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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祖闻言,摇头道:“不,不是的。这本医书,我每天都至少要翻上几遍,假如书中真有秘密,我早就该发现了,再说若是书中真有什么秘密,先祖也绝不会对我隐瞒。”那人听了,赶忙住口。
“我想了许久,始终猜不透其中关窍。若说书中有何机密,那是绝无可能,可是我把这片金叶子取了出来,它却始终没有半分动静,难道这金叶子是见奇物,无法以常理揣度不成?”
“我翻来覆去,不住吧这片金叶子放在手中把玩,知道后来,我突然觉得手中粘腻腻的,似乎隐隐还有一丝腥味。我低头看去,只见掌心之中,隐隐透出几根血丝,一直从金叶子上,连到了我的手掌之中。我见了血丝,灵机一动,取出了平日里用于针灸的一根银针,刺入了自己十指之中。”
“这一针刺下,鲜血登时流了出来,被我均匀的涂在了那片金叶子上。眼看鲜血堪堪涂满,那金叶子忽然金光大盛,放射出万道金芒。与此同时,我只觉脑中‘轰’的一响,就此没了知觉。”
“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来到了一个以前从没见过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仿佛突然悬在了空中,又好像入了无边炼狱,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过了良久,我眼前忽然一亮,虚空中出现了一道人影,静静的选在我的头顶。我抬头一瞧,只见他素衣白袍,头戴儒巾,似乎是个书生模样。可是那书生的肩上,却挂着一副医者才有的药囊,原来他不是书生,而是一个大夫。我见他相貌端正,容色慈和,似乎不像恶人,忙求他救我出去。”
“那人听了我的说话,笑而不答,过了良久,才道:‘小友休慌,这里是虚空境界。只要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自会送你出去。’我闻言大喜,忙道:‘好,你问吧,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人淡淡一笑,显然颇为喜悦,点头道:‘我问你,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我老老实实答了。”
“那人听我说完,点头道:‘原来你也是机缘巧合,无意中得来。好,我的第二个问题,你想不想修道,愿不愿拜我为师?’我听了这话,不由得一阵迷惘,问道:‘什么是修道,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那人答道:‘修道之人可以长生不老,移星换斗,天上地下,任意纵横。’我便问他,‘修道能让死人起死回生么?’他闻言一怔,摇头道:‘不能,!’我又问他:‘修道能让人无忧无虑,快乐逍遥么?’他道:‘未必。’我便问他:‘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修道?’那人奇道:‘你当真不愿修道么?’我答道:‘不愿!’”
“那人听了,呆呆望了我半晌,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愚不可及的蠢材一般。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如此良材美质,不修道当真可惜了。也罢,既然你不愿修道,我也不勉强与你,这便送你出去罢。不过临别之前,我送你一件礼物,算是我们相识一场的意思。’我问道:‘什么礼物?’”
“‘你伸出手来。’那人望了我一眼,说道。我依言摊开了手。忽然之间,只见他伸手一指,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入了我的手掌之中。金光入手,顿时变成了一卷画轴,金灿灿的十分沉重。我低头一瞧,只见这画卷似是纯金所铸,不由得吃了一惊,说道:‘无功不受禄。在下与阁下只是初识,如何受得起这等重礼?’那人呵呵一笑,说道:‘你以为这是真金白银么?’我问他:‘难道不是么?’那人摇了摇头,笑道:‘你先打开来瞧瞧。’”
“我打开画轴,只见画轴之中,以丈许来长,两迟来宽的的白银嵌了一幅图画,画中景物玲珑浮凸,跃然于纸上,原来竟是一副以黄金为底,白银为面的一副山水图。我见了这副图画,奇道:‘咦,这画里的是什么?’那人答道:‘山河社稷图!’”
“山河社稷图,那是什么?”众人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叫道。
吕祖闻言,摇头道:“说实话,老道也不知那是什么。只是那人好心送了给我,我变顺手收了而已。至于画中有何玄机,老道也一无所知。”众人一听,不由得大失所望,都道:“连您老也不知么?”吕祖道:“不知!”
