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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音抿了抿唇,起身关了窗,走到床边坐下,准备脱了衣服睡觉。白欣如坐在床上,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但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有些犹豫地盯着希音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有些试探性地开了口:
“希音姑娘,你和追命兄,你们……”
白欣如性子温柔,却也有江湖人的爽利,说话时笑意明媚,很是讨人喜欢。希音停了想要解衣带的动作抬眼看她,轻轻眨了眨眼睛,神色微有些疑惑,似乎是并不明白她要问的是什么。
想必是先前她正专心打坐,并没有听到隔壁的交谈——白欣如见她并无恼意,倒也不像看起来的那样不好相处,便弯着眉眼笑了笑,身子往前倾了倾凑到她身边。但她一个女孩子毕竟脸皮薄,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希音和追命是什么关系,只是一边将自己的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把玩,一边柔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希音摇头,脸色平静。
白欣如点头笑了笑,接着道:“追命前……追命兄很担心你,先前几次叮嘱一定要照顾好你。以前没见过他的时候只知道他是个英雄豪杰,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温柔细心的时候呢!”
“我没事,”希音眨了眨眼睛,再一次重复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里光线昏暗的原因,她素来清冷淡漠的表情竟也显出了几分温柔来,轻轻抿了抿唇,淡淡道,“他……很好。”
他的帮忙、他的担心、他的照顾,她都是看得见的。
白欣如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大方直白,有些意外地微微一愣,抬眼却见她仍是面无表情、一脸平静,没有半分羞涩和不好意思。白欣如偏过头轻轻笑了一声,正要再说些什么,隔壁却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片刻的静默过后,却立时就是“哐当”一声桌子翻倒的大响——
出事了!
希音和白欣如立时都是神色一凝,白欣如原本是已换了衣服解了佩剑准备休息,这会儿立时背过身去取自己的素女剑,希音却是已经霍然站起,身影一晃就已到了门口,一边反手将背后的剑拔出鞘来,一边猛地拉开房门。
房门刚一打开,立时就是一股劲风迎面袭来,希音想也没想,手中长剑猛然爆出一股凌厉的剑气,抬手就是当头一剑刺去——
出乎意料地,对面那人竟毫不躲闪,希音一剑刺出,立时就听到了利刃刺入肉中的一声闷响,手中长剑就这么结结实实地刺进了对面人的喉头——希音拧眉,立时反手抽剑,抬眼就见对面那人竟是双目凸出、面色青紫,屋内的灯光摇曳昏暗,照得那张脸越发扭曲狰狞。
白欣如这时候也已持剑到了门口,她毕竟是个温柔娇俏的女孩子,猝不及防之下一瞬间惊叫出声,却随即就感觉到有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自己微颤的右手——那只手的温度比常人略低一些,却并不渗人,反而有一股让人心神安定的凉意。与此同时,小道姑清冷的嗓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
“别怕。”希音本是推开那具尸体就要跃出门去,却猛然听到了白欣如的惊叫,想起先前追命交代的“互相照应”和女子先时温柔清丽的笑意,脚下微微一顿,折回身去握住了她的手——她大约是真的被吓着了,手上一片冰凉。希音一边拉着她一起往外跑,一边略有些不太习惯地轻声解释着:
“他……本就死了。”
——那人形状如此可怖,又毫无呼吸、不知闪避,分明是早已气绝身亡,而后才被人推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
小道姑的声音在平日里听起来总是显得过于清冷和平板,然而在这“兵荒马乱”的黑夜里,那平静淡漠的嗓音听起来却好像莫名地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白欣如深吸一口气,终于定了心神,握着剑柄的手一瞬间变得稳健了起来,微微用力从希音的手中挣脱开来,斜跨一步站到了希音的身侧却又略略落后她半步,一边和她一起往前跑,一边小心地防备着可能从两人身后阴影中冲出的敌人。
