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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碎片看不出原形地在空中飞舞,又无声无息地落在石地板上积起来,就如细雪一般。
“想起来了……!‘冻结碎杀’是水灵魔法的究极咒语啊!连魔法史传说里有名的大魔法师也几乎没有人会的幻之咒文!只用一句话就简单的……你是谁?”
被兴奋的克罗蒂亚语气尖锐地一问,身穿与圣骑士相似白衣的女骑士温柔地向她微笑着。
“我是乌兰波克祖先中的一个,也曾为誓约来到过阳界的龙王。也是受乌兰波克的呼唤,暂时返回现世的亡灵。各位委托我除去的幻兽,如两位所见已经死去了。无须久留,好了,回到上面回合,离开此处吧。”
“那乌兰波克他……!”长长的睫毛下的细长双眼望向急切的青年,那平和的眼神忽然被强烈的感情摇动了。
亚肯杰尔为自己的性急羞耻得红了脸,像做了错事似的笨拙地继续说道:“那个……他受了伤,不马上治疗的话……”
“谢谢你担心那孩子的身体,请不用担心,那孩子平安的,在这里。”与不礼貌的少年形成鲜明对照的,白与银之女王龙露出年长者从容的微笑,单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多马和盖斯已经山穷水尽了。轻视了人数不多的侵入者、被意想不到的苦战吓呆的士兵们终于叫醒了就寝中的警备队长,请他指示。队长大怒地听完这拖拉的通知,马上命令在现场配置弓箭手。
没有带盾的多马实在难以应付接连射来的箭。把贫血而动作迟缓的盖斯护在自己宽阔的背后,又要把士兵的尸体当盾来寻找反击的机会,现在已经快撑不住了。
“……这下真的完了,和尚。还好你重要的公主殿下没上来,至少在楼下……”盖斯赶快给右腕的箭伤疼得说不下去的壮汉施治疗魔法。
“盖斯,多马!你们没事吧!”克罗蒂亚他们终于从地下回来了。
“现在还没有什么。”
“我们就像是袋子里的老鼠一样哪。可恶,还是当初发现时就干脆放弃的好……哦哟?喂,亚克,你后面那位超~~级大美人,是哪里的谁呀?”
“果然看美人的眼睛很尖,多马,以后再跟你说明,总而言之现在请专心看着前面。哪哪,在射箭哦,如果被射到很疼的哟。”从说出冷冷的辛辣话的少女身边走过,亚肯杰尔挡在蹲在楼梯上的一行人前面。他拔出腰间的剑把射来的剑一一打落。
“哦哦,漂亮!不愧是‘闪光’亚肯杰尔大人。好棒好棒哦。”
“不想死的话,你也像这样来几招吧?”
“怎么,你这么说是在打击我吗。”情况危急下,手脚上都插着几支箭的多马又伤口作痛,于是没法像平常一样一笑置之。
判断不妙的盖斯正要打圆场,女骑士就以与杀掉奇美拉时相同的优雅姿态指着弓箭手的斜上方,“——‘冰兽招来’。”
“咦?我不知道这个咒文,它有什么效力?”
“用冰做出按命令行动的傀儡,也可以说是冰做成的木偶。”在她回答克罗蒂亚的疑问还没说完的时候,整个城堡就剧烈摇晃起来,站着的亚肯杰尔手扶着墙壁。
“要塌方了,护住头蹲下来!”
对他的忠告众人赶紧照做。比之前的摇动还要强烈的冲击令一部分天花板塌陷了,连士兵所站的那段楼梯也都坍塌下来。
“要离开这个城堡了,走吧,各位。快点到那个里面!”在催促中抬起头来,看到了占去大部分视野的巨大白色物体。
一开始因为太过巨大一时认不出那是什么,直到“那个”是下分开,露出迎接众人的空间时,克罗蒂亚叫了起来。
“龙……!那、那是白龙的头吧?”
