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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喀喇一声响,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缓缓软倒在地上的鲜红身影,耀眼而刺目。血腥的屠杀就在耳边,我闭了闭眼,嘴角牵出丝丝冷笑,原来我是可以变得如此冷血的。不仇恨不代表还可以善良,不疯癫不代表还可以理性,我于世界,世界于我,不过是那几分情谊的牵挂,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我不抬头,却能猜到他此刻正微微拢起双眉。我不凝望,却仿佛看到了那双棕色眸子中,淡淡的怜惜和心痛。他叹了口气:“反正这些人我本就要让你杀了灭口的。毕竟,他们看过了临宇的真面目。”
我抬眼瞥向那如血夕阳,轻声道:“亦寒,李叔,我们走吧。”
―――――――――――――――回忆结束分隔线―――――――――――――――
“……公子?”我猛地回过神,才从那辽远的记忆跳脱出来,望向他。亦寒的武功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恢复的,更不知恢复的如何,他不提,我也没问。只是这缕银丝啊……我缓缓伸手握住了它,手上无力,便垂了下来,缓缓下滑,最终看着那末梢滑出掌心,心头竟是一片奇异的失落。
“公子,先回营休息下,再去处理军务?”亦寒道。我点点头,由着他抱我进入营帐,安置在坚硬的木床上。
亦寒轻轻给我盖上薄被,低声道:“属下就在外面,公子有事可以唤我。”
我疲倦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又道:“以后别再自称属下了。”
亦寒搁在被角上的手一顿,半晌没有声音。我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命令。”随后侧了个身,蜷起自己,沉沉睡去。
穿越不仅需要沉睡、月光,还需要水链的转动,以前无论是如何睡去的,但总会触到水链的八卦,是以都会穿越。如今我用银链连上指环,固定住水链。除非我愿意,否则绝不会随意穿越。如此一来,我一般都是在古代呆足六七天,才回去现代一趟。除了在现代目不能视比较不方便,倒像是拥有了两世的生命,无穷的时间,一天拆成七八天来用。
睡得迷迷糊糊间,闻到一阵清香,随后有一双手轻柔地把我扶起来。我朦胧地睁开眼,对上亦寒清冷的眸子,呢喃地道:“天亮了吗?”
漆黑眼眸中的笑意一闪而逝,眼前一黑,紧接着肤上沁凉,却是亦寒将一块绞干的毛巾铺到了我的脸上。擦洗完,我伸了个懒腰直起身来,忽觉喉头一痒,连连咳嗽了起来。
亦寒忙取出一颗碧绿通透的药丸喂我服下,忧道:“湘西的气候对公子身体不好,还是早日回洛南让夫人诊治为佳。”
我又咳了好一会,直到灌下亦寒递来的茶才缓过气来,面颊上有种不自然的烫,浑身皮肤却沁凉。我知道,这是我在沙漠中落下的病根,有点类似于肺炎,不治恐怕会跟着我一辈子。
正思索间,忽听亦寒抬头冲着门外道:“有什么事?”
我一愣,细细一听才发现门外有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门帘一掀,映入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庞,一双秀气的剑眉却蹙在一起,我知道,他叫秦雾,是海王星若水手下的雾刹。只见他匆匆来到我们面前行了个礼,才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洛南传来急信,说是夫人因谋害佳宁公主而下狱,不日就要处刑。”
“什么?”声音一出我才发现竟有几分尖锐,我忙深吸了口气理下思绪道,“是捕影传来的讯息吗?具体情况可有说明?”
秦雾摇了摇头:“是冥王发来的消息,只是信件似乎发的很急,并无详细说明。”
我略微皱眉,抬头看向子默。他沉吟了半晌道:“伽蓝,飞鸽传书向吕少俊告辞,就说家中有急事。另,我马上教你写告罪表。你连夜回京。”
我很是诧异地看着他:‘子默,你不想跟柳岑枫拼个高低了吗?’
