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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保持着最大的警戒心依我的指示慢慢移动。
我踩着奇门步伐,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耳边忽然听到几声凄厉的惨叫。我脚步猛地一顿,大声道:“秦离,你在附近吗?”
这里烟雾弥漫,左近之处也看不真切,我有些慌乱,只怕秦离出事,又喊了几声。终于,左前方传来秦离惊喜的声音:“公子,我们在这儿!”
我心中一宽,正要往他的方向而去。忽听霖宣、绮罗他们惊叫道:“公子小心!!”
我还来不及明白他们让我小心什么,只觉浑身一软,便缓缓倒了下去。
我醒来的时候,入目竟是黄白交错的锦帐,盖在身上的是柔软的棉被。我抚着微痛的头坐起身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是在古代还是现代,方才又发生了什么事。
“醒了吗?”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猛地抬起头,惊异却又如意料中地,对上了一双蔚蓝的眼眸。随即是一张令天地为之失色的俊脸,映入我眼中。
我缓缓深吸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的明亮,问道:“今日是第几天?”
柳岑枫手中握着一个莹白的小巧瓷杯走到床边坐下来,悠然笑道:“临宇,你不是还想着要赢吧?”一边说,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
我撇过头避开他的手,不去看他。他却笑了起来:“告诉你也无妨,现在是我们打赌的最后一日,未时刚过。你若是想赢,便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不过……”他伸手掐住我的下巴,迫得我转头看着他,俊朗邪魅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怎么办呢?你现在在我手上,便是你想赢,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我狠狠拍掉他的手,冷声问道:“秦离他们呢?”
柳岑枫毫不在意地收回被我拍红的手,淡笑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他们。总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我心急见秦离等人,便匆匆掀开被子跳下来,没走几步,柳岑枫却一把拉住我,将一件袍子扔给我,冷冷道:“别忘了,你是女子。就算扮男子再久,也是个女子。”
我低头,发现自己只穿了件中衣,外袍大概是沾了泥沙被丢弃了。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我里面除了束胸马甲什么也没穿。我不由有些尴尬,披上薄薄的白色袍子道:“谢谢。”
柳岑枫带着我没走多远,便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进去,我跟着走入,赫然见霖宣、秦离、秦雾、绮罗等人都在。只是个个都瘫软在椅上床上,显然是中了类似软骨散的药物的毒。
见我进来,几人都面露喜色:“公子!!”
我松了口气,点头正要说话。柳岑枫却忽然走到了我身边,淡淡道:“临宇,这场赌,是你输了。”
我转头看了看窗外,未时刚过,也就是说已经快下午四点了。默默握紧了双拳,我抿唇不语。
柳岑枫挂着悠然挑衅的笑容一一扫视过房里满脸怒容的众人,哂笑道:“今日所见的一切,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们能一点都不漏地告诉风亦寒。”
听到亦寒的名字,我心中一惊,不自觉地连浑身肌肉都绷紧了。柳岑枫忽然双手扣住我肩膀,迫得我转身面向他。
他的嘴角仍挂着邪肆的笑,蔚蓝眼眸中却似乎沉淀了某种极沉重的东西,一点一滴累积成海,深深凝望着我:“临宇,我要你答应的条件是……”
柳岑枫的声音总是如冰雪般洁净,带着软软的磁性,说不出的性感邪魅,引人堕落,而他自己却能如天使般俯瞰着你的毁灭。可是此时此刻,他抓着我的双手微微用力,声音里竟还夹杂着几分沙哑及颤抖。那种颤抖,仿佛是,他也在陪着我堕落毁灭。
他缓缓地说:“临宇,我要你今生今世都……”
“报——报——报——”凌乱的脚步声,惊惶失措的呼唤由远及近,从门外传来,“柳太傅,不好了!不好了!!风吟军攻来了!城破了!城要破了——”
我骤然从那双如深海旋涡般的蓝眸中惊醒过来,闻言忍不住喜出望外,脱口道:“索库那小子,终于赶上了!”
柳岑枫猛地松开我,难以置信地望向门外,随即又望向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做——了——什——么?!”
