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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远,似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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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若磨蹭很久,才吹干头发出来,穿着他的衬衫,轻滑柔软的面料,却令觉得温暖妥帖。走到林霁远的卧室里找他,却发现他并不
在里面,也不在连着卧室的主卫里,转圈,才在厨房里看见他的身影。; 
已经黑,厨房的灯光下,他就站在煤气灶前,静静地看着锅里的东西。站得远,被餐桌遮住视线,只能看见他的上半身,他像是也刚洗完澡,只穿着件浴袍,显得肩膀有些消瘦,那雪白的茸茸衣领衬着他颈后的黑发,在柔黄的灯光下氤氲出圈光晕,整个背影,都散发着舒 适安逸的温馨感觉,甚至,包括他手中泛着金属光泽的拐杖。放慢脚步,静静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探脑袋问:“咦?你原来你还会煮姜汤啊?”
他只是哼声表示不满,便关煤气,把煮好的姜汤盛到碗里。盛好,却有些木讷地站在那里,似乎有些迷茫。
明白过来,他不太方便把汤碗端到身后的餐桌上,虽然只有两步的距离,可对现在的他来,就是条鸿沟。不动声色地松手,笑着端起那两只透明的玻璃碗,边走边抱怨:“你煮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喝,这样拿做小白鼠,万一把我毒死可怎么办?”她把姜汤放到餐桌上
一转身,便看见他的双眸,有抹温柔的光芒:“我不是在陪你一起做小白鼠吗?”

她笑了笑,踮起脚去够他的嘴唇,手便自然而然地攀上他的腰,隔着柔软的浴袍,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还有些小小的紧张和不自然
“霁远,放手。”抬着头轻咬他的双唇,伸手去松他直紧紧握着拐杖的手指,语气温柔而坚决。“有我扶着你呢……”他似是犹豫下,终于选择不再紧张,放开手指,环住的腰。吻,开始渐渐炙热滚烫起来。
隔着层薄薄的浴袍,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那块明显的缺失,眼前,便忽然又出现他腾空跃起时的样子,心里骤然痛,手上的力气
便不自觉加大几分,稳稳地直扶着他,只是他的注意力,似乎已经都集中在的唇上,那样急促慌乱的呼吸,令自己都开始头晕目眩,很快便觉

得站不住。

扶着他微微转个身,伸长手臂够到把餐椅,慢慢地稳着他的身体坐下。他的高度陡然降低,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像是害怕够不到样