子默微眯了眼笑道:“山水有相逢,你跟他注定是今生的劲敌,总会再碰面的。”
就这样,我和亦寒、秦雾连夜出发,只有一辆马车、三个人。李叔留在湘西主持大局,而离罗军由秦离负责归整。
这次回洛南我可谓是私抗圣旨,除了飞鸽传书通知了吕少俊,其余一众正在庆祝胜利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监军已悄悄离开。至于向杨毅请罪的上表,我也已经按子默的指示写好了。这样一来,我虽有抗旨之疑,可是一来妻子出事急于回京乃是夫妻情深,其法虽不容,其情却可悯;二来此次我在湘西一战中怎么说也立了大功,就算犯错,也可将功赎罪。想来就算真要处罚,也不会太过严重。当然,若这次云颜入狱根本就是杨毅针对我而设的陷阱,那一切就令当别论了。
但其实这一次回京,实是双重冒险。杨毅的降罪暂且不提,单是我自己的人身安全就无法保证。夜部本跟在我身边的人都已因我的愚蠢死伤殆尽,未来得及重整。离罗军和李叔都留在了边塞,可以说,我身边唯一可以保护我的,就只剩下亦寒和秦雾两人。
不过,按子默的说法,我们此次的行动极度秘密,除了吕少俊和修罗暗营的三星六刹,几乎无人知晓,若不出意外,安全是无虞的。可是对我来说,这世上能不出意外的日子真是太少了。就在抵达洛南城前一晚,我们一行三人遭受了雷霆般迅捷凌厉的刺杀。也使得子默第一次开始怀疑,我身边亲近的人中,是否有奸细存在。
一路舟车劳顿,我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在第九天时终于病倒了。亦寒和秦雾不得已在洛南城外的一家客栈歇脚,却不敢请大夫,只能配些无伤身体的药为我调养。
“公子,药煎好了。”亦寒小心地扶我起来,“可还撑得住?”
我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身上,一口一口仿似无知觉地吞下那碗其实比黄莲更苦的药。喝完药,照例的是一杯清茶,馥郁芳香,且清爽怡人。我又咳了几声,总算舒爽了起来。
正待躺下休息,忽觉亦寒扶住我的身体猛然一僵,浑身杀气充盈鼓荡,冷冷道:“太子妃,既然来了,何必躲藏。”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还没想清楚,只觉房中忽然飘起了异种的花香。一阵清清雅雅的笑声在屋里回荡了几圈,才见一道轻纱绿影伴着曼妙的姿态,轻盈落下。
木双双。我深吸了一口气,却觉花香骤然呛鼻,连连咳嗽出来。亦寒与那木双双面对面而站,两人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笑颜如花,却同样都是气凝如山,半分没有移动。
“秦雾,照顾公子!”亦寒低声命令,我越咳越厉害,一双温热的手扶住我,在我背后连连顺气。我好不容易缓过气,抬头问道:“木姑娘……咳咳……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木双双额头竟隐约见汗,却仍是动作缓慢地举手理了理自己的鬓发,用她那清润柔和的嗓音道:“公子如此聪明还需双双多言吗?”
顿了顿,她面上泛起了红晕,望向亦寒的目光却又多了分畏惧和敬佩:“青霜剑风亦寒果然名不虚传。秦公子,你们两人都是天下不世出的人才。今金耀国主杨毅显是忌你功高震主,才软禁了公子的夫人。想公子你十五岁起跟随杨毅,助他除太子登帝位,如今得到的也不过是这等下场。如此只可共患难不能同富贵之人,岂是公子的良主?”
“我风吟东据临海之险,与出云岛国休戚相关。而我风吟国主又礼贤下士,爱民如子。若公子与你手下愿归顺我风吟,双双向公子保证,今生荣华,享之不尽。他日功成,也绝无鸟尽弓藏之事发生。我风吟太子多次提及愿拜公子为良师,以国士之礼相待。公子以为然何?”
木双双一边说,我一边咳,鼻尖花香萦绕,我却是咳得更厉害。到最后终于肯定,病中的我,竟是对木双双身上的香味过敏。
子默听了她的话,却是沉吟了半晌,才叹道:“看来,杨毅的确开始对你有忌惮之心了。只怕今日你死在木双双手上也便算了,若侥幸不死,传到杨毅耳中,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那该怎么办?’我一边咳一边询问,‘向风吟投诚吗?’
子默嘴角一扯,表情有几分森冷:“笑话!今日若是火翎来邀降,还可考虑几分。风吟国国主软弱,太子无能,君臣耽于安乐,纵情声色。不被他国所灭已经不错了,还指望统一。更何况,杨毅凭着临宇的扶持登上帝位,他如今想过河拆桥,岂有如此容易?就算当真斗不过他,我也定要其付出惨痛代价。”
子默的表情有种让人心寒的残忍和疯狂,只是我顶多就是听着微微咳嗽,没有反驳,没有应承。既是他的愿望,我随他意而行就是了,生与死,成与败,又有何干?