希音的房间和周白宇一行人的只在隔壁,相距不过是四五步的距离,希音和白欣如转眼间就已到了隔壁,却见屋中灯光昏暗,银两还在,却早已是空无一人。希音微微愣了一下,脚下步子一滞,忽地有些犹豫——找出这黑夜中制造混乱的真凶固然重要,然而这一趟的最终目的却到底还是为了押镖。此刻房中空无一人,若对方是使了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待他们全部离开之后盗走这批金银,那……
“希音,你武功比我好,就暂且留在这里守着吧,免得我们都中了对方声东击西之计!”白欣如似乎是也想到了同一件事——她虽是江湖阅历尚浅,但毕竟还是个极聪明的姑娘,这时候也早已镇定了下来,立时就有了决断,“我去楼下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会尽快找人回来看着这批镖银。”
希音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立时当即点头,目送着白欣如翻身跃入一楼的大厅中,而后也并不将剑收回鞘中,只是持剑垂于身侧,一步一步慢慢地退到了屋子的正当中。房门和窗户是相对而开,希音侧对着两者而立,确保无论从有人从哪里闯进来,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而不至于被偷袭。
屋外仍是一片混乱,兵刃相交的声响仍然不停地传来,屋内却是一片静默。昏黄的烛光轻轻跃动着,照得屋内越发压抑死寂——希音忽地神色一凝,猛地向后一翻,手中长剑剑芒暴涨,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漫天的暗器尽数被希音手中那一柄长剑挡落。希音抬眼,窗户早已被暗器打出了无数孔来,这时候却已有更多暗器源源不断地从窗外射来,化作一道道乌光向自己疾射而来。
希音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跃而起,两个起落间堪堪将暗器尽数避开,人却是已经到了窗口,手中长剑一挥,猛然带出一股无形的剑气,下一刻,整扇窗户都已轰然炸开——木屑纷飞中,屋外那道黑影似乎是有些猝不及防,急忙闪避却到底还是慢了半步,一道剑气直中胸口。那人浑身一僵,正要拧身避让,希音的长剑却不知什么时候竟是已然到了他跟前,当胸一剑瞬间将他心口整个贯穿——
那人“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一时半会儿间却仍旧还没有气绝,挣扎着洒出一把暗器。希音皱眉,猛地抽回长剑挡于胸前,飞身疾退——那人力气已尽,暗器虽多却也都已后继乏力,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希音躲了一半,另一半看看用剑挡落,却犹有一枚铁蒺藜成了“漏网之鱼”,躲闪不及之下眼看着就要射中手臂——眼前忽然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希音下意识旋身躲闪,那人影的速度却是快得匪夷所思,在她尚未来得及有所动作时已然从她肩侧擦过,从窗口一掠而出。
待希音定睛再看时,原本该射中自己手臂的铁蒺藜早已杳无踪迹,而自己手臂上预期的疼痛的并未曾到来。
希音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先前蹙起的眉头却是忽然间舒展了开来,连始终紧紧护在自己身前的长剑也再一次慢慢垂落下来,自然地放到了自己饿身侧,虽还不至于毫不设防,但浑身上下原本全数紧绷着的神经却是都略略放松了些许,抬起眼,定定地看着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了!
我感觉我家的姑娘真的都是把妹技能天生满点23333333333
☆、担心
第十八章
担心
希音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一道人影忽地就从窗外翻入屋内,随即就是“砰砰”两声重物接连落地的声音——希音侧过脸,就看见了追命那还带着胡茬的下巴,终于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低头去看地上——
地上这会儿正躺着两具尸体,正是方才那“砰砰”两声的来源。
两具尸体中,其中一具当胸一道剑伤贯穿心口,正是先前被希音打落窗外的那人,如今被追命又拎了回来,这时候早已是没了呼吸。另一具尸体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只是胸前大约是受了重击,整个胸口的骨头尽数碎裂,浑身是血,也早已没了气。
希音眨了眨眼睛,抬眼看追命。
追命的视线却是直直地钉在希音的肩膀上,把手里的那颗铁蒺藜随手一扔,皱着眉问道:“是不是牵动伤口了?”