,手指穿进的发间,拢着贴近自己。被他伸手用力带,跌坐在他的腿上,肌肤相触的瞬,立刻感觉到他阵颤抖。
“腿疼?”未若睁开眼睛轻声地问他。
他仍是闭着眼睛,摇摇头,边情不自禁地捧着的脸,含住的嘴唇,边像是有些疑惑地:“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伸手摸索到他腰间浴袍的带子,轻轻抽便松开来,那浴袍的领子又敞开些,埋头吻他修长的脖颈,吻他微微突起的喉结,吻他宽阔
却有些消瘦的肩膀,边吻,边喃喃地:“不……霁远……再让你多等秒,我都会心疼……”进入身体的那瞬间,他闷闷地轻哼声,眼前片模糊,只有最本能的冲动,带着他无法停止地悸动,世上最美好最甜蜜的角落,给他从未有过的归属感,令他恍然中觉得,路的苦痛,统统有最好的补偿。攀上巅峰的刻,他终于克制不住地叫出声来,那两个字,从心底里喷薄〃 
而出,带着低沉的温柔:“若若……”
听见他的声音,只觉得眼前忽然有股耀眼的光芒,像是很多年以前的那段虚幻美好的阳光,穿破漫长的黑夜,直刺得泛起泪光。
未若怕压得他的腿不舒服,试两次要站起来,却都被他紧紧地抱住。他只是舍不得的温暖,浮着淡淡香味的柔软身体,感觉着的唇在自己的肩上流连,颈后渐渐地又有些湿润。
“又哭什么?我很差吗?”他扶起的脸,吻去的泪水。
慌乱地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觉得,仿佛要把欠他十年的眼泪统统还给他,像个孩子忽然找到失而复得的珍宝般,泪流不止。
不愿意再被他看着泪流满面的样子,只好趴回他的肩头,小心地问:“霁远…………我也不完美……你会不会介意?”
“你说呢?”他的声音里,似乎有淡淡的笑意。“我这样,你都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他顿顿,继续低软缓慢地:“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更没有完美的人……”
“别说了。我懂。”伸手指,绕住他的,喃喃地:“我什么都懂……”
就当是老太嫉妒他的完美,所以,才样残忍的折断他的羽翼,只是,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低着头,拉着他的手指轻声:“Vorbei vorbei……”
 “什么呢?”他对忽然开始德语,很有些不满,紧紧手臂问。
“……过去的,都过去。”解释完,蓦地觉得心头片豁然开朗。
“你中文不是很好嘛,干嘛外国话。”他扭扭的耳朵。
“跟你学的,关键的时候,外国话,不会脸红。”她不再哭,开始淡淡地笑,接着又开始,便是大堆。“Du bist mein;ich bin dein; dessen solltest du gewiss sein。 Du bist verschlossen in meinem Herzen; verloren ist das Schlüsselein。 Dann musst du für immer drinnen sein。”
他耐心地听书般地完,才微微皱眉头问:“又什么呢?”
“是首很老很老的爱情诗。”
“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我都说了,用中文的话,我会脸红。”从他的身上站起来,顾左右而言其他地:“辛辛苦苦煮的姜汤已经凉,去热热。”
林霁远眼睁睁地看着转过身去,有些无奈地微笑下。其实她说了什么,并不重要,只是听那温柔的语调,他便已经觉得诗纯净美好; 就像个人样。
夜里,未若第次躺在林霁远的怀里,不知道是因为换床不习惯,还是因为有些紧张激动,睡不着,也不敢乱动,只好拉着他的手,
用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画圈。他只是平躺着,伸胳膊搂着,那宽阔温暖的怀抱,均匀悠长的呼吸,令觉得无比安心。 
 
“若若。”以为他已经睡着,没想到他忽然转个身,面对着:“睡不着?”
 “也睡不着?是不是腿还疼?”黑暗里,紧张地摸摸他的脸,生怕触手又是片冷汗。
“不是。……还有事没问。”他轻声地。
 “什么事?问吧。”放下心来。
 “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他像是不太好意思,支吾下。
未若犹豫下,装作轻松地回答:“今去学校给妈送东西,碰巧在团委的办公室里看见们班的照片,后来又问哥哥,他就告诉我了。
怎么忍心告诉他,其实看见的,是他破校纪录的那跳。只是自己回想下,便情不自禁,疼得颤抖。
 “噢……”他低低地应声,接着又有些小心地问。“你妈妈……也知道我们……” 
“没有……那时候开会去。”不知道为什么,陡然觉得有些心虚,岔开话题:“霁远,是什么时候……你开始喜欢我的?”问完,
脸红片,暗自庆幸关着灯,他看不见。
“……在秋暮,那年秋游的时候。”他说着,找到了她的耳垂,轻轻地咬上去。
 “啊……”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第次跟林霁适和他起吃饭的时候,他听见秋暮两个字,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记得,学校里每年的
秋游都在运动会的前两个月,原来他那个时候便认识自己……
“别说这些了,你刚说过,过去的都过去。”他收紧手臂,把拉得更近些,准确地封住要话的双唇,探舌尖,去够小巧柔软的舌。
 “我们……做些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刚才不是已经做过……”
“刚才你在上面,不算,重新来。”他居然放开的唇,口气坚定地完,语气霸道而温柔,只好乖乖地束手就擒,在片静谧的黑暗中
,不知不觉地融化在他的滚烫火热里。

38
冷……
  寒夜里冰凉的空气从肩头钻进身体里,未若迷迷糊糊间,下意识地蜷成一团,只是,还是觉得手脚冰凉。她往床的另外一侧挪动了一下身体,希望找到一丝温暖,只是,那一边似乎更为寒冷,毫无温度的被角令她顿时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身边的人没了踪影,枕上连残留的余温也没有。她摸到手表看了看时间,是半夜一点半。周围轻飘的空气里,静得似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她犹豫了两秒,起身下床,披了衣服,走到隔壁的书房,悄悄地推开门,果然看见那个人坐在书桌后面,开着台灯,托着腮皱眉看着桌上的一样东西,听见她走近的声音,才抬了头,深潭似的眼眸,如黑夜一般沉静。
  