我勉力提了一口气,向木双双道:“所谓忠臣不侍二主,木姑娘请回吧。”
木双双的面色明显有几分难看,她讲了一堆明的暗的软的硬的道理,我却只轻描淡写地回了她一句。“好!”却也只一瞬,木双双慨然笑道,“少年丞相果然有胆色。既如此,双双也就放心除掉公子了!”
最后一声音仆一出口,只见她手腕翻转,竟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精巧细致的弓来。弓身主要为银白色,其上镶嵌几颗不太耀眼的墨绿色宝石。明明很是女气仿似装饰品的一把短弓,握在木双双手中却只觉英姿勃发。
木双双再不看我我,浅笑吟吟,似是毫不在意地道:“双双一直以来便想领教青霜剑之利,只可惜万般事情阻挠而未能如愿。今日恰逢此际,未知风公子可愿与双双倾情一战?”
亦寒皱了皱眉,浑身的冷列之意更重,却是沉默不语。
木双双弯弓搭箭,箭尖直指亦寒,我浑身一颤,只觉她明明在与亦寒相战,杀气却牢牢锁定在我身上。只见她敛笑肃容,本是出尘脱俗的脸上更显出了几分帝王贵气:“风公子应该很清楚,你我武功相当,所差不过几许。留在此处,公子多有掣肘,反是让双双有机可趁。就算你明知双双在此处埋了伏兵,欲擒丞相大人,恐也只得同意双双的请求吧。”
小佚
2007。9。5 18:18
第37章洛南噩耗完。
发现这卷进入情节还是比较快的,明天开始入正式情节……伏笔比较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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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似曾相识
第38章 似曾相识
亦寒还没来得及答话,却听子默沉声道:“让秦雾扶你去大厅,好叫风亦寒放心应战。”
我微有些不解,却听他又道:“木双双此人武功绝高,你若在一旁,风亦寒定然还要分心顾你,难保不会被伤。但若留在此处,等那两人一走,埋伏的人就会出来,你如瓮中之鳖,如何能逃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退为进。客栈大厅中人多眼杂,他们既不好下手,你也有逃脱的机会。”
我咳了两声,忙低声在秦雾耳边道:“扶我去客栈大厅。”秦雾连半分的怀疑也没有,几乎是半抱着扶起我,向门外走去。
木双双眼中神光一阵闪烁,弓箭方向一转,朝我而来。却只听锵一声轻响,很熟悉的声音,显是青霜剑出鞘,瞬息间亦寒已来到了我和木双双之间,剑尖直指她。
木双双收回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气息的牵引一断,秦雾原本僵硬的身体立时恢复了自由,扶着我朝外走去。离得远了,按理说是根本听不到屋里声响的,奈何临宇的五感超人,我凝神细听,两人的对话竟隐隐约约飘入耳中。
“……哪来的?”木双双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我问你这玉佩哪来的?”
亦寒无声。木双双又道:“那玉上刻的可是……似兰斯馨,如松之胜?”
亦寒的声音里终也带了几分惊愕:“你如何知道?”
良久的无声,直到声音快超出了我能听到的范围,才听那木双双道:“风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灵儿啊……当年无极山上……”
声音越来越远,终至不可闻。而大厅里喧哗的叫嚷声却已传了过来。子默笑道:“想知道他们有什么渊源吗?我倒是可以去帮你探听一番。”
我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张空的桌子。见左边角落里的方桌,只坐了一人,便让秦雾扶我过去。一边懒懒心道:‘不必了,亦寒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他若不想说,我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意思。’
“这位公子,请问我们可以借个坐吗?”秦雾扶着我,有礼地问道。
那就座的男子似有些诧异抬起头来,与我们打了个照面。我微微一惊,蒙面的?脸上罩着个银白色的面具,盖住了他大半张脸,面具下只余一双暗灰色的眼睛似探究似打量地看着我。而且他的神情,他的眼眸,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我又咳了两声,身体越发虚弱。他却视而不见,只专心喝着他的酒,就好像我们是空气,或根本不存在一般。我嘴角抽了抽,嘱咐秦雾搬过一把凳子,正待坐下,谁知脚下劲风扫过。我只觉身下一空,已一屁股坐在地上。
“咳咳……咳咳……”我狼狈地坐在地上,一手扶着桌角,无休止地咳嗽起来,秦雾慌忙冲到我身边扶起我,紧张地问:“公子,没事吧?”