——以希音的武功,本来是绝不该避不过那一波暗器的。
希音下意识地就想要摇头否认,对上追命的视线时却是微微一怔,片刻后到底还是不自觉地伸手按了按自己受伤的肩膀,轻声道:“我没事。”
追命皱眉,刚想对着不知道好好善待自己的小道姑多教训两句,希音却是已经彻底结束了这个话题,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到了地上的那两具尸体上。
追命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胸口中剑、被希音所杀的那一人:“千手书生史中明。”
追命说着,顿了顿,又指了指另一个:“多臂金猿马淡水——他本来在楼下偷运勇胜镖局的镖银。”
希音点了点头,神色间却仍有些茫然——追命知道她并不了解江湖上的事,也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便好脾气地解释道:“这两人都是断魂谷无畏先生的手下,既已到了这里,想必无谓先生一定是也到了。小丫头这一回倒是聪明得很,知道提防调虎离山。”
追命说到这里,忽然间就笑了起来。希音仰着脸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周身的气息却是异常的柔和——可追命才刚笑了两声,脸上的笑意却立时就敛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少见的凝重:
“我现在得下楼去——下面的人都不是无谓先生的对手。”追命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点了点头、同样准备下楼的希音,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你留下,这批银两不能没有人看着。”
希音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神色有些迟疑,脚下的步子却是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追命说的是对的,也是最理智的处理方式。史中明是死了,无谓先生带来的其他人也都已经被追命解决了,可谁也不能保证,接下来还会不会有其他人趁乱进来盗走这批镖银。这批赈灾的银子实在是太过重要了,由不得半点闪失。
希音咬着唇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追命笑了一声,折回身去把地上的两具尸体一手一个拎了起来,转头就越过希音往外走。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男人粗犷却又比平时低沉了不少的声音在耳侧清晰地响起:“务必小心,护好自己。”
希音怔了怔,下意识地开口喊住已然走到了房间门外的男人:“追命。”
追命脚下微顿,回过头来看她,就见素来没有什么表情的小道姑眉心已经皱成了一团,脸上居然显出了一种大概可以称之为“担心”的表情来,盯着自己轻声道:“你……也小心。”
“放心!”追命心头一暖,哈哈大笑一声,拎着手里的那两具尸体转眼就已经不见了人影,身法之快,简直可以称作是脚下生风。
希音关上房门,再一次退回原地——门外混乱的打斗声好像忽然间静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追命粗犷的哈哈大笑声——客栈破败,隔音效果极差,追命又是内力浑厚,笑声便在整个客栈中回荡了起来,格外清晰。
不知道楼下现在究竟是怎么了,但她现在的任务是看守好这批银两,不能有半点轻忽——希音紧了紧手中的长剑,神色凛然,却始终都分出一两分心神来听着楼下的动静。
……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很安静——不管是屋内,还是楼下。楼下的战斗好像真的静止了,再也没有了先前那一阵混乱得声响,但希音明白这并不代表楼下真的平安无事。
好在希音并没有一个人在屋里等待太久——房门很快就被推开,第一个踏进屋内的就是周白宇。
他的脸色微有些发白,满头大汗,呼吸略有些急促,但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希音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身后,白欣如、李氏三兄弟和其他人都在,一个不落,形容虽有些狼狈,但大多都没有受伤,剩下的也只是些皮外小伤。
希音不由得松了口气,收剑入鞘背回背后,而后却立时又皱了皱眉头——追命……怎么没有回来?
“放心,追命兄并无大碍!”经过先前的一场混乱,白欣如这会儿早已是把希音当成了朋友,一看她的神情就大致猜到她是因为什么而皱眉,忍不住弯着眉眼笑了起来,上前几步挽住了希音的手臂,柔声将方才的事解释了一遍,“追命兄方才杀了无谓先生,这会儿大概是正在楼下找酒喝吧!”
