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捡起了战斧和几把有特殊效果的剑,总之先插在腰带上再说。
多马开始在头脑中考虑运用手中的武器和自身的力量作战的可能方法。拿着这支枪跳到龙的头上,以落下的力量和体重把枪深深地刺进去。
前王之死已经揭示出了龙的弱点所在,即使枪刺偏了,还可以用斧头砍开表皮把剑刺进去。
——……可是,乌兰也不会乖乖地一动不动啊。
而且这个作战方式的最大问题就是,他没有能飞到那么高的翅膀,也不会飞行咒文。
“哦,对了,从高处跳下来了就好了。”
出了大厅到那上面去,等候机会,乌兰把天花板弄出洞时就跳下去。这简直是不向四相神预支一辈子的加护就绝对办不到的胡闹作战法,但也只有如此了。
“哎呀呀,办不到的事也得干哪……我不是克罗蒂亚,但是要是死了也会一辈子诅咒你的,乌兰小子。”
多马哀叹着把性命赌在实力太过悬殊的难看战斗上的自己,对忙着破坏天花板的龙碎碎念。
离开大厅的克罗蒂亚等人走在楼梯上,向有一般三层那么高的二层前进。因为深深的疲劳感和对乌兰波克的惦念,两人的步伐格外沉重,也没有说话。
忽然,少女感到背后的动静,猛然回头看见正要挥下斧枪的石像卫兵。
“盖斯!”
警告同伴,她自己为了躲过攻击毫不犹豫地向着楼梯下倒去。
长柄上斧与枪组合而成的武器擦过她纤细的身体,切裂了楼梯上的地毯。少女滚落到比石像站的地方更下面的台阶上。
“公主殿下!”
成为下一个目标的盖斯闪过凶器,迅速把背着的青年放到楼梯旁边,本来想着要轻一点,但最后的结果还是扔出去了。
应该起初前往大厅时作为机关的移动石像,看来还剩了一个。
手中没有武器的盖斯极力要保护昏过去的亚克与少女,他凭自己的速度与武术战斗着。
但散乱着之前被破坏的石像残骸的楼梯很不方便施展,不能心无旁骛地作战。
克罗蒂亚也不知道对石像有效的咒语,只能在旁边看着。
在与前王之战中消耗极大的他,与不知疲劳疼痛的石像,时间一长对谁较为不利是显而易见的。
利用阶梯的高度差把它撞下去吧,下面有少女在。如果到方便落脚的二层去,又怕亚克在途中受到攻击。
不慎踩到地上的石像碎块,失去平衡的僧侣跌倒了。手持斧枪的石像把斧头向摔下几阶的他砍下去,他翻身避开了。接下来立刻又是头上的长枪刺过来。
盖斯要站起身闪过第二击时又踩到了其他碎块,无法平衡重心时就被刺伤了。枪刺在左大腿上,他摇晃着抓住扶手,对准他的脖子,石像挥起斧头。
“盖斯!”少女悲痛地叫。
然而,砍下来的斧头却停在他头上的地方。石像浮在空中向一旁移动,到了台阶外面,就像被看不见的巨人丢下一样地摔在一层的地板上。
虽然铺着地毯,地板毕竟是石头的,从三层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连施有移动魔法的石像也会粉碎。化为大大小小碎块的石像上的魔法失效了,变回普通石头。
“亚克!谢谢你。”
青年清醒后就使出古代魔法救了僧侣,他通过散乱的银色长发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场所。
看到一条腿摔在石像碎块上骨折而动弹不得的少女。僧侣的伤势虽然不轻,但会使用回复咒语的他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既然他没事,那么少女的痛苦也就不会拖长了。
用一只手压着被多马打了一拳的胸口,他有点摇晃地站起身来。然后,突然跳过楼梯的扶手。使用了空中移动魔法,轻巧地在一层着地后,就从被乌兰波克打坏的门向大厅跑去。
“亚克!不可以,亚克!”
不顾断骨发出响声,克罗蒂亚半疯狂地叫着。
三百五十年前,在这古代废都附近上演了决定大陆命运的大决战。与那场战争结束后发生的悲剧完全相同的事情,如今又将再现了。那个孤单地活下来的男人在极度的悲伤与后悔中变成了诅咒世界的怪物——亚肯杰尔实在太像那个男人了。
“……四相神啊……太过分了,这样的事……太过分了……!”少女用双手蒙住脸。
那头龙,就是乌兰波克的化身。不用想也知道,多马把自己打昏的目的是自已绝对不会欢迎的事。
但是——不,所以,无论会发生什么事,也不能离开乌兰波克。不然的话,似乎就会永远失去他。亚肯杰尔无视克罗蒂亚的制止,奔跑着。
留着死斗痕迹的地方仍然是那么黑暗。黑暗中,远远的头部方向浮着不详血红色的双眼是那样的醒目。全幻兽顶点的真龙,因为与身为阴界生物的自己相克的阳气导致“气”完全狂乱了。
——乌兰波克……!
