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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所有的人都跑到什么地方避雨了,只有我一个人在雨中走。雨顺着我的鼻子流下来。我的袜子湿透了。
“停止。”我说。
雨停止了。这不是很好玩吗?但是我太伤心,即使这样也丝毫不能使我快活起来。忽然我注意到有一个男人走在我身边。
“你上哪儿去,小姐?”他说,“你现在跟我走吧。”
我不去看他。我拼命跑开。我直跑到不见他为止。妈妈说过绝不能和陌生人说话,永远永远不要跟任何人走。你不认识他,说不出他是真好还是假好。现在我又累,又饿又害怕,我哭起来了。还有两站。
“我永远到不了家啦。”我想。
但我还是继续走。最后我来到了中心广场。我能看见烟囱街了。我来到了我们的大楼。我站在门口。我去摸门把手。门锁上了。已经过了9点。
“妈妈!”我叫道。
我又回到街上抬头看我家窗子。灯亮着,但是没有人探出头来。伊萨克松家的窗口是黑的。贝格曼家,韦斯特家和戈尔贝格家也是。
“妈妈!妈妈!妈妈!”
她没有露脸。我恨不得把门摇倒,但我忽然绊到了一样东西。是个电话。屋内电话!我拿起听筒,摇动把手。没有人回答。我再摇。
“爷爷的裤子。”我听到电话里说。
我这下子太高兴了,又叫起来。
“拉尔萨,下来开门。是我莱娜。快来!”
“我来了!”拉尔萨说。
楼梯的灯亮了。拉尔萨和埃斯特尔婶婶跑下楼梯。
“天啊,你一直在哪里?你妈妈,还有伊萨克松老爹和贝格曼先生出去找你了。快上我们家来暖暖身子吧。”
拉尔萨用一只手搂住我,把我扶上楼。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大哥哥。
“幸亏有我这个屋内电话,”他说。“我们上去以后你真该亲热地拍拍它。”
我真亲热地轻轻拍了它几下。接着我的妈妈来了。
她把我带回家,脱掉我身上所有的湿衣服。浴缸里己经放好热水。我马上爬进去。妈妈在水面上放了一个空锅子。它在我的膝盖上面漂来漂去像个托盘。在锅子里她放进一杯热可可和几块三明治,每块夹着我最爱吃的熏肠。噢,在家多么好啊。妈妈一直坐在浴缸旁边看着我吃,听我讲我的冒险经过。接着我在床上吃晚饭。
贝格曼先生和伊萨克松老爹也来看我。
“你吓得我们不浅,”伊萨克松老爹说,“万一我这位聪明小姑娘不见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幸亏你回来了,”贝格曼先生说,“谢尔说:‘如果她10点钟还不回来,10点钟我就开始哭。’现在他用不着哭了。英格却当时就哭了。他们和我一起出去找你。”
他们都多么好啊!我睡着了,梦见贝格曼先生长着天使的双翅而不是那两撇大胡子。
第十章 巴比
有一天我上楼去找拉尔萨,只有拉尔斯叔叔一个人在家。
“拉尔萨呢?”我问道。
“他去巴比那儿了。”
“巴比?巴比是谁?”
拉尔斯叔叔奇怪地看着我。
“巴比,”他说,“巴比!你不知道巴比?你不知道他最喜欢巴比?他每星期去巴比那儿。他对巴比入了迷啦。”
这时候我真生拉尔斯叔叔的气。
“不,他不是的,”我说,“他最喜欢我。玩的时候找搭档他总是先挑我;只要我要,他会把他所有的动画小电影都给我。”
“不错,这我看得出来。”拉尔斯叔叔说,“不过他还是去巴比那儿了。”
“他什么时候去的?”我问。
“刚去了一会儿。”
“那么,再见。”
我下楼梯,走得很慢。玛伊从她的房间走出来。
“我们剪图画好吗?我有了一本新的时装书,上面有许多小孩子,”她说,“我们可以剪出一个儿童之家。等我一做完家庭作业就剪。”
“不行,我要出去。”我说。
在院子里我碰到谢尔。
“长冈街停着一辆警车。快去看!”他叫道。
“我没空。”我说。
接着我碰到妈妈。
“都要吃晚饭了。你上哪儿去?”她问道。
“不知道。不上哪儿去。”
“那么别在外面太久了。”
我急急忙忙走出大楼门,绕过街角。我朝电车站跑了一大段路,直到我撞在一位太太的身上。我这才停下来看橱窗,一直看到我的脚趾都凉了。忽然我看见拉尔萨从一家店走出来。我惊奇得心猛地一跳。他过了马路沿公园走。手里拿着他那个又脏又旧的书包,里面都是书。
“他去找巴比干什么呢?我想是要去和她一起做作业。”我想。但是我不相信会是这样。拉尔萨从来不在前一天做作业。因为他说过,这样他在电车上就没事可做了。但他还有什么原因要带着他的书包呢?