我摇摇头,顺着他的手劲站起身来。秦雾猛地转过身怒视着那蒙面男子:“我家公子不过是向你借个座,你何必如此无礼?”
那蒙面的男子扫了我一眼,眸中显然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神色却依旧冰冷:“我有说过你们可以坐下吗?”声音如冰若玉盘,甚是好听。
“你——!”秦雾气得脸色都发白了。我一把拦住他,虚弱地道:“算了。扶我去楼梯口。”
秦雾眼睛都泛红了,竟不听我的指示,踏前一步唰地抽出一条银鞭,冷声道:“是你欺人太盛,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果然看到那蒙面男子眼中的不屑和杀机。只见他轻描淡写地推开面前的方桌,桌子上明明摆满酒菜汤盆,可是他这一推,竟没有一滴酒汤洒出来。
秦雾的表情一息数变,先是惊愕,再是凝重,最后是无畏地挑战。那蒙面男子冷冷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来:“我欺人太甚又如何?”
我体内气血翻腾,正想阻止秦雾,却听子默叫道:“小心!”
几乎是本能的,我头一偏,只觉一道劲风擦过脸颊。满目雪白的倩影飘然而落,将我团团围住。劲风再度袭来,我这才发现竟是一条条犹藏暗劲的衣袖。我侧身想避,脚下的虚浮却让我一个趔趄往前跌去。
而这时秦雾和那蒙面男子刚好过了第一招,秦雾一见我有难,想抽身却被那蒙面男子缠住。两人交手,一个状似疯癫以命相搏,一个却是神态悠闲眼神冰冷见招拆招。而我却就在这个时候撞进了他们交手的中央地带,只觉两道浑不相同的真气从两个方向直灌入体内。
我重重咳了一声,体内血液犹如煮沸的油,喉头一甜,嘴角慢慢渗出了血丝。我身躯一软,往那蒙面男子的方向倒去。
那人正准备毫不留情地推开我与秦雾再战。然而,那些白衣飘飘,双脚赤足少女的话,却让他停下了动作,薄唇微抿,暗灰的眼眸如一把利剑,又带着千万分惊疑,牢牢盯着我。
这群白衣少女都与木双双一般无二的打扮,只是木双双是着绿衣,她们五人一组共结四阵团团围住我们。这二十人都是不过双十年纪的少女,头上统一挽着简单的木簪,连面容都有几分相似。双脚赤足站立,脚跟不着地,却形容飘飘,毫不狼狈摇晃。但不知为何,除了每组为首的那四个女子,其余少女均是神色木然,眼神无光。
只听左手边第一个白衣女子喝道:“秦洛,今日离了风亦寒的保护,你还有何计可施?还是乖乖束手就擒,随我等回去吧。”
我瘫软在那蒙面男子怀中,浑身连一丝力气也没有,若非他强有力的臂膀箍住了我,我早软倒在地了。深吸了一口气,听得子默言语,我抬起望了望周围,果然都是被吓坏了的平民和一些凶神恶煞满脸惊讶的武林人士。
那蒙面男子倒不放手,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用极是虚弱平缓的声音道:“我乃金耀国子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虽未能有所建树以报君恩万一,但又岂肯做那卖国背主的小人。你风吟国太子妃贵为神女祭祀,屡次三番强邀我叛君背国投效你主。我不允,便千里追杀于我。试问这岂是堂堂一国太子妃,神女祭祀所该为之事?更何况,此地乃我金耀国境,都城洛南之外。当着我金耀如此多百姓之面追杀本官,将置我国主的威严于何地,又至我金耀百姓的尊严于何地?今日本官身死是小,只怕来日风吟国遭万人唾骂,甚至承受我主雷霆震怒之时,也是你们主子身败名裂之日!”
此话我虽说得平缓无力,像在闲话家常。奈何子默的语调实在太犀利了,典型地骂人不带脏,还让你无地反驳。果然,一旁本抱着看戏心情的众人,尤其是江湖人士眼中露出了愤慨之色,而那些为首的白衣女子却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一群小娘们居然也敢看轻我金耀国!”
“俺倒要看看这风吟国的