我揉了揉被抓痛的肩膀道:“没做什么,只是在十五日前,我就让索库率出云水军沿北海出发,绕到洛城后方,时机一到,便发动攻击。”
柳岑枫一怔,随即脸色一白,满面震惊:“十五日前?你说十五日前?!”
我默默地点头,心底却在苦笑。虽然这声东击西之计是一早就定好的策略,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柳岑枫居然会如此厉害。为了转移他的视线,我牺牲了多少士兵,连自己和亲信都被捕了,差点就功亏一篑。
柳岑枫深深地看着我,短短几秒钟,他已恢复了平静:“这是你一早就定好的策略?陷入苦战,与秦离争执,甚至身险天罗阵都是你事先撒下的诱饵?”
我撇开眼,目光掠过欣喜的众人,再度点了点头。
传信的士兵终于冲到房门前,惨叫着“柳太傅”,正要说话。柳岑枫却忽然冷冷地吼了一声:“滚出去!!”
那传信兵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柳岑枫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身形一动,竟直直掠了出去。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我不停地问着柳岑枫要怎么样,他只是冷着脸不理我,脚下速度却飞一般快。片刻,我们两人已来到了伏霞坡当日打赌的地方。
我拍着胸口不断咳嗽,被风呛得胸口隐隐作痛。
我忽听柳岑枫道:“如此拼命地赌赢这场仗,你为的是什么?”
我一边咳,一边抬起头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幽深莫测的冰寒面容,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柳岑枫皱着眉,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秦洛,好一个秦洛,想不到我们天星流剑派的神荼,竟都栽到了你手里。”
我想起了木双双,想起了亦寒,只觉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拂了拂衣袖,转头假装看四周的风景。
柳岑枫忽然笑道:“临宇,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输在哪里?”
闻言,我微微皱了皱眉,转头望向他,望着那双幽深的碧蓝眼眸,哂然道:“柳岑枫,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真正想要守住洛城。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以一城为赌注,你却将钱财都压在了我身上,如何会不输?”
柳岑枫怔怔地看着我,良久良久,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他忽然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朗声道:“想不到我柳岑枫自负一生,最终竟输在一个女人手上!”
我嘴角微抽,拍掉他的手,撩起衣摆,在草地上席地坐了下来。片刻,他也跟着坐下。
我们两人并排,相隔半米而坐,同望着夕阳缓缓下沉。凉风扑面而来,拂起发丝,有种山水娴静的悠然感觉。我想着,这大概是我和宇飞,和飞飞,甚至和柳岑枫同看的最后一次落日了。
柳岑枫终于开口问道:“说吧,你想让我如何?”顿了顿,他又道:“我知道,你已经想清楚了。而我,就算再卑鄙,也不会背弃自己的承诺。”
我心头一阵刺痛,想起那个如水晶般剔透干净的男子,我曾告诉他,两个月后定接他回来,却最终爽约。我想起那个为了我背负一身罪孽伤痛的男子,我曾答应他,为他做一切事,却最终逃离他身边。这一生一世,我注定,欠他们的。
我迎风而笑,随后转过头,如水的目光落在柳岑枫身上,泪水轻轻滑下。
然后,我用低缓微哑的声音对他说:“柳岑枫,替我跟他们说一声,对不起,还有,谢谢!林伽蓝,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的恩情和对他们的亏欠。请你,一定要告诉他们……”
柳岑枫深深地看着我,忽然轻轻笑了起来,我震惊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很想说些什么,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瞳眸中的蓝色慢慢褪去变为夜幕般深沉纯净的漆黑。
然后,他露出一个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笑容,轻轻道:“宇,我原谅你了。”
第51章 三年天下
万历七七四年九月底。
金耀洛城破,数十万赤宇军冲入象征着终极皇权的腾龙殿,也预示着伊修大陆上一代强国金耀的最终落幕。
士兵们最终在皇宫最北侧的甘霖宫找到了衣冠整齐、傲然而坐的杨毅和若水。
甘霖宫便是我当年用来办公的洛非园,杨毅在最后的时刻会选择待在那里,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走进甘霖宫正厅,脑中依稀闪过当年也是在这里,杨毅第一次向我摊牌,将他一个君王对臣子的猜忌,赤裸裸地表现在脸上。
杨毅穿着帝王的服饰坐在主位上,脸上没有一丝惊一丝惧,除了鬓角的白发,和脸上岁月刻下的沧桑痕迹,就仿如当年般雍容而华贵。
若水却是连眼神都在颤抖地看着我,面色苍白,眼中有悔有惧,更多的却是愧疚。
我撇开眼,心里暗暗激赏着杨毅临死都保持着的帝王气度。杨毅却忽然扬声道:“临宇,朕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既来到了我面前,还等什么?”