  “你怎么又半夜不睡觉?每次到别墅来都说散心,结果每次都忘不了工作……”未若站在桌前,有些不满地看着林霁远。 
“我不在工作……”他看了看她,有些无力地支了额头解释。
  “那你在做什么?”她绕到书桌后面,看见他桌上有个小小的锦盒,暗红色的绸缎面子,弯弯绕绕的祥云花纹,精致细腻,大约是已经有些年头了,盒子的边角处有些摩挲过留下的轻微痕迹。
  “你怎么醒了?”他又答非所问地,拉了她坐在怀里。
“……冷啊。”她说着,往他的怀里钻了钻,伸手抱住他的腰,十足的撒娇样子,惹得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搂着她的肩膀说:“现在呢?”
  “嗯,好多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感觉他温暖的气息,笑着倚在他的肩头。他的椅子很宽大,他坐在中间,她便侧了身坐在一边,然后屈了膝盖,把脚放在他的腿上,整个人都贴近了,像只温顺的小猫,缩在他的身边。
  
  “穿那么少跑出来,当心受凉……”他皱了皱眉头,把她裹在自己的衣服里,揽紧了搂在怀中。
  “你到底在干嘛呀?”她假装没听见他的唠叨,看了看桌上那个锦盒,好奇地拿在手里。“我能不能看看?”
  “嗯。”他微微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恍惚。“本来……就是给你的。”
  “给我的?”她更好奇,打开来一看,里面是块长方形的石头,大约也就十多公分长,只比手指略粗,是通透的淡淡红色,在灯光下,流着迷离的微光。
“是什么?”她觉得奇怪,好端端的,要给她一块石头做什么?
  “玛瑙。”他伸手拿起来,交到她的手里。
  