我跟着他走过整个公园,但他还是继续走。我也继续跟着他,我要看看巴比住在哪。拉尔萨像电车一样走到中心大街的尽头。到了那里他向右拐,走下兄弟冈。我怕他看见我,可是他一次也没有回头看。他只管向前走。
“傻瓜拉尔萨,”我对自己说:“傻瓜拉尔萨,坏姑娘巴比。不许他喜欢巴比。”
最后他来到下面一座有几扇玻璃门的黄色大楼。他走进去了。我尽快跑过去,好赶上看见他朝那边走。趁拉尔萨进去以后门还没关上,我赶紧钻了进去。里面是一个灯光明亮的门厅,拴满大衣,一位小姐坐在桌子旁边。我急忙跟进旁边一个房间。多么奇怪!整个房间都是小朋友,墙边尽是书架。小朋友们走来走去,从书架上把书拿下来。我看见了我们班的克里斯蒂娜。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说。
“借书。那还用说,”克里斯蒂娜说,“我在图书馆里,你想我还会干什么呢?”
“我们真能把书借回去?”我说。
“你以前没有来过这里?”克里斯蒂娜问道。
我不想跟她打交道,我要找的是拉尔萨。他正站在那边一个角落里,用两个膝盖夹住他那个书包。他正在读一本厚书,旁边站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她自然是那个巴比了。我向那个巴比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喂,你这个傻姑娘巴比!”我说。
“我不叫巴比。”那穿红裙子的女孩很奇怪说道。
“算你幸运。”我说。
“你在这里?”拉尔萨说。
“不,我不在这里。你没看见吗,我是坐在家里吃我的晚饭。可是巴比在哪里?”我说。
“别打搅我。我在看书。她也许在幼儿书那里。”拉尔萨说。
我走到他用头点点的地方。只有一个女孩子站在那里。她把头发梳成辫子盘在耳朵上。她也拿着一本书。
“书不是那样拿的。大家说巴比该把书倒过来拿。”我说着把她手里的书合上了。
“别这样!我的名字不叫巴比。”那女孩说。
“不,你是叫巴比。”我说。
“不,不是的!”她说。
“是的,一定是。”
“不是的。你看看这个,你看看我的借书证。你可以亲眼看到,上面写的是乌拉·里顿。”
她给我看一张白色的卡片。一个角上写着:乌拉·里顿。
“那对不起。”我说。
这里的桌子上有许多美丽的书,可是我赶紧回到拉尔萨身边。他还站在那里读着他那本书。
“她不是巴比。你和我开玩笑!”我说。
“嘘。不要打搅我。”拉尔萨就说了这一句。
我开始绕着整个图书馆走,瞪着眼睛看所有的女孩。有时候我也看一眼书本。书大都是一个颜色──红色,不过也有一些是蓝色的。忽然我听见有人提到巴比。我转过头去。看见我后面有两个女孩搂着脖子站在那里。我看见一个正在低声说话。这么说,另一个准是巴比了。巴比比我大,戴着戒指。她那样子又傻又可怕。她看着我,对另一个女孩说了声什么。我的脾气又上来了。我大步向她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你的鼻子扭到11点3刻,钟走慢了。”我说着就扭她的鼻子。
“住手!”她叫道,“你这是怎么啦?”
