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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疯了!全都疯了!苏门、凌,还有你乔伊司这个混蛋!我不明白你们到底在想什么!”罗密欧在原地团团转着,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象我也想不明白。
伦敦城的已是深夜,所有的人,快乐的、悲伤的、迷惑的人们,都该沉睡了,恶梦不应该带到明天去。
我的疑问不会比一头雾水的罗密欧少,可我想,公主应该是能够带给我些什么的。
公主进了监狱仍旧地位尊贵,她是个不可小觎的女子,苏门就小瞧了她,结果很快受到惩罚。我为何未曾想到,霍特堡的新一代主人,怎会甘心成为别人手中摆弄的棋子?
她住在一个干净的单间,这次没有华丽的衣装来衬托,那张面庞显得格外清丽,我才注意到公主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未来在她面前本该一帆顺畅,她会成为这世上最有权势的少女,可是因为她爱错某人,一再为人利用,她所能忍受的已经超过她的极限,这令她几近崩溃。她是怎样从白鸦的手中逃脱,又是怎样落入凌的圈套中?
她已经不会任由自己遭人利用,所以她这次反击了,在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时候还击,连凌都猝不及防。他玩弄人心,终有一日被人心欺骗。
公主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粗衣罗衫也掩不住她的风采,看到我后她绽起一抹动人的微笑,究竟谁能明白,她这颠倒众生的笑里藏着多少辛酸无奈。
公主说:“你看我多傻。我本可以跟我最爱的人在上帝面前结合,共渡一生,可是我却亲手埋葬了这一切。”
“你是公主,会容许自己欺骗自己?”
公主凄然一笑:“是啊,我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可……凌劝我嫁给苏门的时候,我真的动摇过,我真的以为,可能会得到一辈子的幸福。凌给了我两副戒指,他说,你选择吧,你可以决定,苏门他是生是死。”
我心中冷笑,他蛊惑人心的本领,我领教过。
“结果你真让他大吃一惊哪。”我笑道。
“是哪,他怎会想到,女人绝决起来……”公主突然忍俊不禁地笑起来:“恐怕他从此都不敢小瞧女人了吧!”
“我破坏了你们的计划吧。”公主问。
“嗯?”我苦笑:“根本没有什么计划,这只是个圈套,套中套,到最后根本不知道究竟套住了谁。”
“游戏好象还未结束呢!”公主突然站起身来,优美地在屋里走动一圈:“你知道嘛,我跟苏门在上帝面前宣誓的时候,我真的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就象个真正的新娘,虽然我明知道这是个骗局……”
“骗局--究竟骗到谁了呢?”
“白鸦为什么没有出现呢?”公主疑惑地问,“我还指望他能够突然飞出来,抢走属于他的!”
“如果你是他,明知道天罗地网,还会傻呼呼来扑吗?”
“我们都不是白鸦,对苏门的心……我自愧不如他。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为了苏门他一定会来跳的!”
我不语。
公主摇头叹叹气:“只可惜……苏门本就是刀山火海。等我从梦中醒来才看到,白鸦真是……可怜。”
白鸦可不可怜我不知道,这世间可怜人太多,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最无辜的可怜人,就是罗密欧了。
他插手这件事情的目的极其单纯,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抓到真正的恐怖份子,至今为止所有人都变成了恐怖份子,弄得他不知道该去抓谁。他每天呆坐着,动用全部的智慧想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分晰清楚,却搞得自己越来越糊涂。
罗密欧有地方想不通,就会抬起头迷茫地望向我,可我只能摆摆手,什么也帮不了他。不是我想不通,是我没办法用语言将这一切组织起来向他解释。
最荒谬的事情,最后居然是凌带走了苏门,他跌破所有人的眼镜。所有人都盼着婚礼当天白鸦来上演抢夺新郎的一幕,结果却是凌出其不意地带着苏门飞遁,他在钟楼的一跃之后,神奇地从守卫森严的伦敦城消失了,天空间甚至都没有留下他飞翔的痕迹。
事情变得多么混乱荒廖,现在凌倒是成为威胁苏门安全的人,而我们在等候的,居然是白鸦出现把苏门救出来!
“凌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罗密欧问。
我该说什么呢?他才是跟这件事情毫无瓜葛的人,可这一切一切,却全在他盘点之内。我曾经说过,凌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让自己成为主角,可从头至尾,事情都带着他的风格在被推动着,被他穿针引线地带领着!