难怪先前楼下的混乱一瞬间就静止了下来,想必是追命一人单打独斗杀了无谓先生——知道追命没事,希音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白欣如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希音并不讨厌她的亲近,但这样亲昵的举动实在是让她有些不习惯,忍不住略略挣扎了一下——白欣如轻笑一声,立时从善如流地松了手,笑盈盈地道:
“追命兄还在楼下,你若是不放心,那就去看看吧!我们都在屋里,银两暂时不会有事的!”
白欣如话音刚落,劫后余生的众人立时就爆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哄笑。
希音却是神色未变,半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看其他人,径直出了房间下了楼——
追命正弯着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拎出了一坛酒来,就这么随意地席地一坐,抬手拍开封泥,仰头就接连灌了几大口。
先前无谓先生和他的手下是假扮成了客栈的掌柜和伙计,如今他们一死,这客栈自然是成了无主之物。追命也不矫情,眼看着自己葫芦里的酒早就已经喝得干干净净,立时就打起了找酒喝的主意。
追命连着喝了好几口,这才终于歇了歇放下酒坛,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酒,笑着招呼希音:“怎么下来了?回房去再睡一会儿,天亮我们就出发赶路了。”
希音没有回答,只是仍旧自顾自地走到他身边,垂下了眼帘。
追命微微一愣,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就看到了自己的手——酒和血混在一起,从指缝间一点一点渗出来,看起来格外狼狈。
追命低咳一声,不知为什么竟有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到”的感觉,异常心虚,下意识地就缩了缩手试图避开小道姑波澜不惊的视线,但很显然他失败了——小道姑忽然蹲下了身子,伸手握住了他正往后缩的手。
“小伤而已,连疼都不疼。”追命哈哈一笑,索性把酒坛放到一边的地上,腾出另一只手来似乎是想要拍一拍她的肩膀——手伸到半空中时微微顿了一下,收回来又在自己那一身破旧的粗布衣服上用力擦了擦,把手上的血迹和尘泥都擦了个干净,这才将手放上了小道姑雪白整洁得纤尘不染、一丝不苟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语气异常轻柔,“刚才抢夺无谓先生的青竹杖时擦破了些,伤口都小得看不见,就是沾了些酒所以看起来才渗人。”
希音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低头又看了看被他放在一旁的酒坛,没有说话,只是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瓶金疮药来,顿了顿后又找出了自己的手帕,然后握着追命的手将他的掌心摊开,沾着酒将他的手心擦干净。
伤确实只是小伤,追命一身功力又全都在他那一双腿上,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更是完全没有半分影响,但……追命低头,小道姑的颈侧近在咫尺,她将所有的头发都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地用道冠束了起来,便露出了白皙修长脖子,垂着头的时候就弯出了一段温柔姣好的弧度来。从追命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认认真真地给自己上着药,专注而严肃。
追命忽然间露出了一个无声的苦笑来,随即却立时就摇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收回拍着她肩膀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顶,神色异常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温瑞安那丧心病狂的剧情债贱!我就是这么温柔治愈又傻白甜的姑娘【并不
☆、无敌
第十九章
无敌
希音素来话少,一言不发地给追命上完药后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收好了自己的手帕和金疮药,而后站起身来,也没有再看坐在地上的追命一眼,转头就准备上楼,却忽然被追命喊住:
“希音!”
希音停下脚步回头,就见追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把酒坛抱在了怀里,见她回过头来,居然还抬了抬酒坛,笑嘻嘻地问她:
“大难不死、劫后余生,喝一杯庆祝一下?”
希音微微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楼梯——身后随即就传来了男人无奈的声音:
“哎哎哎,开个玩笑而已!小姑娘不要总是这么死板啊!”
希音回头,就见追命一边说着一边正用力地冲自己招手:“来来,有正事要跟你说!”
一听见说是有正事,小道姑立时就停下了脚步,轻轻眨了眨眼睛,不紧不慢地走回到了他的身边,站定之后,忽然间板着脸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