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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是做了好几十只玉米粉蒸肉饼吗?他在袋里翻了一下,取出一盒压缩饼干和一罐碳糖果酱。他拿不出更好的礼物了。他不知道总部对他只带礼物不带武器去赴宴会怎么看,但是,他的母亲肯定会说:“善有善报!”
伊努伊特人并没有带武器,他估计那些跑出来迎接他的孩子还不到10岁。这是一群女孩子,她们簇拥着他,发出咯咯的笑声。男孩子们稍远地站着,少了一点笑声,可推挤得更厉害了。
这是一个好兆头,马丁内斯心里想着。假如他们要实施伏击就不会派小孩子来……但转而一想,谁晓得他们下一步会怎么行动?
孩子们拥着他向前走着,他们一路上从一块干土块轻盈地跳到另一块干土块,而他则在布满河流、水坑、泥潭的冰原上步履艰难地前进着。此时,他看不见土堆中间有什么成年人,难道他们都藏在阴暗处,个个把鱼叉尖都对着他?总部曾说过,他们个个随时都可以成为隐身人。
孩子们领他去最大的中央土堆。土堆旁边有一条长满杂草的低矮的通道,活像爱斯基摩人拱形圆顶小屋的地下室通道。他在孩子们的推挤下猛地弯下了身子,很快地被赶进了地下通道,四周一下子变得漆黑一团,他还能闻得出四周墙上的浓浓的杂草味,孩子们轻轻地推着他前进。一阵恐惧向他袭来,这个通道的出口处是伏击的最好地方……他如果反抗连取枪的时间也没有,尽管此时他们必定知道他并未随身带枪。……他最好的办法是竭力往前猛冲,希望能避开伏击者的可能袭击。他低着头跌跌撞撞地进入房内。
总部,亚北极区边防站,48年6月21日
马丁内斯,我希望在你访问伊努伊特人之前会收到此件。我多少还没有把实情和盘托出,准确地说以前探险者在你的缩微防区内失踪的人数有17人。你接受了他们的邀请,为此我开始感到不对头。你务必要携带随身武器以防不测,而且一定要让他们看见你身上是带有武器的,要坚持跟他们在开阔地见面,要警惕他们从背后来暗算你。要切记,他们是一帮诡计多端的家伙。
马丁内斯踉踉跄跄地向前跌撞,在头部着地以前总算站了起来。屋子里都是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身上披着毛皮、海豹皮和旧的军服。有几个人回头瞧了瞧他,尴尬地笑着,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再把脸转向那些在屋中央坑上跳舞的女子。
屋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黑,阳光透过屋顶上的孔照射了进来。首先,肮脏的地面像小型的体育馆的座位一样成阶梯式的,屋内成群的观众要么集中注意力在看舞蹈,要么在尽情享用碗里的食物。
海豹皮鼓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充斥着房子,震撼着杂草丛生的四周墙壁和鲸骨屋顶。舞女们没有移动脚步,却循着刺耳的节拍抖动着她们的膝盖、臂膀和头部。屋角有一堆漂流木在熊熊燃烧着,呛人的浓烟弥散着整个房子。
一女子从阶梯座位上跳了下来,盈步挤进了群舞之中,她学着舞女们的动作,也手舞足蹈起来,她的动作引起了全场的喝彩。在大家的鼓动之下,她开始做起了鬼脸,跺起了双脚,舞女们顿时发出了阵阵笑声。
努斯穿过人群去与马丁内斯打招呼,并在最低阶梯处找到一个空位请他坐下,其他人连头都不回。他们俩坐了下来,小孩们靠在他们身边,成人们假装没有看见陌生人。倘使他们打算向他进攻的话,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而努斯出来陪伴着他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他俩只不过简单地寒暄了一下。
一女子给马丁内斯端来一碗汤,汤里浮着几片肉和白色小块状物,还有像长条形菠菜的绿色东西。马丁内斯不自在地将那盒压缩饼干和那听碳糖果酱递给了她,她微笑着,并用伊努伊特语喃喃了几句。