“不,那是冰做的魔法傀儡,它只能按我的一直行动,并没有灵魂和生命。请进入它的嘴里吧。”暂时复活的幻兽之女王带着一行人进入活动冰像的嘴里。
那一排排一人合抱的冰之獠牙深处没有舌头,是个平坦空洞,非常宽敞,即使大个字的多马站着举起手也只能勉强碰到上颚部分的天花板。
“最初会动得很激烈,坐下来吧。”
“呀——好冷。一直坐在这里屁股会冻伤的~~”
“等一下!亚克,乌兰小子不是和你一起的?还有这位美女,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多马问的是连自己也不太清楚的事情,青年只好望向女骑士,求她做答。
“请不用担心,那孩子因为把身体借给我,现在正睡着呢。”
“啊?”迷惑的多马看到蹲下来的女骑士刺进冰里的剑是鲜红色的,本来就睁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地板的前方倾斜。呜哇哇,呀,喔唷,一听就知道是谁的惨叫声一起发出来。白银女骑士伸出一只手抱住了克罗蒂亚的腰,少女的双手也紧紧抓住了盖斯的领子。
多马滚到微闭的龙嘴前端,身体撞到了冰柱之牙才停下来。然后被也滚到这边的亚肯杰尔以相当大的冲力撞个正着。
“呜唉唉!”“……抱歉。”“没办法,要是让你受伤的话,乌兰小子会怨恨我的——哦,快看快看,好厉害!”多马用一只手抱住了冰柱,另一只扶住青年,下巴指指漆黑的外面。
他们乘坐的是一只外形像蛇的巨龙。与斯托瓦姆不同的是,它那拨开瓦砾山的短短前肢更像鸟脚而不像蜥蜴。
魔法做出的冰之幻兽将后肢架在城壁上,细长的身体搭在城堡上,用头撞过去。又撞碎了一部分城堡后,它翻身越过城墙跳进河里。盛大的水花溅起——或者说,发生了小规模的海啸。
桥梁被从下冲上的大浪彻底打碎,港口的仓库也被冲坏了一半。船像落叶一样在空中飞舞着,然后砸在旁边房屋的屋顶上。两个佣兵声都发不出来地看着眼前展开的壮大的破坏剧。垂直昂着前肢以上部分的龙,理都不理城堡里和街上的骚动,悠悠地向上游游去。
它不像蛇游泳一样扭动着身子,而是缓慢地上下弯曲前进着,即使是没有灵魂的傀儡,仍然存在着幻兽王之种族的威严与风范。
被打破夜晚的宁静的巨大声音惊醒的市民中,有少数人目睹了巨大怪物游走的样子。之后一位学者听了他们的话后,在这个城市的史书上留下“海龙”出现的记录。
虽然那前肢可以解释为鳍,但它和被称为大海蛇的海龙是大不相同的。然而唯一能订正这个错误的骚动当事人们,则在连士兵都无法追踪的短时间里越过了国境,迅速地溜掉了。
在冰龙口中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一行人晒着黎明的阳光,围着营火打着哆嗦。即使从头到脚卷在毛毯里烤火,但冻透了的身体忍不住地发抖。接连喝了几杯热茶后,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生气。
惟独能抗寒的女骑士再次对所有人道歉:“真的是很抱歉,我没想到离国境那么远……”
“不不不,既然移动得那么快,还不如直到国境,我们是这么想才拜托你的。你那么道歉我们都不好意思了啊。”多马说着不用道歉地挥手,用茶杯来焐手的少女也点头。
“是啊是啊。如果我能忍住不去方便的话,还想请你再送我们一程的呢。从这里开始,又要走路了。”行李在潜入城堡之前已经藏在找到小船的地方,途中就顺便取回了。但丢下了马的他们,在到达下个城镇前必须要徒步了。
“靠了你我们才能这样放心地休息。而且,如果不是你的魔法的帮助,我们现在就落到全体覆没或是被捕的境地了。”一行人再次向她道谢,她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本来就是被乌兰波克呼唤来帮助各位的。”