我现今所知的一切,由他为主线联起来,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如果如果,他早就知道这一切--这个男人,他的神机妙算让人齿寒。
可他的目的让人摸不着头绪,也许,这个人做事真的从来不需要理由。
当苏门被白鸦威胁着的时候,他那远在以色列的老父亲不焦不躁,他认为儿子有足够的能够应付,可当他得知苏门被凌带走后,怒发冲冠。他来到伦敦后,不由分说,将每个人臭骂一通,考虑到一名失去儿子的父亲的心情,也慑于他的气势,没人反驳他的话,直到老将军精疲力尽地倒在椅子上,惶惶然道:“苏门终于玩出火来。”
老将军对凌的评价就是:“他是个肆无忌惮的人。”苏门有这样一个朋友,常常让这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也感到恐惧,可他总不能对儿子说这是因为他害怕。
我们期望这个长者出现能够为我们带来一线曙光,可老将军说,战场上从未出现过凌这样的敌人。
或者说,凌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谁也弄不清。
罗密欧的解释非常有建设性,他说,这个凌,太会偷懒啦。他带着苏门一走了之,把剩下的麻烦事都推到我们这里来!
过一会他觉得这解释太过可笑,沉下声音道:“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找到白鸦,也许很快凌真的就会带着苏门出现。”
这几天他的所有话都带着“也许”,狂妄的罗密欧已经快要精神衰弱。我看他的样子真有些不忍,他的面前每天放着堆积如山的资料,他努力想要从中找出线索来,可是看不到一半就头疼得嗷嗷惨叫,甚至他开始后悔,说自己当初应该听爸爸的话去当牙医,与此相比他宁可面对满口蛀牙!
与此同时,对普通民众来说,伦敦内外都是一片平静,多天以来的阴云密布终于雨过天晴,大街小巷恢复以往的热闹,这个季节是伦敦的旅游旺节,从世界各地来的游人把英伦装点得五彩缤纷。
我对罗密欧说:“出去走走吧,说不定可以碰到白鸦呢。”
罗密欧没好气地白我一眼,还是从文案中抬起头来,收拾一下仪容,跟我闲逛去了。我们走遍康登区街道两边别有个性的小店铺,这里是全伦敦最“酷”的地方。罗密欧说,他来过几百趟伦敦,却从未象今天这样认真地看这个城市。最后,罗密欧不无怅然地说,我们这种人,活着到底图个什么呀。
罗密欧说完这句话,就一头倒在吧台上,今天他的酒喝得太多,完全丧失他作为一名中情局特工的原则。
不管伦敦这个城市怎么样,我反正要离开它了。
第三十六章 白鸦的羽毛
我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恐怖事件的资料都翻看过很多遍,这些看似毫无关联只是疯狂的恐怖事件,都由细微不可见的暗线串联起来。
我很无意地向罗密欧提起:“你说,白鸦有没有可能就躲在军中?”
“什么?”
“我是说,英国皇家海军。”我指指一份材料:“苏门婚礼当天的热气球事件,当时不是皇家海军方面声称,是他们送来的礼物吗?”
罗密欧呵呵两下,道:“是呀,幸好它们不是从华盛顿飘过来的!否则真的跟英国人解释不清!”
“如果白鸦就在英国军方,他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军官,甚至只是一个士兵!有谁会怀疑他呢?”
罗密欧夸张地哈一声后说:“乔伊司,你可知道英国皇家海军有多少名士兵?单是驻守在英吉利海峡的几个舰队就有过万人!难道你要我们一个个去调查?”
“所以说,白鸦隐藏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最危险,但最安全。”
“你这么说,他有可能藏在任何国家的军方,受庞大的国家机构保护,我们的任何调查工作都会阻碍重重!”
我笑笑:“说难,很难,说容易,其实也很容易。”
罗密欧挑挑眉。
“任何人他可以隐藏起自己的身份,他可以改变相貌,伪装身份,甚至连指纹都可以改变!可是唯有一点,他永远改变不了!”
“DNA!”