似乎见不到任何器皿用具。马丁内斯迟疑地用一只手指沾了沾汤,然后捞起了一串绿色食物。
“我们称这些东西为蝶形藻,”努斯说,“每年这个时候从池塘里采集来。”
那是在池塘死水水面漂浮的绿藻——要是他们企图以此来毒害他,也未免太不高明了吧。马丁内斯试着咀嚼了一下,假如不仔细品味的话,这有点像菠菜的味道。
“这是北美驯鹿肉,”努斯说,“我们只要走远一些,驯鹿有时会自投罗网,我们并非驯鹿杀戳者。”
他尝了一块肉,味道极怪,但并不一定有危险。他慢慢地吃着,后来,慢慢地习惯了这刺鼻浓烈的霉烂肉味,竟狼吞虎咽了起来。这白色的东西是淀粉状的,很像米饭,咀嚼起来更像咬生萝卜干,嘎吱作响。依马丁内斯看来,这些食物本来应当加上盐才好吃,但是他一直吃压缩饼干过日子,不管怎样,今天换换口味毕竟是件好事。
小孩子们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咬,这并非希望他多吃,而是看着陌生人竟能吃而觉着好玩。马丁内斯也意识到有些大人也在看着他,只不过不是直视着他。他们也许在议论着他,他们压低着嗓子轻轻地说话,不时地爆出一些中央语。
他吃完了最后一块肉,并把碗端到嘴边,喝下那棕色的浓汤。一女子来到他的跟前,端着一口大塑料碗,碗里盛满糊状浆果并拌以白色的东西。这是一个塑料碗?马丁内斯心中一阵纳闷,然后突然惊恐地想起来了:这是一只移去屏幕的电脑监视器的外壳,上面的漏洞还是用杂草给塞上的呢。这女子羞答答地微笑着,舀了几满勺倒在马丁内斯的盘子里。孩子们笑逐颜开。马丁内斯用两只手指夹起糊状浆果塞进嘴里,从糊状浆果流出的浓烈恶臭的油渗进并填满了他的唾腺,马丁内斯皱眉蹙眼。这东西怎么能吃!小孩子们看着他的这副表情,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大人则赶快用手去捂住嘴巴免得笑出声来。
马丁内斯把糊状浆果递给孩子们,他们个个贪婪地伸出手来一下子把它吃个精光。
总部,亚北极区边防站,48年6月21日
马丁内斯,但愿你尚未离开。马丁内斯,你是好样的,不过,请你别介意,我说你有时也有点儿过分天真了。别轻轻松松地步入伊努伊特人居住区并指望他们会跟你交朋友,他们无论显得怎样友好你也不能放松警惕。要记住:你是一位勇敢的人类学家。
务必要从他们那里打听出以前曾经发生的人员失踪事件。说话要铿锵有力,直截了当,要使他们不小看你,要向他们表示出你是不好惹的。搞清楚他们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鼓声已经停止,接下去是一片愉悦的宁静。大多数舞女笑盈盈地回到了她们的座位。其他人从黑暗处拖出了粗麻布袋并在袋子里翻什么东西。他们从袋子里拖出了兽皮之类的东西,并把它们分发给散坐在人群中的一些老年人。分发者和收受者个个一言不发,但是,整个屋子里似乎有一阵对分发的礼品或者对分发者发出的窃窃议论声。
一阵乱糟糟的分发结束后,接着是饱含期待的沉默。一些成年人现在正直视着马丁内斯。一位老人从对面凝视他,好像在竭力回忆自己在什么地方曾见到过他。这老人说了几句话,调子虽刺耳却也柔和。周围人跟着议论起来,附和声传遍了整个屋子,随后全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令人惊奇的喊声。此时,大家都在看着马丁内斯。马丁内斯顿时警觉起来,他心中一怔,真懊悔当初不该将随身武器留在山上。
大家都在凝视着他,激动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在说……”努斯开口说。
一位妇女在房子的对面喊了起来,一个小孩跳了起来,眼睛盯着马丁内斯。这是一位小女孩,最多不过两岁,她慢慢地爬上了马丁内斯的大腿,一边凝视他一边站在他的膝盖上。
“你是阿娜妮吗?”小女孩问。
“她在说什么?”马丁内斯张口结舌地问了问努斯。
小孩子突然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连声喊到:“阿娜妮、阿娜妮、阿娜妮!”