“……那个……关于这件事,能请您说得再详细一点吗?”亚肯杰尔犹豫地问。
“是——幻兽王是在前一任王过世时,龙中拥有最强魔力的那位当选。多半是临终的王指名下任的王,其他龙只能承认,并不是人间界一样的世袭制。”
“……真的啊?那这么说,龙的亲情很淡了?”以前也和乌兰波克争辩过这件事,对自己的权势欲有自觉的多马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
多数掌握了财富与权力的人为追求自我权力的永存,会将其让给有着最近血缘的亲人。并且相信着只要自己的血统仍存在顶点上,自我的意志也就会延续下去,可以说是愚昧错觉和执着的最好例子。
曾来过人间界的女王也了解他的疑问,于是做了易懂的说明。
“随心所欲地在空中独自飞翔,肚子饿了就狩猎猎物来吃的龙,会需要土地或金钱,以及守卫这些的家臣与城堡吗?从幻兽王称号所得到的,只有自己是最好地守护阴界、保护幻兽们的存在这项荣耀而已了。”本来想问龙也有名誉这东西的多马忽然想起少年说过的话,龙即使对龙王也不会低头。
没有实体也没有利益的王位,无论怎样贪婪的人类也不会为此而争斗厮杀的。
“如各位所知,四大精灵魔法适性齐备的生物十分稀少。我不能役使火之精灵,相对的水之精灵魔法可以达到究极等级,地与风之精灵魔法也都有。上级程度,因此而被选为女王。”
“这太厉害了!虽然我对四大精灵魔法都有适性,可是都只能达到初级以上的程度。而且因为火与水、风与地的精灵相性很差,所以一般只能使用两个。”亚肯杰尔想起少年曾说过自己四大精灵魔法的实力皆只有中级程度。原以为幻兽——或者说龙的能力与精灵的适性无关,所以没有特别在意。
——对啊,他当时说自己是龙中的异端的……
女王龙的化身将视线转向他,仿佛读出了他的想法一般点头。
“乌兰波克的精灵魔法程度在龙中是最低的。而且,真龙的魔法一项都没有达到上级程度,这也是前所未见。”
“就是说,因为他有与精灵魔法相异系统的其他魔法能力,才被选为龙王的吧,也就是,以自己的肉体为媒体的、召回祖先灵魂的……死灵魔法。”读出了对方言下之意的僧侣犹豫地念出了那个魔法的名字。
四相神教以玩弄死者的灵魂与肉体为最大的破戒,严令禁止。死灵魔法属于古代魔法的范畴也是民间传说之一。也有灵媒进行的降灵术存在,这当然也被严格禁止。
起初因为遗产分配的纠纷民间时常有降灵术会,但只要发觉就会被教团所属的教会宣告逐出教门。一旦被放逐,死时也不得举办葬礼。如此一来,必须以僧侣与神官的祈祷才能达到四相神身边的死者灵魂就会变成死灵,在生者的世界受苦。
玩弄他人之死亡的,其灵魂必受其报。这是四相神制定的秩序。然而,怎么看都是生存之身的龙之化身,否定了情绪复杂的僧侣的话。
“那孩子的力量简单说来叫做凭依魔法,和死灵魔法全然不同。现在的我仍然有着和生前相同的人格与记忆,受了伤也会流血或疼痛,并能以自己的意志行动,并不是死灵术师自常世之国召来奴役的死者。虽然只在这一时,但我的确活着。被役使的反而是那个孩子,他把自己的肉体与记忆全提供给了我,因此那孩子的意识不会表现在表面上。”
“原来如此。就里说,乌兰是以变成祖先大人的凭依魔法才被选为幻兽王的啦。这样一来,只要呼唤出过去的龙王祖先就变成最强的精灵魔法使用者了。那,这个魔法的效力会到什么时候?”
克罗蒂亚直接地问出亚肯太尔最在意的问题。
“在阳界的话大概十天。但是,与阴界不同的是要恢复消耗掉的魔力可能需要三天了。”
“哦,那不就是一旦用出来就没有退路的最后手段了吗。那小鬼总是都若无其事地说没事的、不用担心什么的……差劲的我们让乌兰小子太勉强自已了。”多马抱着双臂带着奇妙的消沉说着,盖斯也少见地示弱了。
“因为是太艰难的工作啊。”
“所以说如果不是大家,那对乌兰一个人来说也是完不成的工作。只要能多少帮上幻兽王的忙,我一定会努力到最后。”
“帮上幻兽王的忙?”