  那块玛瑙石红的温暖,拿在手里却是冰凉凉的,她小心地转了个方向看,原来,是一枚印章,上面刻着两个字,却还有一个角落,没有任何刀工的痕迹。
 
她抬眼看了看他,他的眼里,有一丝怅然,看着她手上的玛瑙印章,一言不发。
  那两个古朴精致的篆字,是“乔”和“未”。
  她并不懂得分辨这字刻的好坏,只是看着这繁体的字,笔画众多,却一笔一划间,都似乎能感觉到他那份认真谨慎,和捧在手里时的轻柔仔细。
   “还有个字呢?”她摸了摸最左下角的光滑,那里,应该是留给最后一个字的。
  “还没来得及刻……”他低了头,语气轻松,却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他从小便开始学书法,学到高三那一年,忽然想换个花样,就开始学篆刻。第一次刻一个人名字,便是她的名字。起初,不知道刻坏了多少普通的寿山石,才终于敢换了块玛瑙,虽然石头本身并不值多少钱,但是这块淡红色的玛瑙,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微的暖光,跟她的名字,跟她这个人,应该会非常相衬。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忽然送给她这样一件刻着自己名字的礼物,告诉她,他喜欢她,她会不会甜甜地笑起来,露出那个标志性的小梨涡。只是,越是在乎,便越是刻不好,他小心翼翼地刻了两个字,还是觉得不太满意,第三个字,竟然下不去手,只好悻悻地收拾好残局,藏了起来,打算酝酿好了再说。
  可是一放,就是十年。  
  她看着刻了自己名字的印章,一时间无言凝噎,是感动,也是感慨,靠在他的肩头,低了头细细地看着玛瑙上天然的纹路花样,眼前竟然有些模糊。那印章有些沉甸甸冰凉凉的,她捏在手里,半天才暖了起来。
  “你不会是想现在刻吧?我一个人可睡不着……”她不愿再感伤过去的遗憾,便抱着他的脖子发起嗲来。“房间里好冷啊……”
“只是拿出来看看……很久没刻了,现在,刀恐怕都不会拿了。”他笑了笑,心头和身体,都被她暖暖的体温熨得热了起来。
  她却仍是惊叹着说:“霁远,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本事啊,我以为你只是字写得好而已……”
  他仍旧是轻笑了一下,似乎被她夸得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要是你哥哥那个家伙肯好好读书的话,是不是你就可以做书法家,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了?”她有些愤愤不平地撇了嘴。
  “别瞎说。学钢琴比读书累多了。”他正色说。“每天有十几个小时呆在琴房里,练得全身是汗,你试试?”
  “也对,而且现在又整天到处飞,人影也看不到呢。我好歹每天上班还能看见你,是吧林总?”她看着他不再低落,心情好了很多,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别看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你慢慢刻,我可不想你把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的印章给刻坏了。我有耐心等的。”她笑着站起来,把那块印章放回盒子里。 
他扶着拐杖站起来,拿着锦盒走到书橱前,打算把东西收起来。
  “放哪里?我帮你……”《
  “我自己来。”他头也没回地打断她。她吐了吐舌头,这个人,一到这种时候,就变成个十足的仙人掌,全身是刺,碰都不让人碰,倔得让人讨厌。
  他把拐杖靠在书橱边,扶了橱门保持平衡,慢慢地蹲下去,把盒子放在书橱最下面一层的一个小小的木头箱子里,小心地盖上盖子,又慢慢地一条腿撑着站起来,站直身体的时候,轻轻地晃了一晃。
  她只是在旁边看着,忍住不去扶他。他说过,不要她的同情,他自己能做的事情,绝对不让她插手。只是她还是眼底酸涩,不自觉地移了视线,舍不得再看他。转开眼神的那一瞬,她看见书橱另一边的角落里,静静地安放着她曾经见到过的一排奖杯,忽然隐隐约约觉得,心底有一丝不安,如流星般悄无声息地划过。
她跟在他的身后回了房间,钻进被窝里,却再也睡不着。直觉里那股不安越来越浓烈,鬼魅一般纠缠着她。
  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感觉到他便立刻跟着靠近了几分,自然地从身后抱住了她,听见他的呼吸,暖暖地从身后传来,像是给了她一丝勇气。
  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就是。她轻轻地深呼吸了一下,给自己鼓气,然后开口轻声地问他:“霁远,你爸妈真厉害,生了你和你哥哥这么好的两个儿子……别人都羡慕死了吧?”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似乎有些睡眼朦胧的样子。  “你嗯一下就算完了?”她转了个身面对着他,晃了晃他的胳膊。“你害得我睡不着,现在又不管我,自己要睡觉了?”
  “嗯。”他又嗯了一下,闭着眼睛攥住了她的手腕,似乎已经困乏,不想让她再动。
   “你说,假如你爸妈见到我,会不会喜欢我?”她顾不上他想睡觉的态度,只是努力把话题往自己想知道的地方引。
“当然会。”
  “可惜哦,他们怎么会这么年轻就不在了呢?”她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地说。
  “……生病。”他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随即又闭了起来,台灯微弱的光亮映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出表情。
  “什么病啊?”她像个刚拿到试卷等着看分数的学生,有些下意识地心虚,却还是硬了硬心肠,继续问了下去。
  “爸爸是脑溢血,几年前一次出差的时候,忽然病发,没救回来,妈妈……胃癌。”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沉静,只是攥着她手腕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  
  她的心猛地一沉,仿佛牵动了某根神经似的,本来那缕不安蓦地放大了无数倍,黑沉沉地压下来。
  
  “算了,看你也没心思陪我说话,睡吧。”她愣了愣说,伸手关了灯,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
  躺了很久,她听见他的呼吸平 缓下来,应该是睡着了。只是她却睡不着,呆呆地想着心事,看着天花板上影影绰绰的一盏吊灯,看了许久。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体都有些僵硬了,想转过身去,刚轻轻地动了动,却发现他紧紧地捏着她的一只手指不放,手心里热热的,似乎还有些微汗。她的心,顿时软成一片,于是便不再翻身,反而靠近了,把手搭在他的腰上,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里,她忽然觉得他的怀抱收紧了很多,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一下子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微明,他像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块浮木似的,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两只手臂上,脸上已经满是汗水,眉头紧皱,肌肉紧绷地像在挣扎,却还是闭着眼睛没醒过来,显然,是在做噩梦。
  “霁远,霁远……”她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已经被他紧紧地圈住,无法挣开,只好小声地喊他的名字,连叫了好几声,他才终于蓦地睁开了眼睛,眼底有一丝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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