情不自禁地要呼唤他的亚肯杰尔右手传来一阵刺痛,转眼去看。仿佛是光所描绘出的纹章,一个图形浮现在掌心里。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与疑惑的他意志相反的,手臂动作起来。
好像在向谁伸出手似的,右手发光的掌心向上,向前伸去。光变成红色,喷起高高的鲜血之柱。血柱在空中凝结,变成一支从柄到尖都是鲜红色的长枪。然后,长枪闪耀着和纹章同样的光辉横过来,缓缓地降到他的眼前。
亚肯杰尔仍在迷惑,但还是用双手握住了仿佛在要求自己拿起而漂浮着的长枪,轻得感觉不到重量。异样的轻让他想起了和奇美拉战斗时从乌兰那里借来的血红之剑。这支枪比他的身高稍长,正合他手握的粗细。
——为什么这种东西会从我的身体里……?
想到答案的下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顿时冻结。
“……怎、怎么会……”
恐惧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与枪放着同样光芒的纹章。龙的血红双眸上,和乌兰波克把血红的剑刺进前王的同样位置——恐怕,那里就是龙的弱点吧。
亚肯杰尔发出低声的惨叫,丢下了枪。
“这是……这是……!什么……传说的爱的誓约啊!这种东西,绝不是誓约……,是可恨的……世界上最可怕的诅咒啊!”
在过度的冲击下陷入恐慌状态的青年退缩着,叫嚷着。在远处看到光芒的多马向这边跑过来。
“可恶!果然是这样——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要回来,我就是怕变成这样才打昏了你的啊!”
“你知道……?你知道的吧,多马!你这混蛋,你要杀掉乌兰吗!”
亚肯杰尔失去平常的冷静,脸色大变地打过来。
壮汉轻易地躲过了他的拳头,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你不要昏了头。是乌兰拜托我的,我疯了的话就杀掉我。这种事能拜托你或者克罗蒂亚吗!”
“为什么圣王跟那个红发的随便家伙一千年前擅自立下了誓约,乌兰就非死不可!?为什么……!”
“幻兽王是解救世界免于大灾厄的祭品。为了挽回崩坏的平衡必须要有大量的‘气’,而那东西在龙的身体里储藏着很多。大乱中死了大量的人类,为此幻兽王从阴界而来——”
亚肯杰尔因为多马的话战栗着。
“那就是,乌兰从最初就是为死而来……?”
“是的,被誓约束缚着,回不了阴界。”
“……他爱我……他说他爱我的,一开始就想死的话,会说出这种话吗?”
壮汉佣兵露出了焦躁的表情。两人在对话的时候,疯狂的龙仍在为出去吐着要破坏天花板的火焰。
“你忘了‘命运的恋人’也是誓约之一了吗?刚才前王的话你也听到了吧。龙对人类是非常讨厌的,可是,如果是为了所爱的对象,就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这种事我不希望!”
“罗罗嗦嗦的,你还要说这些女人似的话到什么时候!那就是幻兽之王的生存方式啊!”
换了自己在亚克的立场的话,肯定也无法马上接受吧。虽然很清楚这一点,但急迫的多马不由怒吼出来。
知道只是迁怒而已,但青年也吼回去。“已经没有杀掉乌兰的必要了!前代的幻兽王替他死了啊,杀掉两头龙王的话反而会再次破坏平衡!”
“那就能放着疯了的龙王不管吗!乌兰会杀掉比大乱的牺牲者多得多的人!你认为那家伙会希望发生这种事吗?”
“已经牺牲了多少的龙了,这次轮到换人类死——”
多马又一次打在说出这些话的青年脸上。“你是人类,不要忘了。你也是靠着幻兽王的牺牲才活着的人类之一。”
“就算如此,以后也无法再以这种牺牲而活呀!”