“我没怎么,是你怎么啦。”我说。
这时候巴比的朋友拉住我的头发,巴比把我推开。
“你们在这里不可以喧哗。”一位小姐走过来对我们说。
“我们没有喧哗,都是这个女孩!”巴比说。
于是我要抓她。
那位小姐抓住我的双肩说:
“现在你安静下来。你有什么事和这个小姑娘过不去?”
“她的名字叫巴比。”我指着那个女孩说。
“不对,她叫安·夏洛特,”另一个女孩说。
这么说又弄错了。
“可是我听见你对她说巴比。”我说。
那位小姐笑起来。“她们谈到了图书馆,”她解释说:“这图书馆叫巴尔布鲁·比约克。比约克是一位爱书的太太,这图书馆就用她的名字命名。但人家总是叫她巴比,因此图书馆也叫‘巴比’了。”
我听了大吃一惊。但这些都怪拉尔斯叔叔。听他那么一说,我还以为巴比是拉尔萨喜欢的女孩子呢。幸亏我弄明白了!要不然我会以为这里的女孩个个是巴比,和她们一个个吵起来。就在这时候,拉尔萨走过来了。
“你现在可以乖乖的了吧?”那位小姐说。她有一张非常和善的脸。
“是的。”我说。
“你们要拿菜娜怎么样?”拉尔萨说。
“我们只是要使她守秩序,”那位小姐说。她穿着一条发亮的漂亮绸工装裤。
“这个只有我能办到。上这儿来,莱娜。”拉尔萨说。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她只是有点疯,不疯的时候她挺乖的。”拉尔萨说。
“是的,看来很像是这样。”那位小姐说。接着她走开了。
“你为什么吵吵嚷嚷?现在来吧。我找到了一本书,写北极的。你借了什么书?”
“什么书也没有借。这里只有两种书,一种蓝色的,一种红色的。我一定读过了。”我说。
拉尔萨停下来,看着我。
“你以为它们全是同样的书吗?你以前没有来过这里?噢,菜娜!你知道得那么少?来吧,我带你看看所有的书。”
接着他告诉我童话书在哪里,有《霍比特》、《长袜子皮皮》。。他指点我看那些小字厚书,它们写电话的发明人、北极的探险英雄和印第安红种人等等,这些书是他常借的。他把我带到那位穿绸工装裤的小姐那里,说我没有借书证。她于是发了一张给我,在证的顶上写上我的名字:“莱娜·玛而亚·约翰松,烟囱街。”我可以借两本书。我选了一本《胡萝卜,一个男孩的故事》,一本《借东西的地下小人》,给妈妈和我在晚上念。
我们最后离开“巴比”时,天已经黑了,下着雪。天一下雪,拉尔萨的头发就会卷起来。
“把你那两本书给我,我把它们放进我的书包,”他说。“要不,它们会给雪弄湿的。你得谢谢我,你在‘巴比’闹事惹麻烦。如果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全都怪你。”我说,忘记了拉尔斯叔叔。
“我想下雪也得怪我。”拉尔萨说。
“对的,是这样。”我说。
接着拉尔萨想抓起雪来抹我的脸,但是雪还下得不够多。他想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永远永远不会知道。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跟拉尔萨一样爱“巴比”。
第十一章 戈尔贝格老太太家的灰尘
住在我家正对面,隔着一个楼梯口的戈尔贝格太太是位好得不得了的老本太。她出门时在帽子上别个金别针,鞋子擦得锃亮,总是笑得很可爱。等我变成老太太,我也要像戈尔贝格老太太那样。我想她非常有钱。她家里一定有许多漂亮东西。不过我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因为我们大楼还没有人进过她那套房间。
有一次我和拉尔萨一起乘电车回家,我对他讲起了戈尔贝格老太太。他只是哈哈笑。
“我也有钱,”他说。“我也有锃亮的皮鞋。今天早晨我是个百万富翁,还是个双料的百万富翁呢,因为我忘记了,把皮鞋擦了两次!不过我现在不再富有了,因为一分钟前,那边那个胖子踩了我一脚。下了车我要叫警察,说他偷了我的亮光,我的百万财富。捉贼呀!警察!警察!”