我抬头仰视着他,默默叹了口气,屈膝跪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才起身道:“人都说,一日为主,终生是主。临宇做不成这样的忠臣,只能在送皇上上路前,以这三个响头,回报皇上当年的知遇之恩。”
我本以为杨毅会嗤笑,至少会不以为然,谁知他竟落寞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朕一直不相信,一个人颖悟绝伦手掌重权如你,会甘心屈于人之下。事到如今,却不得不相信,是朕的猜忌毁了我们的君臣情谊,也亡了朕的国家。”
“临宇,还记得你曾说过的那个故事吗?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杨毅默默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朕却是,成也秦洛,败也秦洛。”
我闭了闭眼,挥手命人将两杯酒端到杨毅和若水面前,沉声道:“远之,若水,希望从此以后你们的生活里只有幸福。”
杨毅端着酒杯,与若水默默相见。若水忽然一笑,端起酒杯,望向我,哽声道:“公子,这一世是若水背弃了你。若有来世,若水情愿再为公子手下,永不背叛。”
说完,她猛地仰头饮尽杯中的“毒酒”。片刻后,她的眼神慢慢涣散,最终身躯一软,倒了下去。
我望向杨毅,他也看着我。颜色极深的蓝色眼眸中不知蕴藏着怎样的情绪,他低声道:“在喝下这杯酒以前,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杨毅五指不自觉地捏紧了酒杯,瞪着我,一字一句问:“临宇,你究竟是不是女子?”
我沉吟了良久,最终缓缓点头。
杨毅似是怔愣了良久,忽然仰天长笑,如发狂般笑得声音也沙哑了。随即杯一晃,将酒通通倒入口中,慢慢倒了下去。
我见他们终于失去了意识,忙从怀中取出一个通关牒文交给身后的索库道:“酒中掺有云颜配置的迷药,醒来他们就会记忆全失。你只需将他们安置在出云偏僻的村落,不让他们饿死便成。”
索库郑重点头,随即又诧道:“临宇,你真是女子?”
我低咳了一声,尴尬地点了点头。索库却朗声笑道:“放心吧临宇,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认你这个朋友。”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道:“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如你这般,千方百计为敌人留下生路。临宇,你说出云国的未来,又会如何呢?”
我静静地看着他忧心的眼,随后真诚地作出承诺:“索库,我可以答应你,无论将来登上帝位的人是谁,五十年内,出云岛国可以维持自治,绝不更改。”
现代,2009年1月。
因为徐冽的猝死,徐天集团的股票一落千丈。徐家一脉单传,很多人都猜测着,徐爸爸百年归尘后会由谁继任,一时间公司内外,人心惶惶。
谁知徐爸爸却在此时召开记者招待会,归言我已怀了徐冽的孩子,这个孩子将会是徐天的唯一继承人,而我将在孩子出生前逐步接管公司事务。
这个消息让众人震惊。这段时间,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臃肿,五个月的身孕让我做很多事都不太方便。再加上两家家长的阻止,无所事事下,我开始在徐爸爸和子默的帮助下,学习公司经营事务。
或许是因为在古代沉浮惯了的关系,对于掌控一个公司,我并没有觉得太困难。但怎么也没想到徐爸爸会在我刚刚涉足商业的时候,就宣布我的接任权。
1月17日,是小洁和余向坤结婚的日子。这两个遵循着最传统的恋爱模式走在一起,却始终相濡以沫的男女,终于走上了婚姻的殿堂。
看到小洁穿上婚纱的美丽模样,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她却轻轻抱住我,声音哽咽:“蓝蓝,你会幸福的,你一定要幸福。”
我微笑着抱住她,在心里叫着傻瓜,眼眶却慢慢泛起了湿热。