过了片刻,只听吕祖续道:“我得了那副图画之后,不禁好生讶异,心想这金叶子来历古怪,本来已经匪夷所思,没想到在这片金叶子之中,居然还隐藏了这么一个怪人。我待要再问,却只听他说道:‘山河社稷图中,有一篇修道法诀,何时你想修炼了,便以鲜血涂抹金叶,我自会出来教你。若是你当真无心修道,这山河社稷图亦是一件修道人梦寐以求的至宝,你便把它转手卖了,也足以供你一世衣食无忧。’说着,他突然抬起头来,长声吟道:‘一住行窝几十年,蓬头长目走如颠,海棠亭下重阳子,莲叶舟中太乙仙。无物可离虚壳外,有人能悟来生前。出门一笑无拘碍,云在西湖月在天!’吟罢,袍袖一拂,将我送了出去。”
“我被他衣袖一拂,只觉一股大力涌来,飘飘荡荡的出了虚空境界,扑的一跳,回到了自家身上。待我睁开眼来,只听窗外一声鸡鸣,原来已是黎明时分。他站起身子,将金叶子贴肉藏了,推开房门,便待向厅堂走去。”
“甫一开门,却只听不远处一阵脚步声响,似乎数十个人口中呼喝,快步从院子里冲了过来。我一听动静有异,不由得心中一凛,暗想莫不是有强盗来了,想要趁乱打劫不成?”
“想到此处,我赶忙从房中溜了出来,轻轻关上房门,躲到了院子里的一处假山背后。过不多时,只见院外一声唿哨十几名抡刀弄棒,神情凶恶的人物闯了进来。这些人入了院子,也不停留,一窝蜂拥入我的卧房之中,四处翻检起来。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仿佛地狱里的恶鬼也似,当真把我吓了一跳。”
“可是,我这一次虽然受了惊吓,但心中疑惑,却比惊吓更甚。原来这些闯入我的房中,大肆搜检劫掠之人,竟然都是当初与我一起讨饭,后来又被我请来做帮手的那些乞丐!”
“啊?”众人一听,不由得齐声惊呼,都道:“这,这怎么可能?”
吕祖闻言,苦笑一声,说道:“我倒是希望当时天色昏暗,我一时看错了人,可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中,都举了一枝明晃晃的火把,只把我的房间照得有如白昼也似。诸位道友,你们说我有可能看错么?”众人登时哑口无言。
过了良久,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吕祖一生行善,自然觉得这等行径无法理解。可是在我看来,世人中忘恩负义者多,有情有意者少,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众人一听,尽皆侧目。
。。。
山河社稷(中)
原来这次说话之人,竟然又是丁倩仪!
众人一见是她,不由得一齐转过头来,向着她怒目而视,就连吕祖本人,也忍不住脸色微微一变。柳寒汐见状,赶忙一扯她的衣袖,低声道:“傻丫头,你说话怎的如此不分轻重?”丁倩仪撅起小嘴,不服气的道:“本来就是嘛!常言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黄金珠玉,往往是招祸致远;秘籍宝藏,从来都是是非凶场。吕前辈这等高人,难道也想不通这个道理么?”说着昂起了头,想吕祖凛然直视,双目之中,毫无半分畏惧之意。
吕祖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过了良久,方才缓缓点头,叹道:“小友之言,老道何尝不知?怪只怪老道自幼娇生惯养,从来都被家人当成珍珠宝贝儿一般疼爱,因此虽然枉活了数十年,却丝毫不知人心险恶,一至于斯,说起来当真惭愧的紧,哎!”