“……对,没错,我是……不,立下誓约的圣王她们也是。绝不认为这样就好的。但是,要以最少的牺牲拯救更多的生命,除了这样做没有别的办法。能下这种决断的人才是真正的王……好了,这一开始就是我该做的。”
亚肯杰尔变了。过去不会接近人、与人深交的他,已经变得常常笑,也会积极地行动了。而且并不是单纯的礼貌,而是发自内心关怀他人的温柔的自然表现。他会将这些原本具有的品质表现出来,是因为对世界产生了信赖吧。
心中的重伤是他的恐惧之源,和虐待幼小的他的母亲一样,世界只是一直伤害他,即使拼命地献上舍身般的爱情,也绝对得不到爱——
他有着太多痛苦的经验了,伤痛得无法言表。
告诉他世界并不只是充满恶意,而是可以给他温暖与爱的,是乌兰波克。一次又一次地,只是不停低语着“我爱你”,守护在他身边。
好不容易敞开心胸的这个世界,如今却要牺牲乌兰波克的生命,再也没有比这更残酷的背叛了。就算他不能杀乌兰波克,多马也不会责备他的。多马伸出手去,想捡起亚克丢出的“誓约之枪”。
尖锐的声音伴着火花迸出,左手一阵剧痛。
“……原来如此,只有本人能使吗。”
他按着麻痹的手腕说。这时天花板的一部分破碎了,石块不断地砸在大厅的地板上。
那些碎块也向着自己这里飞过来。虽然不大,但加上落下的加速度足以伤到人。再来个一次两次吹息的话,就会开出通得过龙的全身的洞吧。
多马下定决心拔出剑来,双手剑也是可在短时间里单手拿着的。
“——亚克,捡起枪。如果你怎样都不能把那个投向他,那非我来不可。但是为了产生我能用的枪就必须杀死你了。”
指向青年的剑和他的心一样颤抖着。
“……你和乌兰不管哪一个都是我的朋友。虽然工作不简单,可是再没有比这一次更快乐的了,我们是最强的队伍啊。可是……却变成这样,还不如活生生地被撕碎的好……我从心里这么想。是我们的缘分太差了吗……还是,无可避免的命运呢。”
亚肯杰尔默默地捡起枪。自已很明白多马的痛苦心情,而且,就算真的活生生被撕碎,他也会完成任务的,因为已经和乌兰波克约好了。
魔道王变成希望着世界破灭的恶魔,那种心情自己现在完全理解了。以自己的手杀死深爱的对方,那谁都会觉得还不如死的好吧。但是他无法发疯也无法死去,只能诅咒着世界彷徨着,他就是另一个自己。
“对不起,对比谁都爱的你,却做出了最残酷的事……”
想起了与丹达里昂相爱的女王说的话,亚肯杰尔阴暗地笑了。没错,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残酷的事吗?
“身为传承圣王血脉者——”
拿着“誓约之枪”做了几步助跑的青年,向疯狂的龙,掷出了长枪。然后,他仰视着与龙前额上的纹章吸引着、直线划破黑暗飞出的枪,以最大的声音高叫:
“——宣言将圣王与当时幻兽王之间立下的所有誓约,于此瞬间全部毁弃!”
爆裂出的闪光将大厅化为毫无阴影的纯白世界。被强烈的光的伤眼睛的龙发出痛苦与愤怒的咆哮,多马也迅速用前臂遮住眼睛低声说道。
“……使了这一招啊,那个混帐!”
看到他在打倒前王时的指挥若定,多马想,以这个青年的头脑,与他作战的话一定是个极端可恨的敌人。从这一点看来,不愧是赢得决战君临大陆全土、建立起统一王国的魔道王之孙。
强光消失后视力恢复正常的亚克,仰视着仍被光的残像所困而甩着头的龙。那额头上,既没有发光的纹章,也没有誓约之枪。
亚肯杰尔露出了无上的幸福笑容。如果枪夺走了乌兰的生命,自己就马上追随他而去。但是,自己与他都自由了,与世界、与誓约、与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世界只会残酷地折磨我,从来没有温柔过。即使拼命努力得来的东西也轻易被夺走。我讨厌那样的世界,也讨厌人类!……”
从他仰着的双眸中,溢出了泪水。
“只有你、只是、爱着我,不求任何回报地、爱着我。”
“我爱你”——
当他对自己说着这句话时,刻在心底的旧伤就一个一个地消失了。悲伤、痛苦、凄惨的事情。只是想起来就会难过,却无法忘怀,就像吞食着毒药一般痛苦。
“我爱你”——
他的话,让咬啮着亚肯杰尔内心的毒素魔法一般地消失了。
“……我爱你,乌兰波克。比世界、比人类、比我的生命都更爱你。没有你的世界即使毁灭了也无所谓,因为它对我毫无价值。就算是疯了、就算是龙,怎样都无所谓。我爱你。我比任何一切都——爱着你……”
他耳语般地宣告了包容所有思念的最后的话语。
就是被发狂的龙杀死,也没有任何后悔。
然而,龙却纹丝不动了。
「亚肯杰尔,那句话就是咒缚我的最强咒语。」
脑海中响起少年平静的低音。
“乌兰波克……!”
