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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南大概能理解粉丝们的心情了,确实觉得挺幸福。除了他这个男粉丝经常右手党解决需要,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关键是,偶尔还会有大量的福利赠送。比如吃团年饭的时候。
朱宝妈妈皱眉:“朱宝,你怎么不给阿南夹菜啊?”
“这就夹。”朱宝顺手夹了一块鱼肉往周浩南碗里塞,“多吃点哈。”
周浩南干笑着,他一点也不喜欢吃鱼,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谢谢。”
朱宝爸爸一脸孤疑,眼光在两人之间梭巡,总觉得两人有点生疏:“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朱宝:“一个星期。”
周浩南:“大半个月。”
两人异口同声说,一时间面面相觑。
朱宝爸爸放下筷子,认真严肃地盯住朱宝:“这是怎么回事?”朱宝妈妈劝道:“哎,你看看你,跟审犯人似的,都退休了,可别操心了啊。”
朱宝急中生智,赶紧拉住周浩南的手晃了下,忍住肉麻:“那时候我们还在暧昧期,哪里算在一起?”
“嗯,”周浩南点头表示赞同,轻松地搂过她的脖子,大大方方地亲了她的唇一口:“也对,那时候还不能随便亲。”
朱宝假装打闹似的推开他:“哎!爸妈在呢!又来了你。”
朱宝爸爸看了他们两眼,总算安心了,重新拿起了碗筷:“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吃饭。”
*
这样的危机发生过好几次,两人除了加紧背对方资料,以便应付随时突击盘问外,还不时要装作亲密。
为此,朱宝给予了大限度的授权:“拉手亲脸都可以。”显然对那次突如其来的亲吻心有余悸,又补充了一句:“不可以亲嘴唇。”
周浩南相当失望。
过了几天就是劳民伤财的拜年会战。
周浩南获得亲戚们的一致赞扬。小孩子喜欢抱住他的长腿,长辈们喜欢拉他说家常。朱宝认为这大部分原因在于他的脸,当然他的红包也功不可没。
“周先生和朱宝是同一家公司么?”三大姑说。
朱宝转头看了周浩南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是呀。”
“听你妈说,你们都在跨国集团?那公司规模大,听着好听,拿到手里也就七八千。在S市那地方,钱不耐花。你表姐夫的公司也不是什么大公司,但好歹能过万,准备今年买房呢。按我说啊,你们回来,在这边找份工作,起码不用交房租,你说是吧。”
朱宝笨嘴笨舌,一时舌头打结,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说:“再看吧。”
周浩南见朱宝似乎没打算反驳,估计还真有回家的念头,脸立刻臭了几分,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按你说的,那S市的外地人全回老家找工作得了。在S市多的是发展机遇,年薪二十万的我们那集团就有很多,别提年薪百万的。要是留在老家,月薪过万就封顶了。”
三大姑噎了一下,有些下不来台,立马转了话题:“阿宝呀,你得跟你们物业说说,你们那电梯坏啦也不修修,我刚才上楼来,走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左右看了几眼,啧啧几声:“你看看,这墙壁都渗水啦!我说啊,你都去S市工作那么多年了,也不给爸妈换个房子。”
朱宝妈妈端着食盘进客厅,笑着说;“没事儿,住习惯了。”
朱宝妈妈和三大姑热络地聊着房子话题,朱宝一句声也没应。
周浩南看朱宝低头不吭声,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心里也被一股闷气罩着,暗骂:谁让她不会选男朋友,活该!但嘴上还在帮腔:“换房子不难,难的是挑合心意的,地段和风景都得合适。我们平时在S市忙,爸妈您们要是有时间,去看了合心意的,就告诉我们。”
三大姑一滞,干笑了两声,又转移了话题。朱宝妈妈十分满意这回答,脸上带笑,殷勤地给三大姑倒茶。“来来来,吃点水果,别客气!这果篮是阿南买的,还有这一箱蛇苹果,特好吃!快尝尝,尝尝。”
“对呀,昨天连吃了两个,特好吃!”朱宝伸手去拿苹果,那蛇苹果油光滑亮,看着让人流口水,可一想到要削皮,她又犯难了。手还没碰着就缩了回去。
周浩南一直偷偷观察着朱宝,见她想吃又不碰,表面不动声色,心里的情绪如波涛翻涌,手几乎要抖起来。
好机会!