他说到此处,摇了摇头,续道:“话说当日,当我躲在假山背后,看到他们一行人如狼似虎,进入我的卧房中大肆搜掠,却只能缩在原地,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说起来也不怕大家笑话,老道虽然出生在名医世家,却是连半点武艺也不懂的。至于修真之道,更是连想也不敢去想。因此,老道虽然见到他们如此凶狠,却只能忍气吞声,暗恼自家无用。”
“眼看他们在房中搜了一阵,这才陆续出来,每人手中,都拿着从我家卧房中搜去的古董、字画等物,可那时我满心恐惧,巴不得他们早些离开才好,至于古董、字画等物丢了固然可惜,但只要我留住性命,未尝不能再赚回来。”
“就这样等了许久,他们却始终徘徊不去,反而不断来回搜寻,似乎在找寻什么重要物事。我听着他们的脚步之声,一颗心也仿佛火把上的火苗一般,上上下下起伏不定。这时我心里突然后悔起来,心想若是当初我听了那神秘人的劝告,拜师学习法术,今日也不会陷入这等困境了。”
“我这一动念,脚下登时一个踏空,‘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在假山之上,额头鲜血长流。这一下声响传出,我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妙’,也顾不得伤口疼痛,转身拔腿便走。我这边才一动身,他们那边登时发现,不住大声呼喝,想我追杀了过来。”
“我心知这一次事关生死,因此一口气逃了七八里地,只觉得一颗心犹如擂鼓一般,咚咚咚跳个不停,同时身后呼喝之声良久不绝,他们随后赶了上来。”
“又逃小半个时辰,我再也逃不动了,只得停下脚步,倚着一棵大树呼呼喘气。这时他们也追了上来,在我身旁围成一圈。他们挥舞武器,逼我交出宝物,说道只要我交出宝物,变放我一条生路,:。各位,若是寻常宝物,给了他们也就罢了,毕竟何等珍贵的物事,都不及自己姓名来得重要不是?可这片金叶子,却是先祖与先父的遗物,我便是将它扔了,毁了,也绝不能落入这些恶人手里。’”众人一听,进阶不住点头。
吕祖顿了一顿,又道:“当时我只道自己此番再也无幸,索性把心一横,也不防护自身,昂首向人群冲了过去。嘿嘿,他们对宝物志在必得,岂能让我就这么死了?当下纷纷避过要害,向我臂上、腿上打了过来。我也不管他们如何出手。猛的一咬牙关,向正西方向冲了过去。”
“恰好这时有人挥刀砍来,我拼着胸口受他一刀,双臂一伸,牢牢将它身子抱住,用力向那棵大树一撞。它一刀虽然砍中了我,自己却也被我猛力一推,重重的撞在大树之上,登时昏死过去。”
“我挨了一刀,自知受伤不轻,迷糊间瞧见不远处似乎有个土坑,想也不想便向坑中跳了下去。我人在空中,只听得耳旁呼呼风响,似乎正不住向下坠落,依稀之间,仿佛听见了头顶众人的惊呼之声。”
“就这么一路下坠,忽然间我直觉身子一顿,好像被什么物事拦了下来,接着直觉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这时我一睁眼,变看到了那位白衣文士,还有漂浮在虚空境界的我自己。不过到了这时。我已经变得和他一样,成了一个淡淡的、泛着白光的人影。我一见自己这幅模样,不由得吃了一惊,赶忙问道:‘我可是已经死了么?’”
“‘死了,也没死。’”
“我一听这话,不由得满头雾水,忙问:‘前辈,此话何解?’那人瞥了我一眼,答道:‘这里是虚空境界,无始无终,无死无生,天不收,地不管,就连冥皇,也拘不走你的魂魄,不过你也非生人,故而也是活着,也是死了。’”
“‘前辈,那你有没有办法助我还阳?’”
“‘有!’”
“‘请前辈救我!’”
“要我救你,不难,不过你的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拜我为师!’”
“‘拜你为师?’”
“‘怎么,你不愿意?’那人说到此处,忽然回过头来,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你是如何被人灭门?’”
“‘想!’”
“‘那你想不想为他们报仇?’”
“报仇,岂不是要杀人?‘我…’”
“‘好,我不逼你。’那人见状,淡淡的道:‘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再来找我。’说着,它转身便走,仿佛从来不认识我一般。”
“‘不,我答应了!’我见他要走,不由得急了起来,这时也不知来的一股勇气,居然开口将他喝住:‘我愿意拜你为师!’”