因为撕毁誓约时的闪光而恢复了正常的龙,眯起冬之夜空般的漆黑眼睛笑了。
「虽然誓约已经毁弃,我仍然爱着亚肯杰尔。同样是男的,年纪又小,而且还是龙。亚肯杰尔也许会觉得很不甘心吧,但这也是命运,死心吧。」
青年半是哭半是笑地说着。
“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是男的,年纪又大,而且还是人类。不过,既然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还来追我,以后不准发牢骚哦。”
对王都不低头的高傲的龙,在青年面前垂下长长的脖子:
「只要我还活着,就爱着亚肯杰尔,在此重新誓约。」
因为自己强烈的思念而改变了命运的一个人类,世界把他所爱的龙还给了他。
扭曲附近“气”的古战场也恢复了平衡的缘故,猪苗白湖上吹着的湖风清爽宜人。那风吹乱了站在突出湖面的王宫屋顶上青年的长发。誓约没有了,但前王的牺牲已经使阴阳两界的气恢复了平衡。虽然已经神志正常,但乌兰波克如果就这样留在阳界还是很危险的。
亚肯齐尔为了目送要从王宫顶上回阴界去的少年,也爬到了屋顶上。
“抱歉打扰你们两个的告别了。”
偷笑着的多马等人都在船上等着。
少年把腰上的剑从剑带上取下来,递给青年。
“这个给你。对阴界的我来说它没有用了,却可以为守护亚肯杰尔出力。而且,它是我的一部份,如果亚肯杰尔遇到什么危险的话,我马上就会知道,一定会来帮助你。”
“谢谢,这是真正的‘誓约之剑’了吧。”
乌兰波克双手绕着接过剑的青年的身体,拥抱着他说:“我和亚肯杰尔生活的世界是不同的,不能与你一起生活。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如果有什么我一定会来帮你,所以——”
“所以?”
“不要把自己关在只住着母亲的小小房间里。只要亚肯杰尔希望,眼前就有无数的门。门的那头,有珍重着亚肯杰尔的人在等待着。即使没有发觉,爱仍然存在。不要勉强自己,慢慢地,打开那小小的门吧。发生痛苦的事,我就一定会赶到那里。”
亚肯杰尔紧紧回抱着少年的身体。
“我相信你。所以,我什么都不害怕。只要有着最重要的东西,我就再也不会不幸了。即使不在身边,我仍然爱你。”
两人把彼此的温暖铭刻在心,离开了。
少年淡淡地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跑出去。他把王宫屋顶上的石栏杆当作跳台,将身跃入空中。他的身影消失了,稍过了一会儿,传来巨大的东西升上来的感觉。
青年不禁向那里走近。他的眼前,出现了漆黑的龙。
“……!”
反射着阳光的黑色装甲,带着金属般硬质的光泽。像骑士穿戴的连身铠甲一样,除了常活动的部分之外,全身都是铠甲。
优美地伸展着的头部,向旁张开的巨翼,流线般的身体,长长的尾巴。与其说是额头不如说是后头部的附近,向后生着两支长角。在漆黑的体色中,只有这双角是金黄色的。
异质、巨大,放着压倒性存在感的幻兽王——
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因为融进了四周的黑暗,几乎看不到的样子。
真美。龙是将金属的武器与防具、马与鸟等因素融合在一起的生物,神性的美丽存在。
亚肯杰尔无声地看得出神。黑龙面对面地与他对视着,最后说:
「我爱你」
以风灵之力飞翔的龙冲天而起。在一只手遮住阳光仰望着他的青年头上盘旋着,然后向更高的太空升去。
从指间已经看不到黑色的身影了,但青年仍站在那里,任凭风吹着。终于将手放下来后,他幸福地微笑着。然后,他转过身,向着有伙伴在等他的地方走去。
十五年后——
身为在古战场引起净化奇迹的圣人、手持传说“誓约之剑”的青年,得到了四相神教团的强力支持,在大乱中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从发动世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