傀儡。而那美女酥胸上的剑伤则早已彻底合拢消失,艳红的血浆在滑腻无暇的肌肤上流淌,予人一种怵目惊心的妖艳。
很显然,这位美女表面上虽然还是人形,但无论身心都已经彻底不是人了。确切的说,她甚至不是一个单一生命体。而是无数蛊物形成的人形聚合体。
被镇入镇魔井内的邪修改过自新的固然有不少,但却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积怨成仇。因仇而疯,由疯成魔。在漫长的囚禁中。心性修为原本就不足的他们的理智、情感乃至记忆都已逐渐麻木、泯灭;原本就已不属良善的心肠变得更加扭曲丑陋,无可救药;支撑他们存在下去的信念已经不再是恢复自由,而是复仇,是最疯狂,最彻底,最肆无忌惮,最不惜一切代价的复仇!
这些人不择手段,或者不惜在自身体内养蛊,让蛊物不断吞噬自身直至彻底取而代之。或者选择将自身妖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