“从哪以后,我便有了师父,一心一意修习道法。直到我道法大成,出山杀了我的仇人…”吕祖说到此处,忽然间摇了摇头,谈道:“我捉住仇人之后,先以法力封住他的全身,再以他毒杀我们全镇百姓的毒药喂他服了下去你,直到看着他肌肤血肉慢慢腐烂,一点点痛苦的死去为止。”
“可是我虽然杀了他,我心里却并不快活,就算我把他千刀万剐,剥皮抽筋又能如何?我的家人总是活不转来了。”吕祖苦笑一声,脸上渐渐浮起一丝悲悯之色:“后来我多读道藏,明白了‘天道无亲,常与善人’的道理,对于昔日作为大为悔恨,因此便在哀牢山定居了下来,一心一意治病救人,。”众人听了,都道:“那人杀害老神仙全家,老神仙以毒药还报与他,也不过是以直报怨罢了,老神仙心中又何必不安?”吕祖摇头不答。
又过片刻,只听吕祖续道:“老道所拜的这位师父,乃是罗浮宗一位前辈长老,名讳上明下良,辈分之高,还在当代掌教无嗔道长之上。”无嗔道人的名号,在座之人人人知晓,一听说它的辈分比这位道门前辈还高,霎时间尽皆肃然起敬。
吕祖微微一笑,续道:“我拜师之后,恩师曾经对我言道,罗浮宗一脉,不但术法精妙,堪与昆仑、蜀山比肩,就连门下阵法,亦是天下一绝。当时恩师明良真人醉心炼器,穷五千七百年之功,练成了这件法宝山河社稷图。此宝出世,诸位同门人人眼红,甚至招来了魔门好几位元神的追杀。恩师寡不敌众,只得将自身合入山河社稷图中,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可是恩师当年虽然侥幸逃脱,然而在这多围攻之下,终于受了重伤。它为了保存性命,不得已将山河社稷图的灵力用于修复自身。时候一长,山河社稷图的灵力越来越少,终于三成了二十四块,成了今日诸位所见的,这二十四张图画。”
“恩师眼见阵图已散,心中好生后悔,于是将生怕所祭炼的主板法器法宝、丹书道藏,尽数藏于这二十四副图画之中,命我四处寻访传人,不致使山河社稷图失传。老道今日,之所以设下撒暗道试题,并非有意刁难,抑或是存心对诸位不敬,而是身负恩师之命,不得不为罢了。恩师对老道恩重如山,它既然传下话来,老道敢不照办么?”说着缓缓起身,向众人长身一揖,众人慌忙还礼。
只听吕祖说道:“老道本来还想,若是多设下几道关卡,视诸位人品、心性、根骨等设下七道试题,对诸位细细考查。奈何老道天年将尽,最多也不过还有一两日寿元,因此左思右想,这才设下试题,以考查诸位。待老道坐化之后,洞里的所有物事,包括这二十四张阵图,一概都可送与各位。”
众人听了,不由得进阶大喜,都道:“当真?前辈当真肯舍得么?”又有心中想道:“也许他之上说笑而已,它自己总要留下几张,算下来能有十七八张就已经不得了,这里五十多人,就算每人一张,也只能有小班人能够分到,那昆仑、峨眉等大派自是人人一张,我们等分到的机会,只怕十成中还不到一成哩!”
当下便有人问道:“前辈,这阵图一共才二十四张,到底怎么个分法?若是分得不公,我等可不答允!”又有许多人纷纷附和。
吕祖闻言,答道:“诸位莫急,老道自由法儿分派,担保各位都无怨言便是。”众人一听,这才静了下来。
吕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诸位道友,方才老道询问恩师,它曾经对老道言道,这山河社稷图一共不干活二十四张,自然不能人人有份。这样吧,诸位若对山河社稷图有意,便请立于左首;若是对此图无意的,家师也另有宝物相赠,如何?”众人一听,心中都道:“那明良真人乃是罗浮宗前辈,练就元神的大高手,它所赠之物又怎会差了?那山河社稷图固然珍贵,可惜无人看懂,便不要也罢了。”当下人人都道:“老神仙这话有理。”
过不片刻,众人分作左右两排,数一数人数,倒是放弃了阵图的人物多些。吕祖见状,摇了摇头,心中自然好生惋惜,当下把手一挥,说道:“诸位都不后悔了吧?”众人都道:“阻燃不悔!”
吕祖点了点头,大袖一拂,一股劲风勇将出来,那些选了山河社稷图之人均觉眼前一黑,到了一处空间之中。
平凡一听,心中惊骇更甚,忙问:“吕前辈,世上还真有这个级数的阵图?”
“那是自然!”吕祖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