就像情侣一样,一人一半……
他忍住快要翘起的唇角,拿起刀和苹果。
朱宝立刻转头,看着那修长漂亮的手指轻松地削起皮来,她的视线直溜溜地盯着那苹果看,小声说:“能帮我也削一个不?”
周浩南的脸塌了一半,面无表情地说:“不能。”
朱宝大失所望,周浩南昨天自告奋勇要给她削苹果,连续削了四个,她吃了两个,实在吃不下了,全给了她爸妈,周浩南还挺不高兴的。
今天让他削个苹果,又不乐意了。这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周浩南把苹果削好了,只等着她说那句“给我一半”,结果等了半天,朱宝这头猪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气得他七窍生烟,还不能发作。
周浩南看着那苹果:“我吃不下这么多。”
朱宝知道他平时一顿三碗还八成饱的食量,转头看了看那巴掌大的苹果,有种被雷到的感觉,试探着说:“那……给我一半呗?”
类似恋人的甜蜜感霎时涌上来,冲得他晕头转向。周浩南静默了一会,露出勉为其难才让步的样子:“……好吧。”
朱宝欢天喜地地接过了,边啃边含糊地说:“哎,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苹果跟外面超市买的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特好吃。”
废话,这些都是从自家农场摘的,为了保证新鲜,特意安排空运过来的。周浩南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他根本就不喜欢吃苹果。但他看着朱宝的笑脸,觉得整个人都像泡在蜜糖罐里,甜得发腻。
周浩南敷衍地说:“嗯,还行吧。”
朱宝妈妈和三大姑完全没有注意这边的暗流涌动。朱宝妈坐了下来,把食盒递过去:“对了,阿发呢?”
三大姑说:“谁知道他呀,半个小时就说出门了,现在还不到,估计路上堵车呢。”她抓紧一切机会炫耀:“他最近换了辆宝马。”三大姑转向朱宝:“你们也该买辆1车啦。”
“有车。”周浩南对讨论车子房子兴趣缺缺,要不是朱宝在旁边,他真想夺路而逃。
三大姑说:“你那是什么车,他那可是宝马。”
朱宝忙替他答了:“奇瑞,奇瑞,哪里能跟发表哥比。”还暗地里用手肘撞了下周浩南。
周浩南配合地点了下头:“嗯,奇瑞。”他大概明白朱宝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么多牌子可以说,偏要选个最难听的奇瑞!
这时候,发表哥姗姗来迟,推门进来的时候一股子酒气,他老婆在旁边扶着他。
拜了个年,交换了红包后,三大姑说:“阿发,你表妹终于找到男朋友了。”发表哥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顺手拿起杯子喝茶,一眼就瞥到朱宝身边的周浩南,立刻手里的杯子直接落在地上,“啪”一声四分五裂。
“这……阿发!”三大姑皱了下眉,站起身来:“喝多了就这样,我去扫一下,哎,应酬多没办法……不好意思……”
也就是门面话,大过年还应酬,骗鬼呢。
朱宝妈妈说:“没事没事,我来就行。”又用纸杯给他重新倒了一杯。
阿发接过纸杯,但眼睛只顾直愣愣地盯着周浩南。阿发惊呆了,这上过电视的大企业家怎么会成了朱宝的男朋友?
他把新递来的纸杯拿起又放下,终于忍不住试探:“朱宝,你男朋友叫什么?”
周浩南抬眼看他:“周浩南。”
三大姑拿了个扫把出来扫碎片,却听阿发忽然开口:“你是那个周浩南?永浩集团那个周浩南?”
周浩南不太爱搭理地“嗯”了一声。
朱宝在旁边坐立难安,好歹周浩南也算半个名人,怕这么一来影响周浩南的形象。她忙转过头去看周浩南,周浩南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顾着喝茶。
阿发那眼睛瞪成了金鱼,话都说不好了,磕磕巴巴地说:“周浩南,居然是周浩南……”
第十章
三大姑一头雾水:“阿发你在说什么呢?”