对,我们只需要,白鸦的一根羽毛。
事态还是没有发展,老将军说,摩萨德不比中情局,白鸦在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资料。他是最高长官,身份绝对机密,摩萨德里连他的一张照片也没有。
罗密欧听到后摇头晃脑地叹气,说,看,同样是间谍,人家享受的是什么待遇。
我的笑意很深,可是罗密欧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白鸦虽然没有在世间留下任何线索,可是有一个人,他曾经服务于中情局,他跟白鸦拥有几乎一模一样的DNA!
罗密欧对我的计划一无所知,否则他定会怀疑,为什么我要去中央情报局,偷一个已经死去探员的DNA图样!
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总部位置,我无法确切告诉你,那是个太平凡的地方,也许你曾经无数次从那里经过,那么,你曾经如此靠近这座人类史上最了不起的秘密机构。
一道特别建造的出入口,如果不细心,它就会从你视线中轻易略过,这座伟大的迷宫就这般擦身而过。这样也好,那高大的铁丝网,密密麻麻的隔离墩,无处不在的移动探测仪,纵使你有飞天的本领也别想接近它分毫。
所有突击队员全天警戒,他们身着黑色准军事制服,头戴特制的头盔,手持各类武器,随时准备给你迎头痛击,他们被称为“黑衣人”。
我忘了说,你根本没机会看到这一切,因为你还未靠近边界,武装警察已经礼貌地离你请开,他会没收你的相机、笔记薄、甚至是素描册,并且警告你如果下一次再出现,就将会被列入怀疑范围,接受至少三个星期的调查。
我本也没机会见到这一切,当我从荷底里斯那座可怕的基地逃出来后,真不想跟中情局再有任何牵扯,然而出于共同的目的,我跟罗密欧不得不携手合作。
罗密欧很少有不设防的时候,但当他被毫无头绪的案件折磨得焦头烂额,再坚强的人也会衰弱,他在伦敦一间地下酒吧被我灌得烂醉如泥。我把他拖入洗手间,一番搜寻后,拿到所有我想要的东西后,把他藏在马桶座旁边,他大概两个小时后就会清醒。
我到伦敦城肮脏的贫民区去找一名伪造证件的名家,他是孟加拉人,干这一行已经有二十多年历史,成就举世公认。从最初的胶水糊照片,到今天,他已经能够利用先进的电子仪器,来伪照各机构都能够通用的证件和磁性卡片,几乎可以乱真。当然,只是几乎,如果我真的拿着这些假证件去通过中情局的一道道关卡,无异于找死。可是如果只是蒙混已经稀里湖涂的罗密欧,再容易不过。
时间虽然紧迫,可罗密欧钱包里的钱足够让他喜笑颜开,一小时不到的时间我就拿到了罗密欧身上的全套证件,我捧着两份一模一样的证件,问:“现在告诉我,哪一份是真的?”
对方只是笑笑:“相信我,他们都是真的。”
我没功夫跟他幽默,转身就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酒吧,罗密欧已经不在洗手间,我吓了一身冷汗,连忙四处寻找,吧台上坐着一个形象邋塌的醉汉,冲酒保大喊:“再来一杯!”
我走过去把那份刚从流水线上下来、还是温热的证件放进他口袋里。第二天,我参加一个旅游团到加勒比海散心,罗密欧忌妒地看着我,说如果他不是没失业,真想跟我一起去。我嘿嘿笑着,怕的就是你跟我一起去,同一个情报局,怎么能同时出现两个罗密欧?
茱丽叶会无从选择的。
有了罗密欧的全套身份证明,我不管以任何形象出现,都可以畅通无阻地通过中情局的大门直达中心,在情报网里,脸这个标志是最不可靠的。
一路上我尽量避开别人,尽管情报局内部成员之间很注重隐私,突然出现一张陌生面孔还是会引人注目的,可如果我让罗密欧的脸出现,以他的性格,在这里必然人缘极好,到时候怕是漏馅得更快。
一路上还算畅通,比起荷底里斯那幢变态的大厦,这里更象一间普通的金融公司,只是流动的东西却比金钱贵重得多。对这里一无所知,盲目乱闯只会闯祸,所以我找到一个秘书模样的小姐,言称要她马上找来一份嫌疑犯的资料给我。
就是这句话坏了事,那位小姐看向我的目光立刻变得深邃而怀疑,她盯着我的脸半天,我以为她马上就要叫人来抓我,谁知她却冒出一句:“你是纽约来的吧?”