拉尔萨说得那么响,所有的人朝我们看。那胖子也看着。反正我们就要下车了。
我们到家时,在楼梯上遇到戈尔贝格老太太。我们向她问好,说:“圣诞快乐!”因为圣诞节快到了。
“谢谢。也祝你们圣诞快乐,”戈尔贝格老太太和气地说。
这一回她别上金别针!还加上蓝宝石。也许还是金刚石呢!
几天后拉尔萨对我说:
“你猜我昨天上哪儿去了?”
“电影院?”
“不是。”
“你的表兄家?”
“不是。”
“上警察局去告那个人踩了你的皮鞋?”
“不是,不过猜得近一些了。我上了戈尔贝格老太太家。”
我大吃一惊。
“你在那里干什么?”
“我躺在她的长沙发上读写印第安红种人的那本书,接着她给我吃巧克力手指糖和喝黑加伦子汁。”
“我不信。”
“我在胸口画十字保证这是真的。我当时坐在楼梯上读我刚从‘巴比’借来的书,因为在家从来不得安宁!我正读到全书最紧张的地方,戈尔贝格老太太走过来说:‘这儿冷,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因为在这里我的弟弟奥菲不会打搅我,而且妈妈有客人。’我说。
“‘如果你需要安静,欢迎你上我家去。’她说,‘我总是一个人,我的家静悄悄的。’
“我已经读到最后一章,不过她这样盛情邀请,我也不好推辞。我后来把这最后一章读了三遍。”
“她家里什么样子?”
“她有小鹦鹉。一共3只。所有的墙上挂着镶金框的画。连盥洗室也有一幅镶金框的画。还有一盏灯罩边上嵌珍珠的灯。她非常和气,在我旁边放了一整听巧克力手指糖,随我吃。好,我要回家了。”
“你瞧。她家很好吧。”我说。
“不错,你说得对。而且非常干净!到处找不到一点灰尘。她一定从早打扫到晚。如果有人能在那里找到一点灰尘,我可以把它吃下去!”
关于戈尔贝格太太,他一直这样说个没完。他确实认为,能上她家真是好极了。
后来我把他说的话告诉玛伊,拉尔萨正好走过。
“长舌妇开会了。”他说。
我们不理他,但玛伊说:
“如果那里有灰尘,你真以为他会吃下去吗?”
这件事我倒没有想过。但他是答应过吃的!那倒有趣。不过我们得先去找戈尔贝格老太太。
“如果我上去按她家门铃,你敢来吗?”我对玛伊说。
“问她要灰尘吗?你不敢的!”
“只要你敢跟我去,我就敢问。”
“只要你敢问,我就敢跟你去。”
我断定玛伊不敢跟我去,她更断定我不敢问。我们相互看着,慢步上楼。最后我们停下来,就站在戈尔贝袼老太太家门口。我按了门铃。
戈尔贝格老太太马上来打开门。
“你们有什么事啊,小姑娘?”她说。
“我俩不知道你是不是有灰尘,戈尔贝格太太?”我说。
戈尔贝格老太太看去十分惊讶。
“灰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灰尘,地上一直有的普通灰尘。我只要一点。”
“你是说要我给你灰尘?”戈尔贝格老太太问道。
“是的,请给我们一点儿。”我说。
“天啊,你们要灰尘干什么?”
“是这样的,拉尔萨到过这里,说你家太干净了,如果有灰尘,他全吃下去,现在我们要他说话算数。”
戈尔贝格老太太哈哈大笑。
“那么你们还是进来吧,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她说。
于是她让我们也进去了。
噢,里面是个多么可爱的房间啊。我们走来走去,看每一样东西。她给我们看三个男孩的照片。他们是她的儿子,不过都己经长大了。接着她让我们喂鹦鹉,它们一只绿,一只黄,一只淡蓝。
“你们不愿意陪我喝一杯黑加仑子汁吗?”戈尔贝格老太太说。
我们当然愿意。
我还可以坐在一个绣着一只猫的垫子上。
“你帽子上有那么可爱的别针,还有一颗蓝宝石──那是一颗金刚石吗?戈尔贝格老太太?”我问道。
不是的。不过戈尔贝格老太太拿出一个镶着珍珠的小针插给我们看。一共插着17根帽针,针上的装饰品各不相同。有一根象顶着个玻璃球,里面有绿色的螺纹。另一根有个小人坐在上面。
“这些帽针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