“妈,他是周浩南啊!就是那个永浩,你听说过没有……”看三大姑似懂非懂的样子,阿发不耐烦地摆了下手:“反正说了你也不懂。朱宝你可真是有福气!”他猛然站了起来,凑上去要跟周浩南搭话,大意是想去周浩南的公司工作。
朱宝也没料到他这么厚脸皮,觉得有些丢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叫了他一声:“表哥!”
阿发全当没听见,自顾自说得高兴。
周浩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看看朱宝:“行,我考虑一下。”
朱宝急得冲周浩南直眨眼,她深知她表哥做事不靠谱。周浩南注意到她的目光,故意拆穿她:“你眼睛进沙子了?”
“……”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朱宝干脆不管周浩南死活,伸手去拿一片糖瓜来吃,旁边“咚”地有人坐下了。她一转头,见三大姑坐在身边,伸手指了下周浩南:“朱宝,你男朋友是自己开公司的老板咯?”
朱宝点点头。
三大姑不信:“你不是说你和他是一个公司的吗?”
周浩南说:“她也没说错,那公司是我的。”
“……”三大姑震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顾着“哇……”了好几声,最后喃喃说:“那是真的很厉害了。”
朱宝爸爸觉得挺骄傲,脸上挂着笑:“阿南做事确实很稳当,像是我那破电脑像龟爬似的,结果他过来看了下,三两下就弄好了。”
几个亲戚聊得起劲,朱宝妈强笑着应了两声,就一直恍惚地坐在椅子上,没吭声。她终于想起和周浩南初次见面时,总觉得周浩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怪不得,原来是电视上见过呀!
朱宝妈看爸爸这得意劲,眉头立刻皱起了。
孩子她爸显然还不清楚那跨国集团的规模和周浩南的家族背景。这种家族出来的大人物,朱宝能高攀得起吗。就算周浩南不嫌弃,他家人也未必肯接受。
哎,门不当户不对,以后嫁过去了指不定怎么欺负朱宝呢。他们活到这份上了,当人父母的,不为孩子想,还能为谁?总不能让朱宝受委屈了。
朱宝妈这么想着,立定了主意,趁着周浩南被朱宝爸拉去下棋,自己拉着朱宝私下说了一通。
“总之妈是为你好,拒绝掉这周浩南,年后还回来相亲。”
朱宝真心崩溃,想到自己白花了六百块钱租个男友回来,也没派上用场,简直心疼得吃不下饭。
*
回程搭的还是经济舱,但周浩南的心情和出发时的心情截然不同,他满载而归,偷走了不少朱宝的东西,听到了朱宝小时候不少事。只要跟她有关系的,他都有兴趣知道。
那么点折磨算什么!
下了飞机,周浩南插着口袋悠闲地在后面走着,朱宝在前面当推行李车的老黄牛。周浩南看着她的背影入神,径自沉浸在这过年期间的美好回忆里。
朱宝走了几步又回头,想起些什么来,猛然刹住了脚步,急急回头:“差点忘了!”
周浩南和朱宝目光相接,他做贼心虚,心跳差点失速。他在偷窥这领域多年,熟能生巧,哪怕被逮个正着,下意识流露出来的仍是镇定的样子。
“干嘛。”
朱宝左右看了几眼,才口袋里掏出个小红袋子,一把塞到周浩南的大衣口袋里,捂紧了,压低声音说: “快收起来。” 生怕突然出现一个匪徒把她的东西抢了。
周浩南心头一跳,那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只低头看一眼她按在口袋上的手:“给我的?”
朱宝点头,又鬼鬼祟祟地嘘了一声,“别说了,走吧。”
周浩南故作镇定地“哦”了一声,喜滋滋地接过她的行李车,咳了一声掩饰他的喜色:“我来。”
他就是招人喜欢啊没办法!看吧,迷上他了。他骄傲地想。何况,排队等了那么多年了,怎么也该轮到他了吧!
周浩南走近了她一些,他的肩膀偶尔碰着她的,闻到那股廉价沐浴露味传过来,激动得头皮发麻,恨不得立马抱住她。
朱宝也没注意这些细节:“又要演戏又要应付那些亲戚,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周浩南听见这句,心里猛然重重跳起,又重重落下。他单手推着车的宽把手,心里翻滚着的期待煎熬着他,让他简直走不动路了。
要不约她吃个饭,看个电影?