“她说‘妈妈’。”努斯解释道。
阿拉斯加缩微防区28号,6月22日(中央新调年历48年6月22日)
观察者:马丁内斯
我于昨天格林威治时间约13点从村寨返回。我没有问他们关于我方人员失踪的事,也没有问他们是如何将伊努伊特人召集起来的,因为直来直去地问问题似乎不是他们的习惯。然而一位妇女用中央语告诉我说,这些伊努伊特人是村里那位萨满教巫医叫来的。
那里的人个个亲善友好,他们给我吃的并不是他们传统的食物如鱼或者海豹,而是驯鹿肉、池塘绿藻和一些白色小块状蔬菜一起炖起来的汤汁。人们没有直接谈及鱼,但是那位萨满教巫医和一些老人好像在谈论鱼,因为他们反复用了“内尔”这个词。我旁边那位为我提供情况的人告诉我说,“内尔”即为鱼。我没有进一步向她发问,因为这样做似乎是不礼貌的。
人们告诉我说,我是他们的近亲,他们叫我的名字就是那位躯体被送往西雅图的妇女的名字,她的名字叫特西克。
我取消了原本要你们提供语言资料和地图测绘数据的计划,因为我认为没有这些我照样能干得很好。从总部发来的报告中,涉及我处外部情况的种种说法多少有点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是否出了什么毛病?
尤雅缨特年,大马哈鱼回归月,22日
我的亲人们、朋友们,这儿有的是鱼。我们以尊敬的心情来对待这些鱼。在我们的村寨里,鱼类常常受到敬重,决不允许让鱼身体上的任何一部分掉到地上,除了鱼骨鱼刺以外,鱼的其他部分都不准丢掉。我们带着崇敬的心情把鱼骨鱼刺送到河边,把它们撒入江流之中。而鱼则情愿再次返回我们的村子,因为它们从心底里明白自己会受到人们敬重的。就这样,在我们的时代,在我们的祖辈父辈时代,只要村里的人还活着,他们总是以这种传统方法善待鱼类。
自从去年鱼脱鳞以后,鱼就害死了我们5位亲戚,其中有3位是小孩,一位妇女,一位年轻猎人,当时他们在开一个生日晚会。后来,我们用鱼来喂狗,这条狗会发出孩子般的哭声。当然,我们先观察了几天,后来这条狗不再追逐鱼的灵魂了,狗当然也死掉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吃鱼了。
海豹以前从来不游到我们这里来,尽管我们也是以尊敬的心情对待它们。 当我们将每只送上门来的海豹带到村子里来时,海豹都会得到淡水作为回报。凡由小男孩抓到的每一只海豹都由其父母将它切开分给大家,自己一点也不留。因此,海豹心里明白它们把自己献给人了,而且反复主动送上门去,指望得到敬重。然而,现在海豹再也不来,我们在大海中根本看不到海豹,我们知道这是因为海豹吃鱼所造成的。
因此,我现在要了解一下,鱼竟究出了什么事了?你们那里江河里的鱼也发生类似的情况了吗?有没有法子可以拯救鱼?这正是我想要了解的。
总部,亚北极区边防站,6月23日
马丁内斯,再次听到你的消息真令人惊诧不已。看来你聪颖过人,终于战胜了那些狡黠的伊努伊特人,并且安然无恙返回。当我在训练场上首次看见你时,我就认为你是一位了不起的人。至于你上次提到的疑问,我看这里绝对不会出什么“毛病”的,不会的。这里的情况有所发展,并且毫无疑问一切暂时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所以一切按原来估计的那样进展很顺利。
尽管你一再声称,说你吃了他们给的食物以后身体没有发生任何不适,但是我得提醒你,以后别再冒这一类险了。说不定你还不晓得呢,已经证实北美驯鹿中每一立方英寸的肉组织里平均含有130条寄生虫,吃下煮熟的驯鹿肉只不过意味着你吃下了煮熟的寄生虫。至于你描述的白色淀粉食物,其实是由啮齿类动物咀嚼过以后吐出来的苔原杂草的草根!你想再次去吃这一类东西是极不明智的。你应该吃自己带去的脱水饼干和蛋白酱,你带去的这些东西够你吃上一阵子的。
至于你提到的那位“萨满教巫医”,我得提醒你,以前早就告诉过你,据说在伊努伊特人之中仍存在着所谓的“萨满教巫医”,这些蛊惑人心、陈腐落后的老头们没有什么能耐,只不过给那些相信迷信的部落人出出点子而已,在此特建议你别与这些自封的巫医接触。
你不能迫使他们回答你提出的问题,这太令人沮丧了,你本该更为强硬一些。他们召集了200人不是为了来举行舞会、击鼓取乐和设宴饱餐一顿的。他们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在处心积虑策划着什么,他们只不过为进攻而鼓舞士气而已。所以建议你要处处设防,同时要继续经常给我们发电子邮件。