我吓出一身冷汗,听完她的话我登时呆住,只能机械地回答:“啊……是。”
小姐极有风情地一笑:“我也是。”
我的这位“同乡”很配合地把我带到档案库前,却立着不动,我等待了半天,直到她又疑惑地望着我,我才拿手中的磁卡从识别器刷过,识别器滴一声响,门却并不开启,我将手指向旁边的指纹识别器按下,当然,十指上已经全部粘贴上跟罗密欧一样的指膜。PASS,大门开了,识别器非常乖巧地发出一声问候:“欢迎罗密欧长官。”
秘书小姐卟哧一声笑出来,这个罗密欧,干什么起这鬼名字。
我惊异于中央情报局档案库之浩如烟海,从19世纪建立情报局至今,所有的档案都有条有理地分柜摆放着,幸好近代有了电脑输入,档案工作终于变得苗条起来。
秘书小姐帮我调出我说的嫌疑犯的档案,她说,在华盛顿没有人用“嫌疑犯”这个名词,只有纽约佬会那么俗。
不过我绝非因为这句话而打晕她的。
中央情报局内部人员的资料档案存放在另外一间档案室,从基础档案房穿过去后,有一个稍低于地面的小楼梯,从那里走下去,通过识别,计算机会告诉你:现在你将进入CIA最机密的部门,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一个行动将被监控,请注意举止。
我不得不控制自己的举止象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尽量减小动作的幅度,在调动档案的计算机面前装出一副专注的样子。十分钟后我离开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大门自动打开,计算机还说:祝您旅途愉快。
美国真是幽默的民族。
我已经拿到阿寻加入中央情报局时的基础资料,虽然有关他的记录随着地位的提升越来越稀少,近几年来更是连一个字也没有,可是刚刚进入情报局时,他的DNA图样居然还在。
虽然完成这一步,但我还不能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将阿寻跟白鸦两个人联想在一起,可一旦调查开始,这份DNA报告会公开,很难保证阿寻的身份没有泄漏的可能,虽然在中情局里“阿廷”是个已死之人,可只要有一个人怀疑,他就会有危险,我必须清除一切可能会对他造成威胁的一切!
中情局为了控制手下的探员,不管他们的职位晋升到何种级别,不管他们被调到哪个部门,他们加入时的基础档案都还存留着,以防万一。这真是可怕,如果阿寻没“死”,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恐怕也会被找到。
我没有从大门走出去,而是从内部将它拉上,这时候,我来时安置在磁卡识别器上面的自动刷卡机开始工作,说是自动刷卡,就是一个简易的上下推动装置,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上下移动一下,带动那上面的磁卡刷过识别器,证明我这个人离开了档案室。
这时候档案室中的电子仪器就会断电不再工作,屋里灯光自动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中。可有一点很狡猾的地方,就是监视器实际还在工作,在黑暗中它还是会准备地捕捉风吹草动。
我禀气凝神,沿着墙角慢慢向一台监视器接近,摸索出藏在腰带间的器械,小心地拆开监视器,把一套信号终端仪通过电线接到它的内芯上。不能使用照明,一片黑暗中要做到这些对我来说真的很难,幸好没把线头接错。
我回到大门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外面的刷卡器再一次工作,大门打开,还是那句警告,这时候我走出去将放在门上的磁卡取下,再从大门走过监视器下,回到我刚刚工作的地方,拿起我遗漏在桌子上的一只打火机。再坐下来,重新搜索资料,这时候我的动作要比刚刚还要规律机械,至少五分钟的时间,我必须一动不动地坐着,紧盯屏幕,保持一个姿势,连挠痒也不敢,只偶尔点一下鼠标,偶尔若有所思地点头。
第十一分钟的时候我一窜而起,几乎想原地翻几个跟头!我接在监视器上面的信号终端仪已经将录影锁定在我坐在桌前工作这五分钟内,而我进入房间前五分钟的信号本来先被记录,后来则被取代。
我开始真正的工作,在档案室内抽调出阿寻的资料,将之硬性删除,可只有“阿廷”一份资料被删除一定会引起怀疑,所以我还在档案室内每台机器里面抽出数十份档案,统统删除掉。
做完这些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档案室在此之前已经响起警报,大门也欲合上,我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