周浩南空着的手插在口袋里,捏成拳又松开几次,最后喉咙咕噜了一声,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又不是什么美女,万一被拒绝了,那得多丢人!周浩南自尊心高过顶,死活说不出那话来。
朱宝倒是先说话了:“要不我请你吃个饭?”
周浩南雀跃得要飞,脸上还是一派矜持:“哦,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朱宝想了想,觉得不太妥当。周浩南那是什么人,高大上呀。上次杨记面馆得了奖的,都入不了他的眼,这回要是请个便宜的,对不起他;贵的么,自己也请不起。还不如送个实用的礼物给他。
所以没等周浩南说完,朱宝就点头附和:“你忙你忙。”
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一边暗暗抱怨朱宝毫无诚意。要是现在让他主动提出要吃饭,显得他多饥/渴似的。
“我虽然很忙,但是吃顿饭的时间也是有的。”这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但话也收不回来了,就咬牙继续说下去:“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和我吃饭,我就勉……” 勉为其难还没说出口,就被朱宝打断了。
“不用勉强啦。”朱宝拍拍他的肩。“坦白说,我也不太想和你吃饭。”
他一整天的美好心情就被这一句话破坏了!周浩南心里恼火,这么坦白会有奖金发吗。不想和他吃饭,那还娇滴滴地送他什么定情礼物。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口不对心!
他按耐不住,怀着最后的希望,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等他兴冲冲地掏出口袋那定情礼物一看,发现那定情礼物,是他送给朱宝妈妈的见面礼。
他沉默了片刻,心头火苗腾腾腾冒出,盯着那个翡翠佛像,活像盯着杀父仇人似的。
一分钟后,洗手间里骤然爆出一声怒吼,“#¥#*&%&*¥%”
朱宝在洗手间门外等他,听见那响声吓了一跳,见周浩南走出来,朱宝边跟着他走,边好奇地往里探了一眼,边走边用手掩住嘴,跟他压低声说:“里面是不是有疯子?我刚才听见好大一声吼,吓死人了。”
周浩南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回头往男洗手间看了一眼:“嗯,疯得没边了。”
过了几天,周浩南收到了朱宝送的礼物,算是不请他吃饭的一点补偿。周浩南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些,拿起包裹看了两眼。再敢给他送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就让她死!
这朱宝真开窍了。周浩南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些。
朱宝把包裹包得严严实实的,周浩南从没有这么耐心过,拿着剪刀慢慢地剪开,他的心随着包装纸一层层脱落,一直跳个不停。他的心情比公司上市那天还紧张,还兴奋。
门口忽然“咚咚咚”地响起敲门声,“周先生,S科技的加藤先生来了!加藤先生,我们先去会议室好吗?”
他刚把外包装打开,正要割开纸箱子,听见秘书在外面焦急地阻拦着,满心不耐烦。
这加藤先生是他的日本分公司总经理,性子特别急,办事也不爱按公司规矩走。他前几天指定了利达塑胶,当日本那新项目的塑胶物料供应商,估计加藤就是为这事来的。
周浩南现在整颗心都悬在这纸箱子上,哪里顾得及这么点小事?他满怀期待地割开纸箱,伸手往里一捞。
鲜艳夺目的红胸罩,还带着刺绣花纹。
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惊得他几乎眼珠子都要掉了。还真把他当变装癖看了!周浩南暗暗泄气,送他他也用不着啊。还不如送他一个她穿过的胸罩呢!
他鄙夷地盯着那胸罩一会,心里暗骂:俗!一看就是那土包子的风格!
如果是他来选,他一定要选豹纹或者黑色蕾丝,二分一杯不错,最好能逼她穿三点式满屋子跑。
周浩南正要把胸罩丢回纸箱,见胸罩垂着个吊牌,扫了一眼。他有些惊讶,无意识地摩挲着那胸罩,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牌子货,那土包子怎么舍得花这钱?”
这是朱宝非常垂涎的内衣牌子,不是奢侈品,但在女人堆里有点口碑,比较低端的也要五六百。对朱宝这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