说实话,我觉得你的报告里有一种语气实在令人不安,你的举止言行似乎跟以前的探险者在那里失踪之前十分相象。马丁内斯,你正逐渐陷入了他们的思想方法中。别认为他们不知道,别以为他们没有精心策划过。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
马丁内斯,别信任他们。
因这里有急事要处理,即此打住。
尤雅缨特年,大马哈鱼回归月,24日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爱你。我深感恐惧。我害怕去干我祖父的祖父尚未完成的工作。我们已忘掉如何去干这些事,但是,我们必须学会。是我心中的神医埃勒姆·尤雅在教诲着我,他教诲许多老人、成人男女。我们必须重新学会采用老办法,否则的话,地球上就不会有人类了。
事情是应当这么做的,就是要按照一位俄罗斯爱斯基摩人以及住在湖边人们记住的办法去做,在那湖边我们曾发现过巨象象牙。男人们会雕刻象牙。我们必须牢记假面人的舞步,我们必须重新学会这种舞步。我们要听从埃勒姆·尤雅的教诲,听从老人的话,要重新学会假面人的舞步,你会跳这种舞,会唱那些应当唱的歌曲。我要走啦,我也许要永远离开。我不敢预言将来的事。
假如我出去远游的话,我也许能找到鱼类的幽灵。假如你继续不停地舞步翩翩,假如这些假面具也够巧妙地把你伪装好,假如这些确是乐鼓声声、歌曲阵阵,我也许会循着原路返回,我该竭尽全力给你带来鱼类本身拥有的知识。假如鱼类能告知我们什么,告诉我们鱼类发生了什么,也许埃勒姆·尤雅会向我们明示医治鱼类创伤的有关知识。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爱你,但是我现在惶惶不可终日。
阿拉斯加缩微防区28号,6月28日
观察者:马丁内斯
这是我发给总部的最后的一次情报。人类也许会生存下去,也许会生存不下去。看来你们那里的情况不那么妙,而我这里的情况也不怎么好。我们正在竭尽全力,竭尽全力去遵循尤雅拉克人的习俗,即人类的习俗去办,人类以这种习俗方式在这里生活了两万年。
我衷心祝愿总部交鸿运。
《我和蜘蛛的故事》作者:'美' 史蒂夫·鲍林
我坐在这儿回想着这个万圣节前后几天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想理出个头绪来,事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一团糟的,无论我怎么剖析,结论都只有一个:一切都是从那只邪恶的蜘蛛开始的。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一家名叫“纯声音响系统”专门制造扬声器的工厂里做管理工作,有一份不错的收入,工厂所在地和我住的地方都在美国印第安纳州的首府印第安纳波利斯。我的生活不比别人好,也不比别人差,然而有一天,一只蜘蛛爬进了我的生活,那是决定我以后灾难性命运的一天。
这只节肢动物毁了我整个生活,它给我带来的悲惨和可憎的生活必须让它来全部偿还,这正是为什么我此刻坐在蜘蛛的玻璃笼子前面,手拿汽油和火柴的原因,该是它得到报应的时候了。
不过在我将这只蜘蛛点燃之前,得先让它回到笼子里,下决心做这件事情之前我还得好好想想,首先,我得回顾一下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我要回想一下走到今天这一步一系列疯狂的事件,在回想中品味一下报复的滋味。
事情开始在两天前,也就是我开始服用一种治疗抑郁情绪新药的那一天。那天下班后,我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附近的一家宠物店里,我站在展示蜘蛛的玻璃笼子前,许多人都会认为蜘蛛是一种很特别的宠物,不过早在15岁生日那天我就已经有了一只这样的宠物,在过去的10年里,我一直养着这只名叫道克·奥克的蜘蛛作为我的宠物。不幸的是,它在几个星期前死了,我来这里是想找一只能够替代奥克的蜘蛛。
道克·奥克死的时候我并没有掉一滴眼泪,我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