婚礼的伴郎伴娘是子默和薇夜,看着他们并排走在一起的样子,举手投足间,竟有种浑然天成的默契。子默的笑容淡然而温润,棕色的眼底闪着浅浅的波光,那是对生活的渴望,那是对未来的向往。我想,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万历七七四年十二月底
又是寒冬腊月,杨毅死后,我让乔装风帝的秦归下令封他为“西耀侯”,子孙妃嫔皆不获罪,夺去封号,幽拘在原赤宇楼中。杨潜因残忍嗜杀之名斩首示众,陈胜恢复原名晋升为风吟国御史大夫官居二品,吕少俊夫意官场请辞离去。金耀其他有志之士,只要有才能,我便一律不拘出身,予以录用。
至此金耀国虽仍剩余一些城池未纳入我风吟版图,却也早已成了强弩之末。于是,没有什么大抵抗,我一举攻下了金耀剩余城池。
夺下金耀后,我不再急于进攻,而是在韩绝和韩宁的帮助下,开始整顿朝纲和民生。我是不想拖延统一的时间,但我更不想将来的皇上接管的是满目疮痍、民不聊生的残破之国。
火翎、金耀中间仅隔着一个毫无实力可言的水雾国。我本以为,金耀灭国,火翎感受到唇亡齿寒的威胁,会立刻有所动作。谁知等到775年晚春,君无痕却仍没有任何动作。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趁此进攻探探虚实,亦寒的飞鸽传书却到了。他在信中寥寥数语,瞩我先不要侵袭火翎国,其他再无一言。我却将这薄薄的信纸看了一遍又一遍,才塞到枕头底下。
趁着国家休养生息的时间,我知道,有些事,我必须要做了。
我招来五刹,当着他们的面,直截了当地问秦归:“你想要这个皇位吗?”
我抬手阻止了所有人的惊讶和探询,只深深看着秦归:“你必须自己想清楚,再回答我。为帝,将来你会是被史书传颂的千古帝王。然而你也须明白,在天下人眼中,风吟帝国大半是成就自我和亦寒手中,所以你若为帝,或许会永远活在我们的光环阴影下。你可愿意?”
秦归犹豫着,又怔怔看着我许久,犹带几分孩子气的脸上露出坚定深沉的笑容。他说:“公子,我愿意。”
我在心内暗暗叹了口气,其实从秦归代替亦寒处理朝政的这段时间,我便看得出来,他有意这个皇位,而且经过磨炼后,也确实能胜任这个皇位。
我又问其他四人的意愿。秦雪不假思索地冷声道:“我喜欢黑暗,秦归身边一定需要有亲近的人来完成见不得光的工作。公子,我想接管暗营。”
我看着她,微笑地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绮罗也没有想多久,两颊微红地看着我,嗫嚅了半天才道:“公子,我……我只想和争哥成亲,以后过普通人的日子。我……”
陆争,是离罗军中仅次于绮罗的副将,是一个长得不出色,却稳重负责任的好男儿。
我们在座的人哄堂大笑,连秦雪脸上也挂了笑容。我拍拍绮罗的肩道:“陆争是个好男人,就这么退出官场也好,以后好好过。”绮罗红着脸扭捏地点头,形容极其古怪。
秦雾和秦离却是犹豫了很久,我也只是静静地等着他们决策。先开口的是秦雾,他用乞求的目光望着我:“公子,我……我可不可以跟在你和师父身边,我真的不想和你们分离。”
我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答应吧,没跟亦寒商量过终究不太好;不答应吧,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表情,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最终我只得道:“你容我想想,战事结束后,我再答复你。”
说完,我看向秦离,他也是一脸犹豫地刚好望向我。我叹了口气道:“你想留在军队中是吗?”
秦离的身体微微一震,最后点了点头。
我微微绷紧双唇,看了喜怒莫测的秦归一眼,想要劝阴他,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轻轻点头。开疆辟土,建功立业,这本是他的梦想,我怎么忍心折断它呢。
现代,2009年6月。
我在上怀市第二人民医院平安诞下一个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