“比如帮助乳动被人类为了自己利用的幻兽——即使是杀掉它们,但如果那是幻兽王的责任,就算派了上什么用场我也会帮助他……因为,我是国王的女儿。”十五岁的少女捡起枯枝,丢进在逐渐明亮的光线中几乎看不到了的营火里。
“国王陛下可不像大家想像中的那么轻松。其他的国王我不知道,但我的父王是非常忙碌的。王族中,我讨厌很多人,就连亲生母亲和姐姐们都讨厌。但是,我只尊敬父王。如果要当一个好王,就必须要忍耐着背负的重大责任,而且只能独自一人承受,如果是我绝对做不到的。但是,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乌兰波克却一个人到人间界来,还努力要尽王者的责任。以前说过当王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我对乌兰波克有些……不,应该说是完全对他刮目相看了。他并不只是力气大、酒量大的坏脾气家伙而已。”
“对啊!男人的价值可跟日常的生活态度没干系。了解这个就是成为好女人的第一步哦。”力气大、酒量大的好脾气家伙快活地说着,拍了一下手。
“好了。身子也暖和过来了,可以睡了吧。从刚才开始累坏了的老人家就在鸡啄米似的点头了。”
“……请不要拿有着和饿鬼一样体力的自已衡量别人。”盖斯抗议道,但对睡觉的提议大家都不会反对。
就连比他年轻得多的亚克和克罗蒂业也因为使用魔法消耗了大量精力,黑眼圈都跑了出来。
“现在是白天,又不用担心追兵会到这里来,不需要守夜了吧?那不客气喽。”少女迅速地躺下,盖上毛毯。用砂压弱了火势之后,盖斯也一样躺下了。
亚肯杰尔则为洗去手上脸上的汗迹泥污站起身来。没有回到刚才从冰之龙那里解放、哆嗦着上岸的河边的必要,很快就找到了森林里泉水形成的小溪。用凉到手指都感到麻木刺痛的水洗了手,下了点决心又洗了脸。原本因为疲劳而变得迟钝的头脑也因此稍稍恢复了运转。
注视着透明的水流,想起乌兰波克说自己是废物的事来。不知道龙的价值观是怎样的,但对成为召唤兽的狮鹫有翼兽来说,他是不惜牺牲自己保护的王。
背后传来踩着草丛的声音。是多马吧,他抬起头来,却和那长长睫毛下的灰色眼珠对视了,顿时就这样在原地僵直了。
在一棵树下俯视他的女王有些寂寞地问:“……你讨厌我吗?”
“不、不是,没有的事。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很感谢您,怎么会讨厌呢。如果我的无心之举让您不悦了,我向您深深地表示歉意。”看到他急着说明的样子,对方报以一个少女恶作剧般的微笑。
“对不起,让你困扰。你一直都在想着乌兰波克的事,所以我才想捉弄你一下的。”
“那个——”
“那孩子怎么样了,那孩子是什么样的龙,我什么时候才把身体还给那孩子……哪?说中了吧?”
自己也知道双顿发烫了,但青年还是装出没什么的样子冷静地说:“虽然他自己说不要紧,但他受了伤也流了很多血。而且,他比起自己更担心我的身心消耗,我也很担心他。虽然对您感到很抱歉,但他对我们而言是重要的队伍一员。”
“谢谢你,我也曾有过一同旅行从心底为我着想的人们,所以听了你担心那孩子的话我非常高兴。得知你是那孩子的‘命运之恋人’时,我在双重的意义上大吃一惊……”
“‘命运之恋人’,那是怎么回事?”虽然有不好的预感,还是反问道。
“将世界分割为二的幻兽王的誓约之一。从今以后,为了维持世界平衡而来到阳界的幻兽王必定要在圣王的血脉中找到一个深爱的人,并宣誓守护世界,这样的誓约……啊呀,真是的,很复杂难懂的说法啊。你能了解吗?”
“那个……我从以前就很想问了,我们的祖先圣女王和当时的幻兽王之间的誓约到底有几个?有各种各样的版本,都让人混乱了。毕竟那是一千年前的事,流传到后来,谁也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后世的润色了啊。”
听了他的问题,带着难以形容表情的女王龙沉默了一下,不意间转过头去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我是不是说了很奇怪的话?”
“不,我失礼了。你问得很认真,有点……虽然我不知道你听到的誓约是怎样,但我想,那一定全都是真的。”
“……啊?”
“那一位——把世界分割成阴阳两界的幻兽王,他呢,是有点任性的……一直都依着当时的心情和干劲来誓约——”
“……”最大的冲击。
祖先依着那个场合的心情和干劲乱立誓约,然后他的子孙龙们就一直被束缚到今天吗。
“这真不好意思说出来。可真是个很麻烦的人……不,是很麻烦的龙呢。呵呵……”即使说着不好意思,她笑得倒很开心,也许是无奈的苦笑也说不定,但那实在是很爽朗的笑法。
“这不是该笑的场合吧?那种麻烦子孙的乱立的誓约废弃不就好了!”
“能做得到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如果不是比那一位力量更大的龙就不可能做到。这和为别人施的魔法解咒时,必须要有和那个施法者相等甚至更高的魔力才行一样。对我们来说,誓约和魔法一样有着强制力的。”
“怎么会……太过分了……。”祖先无责任的誓约导致了数不清的麻烦,再加上“命运之恋人”又是个男人,那乌兰波克的立场——把这件事告诉多马和克罗蒂亚的话,十之八九会发生他们笑破肚皮的悲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